17、第二章 宫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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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走入大殿，见三皇叔紫衣华冠，侧身微笑，更显卓越俊逸之姿，潇洒安详。他对面坐的，是一戎装男子，他身材魁梧，浓眉阔目，神态威猛，不时朗声大笑，气质豪爽。
见我进来，那男子猛然站起，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这便是……雅儿了？”他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不住上下打量，惊喜地说。
“千真万确。”三皇叔喝了一口茶，微微笑着说。看我疑惑的眼神，他介绍道，“雅儿，这是你二皇叔。” 二皇叔殷俊宇，早年便领了兵，在边疆立了赫赫战功，封了平西王，赐宛城，镇守段、殷边疆。
“二皇叔。”我轻轻叫。
“雅儿……”二皇叔给了我一个热情无比的熊抱，大笑，“皇天不负苦心人，俊月找了你这么多年，终是寻到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语气微变，似乎在怀念着“我记得你小时候，软软的，胖乎乎的……十分可爱。我和俊月两人，每天一下课就跑去东宫看你……闲来，总会讨论以后你长大了要怎样带你玩……”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悠悠长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在东宫……”
“好了……陈年往事，不要再多想……”三皇叔起身，淡淡地提醒，“时辰快到了，现在不走，待会宴会就迟了。”
“也是，”二皇叔放开了我，笑着抓抓后脑勺，又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总之，雅儿，你回来就好！”说罢，称我不留神，忽然伸手在我脸上重重掐了一把，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这……
“哈哈，”他笑得像偷了腥的鱼，“小的时候就想，雅儿长大了，捉弄一下，必定很有趣呢……”
不由瞠目结舌……
这话……为何如此熟悉……想到在半夏皇叔给我擦药的情景，忽然打了个冷战……
这两人小时候……所谓讨论长大了怎么带我玩……其实是讨论长大了怎么欺负我吧？
“好了，不要再戏弄雅儿了，”皇叔走过来手指轻轻揉了揉我火辣辣的脸，我委屈地看着他，“虽然真的很有意思……”他微笑着补充说。
忽然一下子觉得眼前发黑……
无殇殿。金碧辉煌。
帝君身着厚重的冕服，坐于最上位的尊位。
座位，是两人一桌的专席，我坐在卫君右侧，对面是一身玄服的太子，脸上依旧是清清冷冷的看不出表情，他旁边坐着一位容貌秀美的少年，应该是太子的侧君李玉了。 斜对面坐着三皇叔，二皇叔则坐在我右侧的位置上，只是，我们身边的位置都空着。
再往下，隔了十几个台阶，可以看到分设了四桌，坐着的人皆身着深紫色礼服，大概就是四大家的人了。
帝君四大家是三国的主要体制。王族代表君王制，而四大家族代表四海百姓。四大家家长皆封为侯，掌领一方。记得皇叔说过，依家被诛之后，殷剩下的四大家分别为卫家、文家、李家和新上位的季家。
再下，隔着台阶，是穿着青衣的臣子们，看不真切……
少顷，一侍者朗朗念起祝酒词，大意是祝天，祝地，祝鬼神，祝帝君，祝百姓……最后则是提到了我的事。
随后，四侯站起，高诵天地圣道，帝君贤明，行大礼，群臣参拜……
羽帝卫君点头示意。
丝竹罄乐缓缓响起，水陆珍馐纷纷呈列。
今宵良宴会，君臣俱欢颜。
殷礼法并不是很严，帝君先行退去后，群臣就放开了，只听其下觥筹交错杯盏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二皇叔显然喝高了，斜斜靠过来，整个人快趴到我身上了，看得对面三皇叔不住皱眉，我却饶有兴致地随着他微醉的目光看去……
宴会结束，我和三皇叔拖着不省人事的二皇叔出了宫，上了马车到了位于沐雨城北的睿王府。睿王府比较偏僻，环境却十分清雅幽人，没有宫中的富丽堂皇，却多了几分超尘脱俗之气。
在睿王府住了三天。
前两天，除了每日去宫中给帝君请安外，其余时间就和两位皇叔品茶聊天，过的十分愉快。三皇叔博学又游历天下，很多逸闻轶事都能娓娓道来，二皇叔则多说边境之事，戎马生涯。谈到段国最近几年又有蠢蠢欲动之心，他们还仔细讨论了应对之策。
也问过宫中的法则。只是……
“就这么简单？”我狐疑地看着这两位。
“是啊，雅儿的话，尽量多陪陪父王就好了。”二皇叔大大咧咧地说。
“可是……也太简单了吧？”只要讨皇帝欢心，我还以为有好多禁忌和避讳呢。
三皇叔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你现在是父王心尖上的人，只要皇帝宠爱，宫里没有谁敢对你怎么样……”
“若是不宠爱了呢？”我举手发问。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最后二皇叔找了个很不好笑的笑话把话题带了出去，我也不再问了……
快活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明天，二皇叔要离京去宛城了。
是夜，我偷偷拉二皇叔上屋顶聊天。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二皇叔说。
“二皇叔，你就这样走了？你不是喜欢那天坐在第一排的……”呜……他一下子扑过来捂住了我的嘴巴。
“嘘……轻点……”他探身看看下面没有人走过，低声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啊？翻了个白眼，宴会那天你盯着那人，一杯杯往嘴里倒酒，傻子才觉察不出来吧？
“唉……”他倒在屋顶上，长叹一声，“那又怎么样？”
“花开当折直须折,若是喜欢就去说啊~”实在是他那天神情太苦闷……这两天也时常不经意看着南边会露出痛苦的神色，忍不住就想提醒他一把。
“他……不是不知……只是……他已经有人要了……”二皇叔闷闷地说。
三角恋？“他们成家了？若未成家，抢过来不就得了？”
“偏偏他，不能抢……”
“我只知道人生苦短，莫让遗憾伴一生。”我不以为然地说。
“雅儿……你还不懂……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抬头看皎皎明月，回过头来对我说，“不过你这么关心我……真的很开心……”
“谁……谁……关心你了……”我不自在地说，这两天见面时常掐架，实在不习惯如此脉脉温情。
“雅儿，保护好自己，”他转过头来正色说，“无论如何，我总是支持你的……”伸手递给我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你收着，什么时候沐雨呆腻了，宛城随时欢迎你！”
我接过令牌，不肯放过他，“话说，那人到底是谁啊？”压低声音好奇问。
“干嘛要知道地那么清楚？”他也压低了声音。
“你不说，我去问三——”
“告诉你就是了，”他捏捏鼻子，“只是你千万不要跟俊月说。”
“我发誓！”我和他击掌。
“他是，李修禾——”
当今太傅李修禾，十四岁便考取了状元，十八岁入文渊阁，二十岁成为文渊阁首席，二十二岁便拜为太傅，至今已有四年，这位青年才俊平步青云，明明置身官场，外界却一致评价为谦谦君子，清高修远。
我初见李修禾，是在太子读书的尚学堂，但见他目似星辉，面如朗月，气质如松竹一般优雅。太子和太子侧君李玉坐在一旁，低低讨论着什么问题。
我恭敬地做了个揖。
“我听闻长孙殿下并未习过字。” 他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能大致看懂一些，但是……不曾写过……”我低低地说，这个世界的语言同中国古代差不多，用的是繁体字，大部分都能看懂……但是……要用毛笔写出小楷繁体字来……我只能望洋兴叹了……
“那经文呢？可有读过什么？”
这个世界，启蒙是用《千字文》《三字经》之类的，而一般贵族需要教导《箴言》《大学》《礼仪》《教条》等，王族一般都会教导《通鉴》《治国》《民数》之类，至于储君，则大多要学《帝王学》，另外还有像《要术》《艺技》之流则大多阐述了民间的工艺要闻……
好吧，就算是前世，我也没背过三字经，我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点，“不曾……”
“扑哧……”傍边李玉掩面笑，太子不悦地低低斥了几句。
李修禾拿出一本很薄的书册走下主座递给我，我一看，《千字文》，囧了。
不难，意思都懂，李修禾只是提点了一下，我就表示都明白了，然后他说今天可以回去了，作业是临摹十遍，后天再过来默写。
……默写……没有什么表情和语言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拖着沉重的步子，捏着薄薄的书册，我艰难地回到了仙音殿。
书房里，燃着袅袅清新的熏香，我手执君父以前用过的小楷笔，认认真真地在一看就是顶级的洁白宣纸上写着，小景在一边娴熟地磨墨，而小楼……在一边捡起我扔在地上的纸团……放下笔，我皱了皱眉头，又被自己的毛笔字恶心到了，把笔搁在一边，皱了皱眉头，让我把这种东西当成作业交给太傅还不如让我找个地洞躲起来得了，手一挥，地上又多了一个纸团。
折磨了自己两个时辰，终于崩溃了，我决定离宫出走- -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二章 宫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