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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容家一诺,其分量自然不必言说,随便办什么事,恐怕都会引起国内政、军、商三界动上一动,也足以可见容时瑾,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而他对容家的报复行为,也早在那次三人不欢而散时,便停止了。

      关于这件事,楚南枫知道,于公来说容家这次之所以这次能够全身而退,还是亏了金灿灿。而于私来说,他也真的希望金灿灿能够笑的像以前一样灿烂。

      因此,今天给金灿灿通话,他心中情愫很是复杂。不论是多年的教养和良知,他此时都不能袖手旁观那俩人。于是他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些告诉了金灿灿,她若是知道这些,还是做了相同的决定,那么自己也但求无愧于心了。

      果然,金灿灿听到这些,再也坐不住了。

      她是冷血自私,可是她没想着看着容时瑾死,更何况上次容时墨说的那些,她也隐隐知道很多事情有内情,或许真的有些是自己错怪了容时瑾,这段时间她闭门不出,也只是因为分开时太过决绝,自己不知道俩人还如何继续,容时瑾又是否愿意继续。

      可是现在顾不上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容时瑾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想见见他。

      凭着一股冲动,金灿灿来到了多年前那个熟悉的容家老宅。

      这里的别墅,还是和记忆里一样,又大又漂亮。花园里那棵很大的合欢树,如今,树枝上依旧开满了粉红色的毛茸茸的合欢花,树下仍能闻到花香。

      来接她进门的是容时墨。

      再次看到容父和容老爷子,金灿灿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容老爷子丝毫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容父更是在知道她来看儿子时,眼神里反而还存着感激,容家人没有任何人生出一丝不满,都友善的看着她,甚至给她端来了很多稀有水果,请她品尝。

      她食不知味,心中愧疚和心虚,让她坐立不安。

      最后,依然是容时墨替她解了围,领她到了容时瑾的卧室门口。

      “时瑾他已经很久不见人了,我们也只敢在门外给他送些清水和三餐,他也几乎很少用。再靠近一些,他就会发病,你敲门试试看吧。”

      容时墨对她的态度倒是不冷不热,有着军人式的干脆,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完就走了。

      金灿灿看着门口地上放着的食物,精心的用保鲜膜包住,尽量保持随时能够吃的温度,只是直到凉透了,里面的人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还记得他上次因为胃出血出院时,胃病都还没有恢复好,现在又是不吃饭,他瘦弱的身体,还能撑得住么,她心里酸酸涨涨的,却只能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容时瑾,我能进去吗?”

      咚!

      突兀的响声,是屋里传出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但她等了好半天,屋里却没人回应。

      想想这么久了,俩人如今的关系……

      金灿灿便也没再指望容时瑾开门见她了。换做自己,恐怕不仅不会想复合,甚至都会报复对方吧。

      又等了一会,屋里似乎再没有发出声音,金灿灿默默的靠着门板,毫无形象的滑坐在了地上,她觉得这一刻,内心的躁动不安才慢慢平息。他和她仿佛没有隔着这么多天,而只是近的就在门里门外。

      她安静地坐着,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门内的人说,

      “我,我其实很早想过来的。”

      “我有点想你,但是一直不想让你知道。”

      “你怎么能总是这样,要死要活的呀。”

      “我也了解到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不过我不是因为感动才来看你的,最多,最多那些和你算计我的事情,互相抵消,我勉强可以当做那些不愉快没发生。”

      “没发生你知道什么意思吧,就是你要是愿意,我同意你再追追我。”

      “其实,我来之前不打算说这些的,可是我看到了那棵合欢树,想到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

      于是,金灿灿絮絮叨叨,在门外一个人说了很多。

      她的声音不大,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没个重点,甚至明明她有错的地方,她都说的张牙舞爪理直气壮,把锅先甩到了容时瑾身上,全程唯一承认的柔软,也仅仅是“有点想你”。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金灿灿觉得说的累了。

      她起身拍了拍屁股,看了眼旁边凉掉的饭菜,对着门里面的人说,

      “我明天再来看你。”

      金灿灿走了,她看不到在门内,容时瑾保持着和金灿灿之前相同的坐姿,也斜斜靠坐在门板上。

      他早就瘦的没了力气,却还是在听到金灿灿敲门时,从床上摔下来,爬到了门边。他真的从来不怨她,也不恨她,更没有生气,只是发了疯的想她。

      可是上次的分别,让他不敢开门见她了。

      因为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失望和厌恶,那一刻他就死掉了。

      他用了那些肮脏的手段,算计了灿灿,他太坏了,是配不上她了,他的灿灿值得世上最好的人,所以,他才不再纠缠她了。现在,他只能在门后,默默听她说话,想着反正也不要活了,不如不见了,不过,死去之前他就任性的再听听她说话,不算过分吧。

      当他听她说,有点想他,他真想开门看看她。

      他又听她说,算计了她和对她的好全部相抵消,他又觉得那便不见了吧。

      可是她又说,可以追追她,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可能病的、饿的真的太厉害了,连她说的话,都听不明白了,想不清楚了。

      晃神的那一会儿,他便听她说,明天再来看他。

      情绪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怎么压抑内心的渴望,好像也无济于事,只为了明天的那个可能性,晚上再送餐来时,他便取了晚饭逼着自己吃了。

      吃过后,这次没有吐出来,所以,他又破天荒的刮了胡子渣渣,选了一套真丝的墨色睡衣睡裤,把这些天邋遢不像样子的头发,理了理。

      然后,他安静的躺在床上。

      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期望明天的到来,就连每晚都失眠睡不着的时间里,他也过的非常充实,因为他需要思考今天灿灿说的话,一晚上的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的明白。

      转天,金灿灿再来时,却赶上了容时瑾最糟糕的时刻。

      他以为自己状态好了一些,原本想着再吃多一些补充体力,好在金灿灿来时,能放任自己去见她一面,甚至再说上一句话。

      结果他因为许久不进食,现在又连续吃的太多,肠胃压力太大导致他吐了,金灿灿来时,他正趴在洗漱间,吐得天昏地暗,本就瘦成一条儿的脊背,弓成了一个虾子,生理性的颤抖个不停。

      可是没人能进去帮他,因为哪怕是容时墨,才刚进他的卧室,容时瑾就难以自抑的身体开始僵硬,喉咙里更是克制,却还是溢出了呜呜尖叫,像是被围困的小兽,呜咽不停。

      好在金灿灿进入他房间时,他和从前一样,只对她没有应激反应。

      于是,金灿灿赶忙去洗漱台帮他,容时瑾此时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金灿灿托抱着后腰,另一手在他后背帮他轻拍催吐。

      终于,吐得只剩下清水时,容时瑾坚持不住,一个踉跄差点磕在洗漱台上,还是金灿灿手臂用力,把他拽在了自己怀里。

      他靠在她娇软的怀抱里,身子软的毫无力气。冷汗浸湿了他身上的真丝睡衣,却也让金灿灿立即感受到了他冰凉的体温。

      她腾出另一只没有托抱他的手,拿起了旁边的毛巾,打开了水阀,水温适中,单手把毛巾放在温水里打湿。

      看着怀里容时瑾嘴角因为呕吐还残留着一些粘液,墨色的刘海也因为体力消耗而出汗,打湿的一绺一绺。金灿灿没再耽搁,迅速两手穿过他腋下,单手抱变为两手架着他,腾出双手,把毛巾拧了拧。

      她用温热的毛巾,给容时瑾擦了擦嘴角的粘液,然后再重新把水调的略烫一些,洗了一下毛巾,看着毛巾拧干还微微冒着些热气,她用毛巾把容时瑾的脸和脖子都擦了擦。

      他的身上几乎一点肉都没有了,腰也瘦的只剩下一小条,后背的的蝴蝶骨也硌的她生疼,她架起他的重量似乎都没有一个女生重,再看本就宽松的真丝睡衣,现在几乎能够放下两个他。

      金灿灿帮他擦好了脸和脖子,把毛巾放在了一边。

      容时瑾不知道是消耗太大累了,还是依旧难受,凤眸一直紧闭着,只是长睫不时颤颤,看着更加脆弱可怜,手臂再次用力,她从后拖着容时瑾到了床上。

      容时瑾的睡衣因为动来动去,扣子开了两颗,他躺在墨色的被褥间,奶白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像是美玉呈现在了金灿灿的眼前,只是当她看见他的锁骨,几乎都要凸出来,修长的脖子都瘦了一圈,她再也无心欣赏了。

      只是回了洗漱间,拿来烫好的毛巾,把他已经湿乎乎的真丝上衣,脱下来,最后细细为他擦了一遍上身,希望温热的毛巾能够尽快缓解他冰凉的体温。

      帮他盖好了被子,她把毛巾搭在了一边。

      静静看他,脆弱的容时瑾,让人看着心疼,然后她做了一个非常临时的决定!

      她突兀的掀开了被角,钻进了容时瑾的被窝里。

      刚刚还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容时瑾,在第一时间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只露出小脑袋的金灿灿。

      “就知道你有意识,干嘛闭眼,不想看见我吗?”

      金灿灿一脸“我早就知道你是装晕”的表情,看着容时瑾。

      容时瑾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两个人心思各异,他是不敢说话,怕在做梦。她是心虚,怕被质问,于是俩人默默都没有开口,空气里却慢慢漾起了久违的和谐氛围。

      过了一会儿,金灿灿的反射弧从火星回归,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今天容时瑾明明现在有厌食症,却还是选择强迫自己吃饭,那么是不是说,他的动机是因为自己要来,而对她的感情也一如既往呢。

      她亟待验证,于是被子里,金灿灿一把拉过了容时瑾冰凉的手,捏在手里,挑衅的盯着容时瑾的反应,果然容时瑾只是任由耳朵尖变得越来越红,却丝毫没有挣扎的意思,甚至金灿灿揉捏的越来越狠时,他还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享受她的亲近。

      金灿灿一颗猜疑不定的心,现在彻底放了下来。

      只是彻底冰释前嫌之前,她想问他一个问题,

      “四年前,体育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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