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戚若医生

2、发烧

　　很难受，浑身没有力气，脑袋沉的像是上面绑了石头，让人惹不住左摇右晃。
　　我这是死了吗，终于死了吗，不用再承受这些......
　　“梦梦？梦梦？把药吃了在睡好吗？”......“这孩子怎么烧成这样？怎么办哪？！”
　　“都怪你！为什么要把钱都给出去？那些弟兄们哪个给那么多？啊？哪个人把家里卖了给你爸筹钱治病？”女人带着哭腔，强忍着哽咽喊道。
　　“你那愚孝让我们全家流落街头，现在连梦梦高烧去医院的钱都没有......”叶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虚睁着，入眼只能看到一团橘色的光晕，还没思考，人就晕了过去。
　　等到叶梦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冷到四肢没有知觉，像是被人截断一般。
　　“梦梦醒了？”叶梦抬眼，入眼是那两幅熟悉的面孔，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稚嫩，这是叶梦的手，是一双五岁小女孩的手，一切仿佛回到的起点，又仿佛要再次经历一遍。
　　叶梦低头，不再看父亲母亲，叶母看着沉默的叶梦。以为是她刚刚退烧身体还不舒服，对叶父喊道，“闺女成这样你不好好反思反思？”叶父站在叶母旁边唯唯诺诺，叶母看到叶父可怜儿样说到“还不过来睡？我自己一个怎么捂暖闺女，发烧又严重了怎么办？”叶父盯着叶母看了看，脸上出现纠结的表情，“怎么？还想守夜不成？还不过来？！”叶父连忙坐进被窝里，粗糙的一双手搂住了叶母和叶梦。
　　当然叶梦不知道，也不在意，因为她已经死了......
　　叶母看了看叶梦，对旁边扛着锅碗瓢盆的叶父轻声道，“闺女这是咋啦？这都几天没说过话了，吃饭也吃不进去，不会烧傻了吧？”叶母越想越害怕。
　　“不会吧？咱闺女不是好好的吗？”“你不在意她关心她当然不知道！”叶母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发脾气。
　　叶梦背着一个大书包，左手拎着一个大袋子，右手被叶母牵着，低着头走路。五岁的叶梦还没有那遮脸的刘海和厚重的眼镜，整个人因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十分瘦小，跟幼兽似的。
　　叶梦的手拎袋子拎的已经快红到发紫了，但是叶梦还是低着头眼神空洞的随着叶母往前走，像提线木偶般，没有情绪，不懂反抗……
　　叶梦越走越慢，她不想走那么慢，但是脚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走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那种无力感袭来，像是洪水冲散脑海中那残破老旧的堤坝，叶梦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那里有洪水，有火山，但是没有生命，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月光，没有星星，天空都是灰色，像是十几年白墙变得如此沧桑的灰，又脏又颓废。
　　叶母牵着叶梦，越牵越费劲，最后变成拖着她走，叶母一边和叶父聊着未来去哪里工作一边牵着叶梦，“这孩子怎么回事，发烧好了又开始调皮了不是……”叶母低头看叶梦，叶梦走在叶母左后方，叶母回头便看见那水泥地上逐渐阔开的红色，那两道痕迹像是两把刀，插中了叶母的心脏，她仿佛尝出了喉咙里的铁锈味。
　　“为什么不说出来？梦梦你脚痛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叶母质问着女孩，声音洪亮，仿佛盖过了心底的那一丝心虚，叶母打着叶梦，一边喊道“又不是不让你休息，你说出来啊！”叶梦不曾给过任何反应，连眼都没抬起来过……
　　叶母渐渐的停止了拍打，因为她发现叶梦像是失了魂一般毫无反应，不痛，不痒，不说话，没反应。叶母停止了拍打，“梦梦？梦梦？”呼唤声越来越着急，但是就是这呼唤声让梦梦陷入自己的世界越陷越深……
　　叶母最近发现自己女儿好像懂事不少，不吵不闹的，也乖乖吃饭，就是饭量变小了，不过......她好像变傻了，被高烧烧傻了，叫她没反应，打她也没动静。
　　“咋办呐这，都被烧傻了，咱女儿本来就傻不拉几的，现在更傻了”叶母看了眼叶梦，忧心仲仲，“没事儿，这不是还知道吃饭睡觉吗，这又没啥大事，嘿嘿，咱闺女这样傻傻的不是挺好？”
　　“以后不就不会和你顶嘴了嘛？这不挺好？”叶父看了眼叶梦笑道，叶母瞥了眼叶父“就你贫，不过也是哈。”
　　“阿妈，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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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友友们能说出自己的阅读感受，小白在此，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点评和建议，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