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4、第 104 章 ...
-
夜叉王薨世,长公主海世岚被废这样的事本来是引起不了玲珑山的注意,可是听贪吃蛇汇报说李欢儿也去了那里,远在玲珑山潜心给师兄治伤的颜绝,一直心不在焉,直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通过镜像去搜索某个人的身影。
怎么,重夏宫居然没有她的身影?她居然没有去哪里吗?本来以为她可能得了自由马上要去和夏景天再续前缘的。
在重夏宫没有发现李欢儿的身影,颜绝竟然心里有些小开心,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那么,是去了哪里呢,他施法又继续在夜叉族的境地寻找,最后居然在雪山之巅找到了她的身影。
贪吃蛇把自己化了蛇形,在一旁盘成一团,它这段时间实在是累了,听到李欢儿要来雪山之巅看看,它刚好乘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而李欢儿正一袭雪绒披风看着夜娘娘之前的府邸发怔。
“这身打扮看着倒是不错,看来李欢儿在颜王宫待久了,品位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颜绝夸赞完她,往她的目光所及看去,只见那府邸里现在竟然有人,是夏景天正在运功修炼,由于李欢儿他们正隐身,所以对方还没发现他们。
“她到底还是放不下。”
颜绝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夏景天马上就是夜叉族的王了,现在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决定,要想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而李欢儿也已经有了自由之身,只要两个人不在意这中间发生的其他,可能会重新开始?
颜绝想,应该就是了,因为如果李欢儿没有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特意跑到雪山之巅痴痴地望着夏景天?
想到这里,颜绝有些烦躁地将面前的镜像挥手关掉,开始在房间里不安的来回踱步。
“口口声声说什么要去到亏欠的五哥身边陪伴补偿,结果却是跑去夜叉族再续前缘去了,李欢儿,你是怕本尊不放你下山,才拿你五哥作了挡箭牌吧?耍这种伎俩,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颜绝正在玲珑山气得来回踱步碎碎念,这边,李欢儿最后还是没有在夏景天面前现身,她抬手感觉着自己平静的心跳。
“这样看是真的放下了吧,夏景天,我相信依你的能力夜叉族会被治理得很好,我们的感情到底还是回不去了。”
李欢儿叹了口气,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夏景天依旧忘我修炼的身影,“夏景天,保重,再见。”
她说完将一旁正盘作一团冬眠的贪吃蛇捧到手心里,慢慢往山脚下走去。
许多曾经在重夏宫发生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和夏景天的这一段感情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阴差阳错的相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阻碍,两人注定两败俱伤的互换身份……
不管怎么样,她真心付出过,努力过,只是结局没有朝最开始的期望发展。
总之,这里的一切不管好的坏的,都会尘封在她心里的某个地方,也许多年后还会再想起,但是都会是过去了。
感觉到有水滴答打在自己身上,贪吃蛇从冬眠中醒来,抬头发现是李欢儿在无声的哭泣,它忙从她怀里下来,化作了人形,“欢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李欢儿擦干眼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它的话,贪吃蛇回头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雪山之巅,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
“夏景天终究还是听了夜娘娘的,选择了权位,我看他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命运弄人,非要让他在你和权力之间做了取舍罢了,你别难过了,谁还没失过恋,我听人家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投入一段新的感情,要不你跟我回玲珑山,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贪吃蛇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打算着,这趟在夜叉族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夏景天和李欢儿是怎么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主人的机会是真的来了,这趟回去它得为他们多创造点机会才行。
“你回吧,我还要去魑魅山谷。”
听她说还要去魑魅山谷,贪吃蛇立马就急眼了,“还是要去?你都知道危险了还去?”
李欢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要去,眼下五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怎样也要试一试的。”
“你这么固执,不顾自身危险,我要告诉主人去,我拦不住你,让主人来。”
“贪吃蛇,你要是这么做我就永远不理你了。”李欢儿也急了,她可是特意没把这事让大人知道的。
“我是为你好,你居然这么威胁我?”
贪吃蛇气得原地转圈圈,它即使化了人形,还是有不少灵蛇的习惯,“主人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有福不会享,非要自己找罪受?”
“我当然知道待在大人身边是很好,可是一想到五哥为了我受了那么多苦,我就没法只图自己享受。”
“那你求主人带你去也行啊。”
“比起我,颜云世尊的安危才是兹事体大,我怎么能自私的让大人来陪我冒险?再说了,等找到神药了,我还可以送一些去玲珑山,我和五哥都受了颜云世尊的不少照顾,本来就应该做点什么报答他,贪吃蛇,你就让我试试吧,求求你了。”
“哎呀,这哪里是试试的问题?”贪吃蛇急得打转,当下就联系了颜绝,“你不理就不理吧,总比跑去魑魅山谷没命的好。”
“贪吃蛇,有什么事?”
突然听到颜绝慵懒却有力的声音,李欢儿抬头发现贪吃蛇额头发光,知道它给主人取得了联系,李欢儿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拼命对它摆手,用口型劝它:贪吃蛇,求求你不要说,不要说啊!
久久听不到回答,颜绝有些不明白的追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主人,欢儿她……”
看到李欢儿着急求它的样子,贪吃蛇咬咬牙,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说,“主人,欢儿说想跟您吃火锅来着。”
“哦。”
颜绝哦了这一声,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贪吃蛇说这话的真假,“她真的这么说了?”明明不久前还看她在夏景天那里想要再续前缘不是吗?
“真,真的。”
贪吃蛇撒谎都结巴了,颜绝立马知道李欢儿并没有这么说过,他语气也有些变得严肃,“我记得她头也不回的下山时是说要去找她五哥的,找到了吗?”
“还没,走得慢,这一路又发生了不少事,耽搁了一下。”
“哦,都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之前跟你说的那样,欢儿到了夜叉族一趟,夜叉王薨世了,海世岚也不知所踪。”
“那些人说到底都是她上辈子的瓜葛了,夜叉王跟鱼王李轩,说到底是一个性质,不然也不会惯出海世岚那样的性子,欢儿这么一根筋的生拉硬凑,一味关心,只会听些嫌恶话,平白让自己委屈罢了。”
颜绝一边跟贪吃蛇说着,一边施法将镜像重新打开,开始搜索他们的身影。
很快的,镜像里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只见贪吃蛇正和它联络,而李欢儿正拼命给它做着停止的手势。
这两人自从出了颜王宫倒是都藏了不少花花肠子,一个胡话张口就来,一个是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也不打算搭上一句话,离开了这么久,连个招呼都懒得敷衍了?
他颜绝可是没亏待过她李欢儿,怎么让她开口说句话就这么难?颜绝看到这里,不觉有些生气,语气也冷到了极点。
“李欢儿下山时头也不回的样子,本尊还记忆犹新,以后别拿这种谎话来诓我,不然你跟她一样也别想再回本尊的颜王宫了。”
“主人……”贪吃蛇还未说完,颜绝已经单方面切断了联络。
看来是它刚才结巴被主人识破谎话了,没想到还惹了主人生气,早知道不冲动联线了,贪吃蛇正懊恼,看到李欢儿竟然比刚才还哭得伤心,它不觉有些弄不清情况,“欢儿,我刚才可是按照你的,什么都没跟主人说,你咋还哭了起来?”
李欢儿也不理它,蹲下身来自顾自的埋头哭,这种情况弄得贪吃蛇一头雾水,“欢儿,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开始不觉得,大人说父王和姐姐根本不会认我,现在想想才觉得好委屈,这段亲情完全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还有,听到大人刚才说不让我回颜王宫了,我觉得好难过,好想哭。”
“你知道一厢情愿就好,也省得再费那些心思,还有啊,大人生气是当然的,换我也生气,他待你那么好,你说走就走,头也不回的,我看你还是最听大人的,他说的话其实你是最在意的。”
“那我以后想回颜王宫看他都不可以了?进不去了?”
看李欢儿哭得梨花带雨,贪吃蛇察觉到了些什么,有意点头逗她,“可不是,大人是何等人物,颜王宫又是什么地方?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叫你之前生在福中不知福。”
听贪吃蛇这么说,李欢儿哭得更加大声了。
颜绝盯着镜像里的这两人一来一回,看得有些糊涂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见李欢儿哭成这个样子,他没法就这么站在镜像前看着。
所以过了一会儿,他已经瞬间飞身到了正埋头哭泣的李欢儿面前,贪吃蛇没想到主人来了,惊喜的过去,“主人,你怎么来了?”
李欢儿听到贪吃蛇的话,吸了吸鼻子,依旧把头埋着,“贪吃蛇,你别骗我了,大人现在在玲珑山,那么远,哪里会来这里?”
颜绝轻咳一声,“听说某人想跟本尊约火锅了,特意过来确认她本人,看情况是否属实。”
李欢儿不敢置信地抬头,只见颜绝一袭华服立在自己身前,满眼带笑地打趣她,“看你都哭成这副模样,可是想这顿火锅想得紧?”
依旧是那样的表情,几分的骄傲,几分的不在乎,几分的玩笑,几分的看不上,甚至有时还带几分的嘲讽和责备……
可是,不管是怎样的大人,在李欢儿心里一直一直,是像太阳一般温暖的存在,所以,她很难过,很害怕,自己不能有机会再回到他身边去,哪怕只待一会会。
总之,她不能接受不能再去到他身边这件事。
“大人!”
李欢儿没有回答颜绝的话,哭着唤了一声大人就不管不顾的扑到了对方怀里。
见李欢儿这主动一抱,贪吃蛇更加佐证了刚才自己突然的发现。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不知所然,却不释手。
大人对欢儿如何,可以说是从未有人有过这样的厚待,这样的用心,这样的宽容…
甚至她想去哪里,即使是离开自己,只要她想,他不会阻拦,会放她自由,但是只要她需要…
不管在哪里,大人总是像神一般的出现和拯救,就像是现在,不久前他才说过不让她回颜王宫,可是这才过不久?
是,他生气不让她回颜王宫,可是却不忍心看她流落在外哭得这么伤心,他自己不顾自身地找来了。
所以,欢儿对大人怎么可能没有半点不同?贪吃蛇一直以来的疑惑总算在今天给了答案。
美人入怀的最初几秒,颜绝还在呆愣,后来他伸手笨拙的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直到她慢慢停止了哭泣,在他的怀里睡着。
颜绝看着怀里熟睡的李欢儿,小心翼翼的把她横抱在怀里,飞身往玲珑山的方向去了,贪吃蛇则满脸姨母笑地紧随其后。
雪山之巅的阴影处,夏景天一袭雪白素衣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雪风夹杂着雪花从他眼前呼啸而过,很快就把三人的身影在他眼里抹去了。
他仰头背靠着白雪皑皑的山崖,任由刺骨的雪风抽打着身体,风雪越下越大,直到将他完全淹没在了茫茫白色里,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在这里,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