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异事录》南安棠

29、西南夷篇下 第十章 追回

　　就在普查小组为“体虱”问题商讨时，警局那边有了消息，原来钟靖人已经找到了，并被警员送去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小松就和珍珍去医院探看钟靖，钟靖身上有伤，警员前去解救他时,他正好逃脱出来，询问他后便送他去了医院。
　　钟靖这些天一直被关在一处废弃的石灰厂，毛子那伙人说等东西卖掉了，就放他出来。一开始一直有人在看护他，但突然看护的人走了（毛子被抓了），钟靖挣脱了捆绑，砸了窗子想逃出来时，才发现有人来救他了。
　　钟靖毕竟年纪还不大，他想将发现的东西卖掉，他知道这些东西似乎很值钱，而他很缺钱。钟靖发现“套头葬”古墓的当晚就找毛子，还拿了把青铜剑给毛子看，问这样的东西值多少钱。当时钟靖留了个心眼，没说说具体位置，只说得等他们伙伴四人将东西分了，他再将他那份托毛子去卖掉。
　　毛子从钟靖话里猜到是学校附近的林丛，当晚就带了几个人过去搜找了一翻，将墓里的东西都搬光了。
　　钟靖以为毛子这人平日很讲意气，一直尊他为老大，却哪想社会混混哪讲什么意气，讲的都是匪气。
　　第二天钟靖发现东西被毛子挖光了，很生气就去找毛子，毛子约他到村外一座废气石灰场里谈，钟靖揣了那把青铜剑就过去了。这小子胆子是很肥，可对方人多，几下就将他捆了，关了起来。一开始甚至商议要将钟靖宰了，省得日后生事端，后来大概担心出人命了，日后要被发现，一干人都逃不掉。钟靖关起来吓唬几天，等东西卖了，分点小额给他，他还不老实。
　　毛子被警方抓了后，帮他销脏的人也不厚道，卷了东西就走了。这时候毛子那几位小弟也怕了，就都跑路了，临跑时谁还想着他们将钟靖给捆了。

　　夜晚，在外头普查回来的普查小组也去了趟医院，看了下这位传说中的钟靖不良少年。
　　钟靖头包纱布，手吊吊瓶，躺在床上脸带倦容。病房里并不见钟靖姥姥，大概回家做饭还没过来。只见小松坐床边，在帮钟靖削苹果，小松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到内疚，他要早说实话，钟靖搞不好能少吃些苦头。
　　“我知道的都说了，东西也追回来了。”
　　钟靖见进来了四个陌生人，还以为又是警方工作人员。
　　钟靖被警方送去医院时，说出了负责销赃者的名字，这小子被关押时，竟还留心听这群匪徒将他的“财产”交给了谁。有了这条线索，警方马上逮捕了销赃人，也追回还没脱手的文物。
　　这批文物运气很好，竟还没被脱手。其实之所以没那么快脱手，正是因为这批文物十分珍贵，交易价格不菲，想购买者心里难免有些担虑。
　　“是追回来了，不过还有事问你和小松。”
　　张铭微笑，他以前一直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心智高不到哪去，但他现在倒打算将像钟靖与小松当大人看待。
　　“钟靖，你和小松要努力回想下，你们下墓时，器物与骨骸的摆放情况。”
　　张铭说时，李弘已经取出了笔纸。
　　“这也算是将功赎罪。”彩华也笑了。
　　“这个，我想想。”
　　钟靖抓头，他当时也没留意看，但还有。。。有那么点印象。
　　“你先想下，这铜釜，也就是这东西里边套了头骨，那在双脚处有没有一个类似铜釜之类的东西？”
　　张铭询问，让翊棠展示他所说的器物——一张照片。
　　“好像有一个。小松，你记不记得。”
　　钟靖看向小松，他想得到确认。
　　“记得，可是和这东西不一样。”
　　小松指了指翊棠手里铜釜的照片。
　　“像这样？”
　　翊棠想了想，换了一张照片展示，照片里是一件铜洗。
　　“就是这样的，当时就放倒在地上。”
　　小松猛点头。
　　“哦，是像我画的这样摆放吗？”
　　李弘将手里的速写本递给小松与钟靖看，两个少年看后都猛点头。
　　“那好，一件件来。”
　　张铭很高兴，这俩少年记忆力真好，真是感叹自己老了。
　　这一番询问下来，一些大件的器物大抵知道摆放的位置，至于其它的小件器物，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它们下葬时的位置了。
　　古墓被扰动，想将器物位置复原谈何容易，何况现在连墓主遗骨都不知道被丢哪去了。
　　普查小组临走前，钟靖问张铭像那件墓里出土的铜釜值多少钱。张铭将铜釜的照片在钟靖病榻上摆开，介绍了铜釜的纹样，考古价值。
　　“类似这么一件，不下于百万，可文物的价值不是金钱能衡量。”张铭说。
　　“妈的，那毛子告诉我能卖个两三千。”
　　钟靖很生气，他确实被忽悠得很惨，要吸取教训啊。
　　可事实上毛子也被忽悠了，那销赃文物的告诉他这批文物，能卖个十几万。而销赃文物的，同样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这是很可悲的事情，等文物运到国外，往往是文物贩子从盗墓贼手里收购价格的几百几千倍。
　　盗墓贼确实是文物走私这个“食物环”里最底等的一环了。
　　“还想着卖文物啊，要不是未成年你早去吃牢饭了。”翊棠很生气。
　　“钟靖，你记忆力不错，人也挺聪明，好好读书吧。”
　　彩华认为钟靖经历这么一回，肯定会学乖了，至少社会混混不敢结交了。
　　“翊棠哥，有件事。”
　　见普查小组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小松急忙喊住翊棠，他跟翊棠比较亲近。
　　“什么事？”
　　翊棠已走到门口，还是回过了头。
　　“有一件插子，你们的图片里没有。”
　　小松说，他当时下墓时还曾想拿走那件“插子”，给他母亲用，因为觉得很漂亮，但后又想这是死人的东西，才没动。
　　“‘插子’？”翊棠听不明白。
　　“就是插头发的，女生常会用到的东西。”
　　小松做了个往头上插东西的动作。
　　“簪子。”彩华很惊讶，这次追回的文物有不少簪子，难道少了一件？
　　“小松，你怎么记得少一件。”
　　李弘有些不信任，追回的文物里，光簪子就有五六件，何况这样一件小文物，这孩子怎么就记忆深刻。
　　“我。。。我觉得很漂亮，本想拿给我妈戴，跟我妈平日插的双脚插子很像，但觉得死人的东西不吉利，就没拿了。”
　　小松垂下头，他最后只拿了件青铜剑，当然青铜剑也自动上缴了，他没必要说谎。
　　“他说的应该就是U型簪子，赫章可乐墓葬曾出土过。”
　　李弘信任了小松，小松不可能说谎。
　　“看来，还有文物没追回啊。”张铭无奈。
　　可为什么丢的就是一件簪子呢，而不是其他更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