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流在

2、第 2 章

　　夏天就这样来临了，似乎只是一眠的时间，昨天还是捂着棉被睡觉的小子们，今天就穿上了凉快的短袖衫。高考也就这样来临了，无仅是对于高三的孩子们是非常关键而有意义的，对于高二的孩子们，6月8日也是个转折的日子，过了今天，他们也将准备开始进入传说中地狱般的日子。
　　这就好像就算原来每日郁闷非常，可是想到有比自己更郁闷非常的，心里还是会有点安慰的，甚至是同情的，可是突然那些比自己更郁闷非常的家伙们解放了，而自己则成了那最郁闷非常的一伙，这将是一个转折，一个成长的转折。
　　人们说，没有经历过高三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此言得之。
　　高二七班的班主任于涵箫是个刚毕业就接任此班至此的年轻男子，虽然是第一次做班主任，但是凭借着不同于其他老师一贯的严厉和对好学生的一味偏袒，高二七班在他的管理下成绩一直稳居年年级第一。
　　数学晚课上，于老师操着一口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宣布了一个令高二七班沸腾的消息：明天，全班去海边。
　　对于这群马上要进入苦海的孩子们来说，这每年都会由学校特别举办、班主任计划和带队的出行相当令人期待。于涵和副班主任乔凝及班长肖宰商量后决定带着孩子们去游人相对较少的东海岸线来个两日游。
　　本来感冒未愈的左大少爷在家庭医生的嘱托下被管家好好地阻拦在家里，可是正琢磨着下一步战略的大少爷在接到肖宰打来通知出游的电话时，就像□□一样毫无形象地跳下床开始收拾出行的衣物。
　　“少爷，你咋穿个裤衩就下床了，感冒还没好呢。。。”管家林叔进来送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自家少爷全身只着一件白色内裤，蹶着性感的屁股在房间北面七米多长的衣柜里不知道在翻着什么。
　　“林叔，我哥在东海岸的那个别墅多大来着？”左暮依旧蹶着屁股忙着翻箱倒柜，不时地扔出一件攒成一团皱皱巴巴的衣服。
　　林叔端着冰水呆滞地看着自家少爷把一件专人设计的衬衫当几十块的路边货一样从一大堆衣服里拽出来时，嘴角不禁抽搐。
　　“714坪米，少爷。”
　　“诶，那么小啊？”左暮两条秀眉开始纠结，“45个人的话，得打地铺了吧。”
　　于是，抱着打地铺的觉悟，高二七班的43名同学跟随着两名老师来东海岸线的左暮家的别墅之一。在左大少爷一直纠结于自己家怎么有个这么小的别墅之余，其他同学确是乐疯了，这么明显地给男女生。。。好吧，还有男男生，交流感情的时机，没人打算错过。
　　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一群洋溢着青春与希望的孩子们在海边肆意地挥洒他们的欢笑，也许很多年后，他们仍然会记得在他们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也曾这样无忧无虑地年轻过。

　　穿着海蓝色沙滩裤的于涵箫和仍穿着白衬衫西服裤的乔凝坐在硕大的遮阳伞下，一起远眺着视线尽头的地平线。
　　“面对着大海的时候，总会非常平静。”于涵箫眯起眼睛，嘴边挂着一丝轻笑，像一只雍懒的猫。
　　“我讨厌海。”乔凝还是那种淡淡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觉间很放松，很温暖。
　　于涵箫轻笑出声，猫咪一样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样的形状。沉默的时候，他是一个清秀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却是像孩子一样甜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今天起。。。”
　　乔凝侧过头来看着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男人，薄唇轻启，“雏菊。”
　　然后，正在背诗的某乐极生悲的小猫立刻炸了毛，先是动作敏捷的一蹦，接着好无悬念地掐住了一旁那个一副悠然神色的美男的纤细光滑的脖子，最后是凶神恶煞外加满脸通红的大吼：“乔凝你个×的，你丫就他妈的欠操，你要是m,那都没人敢称s……”
　　就在于涵箫骂得正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不对，于是顺着乔凝的，目光转过头去，发现了一个已经被石化了的可怜孩子。
　　再看看现在他和乔凝充满想象空间的姿势，他跨坐在乔凝的腿上，虽然是他的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可是不用看也知道，从那倒霉孩子的角度上看，他俩中间绝对都没缝了。
　　于涵箫到底还是于涵箫，天塌他脑袋上他还能顶着再冲你回眸一笑呢。他非常知道如果他现在立马从乔凝身上下来再整理一下衣物顺带着解释一下的话，会有越描越黑的可能。
　　于是，这个平日里在学生心目中非常亲切温柔的班主任今天只好勉为其难地再表现他活泼开朗的一面。只听刷的一声，乔老师刚穿第四天的白衬衫报废了，而罪魁祸首在受害者瞬间撑大的眼睛放射的骇人目光下，依然笑得和蔼可亲，“早跟你说了嘛，和孩子们出来玩还穿得这么正式，孩子们心里会有压力的，一会儿回去给我换上沙滩裤。”
　　缺心眼如肖宰，在听到如此做作的话的情况下，还能心中流过一丝暖流，还能有如遇春风的感觉，还能想着于老师好啊。一瞬间，就这么忘了自己刚刚是被谁给石化的。
　　“诶，肖宰，怎么了？”扒完人衣服后，十分淡定地站起身来，看着这会儿已被感化了的傻孩子，再故意装出一副很亲切温柔的样子。
　　肖宰用一副崇拜的臭屁表情看着把很恐怖的乔老师轻松‘压倒’并仍安然无恙的于老师，笑得极其谄媚：“老师，同学们反映说想爬山，就把我给推来问问。”
　　“爬山好呀，一会儿把要爬山的都给集合起来，我带你们去，剩下的留在沙滩上，让乔老师带他们玩。”于老师用他那一副招牌的清澈的嗓音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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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学理科的女生生猛，其实并不尽然。虽然高二七班的女生已经是最像理科班女生的一群女生了，可大家仍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比如不管你是杜十娘还是母夜叉，在男生面前该变林黛玉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客气。很明显，高二七班的那群母老虎深谙其中的道理。
　　从大家来到这边开始，游夕就坐在别墅客厅里的沙发上，盯着电视发呆到大家爬山的去爬山，玩水的去玩水。因为距离海边很近的缘故，沙滩上年轻的嬉戏声霸道地传进这个寂静得好象没有生命了的地方。偌大的别墅却仍然装不下他的悲伤和绝望。
　　这个城市的天真是没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不知不觉间乌云就占据了整个海滩的上空，几分钟后，雨点开始密集地落下，暴雨开始侵袭。
　　尖叫着，海滩上被雨淋得措手不急的孩子们奋力冲向别墅。平静的别墅立刻蜂窝般的热闹了起来。乔凝匆匆地擦了擦身上的水，没有理睬周围那些聒噪的孩子们，走上二楼安排住游夕的房间，轻轻推开门，果然看见他躺在超大的双人床的一边紧皱着眉头睡得正香。乔凝轻叹了口气，轻轻关上门，下了楼。
　　楼下的孩子们仍乱得像一锅粥一般，乔凝一下来，立刻有一圈湿淋淋的孩子围上来。
　　“乔老师，于老师他们被困在山上了，怎么办？”孩子们都握着个手机专注地摁来摁去，看来山里的信号还没差到人神共愤的程度。
　　“让他们别乱动，这天可不是闹着玩的，等雨小些再说。”乔老师表面镇定地指挥着同学们休息，心里却都乐开花了，祸害活得久这咱是没法，不过能让于祸害多遭点罪也不错。所以，道貌岸然说的就是我们的美男乔老师。
　　刚刚把兴奋的孩子们都塞进了安排好的客房，转身，客厅里大扇的落地窗正好映下了一个壮丽的闪电，在远处的海面上绚丽地绽放，将原本因暴雨而浑浊的天地在那一刹那清楚地劈开。乔凝喜欢闪电，正是那毁灭一切的奢华让乔凝沉迷，就像两年前的自己，即使自己已不是当时的自己，可是那沉迷却仍没有减少。
　　游夕是被轰隆隆的雷声震醒的，发现外边下了暴雨，再看看屋子里还是只有他自己，不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走到楼下，只有乔老师站在落地窗前留给他一个背影。
　　游夕有一种错觉，站在那里的不是乔凝，而是另外的人，一个比乔凝冷漠，比乔凝残忍，比乔凝华丽的人，他就好象是一个人站在不盛寒的高处，拒人于千里之外。
　　轻咳了一声，咳散客厅里的死寂，咳散游夕自己莫名其妙的错觉，也咳散了乔凝那层陌生的外壳，转身，微笑，“醒了。”
　　游夕浅笑着点了下头，“于老师他们回来了吗？”
　　“好象被困住了，等雨停了应该就能回来了。”刚刚回神，嗓音竟有些不自然的沙哑。
　　“那怎么办，那山下雨后几乎走不了，特别是这么大的时候。这雨怕是要再下好几个小时呢。”游夕皱起细长的眉毛，左暮也去了，又淋雨，天又冷，他气管不好，怕是又要感冒了。
　　乔凝沉默了，这趟旅行本是想让大家放松的，可若是因此病倒了一两个的可就不太好了。
　　“乔老师，我知道有条路能上山，我。。。”
　　“好，收拾一下，就我们两个过去吧。”转头，远处刚刚又划下了一道闪电。
　　游夕领着乔凝从山的另一个侧面向被困的师生们靠近着。本该有些对话的一段路程，却因为两人心中各自不同的担心而被省略了，而两人却都不觉得这样寂静的气氛有什么不对。
　　到底是对此山熟悉，于涵萧带着学生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被游夕超近道超成了40多分钟。
　　当小山坡下避雨的湿淋淋的众人看到救星时，就差亲左暮的手机了，平时吃不着葡萄嚷嚷葡萄酸的小市民劲全都在左暮的高精准定位手机把救星引来后消停了。
　　游夕拿着手机找到大伙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的左暮，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好象是放心了，却揪痛揪痛的。
　　放下装满雨具和几件大衣的背包，他走向左暮所站的角落，他看见他看着他淡淡的一笑，那一笑却似乎用尽了左暮所有的力气，他向前倒去。
　　因为之前两人之中的矛盾，左暮和游夕被于涵萧分到了两个不同的房间。可是在游夕自告奋勇照顾左暮的情况下，两人住进了唯一的两人间。
　　别误会，还是一张双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