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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护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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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对于沈慕涵来说,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他并不喜欢出汗黏腻的感觉,可贺子瑜看起来很高兴。还准备了专门的登山器材。
“小涵喜欢爬山吗?”
沈慕涵沉默一会儿,违心开口,“喜欢。”
如果贺子瑜喜欢的话,他愿意陪着,去做这些在自己看来非常无聊的事。
得到沈慕涵肯定的回答,贺子瑜有些苦恼,开始计划怎么安排时间,他并不喜欢爬山,或者郑唐会喜欢?
贺子瑜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小涵说喜欢爬山。】
郑唐:【……】
郑唐:【我又不喜欢。】
贺子瑜发过去一个苦恼的表情,【可是小涵说,想和郑唐哥一起爬山。】
郑唐原本懒洋洋的靠在老板椅上,一听这句话瞬间来了精神,都来不及打字,直接发语音过来:【真的吗?小涵真的这么说吗?】
贺子瑜发了个猫猫点头。
把郑唐忽悠的找不着北,【你的装备哪买的?把链接发给我。】
贺子瑜唇角噙着笑,干脆利落的转了几个链接,收起手机。
“我们走。”
沈慕涵想问对方是谁,犹豫再三,始终觉得难以启齿,没有问出口。
沉默的跟在贺子瑜身后,一群家长几乎都是缺乏锻炼的,爬山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一种不小的挑战,一个个气喘吁吁,贺子瑜在一群家长里面,显得鹤立鸡群。
沈慕涵不知道是因为贺子瑜本来就不一样,还是在他眼里不一样。
贺子瑜看到四周的家长,几乎都在和小孩聊天,说什么不太清楚,但肯定是在说话的,可他家的小孩不一样,一路上沉默,好像多说一句话都会掉块肉一样。
还是交流太少。
贺子瑜在心里检讨自己。
“小涵,最近,学习怎么样?”贺子瑜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沈慕涵觉得有点儿莫名,他学习怎么样,贺子瑜不清楚吗?
“挺好的。”沈慕涵说。
“反正,也没有退步的空间。”
毕竟是倒数第一。
贺子瑜:“…………”
“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毕竟还有一年的时间。”贺子瑜干巴巴的开口,疯了才会问这个,往沈慕涵心头上戳。
“其实,我没什么压力。”
贺子瑜:“…………”
“我们还是爬山吧。”
他觉得自己一颗慈祥的老父心,被沈慕涵打击的七零八落,他还是什么话都不要说比较好。
也许是觉察到贺子瑜的失落,沈慕涵试探着开口,“那我,有压力一点?”
沈慕涵被气笑,这是在安慰自己?
他停下脚步,看向站在面前的男孩子,他早已没有当年瘦弱胆怯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流露出不安和忐忑。
贺子瑜就算有什么脾气,也都会败在沈慕涵的眼神之下,他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宝贝,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会忐忑不安?
因此,贺子瑜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小心又小心,关心又关心。
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这个家长做的不够资格,哪里知道是因为太过完美,导致自家小孩生出别的心思来。
“小涵,我让你好好学习,不是让你为了敷衍我,而是我想你发自内心的明白,好好学习的重要性。”贺子瑜日常苦口婆心的劝,至于沈慕涵能听进去多少。
纯粹看命。
“你要为你的未来打算,为你的未来着想。”
沈慕涵茫然的看着他,“所以,瑜瑜是想摆脱我了吗?”
贺子瑜:“!!!”
这要面前的人不是沈慕涵,他大概能把人拎起来揍一顿,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不行可以打两顿。
可所有的想法在沈慕涵面前,都是不适用的。
毕竟,贺子瑜舍不得。
“没有的事,你不要每天想东想西,少想些不着调的东西。”
沈慕涵并不是不知道贺子瑜的心思,他明白贺子瑜是为了自己好,并且是真心实意的为他打算,可就是这份为他好,让沈慕涵觉得惶恐。
好像是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等他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彻底放手。
沈慕涵不知道别的小孩会不会眷恋家庭,但是他眷恋贺子瑜,“嗯…我没有乱想。”
他只是,一直在想。
一直在想,要怎么办。
“算了,这次学校组织秋游,就是为了让你们放松心情,先不讨论这件事。就算不为了以后打算,多学点知识,丰富丰富自己,总是有好处的。”贺子瑜又一次妥协,自我安慰孩子还小,还不懂事。
男孩子不必女孩子早熟,一般都挺幼稚,他以前也不成熟。
所以不能怪孩子。
一番洗脑之后,贺子瑜已经把这话题抛诸脑后。
沈慕涵看着面前温柔的贺子瑜,总是会不经意想起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所有过来领养孩子的家长,除了那种天生喜欢孩子的。
基本要求就是小孩乖顺,听话,长得还要可爱,性格也要讨喜。
还有年龄要求。
怕太大的养不熟,养的再久也会惦记亲生父母。
孤儿院很多孩子,虽然都渴望拥有新的家庭,新的爸爸妈妈,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运的。
同样的,沈慕涵也是一样。
他在很小的时候,也曾经渴望过,也曾和所有孩子一样,疑惑为什么父母不要他。和他一起去孤儿院的孩子,年纪都不是很大。
性格都非常的好,只有他最古怪,为了能被人领养,他努力学着同伴的样子,可假的就是假的。
再努力也是假的。
他被领养三次,退养三次。
遇见贺子瑜的时候,是第四次。
他甚至连假装都不再愿意,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可贺子瑜却用行动告诉他,是不一样的。
从那之后,沈慕涵再也没有期待过父母,因为贺子瑜代替了一切。
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对他那么好?
沈慕涵想,但凡贺子瑜对他坏那么一点点,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惦记。
“嗯。”沈慕涵轻声答应,跟在贺子瑜的身后,看着他们俩的影子,他渐渐靠近,就能看见地上的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看到它们分开,他又努力的靠近,以至于一不小心撞上前面的贺子瑜。
“看路。”
沈慕涵摸了摸鼻子,温温吞吞的应声。
可思绪总是乱飘,时不时的注意着影子,又看着贺子瑜。心不在焉。
不知道第几次撞到贺子瑜。
他冲着沈慕涵伸出手,“过来。”
贺子瑜牵起沈慕涵的手,拉着他往山上爬,沈慕涵看着紧握的双手,唇角微微弯了弯,“瑜瑜,你真好。”
“小心看路,不要摔跤。”
沈慕涵勾了勾手指,掌心传来温热的触觉,他抬头看了看山,忽然觉得这座山有点矮。
如果再高一点就好。
一路上所有同学怨声载道,一边爬山一边抱怨,嘴上说着不愿意,可爬起山来却比谁都认真,努力。沈慕涵却慢吞吞的走,能走多慢就走多慢。
可再怎么慢,它也是会到目的地的。
学校领导早早看好场地,给他们划分了地点搭帐篷。
沈慕涵虽然对这一切没有兴趣,却不想贺子瑜担心,装模作样的拿出帐篷开始搭,他之前从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好在这帐篷有说明书。
只要认识字且脑子没问题的。
都能成功。
“哇,沈慕涵你这么厉害?这么难的东西都会?”何奇大呼小叫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沈慕涵装作没听见。
架不住何奇自来熟,溜溜达达跑过来,惊为天人一般的看着沈慕涵,“没想到啊,你这么厉害!”
沈慕涵见躲不过,冷声开口,“滚开。”
“我说我们好歹也有打过一架的交情,还是同学,你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何奇本来不想和沈慕涵打交道的,校霸嘛,虽然比不上学霸,可也有当第一的心。
谁知道出了个比他还难搞的沈慕涵,人人提起校霸,想到的虽然是何奇,可惧怕的却是沈慕涵。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校也不能有两个校霸!
可何奇挑衅不行被反杀,回家之后就被亲爹勒令和沈慕涵搞好关系,他其实挺不以为然,不过出乎意料没反驳他爹,因为沈慕涵打架太狠。
慕强心理让何奇跟亲爹屈服了!
就有了这一幕。
“滚远点。”
“我分到的地在你隔壁。”何奇耸耸肩。
沈慕涵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下,冷漠的看着何奇,心里怀疑安排场地的老师脑子有问题,把他和何奇安排在一起,不怕打架吗?
“哦。”沈慕涵冷漠回应,“滚过去。”
何奇:“……”
这天已经没法聊。
刚好贺子瑜回来,正看到何奇凑上去的那一幕,认出是当天和沈慕涵打架的那个,立马跑过去,“你是来找事的?”
何奇:“……”
“没错,他威胁我。”
沈慕涵睁着眼说瞎话,何奇刚想解释,可贺子瑜根本不听,每一个熊孩子的背后都会有熊家长。
刚好,贺子瑜就是自诩非常理智的,熊家长。
何奇见解释不通,只能灰溜溜跑远,满脸哀怨的盯着沈慕涵和贺子瑜。
陪何奇出来的是他亲爹,何爸一巴掌拍在何奇脑门上,“没用的东西,不是让你别去搞事的吗?”
何奇非常的冤枉,大呼小叫,“我哪有搞事?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我!”
何爸才懒得管何奇怎么样,他更关心的是别的,“你和沈慕涵关系怎么样?”
“你怎么好好的关心起沈慕涵?难道发现他是你失散多年亲儿子?”
何爸听到这句话,又赏了何奇一巴掌,“闭嘴,胡咧咧啥玩意?少胡说八道!”
何爸摸了摸脑袋上的汗,只能耐心和何奇解释贺子瑜到底有多护短,以前一个合作方不知轻重对沈慕涵说了句收养的小孩。
贺子瑜干脆利落终止合作关系。
何爸可不想对上贺子瑜,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