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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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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高强度的劳动再加上吃不好,喻情倒下去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渴得厉害,挣扎着想要醒过来,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喉咙干渴得冒烟了,意识渐渐的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一定是被梦魇魇住了。她越来越焦急,过去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每次她都觉得自己要醒不过来了。
渴。好渴。谁能救救她。
呜呜呜没有人能救她,她从来就是一个人。喻情越想越委屈,陌生的环境,焦躁的情绪,将她推入了极度的失落之中,恨不得大哭一场才好。
滴答...滴...答
朦胧间似乎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她回过神,不会是自己真的哭出来了吧。这梦魇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水滴落到了她的唇上,她伸出舌尖舔了一口,一股甘甜顿时溢满了口腔。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终于不用被渴死了。水珠不断冒出来,立马抚平了身体的焦躁,四肢百骸喝足了水,舒服得忍不住想要嘤咛两声。
不知过了多久,喻情缓缓的睁开了眼。外面天已大亮,宿舍空无一人。村长放了她半天假,早上都默契的没有叫她起床。
她感觉自己身体轻快了许多,缓缓爬起来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手上感觉很不对劲,黏黏糊糊了。她伸出右手一看,手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食指间还在不断的往外冒水滴。
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她盯着水珠看了看,想了一下,还是凑过去舔了舔,甜的。果然和梦中喝到的水一样的味道。喻情顿时惊呆了,所以她以为自己是被梦魇住了,其实是有东西从梦中跑了出来。
这叫什么?金手指吗?还是灵泉比较合理!喻情在心里疯狂的吐槽,面无表情的对着手指说道:“可以停下了,喝水喝够了。”
话音刚阔,她的手指上的水珠居然收回去了。
她啪的一声倒在了床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默默念叨水,于是那小水珠又调皮的钻了出来。
喻情默默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惊讶过后就平静了下来,想着人都穿越了,得到了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只是这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梦中喝了水之后全身都舒服了,至少应该不会对身体有害。再说了,有害就有害吧,人都回不去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她爬起来洗漱完,发现自己的饭盒里放着两个小小的窝头。应该是早上他们做饭留出来的。她摸摸肚子,真的已经很饿了。两三口吞掉一个窝头,黑黑的粗粮剌得人嗓子疼。好容易咽下一个,另一个还是放进了饭盒。又倒了一杯水,想了想滴了一两滴水珠进去,晃了晃杯子。杯子里的水没有丝毫变化,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水。她小口小口的喝了一半,另一半倒在了房子后面的角落里。
只不过喝了几口,喻情就感觉自己精神好了不少。她盯着泼了水的角落,不一会儿居然看到晒得蔫黄的几颗枯草变绿了,搜搜的长高了一大截。
喻情:......
她捂住了嘴巴,幸亏没有泼太多,要不然肯定让人看出异样。她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果然是金手指啊。有了这个水珠,什么东西种不活哦。她觉得自己在七十年代可以横着走了。
休息了半天,喻情准备去村长那销假。她戴上草帽,兜里放了块手绢,特意裹得严严实实的。田头水稻叶子被太阳一晒,刮到身上就是一口口子。汗水站上叶子上的灰,痒得恨不得挠破皮。
喻情一路从知青点走过来,站在田垄上到处找人。少女亭亭玉立,惹得田里干活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几眼。有胆大的朝她喊道:“喻知情,你找谁啊。”
喻情眼光扫过去,就看到几个小年轻正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她正要回话,就见旁边年纪大一点的妇女扯着年轻人的耳朵就骂:“喊什么喊,你给我干活去。”说完还一脸警惕瞪了她两眼。
收回目光,喻情当做没有看到。村里人对知青的态度,经过了几天的双抢,从一开始的好奇,慢慢变成了不屑。五谷不分手脚不勤,村里人生怕他们自己的孩子和知青搅和在一起。
看着人慢慢走远,妇人才教训起自己的孩子:“你敢和她走近,我打断你的腿。”她是看明白了,刚刚自己家的傻小子眼睛都要长那知青身上了。“你看看她打扮得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
这可真是有点冤枉了她,人好看随便怎么作都是好看的。旁边有人听了就不服气:“喻知青多好看啊,要我说,你放心吧,她才看不上你家。”
旁边的人都哄堂大笑。这家哪都好,就是只有一个儿子,孩子到了说亲的年纪,女人一个都看不上,觉得配不上自己宝贝儿子。这会见她又开始嫌弃知青,都笑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妇人很生气,恨恨的说道:“哼,你们现在这样说,别到时候你们崽子看上那知青,有你们哭的。”
这边正在热火朝天的边干活边讨论知青的问题,不知不觉得话题都跑远了,已经快进到如果知青回城孩子要怎么办的问题了。
喻情不知道自己被人背后嘀咕了。太阳刺得眼睛痛,她抬起手放在眼睛上方,一边走一边找人。
稻田里堆起了成堆的稻谷,陆弘明还是站在打谷机前脱谷,脸上面无表情,手上却一刻不停歇,汗水一颗一颗往下滚。喻情朝他看了一眼,自己算是被他救了,总得感谢一下。
正准备往那边走,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天暗了下来。
“不好,这是要下雨。”不知谁喊了一声。夏天午后多雷阵雨,村民已经习惯了,听到喊声,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就往晒谷场跑。晒谷场全都是已经快干的稻谷,打湿了今年的收成就出问题了。
喻情看到陆弘明放下手中的稻谷,飞奔到田埂上拿了一捆袋子,跑回来就往打谷机上盖。打谷机的后斗里装满了才打下来的谷子,可不能泡水。
风越刮越大,盖好的袋子被吹了起来。喻情连忙跑过去,帮着他扯了一边。陆弘明看了她一眼,见她扯住了,连忙从地里挖了一大块泥土压在了袋子上。等他将四周都压好泥土,天也越发的暗了下来。
“赶紧回去。”陆弘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朝她喊道。
喻情点点头,赶紧抓着自己的草帽,跟在陆弘明身后朝打谷场飞奔过去。
打谷场这边众人正忙乱着,大人小孩扫把铲子齐上阵。喻情跟在陆弘明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只见他到了就开始抢收起来。他力气大,比别人快得多。
刚把稻谷归拢起来盖上塑料布,滴滴答答雨就下了下来。开始还是小雨点,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大暴雨。
喻情往塑料上压了几块砖头,才扭身跑到了屋檐底下躲雨。
屋檐下这会已经站蹲满了人,几个大老爷们开着玩笑,女人们正骂着想要跑出去玩的小孩,一时间热闹非凡。
喻情挑了个角落坐下,静静的看着外边。雨太大了,简直是砸在了地上,时不时还响起雷声。明明风很大,气温却没有降下来,反而觉得有点闷热。
“啊。”喻情小声的叫了声,她看见有个谷堆盖的塑料砖头没有压住,被风吹起来了。
她正想看看哪里有石头,就见一个人影冲进雨里。快速捡了个石头压住塑料,又冲了回来。
居然是陆弘明。
雨太大了,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喻情看到他全身都被淋透了。旁边的人却仿佛都没有看见,还在吵闹聊天得火热。
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两人都待在角落,周围没什么人。喻情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了陆弘明。
陆弘明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往下落,他抹了一把脸。睁开眼就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绢。
那手绢洁白如新,上面还绣了朵小花。陆弘明注意到的是拿手绢的手,居然看上去比手绢还白上几分。
看着他不动,喻情又把手绢往前递了递:“你擦擦脸上的水吧。”
陆弘明看着她摇了摇头。
喻情皱着眉头:“为什么不用,这雨可一时不会停。这一冷一热可容易生病的。”
陆弘明踌躇了几秒,才开口说道:“女孩子的贴身物品还是不要随意让别人用。”
喻情:...
不,你想多了,并不是贴身的。这只是她从箱子里随意拣的一条,她的箱子里塞了八条手绢了!送了这条,还可以不重复用七天。
她默默的收回毛巾,转身往回走。有点丢脸。她忘记了这是七十年代,男女之间还是又避讳的。
陆弘明看着喻情转身走了,像似被霜打的茄子,全身都散发着低落的气息。他不由得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刚刚说话的语气太重?他不由得朝前走两步,张了张口道:“谢谢。”
喻情听着后面传来的道谢声笑了,这人居然还挺有礼貌。
“手绢...手绢太新了,我用不大好。”
这句话真的让喻情失笑了,这人是看她脸色不大好,特意解释一下吗?
这书中的反派这么可爱的吗?
她转过头将手绢放到他手里:“你拿着吧,我家里有人在毛巾厂上班,这都是瑕疵品。”
喻情家里确实有亲戚在毛巾厂上班,平常也会有机会买点瑕疵品。可是喻情带过来的,都是原身父母买的高级货。
她扔下手绢就笑眯眯的回到了原来的角落呆着,也不和人说话,嘴角带着笑,看上去心情愉悦。
陆弘明见她突然高兴了起来,只得悄悄的捏紧了手帕收了起来。手帕摸着柔软滑腻,应该是上等的丝绸。只可惜被他手上的汗水弄脏了。
“这雨太大了,今年只怕会遭灾哦。”
“是啊,大河里的水位都好高了。”
“唉,尽快的把粮都收进来吧。”
其他人聊天的声音传入了喻情的耳朵,夏天确实是防汛的时候,只希望原水村不要碰到就好。
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下了大半个钟头雨终于停了。屋檐下刚还聊得起劲的村民陆陆续续的都下地了。陆弘明转头就看到小知青正和村长说话。他把手绢塞进口袋,打算回去洗一洗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