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清醒与警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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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赶忙也蹲下来和塞德里克一起捡，两个人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近。
“还好草地很软，墨水瓶没有碎。”她低着头自说自话。
塞德里克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女孩长长的睫毛：“说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啊，”江姜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我叫江姜。姓和名读音一样，解释起来很复杂，你随意叫就好。”
虽然觉得塞德里克不可能没发现，但她还是接着补充了一句：“我是个斯莱特林。”
“江姜？听上去像个可爱的拟声词，我记住了。”
一阵来自回廊里的强风忽然掀开了那本和其他书籍一起落在草地上的破旧日记本的封皮，塞德里克刚帮江姜捡起它，脸上和煦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的表情有些疑惑：“这个本子……你介意我用魔杖稍微检查一下吗？”
在塞德里克真诚的目光下，江姜心头一跳，攥住了自己的袖子：“嗯，可以呀。”
塞德里克拿出他的魔杖，小心地用它将日记翻了几页，又轻轻点了几下，然后，他的面色由疑惑转为凝重：“江，我不确定……但这上面好像附着着某种黑魔法。”
江姜当然还没蠢到直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尽管她确实想这么问。
“为什么呢？”
“是这样的，假期的时候我在跟我父亲学习大脑封闭术——虽然他说以他的水准教不了我太多，而且我还没能完全成功。”
担心低年级的江姜不知道那是什么，塞德里克进一步解释：“那是一种用来对付摄神取念的……呃，总之，刚才我拿起这个本子的时候它打开着，而我感受到了一种和练习时感受过的很像的、被窥探大脑的感觉。”
江姜整个人愣住了：“大脑封闭术？你才刚刚四年级……”对比之下，她果然是个辣鸡。
塞德里克没有理会她的跑题，严肃道：“这个是怎么到你手上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再碰它了，需不需要我帮你交给洛哈特教授？他在这方面应该是专家。”
“塞德里克……”说不被打动是假的，江姜能感受到，这个温柔正直的男孩是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哪怕知道她是个“声名狼藉”的斯莱特林，他的话中也从未有过半分怀疑——怀疑这个黑魔法器物根本就是江姜自己搞出来的；而是，相信她只是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邪恶、多危险。
他总是太相信别人了，哪怕对象是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洛哈特。当然，这也是因为今天刚开学，他大概还没真正上过一节那个绣花枕头的课。
江姜摇摇头：“不了，我……我会把它交给斯内普教授的，他在这方面很在行，而且还是我们的院长。”
“那好吧。”塞德里克将日记本重新递给江姜，“但你一定要小心，非常小心。”
看着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庞，又想起原著中他的故事在那个本该最辉煌的时刻戛然而止，江姜心中如同被针重重地扎了一下。
是啊，她怎么会忽略，她怎么可以忽略？
如果不是塞德里克的出现提醒了她，她几乎快把汤姆·里德尔当做一位良师益友了。她以为暗藏的危险都可以靠那点微不足道的小聪明糊弄过去，而有意无意地忘记了那还是一位实力超群、冷酷无情的黑巫师，是大多数巫师十几年来仍旧不敢直呼其名的噩梦。
——她江姜连大脑封闭术这种高深法术的边都还没摸到，凭什么就以为自己能将一个“魂器”玩得团团转？就凭她看过原著么？那又如何？即使知道会发生什么，以她现在的力量也挽救不了任何东西，甚至抵挡不住日记本对她大脑的窥伺。
“嘿，江姜！”忽然，江姜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大力拍了一下——是赫奇帕奇的苏珊·博恩斯，她身边还跟着笑盈盈的汉娜。
“好啊，刚才塞德里克和你说话了？我们都远远地看到啦。”苏珊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她看了一眼江姜手里的书，“而且你还刚上了洛哈特教授的课，他可真迷人，不是么？”
“是啊……”江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也没有让她们太过怀疑。和塞德说过话以后回不过神来，这很正常不是么？
汉娜半开玩笑地说：“一会儿秋来了，我们要好好‘审问’你。”
江姜茫然地抬头看看汉娜，又看看苏珊，最后将手中洛哈特的书往苏珊怀里一推：“抱歉，这些送给你！”
说完，她也没来得及收拾书包，只是把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揣进袖子里，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奔了出去。
来得及！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江姜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朝地窖奔去，路上还与刚刚整理好被康沃尔郡小精灵弄乱的仪表、正准备去礼堂吃晚饭的马尔福一行人擦肩而过。
“江姜？你野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
因为跑得太急，江姜甚至没听到德拉科极为罕见地好好叫了她的名字，而是直接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
恼怒的红晕爬上了被留在原地的小少爷苍白的脸。
“德拉科，她竟然没理你。”布雷斯棕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一丝幸灾乐祸。
“我觉得她根本就没看到我们。”西奥多说。
潘西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梅林的胡子，看她跑过来的模样，我还以为那些可怕的小精灵又追上来了。”
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前。
江姜在光线昏暗的走廊里喘息片刻，有些紧张地叩响了那扇重重的门。
“谁？”好在，办公室的主人现在就在里面。
“我是江姜，教授。”江姜捏紧了藏在袖子下面的日记本。
门被打开了，那张因为长期待在地下接触魔药而显得有些憔悴、但依旧威慑力十足的脸出现在江姜面前。
斯内普面无表情，双唇微启：“有什么事？”
江姜深吸了一口气：“教授，我有一件……”
“西弗勒斯。”
江姜刚想把日记本交出来，就被门后的另一个声音吓得浑身一僵。
——是卢修斯·马尔福，江姜透过斯内普教授身后的缝隙看见了他那头和德拉科如出一辙的淡金色头发。
卢修斯似乎在斯内普那些装满珍稀药材的大玻璃罐间寻找着什么：“你这里就不能备点威士忌什么的吗？我作为礼物送你的那些呢？我可不想每次来找你之后都是口干舌燥地回去的。”
斯内普瞥了卢修斯一眼，对江姜道：“进来。”
卢修斯唇角维持着一个浅浅的弧度，说不上来是愉悦还是嘲讽：“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江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好，马尔福先生。”
“我听德拉科说你们的草药课很糟糕，作为校董之一，顺道过来问问西弗的意见。”卢修斯的语气轻松得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草药课很好，先生。”江姜说。
卢修斯嘴角抽了抽，算是笑了一下：“但愿如此。你好像有事要问？忽略身份，单纯作为斯莱特林的一位学长，我也很乐意为你解答。”
“说吧。”斯内普淡淡地提示道，“你刚才说你有一件什么？”
“我……”江姜现在无比庆幸她没有在一开始就把日记本亮出来，她顿了顿，让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我有一件事想要问您，教授。关于上学期末遗忘药水的制作。”
斯内普双手交叉：“我记得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江小姐。还是说——你对我的打分有什么不满？”
江姜不动声色地把一只手背到身后：“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有更好更节省时间的完成方法，教授。”
为了加强可信度，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您知道的，去年的考试我和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并列第一，今年我想打败她……作为一个斯莱特林。”
卢修斯一直状若随意地看着这边，但并没有插话。
斯内普表情巍然不动：“如果你容量可怜的脑子还没有被什么‘《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塞满的话，就应该记得我之前说过，魔药学不是一门能急功近利的课程。”
——看来他对洛哈特那个蠢货也十分不满，尤其那还是一个霸占了他最心仪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位置的蠢货。
“现在，带着从你的狮子朋友身上学来的狂妄自大，出去。”（哈利：“阿嚏！”）
江姜从魔药教室离开，等到终于顺着长长的楼梯爬出地窖、重见暮色天光的时候，才发现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脊背。
如果被卢修斯发现她已经知晓一切、并准备阻止他的计划，他会怎么做？刚才是她一时急昏头了，虽然斯内普教授本质上是值得信任的，但目前来说，他绝对不是一个求助的好人选。
邓布利多——还是只有找机会去见邓布利多，已经顾不得什么“一个家里没有成年巫师的二年级女生怎么会对如此高深的黑魔法有所察觉”了，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塞德里克提醒她的，她只是为此不安。
江姜走后，卢修斯仍然坐在斯内普办公室的那张雕花椅上，面色阴冷。
“她和江麒长得很像。”
斯内普摆弄着他桌上还未标号整理好的药材，头也没抬：“……性格完全不同。”
“是么……”卢修斯的这句反问更像是低声的自言自语，尾音低低地消失在漆黑的地窖通道里。
江姜压根没有吃晚饭的胃口。窗外的天色渐渐被黑暗所完全笼罩，她在校长办公室入口前来回踱步，袖子里的日记本被攥得微微发烫。
“你有什么事吗？江小姐。”在等来邓布利多之前，她先等到了麦格教授。
“晚上好，教授。”江姜挤出一个微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要见邓布利多教授一面。”
麦格教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什么事？邓布利多现在不在学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告诉我。”
“我……”江姜犹豫了一下，“抱歉，我能问一下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麦格教授也不强求，她说：“不确定，但万圣节晚宴他肯定会出席。”
“好的，谢谢您。”看来只有硬着头皮等到那个时候了……
江姜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麦格教授倒并非是出于对她的不信任，而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卢修斯·马尔福乃至汤姆·里德尔，再加上目前石化事件还没有发生，所以她要说的内容里可能会有许多她无法拿出证据来的“无端猜测”，她必须吸取之前的教训，更加谨慎应对。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要面对伏地魔还是马尔福，现在能保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邓布利多。
怀着心事的江姜刚刚踏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就发现面前的路被一个人挡住了。
“你去哪里了？”是德拉科，他苍白的脸上带着被压抑过的怒火，“你竟然敢无视我，并且晚餐的时候也没有出现？”
身心俱疲的江姜抬眸看了小少爷一眼：想来他是很少受到谁的冷落，所以才会如此轻易被激怒。
“让开，我现在没工夫理你。”
这句话无疑再次激怒了德拉科，他抓住想要从他身边绕过去的江姜的手腕：“你说什么！”
日记本因为拉扯的动作掉了出来，静静躺在她的脚边。江姜看着那张和卢修斯很相似的脸，虽然明白他对那本日记本的事并不知情，却仍然难以抑制情绪。
一只手被德拉科钳制，江姜用空出来那只手去掏魔杖：“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然而，她刚想要举起魔杖的手却被另一只手轻轻拉住了。
是西奥多。
他没有看江姜，只是对德拉科说：“算了德拉科，这里是公共休息室。”
德拉科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把江姜的手腕放开了。他自顾自地回到位于中心那张沙发上，好像也打算用完全无视江姜的方式来回击。
“谢谢。”江姜对西奥多说。
“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在帮你，我只是不想斯莱特林闹出什么过分的事而让其他学院看笑话。”西奥多冷冷说，“况且还有一件事应该告诉你，你的课本是德拉科帮你带回来的，我们遇上了你那群赫奇帕奇朋友，说你把书落下了。”
“苏珊和汉娜？”江姜意外，“怎么可能，她们明明最讨厌……”后半句话她没有说完。
果然是忠诚正直的小獾，她明明已经说把书送给苏珊了，但她们还是给她还回来了，甚至为了还书不惜去和她们不喜欢的德拉科说话。
——最出乎她意料的是，德拉科竟然还真的帮了这个忙？
公共休息室的桌上果然摆着她“落下”的课本。江姜看了一眼偏着头和其他人聊天的德拉科，虽然他努力掩饰住了，但仍然可以看出他情绪不佳；而潘西正在努力逗他开心，却收效甚微。
江姜心情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清醒与警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