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番外 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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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啊，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在赌上全力的对战中输了？！不该是这样的啊啊啊！为什么？”
喷火龙倒在地上，绿却没有立刻把它收回来，而是怔怔盯着自己的手喃喃，“本大爷的培育……一点也没错啊……”
“皮卡丘。”
小小的一团绒毛撞上胸口，赤紧紧抱住皮卡丘，伸手捋了捋被火焰烧焦的那部分毛，正与它一同回味着胜利的滋味。
从水箭龟到皮卡丘，他和绿一样在这场对战中用尽全力，已经没有了遗憾。
如今，随着绿的喷火龙倒下，他的旅行也算走到了终点。
能赢下与劲敌最后的对战自然让人开心，可是……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皮卡丘抖了抖耳朵，抬头看向他。
已经结束了。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他意识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现在的你就是宝可梦联盟的新冠军……尽管我不想承认。”绿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不情愿地抬眼看向他，“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当上新冠军就给我表现得再高兴点啊。”
“……”他低头拉下帽檐。
绿扬起眉毛，刚想说些什么，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那是因为你对宝可梦太严格了。”
赤转过身，大木博士冲他笑了笑，阿渡也跟在他的身边走进来。
“好好反思一下你对待宝可梦的方式吧。”
“……切。”
绿撇了撇嘴，目送自家亲爷爷带着赤走向更深处的房间——几分钟前，阿渡刚带他去过那里。
……
绿发现自己最近非常不走运。
准确地说，是自石英联盟一战落败后，幸运女神似乎就再也没有眷顾过他。
对战方面，自第一次得到宝可梦那天起他就没有赢过赤，最后也只能将冠军的位置拱手相让。
虽然非常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赤之间的差距。
既然无法在对战中超越，那他就去完成另一个目标——收集宝可梦的图鉴，完成爷爷的梦想。
然而，他的另一位青梅竹马蓝，最近无论是图鉴收集还是对宝可梦的观察方面有了不错的进展。也不知她到底在成都经历了什么，连每次跟爷爷联络时都能听到他在夸赞蓝，称她很有成为宝可梦博士的天赋。
这两个人，难道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吗？
绿长叹一口气，注意到赤的皮卡丘使用一记漂亮的铁尾将对方的双弹瓦斯，蓝发男子一脸不敢置信。
“那是，老大的绿色徽章……”他踉跄了一下，“没想到……那个打败老大的人就是你？！”
赤上前一步。虽然没有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蓝发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垂下头。“……好吧，我输了。”
“按照约定，我会解散剩余的火箭队成员……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
“喂，你们敬仰的老大早就夹着尾巴跑了哦，没必要在这逞强吧。”
“老大才没有逃跑！现在只是选择了暂避锋芒。假以时日，他一定……”
“没用的，喷火龙。”
男子自以为隐蔽地将手伸向背后，绿却一眼看穿他的动作，指挥着喷火龙朝他冲去。眼见喷火龙的爪子即将划向他，男子眼中却闪过一丝光芒。
“！”
赤一把推开绿。伴随着浓浓黑雾，两人趴在地上咳了许久，回过神时那名男子早已不见踪影。
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其他被他们打败的火箭队成员。
“这帮人真是……”绿抓了抓头发，将喷火龙召回身边朝它的伤口喷伤药，“可恶，是我大意了。”
身旁的人拽了拽帽檐，皮卡丘一跃跳上他的肩头。
“喂，等一下。”眼看少年又头也不回地不知要去哪里，绿一把拽住他的肩膀，“现在去追也没用，还不如去告诉阿渡，他肯定比我们更擅长对付那群人。”
“……”
对方停了下来。绿暗自松了口气，“好了，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赤转过身，他顺势朝他胸口一拍，“那帮人已经知道他们的老大不行了，估计会消停挺长时间。怎么样，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吧，大.忙.人.冠.军？”
皮卡丘皱起眉头盯着他的手，似乎不满绿对自家主人的态度。赤则盯着他，后者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你的嗓子什么时候能恢复啊，这样也太不方便了。”他拍拍喷火龙的脑袋，后者朝他脸上喷出灼热的气流，“算了，本大爷就当你已经答应了。”
“……”
确定赤正跟在自己身后，绿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松起来。他随意地将手搭在脑后，一个念头在不经意间撞入他的脑海，“既然这边的事件已经结束了，不如跟我去趟成都找蓝好了，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
“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不会又有什么关于宝可梦的新发现了吧。哎，爷爷说她有当宝可梦博士的潜质，我倒不信。你觉得呢？”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停下来。绿后知后觉地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将自己整张脸埋在帽子下的赤，“你怎么啦？”
蓝，这个名字如咒语般将赤钉在原地。
怎么办，真的要去见她吗，可他完全没准备好。
一听到蓝的名字，皮卡丘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但它一注意到赤的反应，耳朵再次耷拉下来。
“皮卡……”
他伸手将皮卡丘抱在怀里，温暖的触感让赤失神了一瞬。
“你好，我们刚搬到真新镇。”
刚满五岁的赤牵着妈妈的手看到陌生的一家三口。
黑发的男人神情严肃，无意中与他对上视线的赤慌忙低下头，过了好久才敢偷偷看向其他人。
与那个带来压迫感的男人不同，他身旁的棕发女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起话来也很轻柔。她的手则搭在一个小女孩的肩膀上。
女孩看起来年纪和他差不多大，有着和她母亲一样柔顺的棕色长发，那双和她父亲一样明亮的水蓝色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是我家女儿，名字叫碧蓝，和你的儿子差不多大。”
碧蓝？注意到他的视线，女孩明显有些不安地朝她的母亲身边瑟缩了一下，赤便兴致缺缺地移开视线。
叫什么都无所谓啦，什么时候能去找绿玩啊。他这样想道。
“你好呀，小蓝。”他感到妈妈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快跟那孩子打声招呼。”
“你好。”他不情愿地嘟哝着，再次感到妈妈不满地收紧手指。
蓝因他的反应略有些惊讶地睁大眼。她的母亲同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跟你的新伙伴一起玩。”
“小蓝的年纪比你小一点，要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好好照顾哦。”
“哎——！”
“哈哈哈哈……所以你有了新妹妹是吗！”
得知这件事的绿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伸手指向站在他身旁的蓝，“'要好好照顾哦'……哈哈哈，笑死我了！”
“闭嘴！”赤忍不住锤了一下绿的脑袋，成功止住对方的笑声的同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才没有什么妹妹。”
说着，他迅速瞥了蓝一眼，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扭过头，“别管这个了。跟昨天一样去21号道路吧。”
“好啊。”绿点点头，又看向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的蓝，“不过她该怎么办？”
赤皱起眉头。
“……过来。”
确认他在跟自己说话，蓝眨眨眼，小心地走到他的面前。
本想为了方便牵着她的手走，对方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竟紧张地后退半步闭上眼睛。
“噗。”
虽然很想回头把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暴揍一顿，他还是顶着额头上的青筋拉起蓝的手。
“……欸？”意料中的痛感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与之相反，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蓝的表情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你……不讨厌我？”
“你做了什么会让我讨厌你？”
“对不起。”她歪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道：“你……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坏……绿。”
“不对，我叫赤！”
记得蓝之后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和绿区分开，他还为此介怀了好久。结果自己也半斤八两，连陪伴多年的好友都没分辨出来。
“喂，你没事吧？”
回过神，绿正盯着自己，“怎么了。”他转了转眼睛，突然一脸揶揄，“不就是去见她吗，至于那么大反应？该不会……”
“……”
“喂喂，别突然就走啊，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不是，真的假的，你喜欢她？”
“咚”
赤突然停下脚步，绿来不及刹车撞在他的背上。他弯腰揉着鼻子，抬起头看到赤正看着自己。
“不对……咳咳。”
赤的声音极其破碎，强行说话给他的嗓子带来不小的负荷，没说两句他就忍不住伸手揉着自己的喉咙。
绿惊讶地瞪大眼，对方放下手，“我……不能去。”
“为什么？”他上前一步几乎要碰上赤的鼻尖，“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一提到蓝你就会变成这样。到七之岛……不，从和我在联盟对战时你就已经这样了吧。你们分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可不像你。”
绿连珠炮似的质问让他感到头痛欲裂，不禁皱起眉头，压着嗓子道：“不关你的事。”
“哦，不关我事。所以你打算一直这么对她？明明小时候还……”
“她根本就不是蓝！”
在推开绿的同时赤捂着嘴咳了一阵，红褐色的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
绿感到自己的喉咙被无形的手掐着。过了好一阵，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你说什么？”
他上前一把扯住赤的衣领，“不想见就是不想见，别用这种奇怪的借口。”
墨绿与红褐色碰撞在一起，赤毫不畏惧的回视让他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你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什……呃！”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不自觉松开手，赤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手中多出一个精灵球，“现在的蓝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他将手搭上帽檐，让半张脸埋在阴影下，“还想见她吗？”
“……”
见绿不再说话，他低下头看向精灵球。下一刻，
“唔……！”
“这一下算你欠我的。”赤捂着脸看向一旁。他甩了甩手，眼眶一热，“那又怎么样，当初陪你完成旅行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他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到底是愤怒，惊讶，亦或……恐惧。
记忆中那个有些害羞的女孩朝他微微一笑，消散在风中。
“不，不该是这样的。”绿捂住脑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
赤唤出喷火龙，熟练地爬上它的后背。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痛苦得几乎跪倒在地的绿，他微微叹了口气。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他的身体僵住了。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喷火龙转过头担忧地看着他。
“……”谁知道呢。赤拉下帽檐，摸了摸喷火龙的脑袋，坚定地示意它继续向前飞。
眼看赤的身影在空中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伸出的手慢慢垂下，在腿侧捏成拳状。
“……胆小鬼。”绿咬牙道。
这种事换成谁都没办法马上接受。可就这样一直回避？
“我，我也会集齐所有徽章，向冠军这个目标努力的！”
绿下意识回过头，背后空无一人。
“要说宝可梦对战我可不会输。”蓝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
他愣了好久，疯了似的在包里翻找着，很快便将电话紧紧捏在手中。
即使赤说的是真的，即使后来接触的并非本人，可那段经历是真实的，与她接触中产生的感受也绝非幻影。
像赤那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对她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更何况，真相未必如此。
“赤……最近怎么样？”
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他的手顿住了。
打通电话后，他该说什么。
说他已经知道她早已不是儿时记忆中那个人？说他其实不在乎？随便开两句玩笑将这些事一代而过？还是……
……
十年前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幻想着未来。
半年前他向另外两人发起挑战，看到他们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少年独自在建筑门口伫立许久，终究没能拨下那个号码。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番外 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