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呆呆兽之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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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称钢铁的老人的指示下，蓝和阿响顺着绳子爬到呆呆兽之井的井底。
随手锤跑负责放哨的火箭队喽啰后，恢复独处状态的二人再次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
井底的空间意外地非常大，也难怪火箭队会把这里当成据点。
“那个，”阿响刚开口就被周围震荡的回声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线。“呆呆兽的尾巴真的能吃吗？”
“嗯。”
“啊，啊？”消化完她给出的信息后，对方又弱弱开口了。“那，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咱们平时吃的是什么吗。”
肯泰罗的肉。赤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怔。常青森林的夜晚，火苗跃动响起的噼啪声，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她转过头时意识到那仅仅是自己的错觉。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
“哦。”
阿响没了声音。
“啪嚓”蓝沉默着抬起脚，即使光线不足，光凭湿漉漉的触感也能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踩进水坑里了。
袜子被打湿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并不好受。她尽量隐蔽地甩动小腿，试图将浸入鞋内的水甩出去。
要不是为了防止被火箭队察觉，自己直接开手电筒就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变得更为烦躁。
黑暗的环境让其它感官变得更为敏锐。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潮湿的气味，水珠滴下荡起的回声，还有衣料摩擦，另一个人的鞋子踩在水面的咯吱声。
蓝突然停下脚步。
“你……那颗蛋还好吗？”说完，她又有点后悔了。过多的思绪同时挤入脑中让她头晕目眩，但又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在若干与他相关的话题中，她却选择了最不着边际的那个。
“啊，”对方显得有些意外，随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我觉得它还……呃，不太好。”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阿响怀里的蛋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咔嚓，咔嚓”从蛋壳内部传出敲击声，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蛋本身还是阿响的手正在摇晃。很快，她意识到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裂缝由顶部延伸蔓延至大半个蛋壳表面，最终完全从内而外破裂开来。刚刚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小家伙张开嘴，发出细微的鸣叫。
“波克比，针球宝可梦，壳内好像塞满了很多幸福，据说如果能温柔对待它，它就会把幸运分给对方。”
她听到对方的吸气声。尽管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蓝大抵能猜到他现在的心理活动。
“什么人！”
强光照得蓝下意识伸手挡在面前，几个身着黑色制服的人冲了上来。借着灯光，她一眼认出对方胸前的标志。
“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待阿响回过神，身旁的人早已丢出精灵球。“聒噪鸟，用喋喋不休！”
骤然爆发的噪音让他不自觉松开手，波克比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
“糟了，波克比！”
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抓，这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却像猫一样轻巧地落到地上，转身朝他歪歪头，一脸天真无邪。
刚生下来的宝可梦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这个想法没在阿响脑中停留多久，他就被身边的动静拉回现实。
看着被聒噪鸟戏耍的杂兵们，阿响略加思索。“我们也去帮忙。波克比，呃……”
说起来，波克比会什么技能来着？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波克比抬起头。在对上视线时摆动着两个小短手，露出阿响所见过最甜美的笑容。下一刻……
“砰”
一只超音蝠从他眼前闪过，狠狠摔在背后的墙壁上。蓝朝他比了个拇指，“干得不错。”
“欸？”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便拍上他的肩膀。“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什……”“交给你了！”蓝的声音被再次重复，锋利的触感从指尖擦过，聒噪鸟横在二人中间拍着翅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蓝冲自己点点头，转身朝火箭队的方向跑去。
“聒噪鸟，你也留在这里帮他一把。”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聒噪鸟看起来并怎么不情愿，不过这并不能让蓝回心转意。她确信聒噪鸟会乖乖听自己的指令。
“小鬼，你想去哪？”一名火箭队成员拦在蓝面前，她只是微微一笑。
“九尾。”
将挡在前面的敌人打得人仰马翻，蓝一路过关斩将，借火焰的光芒，她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正聚在一起。注意到来人，那帮人回过身，背后的铁笼子若隐若现。她猜那里就关着呆呆兽。
“刚才在门口胡闹的人就是你？”领头的是青色头发的男人。他穿着和身边的人相似的制服，同样的帽子，但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明显颇为恭敬。
“我的名字叫兰斯。”兰斯向上拉了拉帽子，露出稍显稚嫩的脸。没有帽子阴影的覆盖，他的表情显得比初见时柔和了不少，“请问你到这里有何贵干？”连说话都带着敬语，意外地像个有礼貌的人。
蓝略微停顿，脸上扬起笑容。“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抢夺别人的宝可梦是违法的吧？”
“你的母亲没有教育过你，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吗。”兰斯慢慢将视线从她的九尾身上移开，轻笑一声。“既然有客人找上门了，那我没理由不好好招待一番。”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应声而动。
数只宝可梦朝她袭来，蓝掏出另一个精灵球。“耿鬼，你也来帮忙。”
黑暗是幽灵系宝可梦的主场，即使面对多数夜行宝可梦也能应付自如。再加上九尾的火焰不时照明，对面的宝可梦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她还借着火光看到对面不少人暗自咬牙的表情。
直到剩下最后一只，双弹瓦斯在九尾和耿鬼的双重包围中垂下眼，让本就不算好看的脸变得更加沮丧。蓝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就不行了吗，火箭队也不过如此嘛。”
她故作轻松的语调果然引起对面人的不满，他们作势又要抛出手中的精灵球，兰斯却抬起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实力。”他慢吞吞地说道，脸上早已没了笑容。“不过，还是太年轻了。”
话音刚落，蓝就感到背后一阵刺痛，灼热的温度随行而至。九尾用它那九条尾巴大力扫过蓝的腰间，她便不受控制地倒在它身上。
蓝眼中的世界停滞了一瞬。那个瞬间，她看到兰斯眼中骇人的光芒，喽啰们僵硬的动作，还有……
火辣辣的痛感生生撕裂了她所有的理智。不成形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在的蓝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在海上遭遇风暴的那段时间，在汹涌的海浪中只能尽力抓住自己所有能触及的东西。
但她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想到这里，蓝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振作起来。“耿鬼，来我这边。”
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手上都是汗水，也渐渐开始感到九尾的毛发开始变得滑润，怎么也抓不住。
就在她的手即将滑落之时，蓝感到自己整个人被紧紧圈住，九尾身上的温度远远超过疼痛带给她的灼热感。蓝勉强撑开眼皮，视线中隐约能看到熟悉的银色正晃动着。
“呜。”湿漉漉的触感从鼻尖连至额头。随后，挡在她面前的身影轰然倒塌。
“……九尾？”
“已经结束了。”黑影笼罩在蓝的头顶，她费力地想抬起头，却被一股力量压倒在地，只能勉强看到白色的靴子，上面还沾着少许泥土。
“你一个孩子能跑到这里，如果是以前我会考虑让你加入火箭队。不过现在，”他轻笑一声，已经走到蓝的面前。
兰斯俯下身，拽着少女的头发，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少女无力的挣扎甚至无法撼动他任何一根拇指，但那对浅蓝色眸中映出的神色让他皱起眉头，“很遗憾，你的旅程就要到此结束了。”
“……”少女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是身后开始骚动起来。
“你想说什么？”他咧开嘴角，佯装感兴趣的样子松开手，又趁她不备伸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狠狠踢在对方柔软的肚子上，他能听到少女猛地吸了口气，却压抑着没有叫出来。她跪坐在地上，咬牙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真是一张讨人嫌的脸，而且总感觉像在哪见过似的。这样想着，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兰斯烦躁地抬起脚。
脚下没有传来意料中的触感。
当兰斯意识到这点时，发现自己已经倒在地上。过于突然的反转让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连带着疼痛感也姗姗来迟。
“这到底……”胸口突然被击中的他险些背过气去。他下意识伸手去摸，熟悉的触感再次成功让他脑中变得一片空白。“大嘴蝠，怎么可能！”
“我……咳咳，我手上的宝可梦可不止两只，咳咳。”腥甜的味道不断从喉中涌出，蓝捂住嘴的那只手变得黏黏糊糊。她在水箭龟的搀扶下勉强直起身，“水箭龟……咳！”
水箭龟发出一声怒吼，不仅震得兰斯和他的手下们向后退去，连蓝也被带着抖了抖。她从没见自家宝可梦发这么大脾气。
她被水箭龟小心地护在怀中。自接触到水箭龟冰凉的皮肤时，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火箭队众人的惨叫声，水炮喷射传来的震动，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杂音。水箭龟还贴心地用两只前爪护住蓝的耳朵。这场单方面碾压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蓝？”
“太慢了。”
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缓和下来。眼前的色彩混成一团，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谁的声音传入耳中。
“即便如此，你也想留在这里吗？”
那是阿响的声音，还是幻觉？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呆呆兽之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