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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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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归想起初见花颜月的时候，那时他刚刚面见完圣上，乘坐轿撵回府，三月的太阳已热起来。
正巧吹来一阵风，吹开了窗边的帘子，暮雪归侧脸一看，见到了正在卖身葬母的花雪月。
瘦小的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脏呼呼的看不清容貌，但暮雪归看见了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像是一汪春水，凉凉的，一下就安抚了他燥热的心。
他看见她对来往的路人磕头，头都磕出血了也不停止，终于在这艳阳下晕了过去。
暮雪归叫人将她母亲安葬好，然后把她带回去，后让舞将她清洗好，暮雪归来看她时，发现原来真正的她漂亮的像个瓷娃娃。
然后睡梦中的她拽住了他，他便亲自喂她药，素淮说有失他的身份，他只是笑笑。
后来在桃园的时候，他早就看见了她，扑过去就是为了吓吓她，果然被吓到了。
当暮雪归听见花颜月说相信他时，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人，便突然冷漠转身。
哪知她岂是那么容易会吓走的，见她故作镇定的叫着暮雪归的名字，他突然想笑。
然后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想做他的徒弟，暮雪归想，不如就收个徒弟吧，当给自己寥寥无几的生命增添一丝乐趣。
第二日
花颜月睁眼是在自己的房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要不是现在浑身无力她还以为昨晚做了场梦。
花颜月艰难的爬起床，刚坐起来便响起了敲门声，“谁啊？”她道。
“小姐，是我。”
花颜月听出这是舞的声音，起身去开门。舞见她很虚弱便扶着到梳妆台前坐下。
“小姐身体还没恢复就先好好安坐，舞来给小姐梳妆。”舞边说边拿起梳子为花颜月束发。
此时花颜月才慢慢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她追寻一个黑影到了宜春院，然后看见了暮雪归，后来脖子一酸...后面便记不得了。
“舞可知我是怎么了，为何浑身无力？”花颜月问道。
舞道:“昨日听公子说您是被下了软骨散。”
花颜月惊道：“软骨散！”
舞点了点头：“对呀，还好有公子在，不然小姐您清白不保呢！”
舞为她束好了头发，画好了妆容，花颜月不禁夸赞：“舞，你的手艺真好。”她转头看向她:“你不是杀手吗？怎么还会这些？”
舞浅笑道：“都是跟我娘学的，在我被卖到青楼之前我娘是我们村庄最会女红的，而且我娘心灵手巧，最喜欢给我编发了。”舞说着，眼里流露出相思之意。舞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花颜月的发，似是在怀念着什么。
花颜月问道：“那你的娘亲呢？现在在何处？你又为何被卖到青楼里”
“我娘虽心灵手巧，却身子薄弱。从小我和我娘相依为命，我爹是个酒鬼混帐，娘亲做女红卖的钱都被爹拿去喝酒赌钱了。”舞平淡的诉说着往事：“后来娘亲被爹气倒，一病不起，最终病死了。而我的混账爹将我卖去青楼。”
花颜月起身抱住了她：“对不起，舞，让你提起了伤心事。”继而笑着说：“后来你被我师父救了，你看，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花颜月牵起花颜月的手：“我的遭遇跟你相似，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应该向前看。”
舞点了点头，突然跪下道：“公子让我随你，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主子。”
花颜月急忙将她扶起：“可别这么说，你比我年长，不如你我以姐妹相称。”
舞面露难色，“这...这怕是有违礼数，况且公子知道怕是...”花颜月拉着她的手道：“你还怕我师父呀，怕什么，有我嘛，况且我师父既然把你给了我那怎么做就是我的事了。”
舞纠结的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花颜月高兴的跳起来：“太好啦，那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
舞嘴角浅笑的看着兴高采烈的花颜月，心里默默想：“我一定不负公子所托，护你周全。”
花颜月穿好衣服和舞走出房间，想去找暮雪归，舞却告知他去了宫中。这下她只得在院子里转悠打发时间了。
此刻她坐在院中的秋千上，舞轻轻的帮她摇着秋千。百般无聊之际，思走了过来。
思看见花颜月悠闲的荡秋千似乎不是很开心，花颜月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来此作甚？”花颜月问。看得出思对自己有敌意，她都不知道这敌意从哪里来。
思勾了勾红唇，却是对舞说：“公子走之前吩咐你去地牢。”
舞皱了皱眉：“公子吩咐我怎么不知？”
“难道你质疑我传达的话？”思语气尖锐，不悦道。
舞眼神不定的看了看花颜月，花颜月笑着说：“没事，你去吧！在这府里我又不会出什么事。”
舞舒了口气，对花颜月道：“那我去了，你身子骨还没恢复小心着凉。”
花颜月点了点头，舞这才放心的跟思走了。
“思，公子吩咐我去地牢做什么？”舞跟在思的身后。
思走在前面，眼神高傲的目视前方，听到舞的询问勾了勾红唇：“你到了便知。”
舞觉得奇怪，确切的说她觉得今天的思很奇怪。舞见思不愿表明也就不询问了。
不一会儿二人已走到地牢门口，思转头对舞说：“昨日公子关押了两名风尘女子，似乎是昨日对花颜月图谋不轨的，公子让你去审问。”
舞皱眉问道：“公子今早走时，明明吩咐我照顾小姐，如果让我来审讯，为何公子不直接告诉我而要让你转达。”
思听后眼神锋利，她似乎在克制什么，舞毕竟和思相处了那么久，深知思秉性高傲自负，但却公私分明，她们六人似姐妹一般，舞还是不会往坏处想，只是觉得其中疑点重重。
思皱着眉头，转而舒展开来，语气亲昵的拉着舞的手道：“舞，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们六姐妹中我知就你对我好了。”
舞听后便道：“那应该是公子忘记告诉我所以托你转达吧。”
“嗯。”思将地牢钥匙给了舞，然后抱住了她：“舞，谢谢你如此待我，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舞抚了抚思的背温和的笑道：“毕竟我们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啊！”
思勾起一个诡异的笑，随后放开了舞，转而浅笑道：“月姑娘那边我会照看的。你先去地牢吧。”
“嗯。”
舞走后，花颜月自己一个人无聊地晃着秋千，心里想着怎么暮雪归还不回来。她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回房。
这时，思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花颜月疑惑的问。
思走到花颜月身旁的石凳前坐下，歪头看着她：“我和舞她们六个人原本都是因为各种身不由己的原因而流落风尘，幸亏遇得公子相救。”
花颜月平淡的点了点头：“哦。”
心里却在想他怎么这么爱收风尘女子。
花颜月想着要是不理师父了他会怎么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差点笑出来。
思以为她是嘲笑她的出身，不由得恼怒，“你以为公子对你特别？”思不屑的看着花颜月。
花颜月从想象中回过神来，问道：“怎么？”
思冷哼一声，说道：“你可知，多少人被带回穆府接受非人般的训练，我们六个是最后留下来的人。公子对我们说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可动情！”
花颜月坐回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哦，那有与我何干？”
思见花颜月临危不惧，还那么悠闲，不禁恼怒的拍桌站起来。
“不可动情，也不可对公子动情！”思的目光冰冷，花颜月看的心里都有点凉。
正欲说话，思紧接着开口：“你可知身为杀手对公子动情将受到怎样的惩罚？”
花颜月咽了口气，目光闪烁：“什么...惩罚...”
思见她终于有所反应不由得傲慢的望着她道：“断其筋骨，废其武功，卖入奴隶营。”
花颜月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么恐怖。
思走到花颜月的面前，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你怕了吗？”
花颜月拍开她的手，道：“我怕什么？我是他徒弟，跟你一样吗？”
“你...”思气结的瞪着花颜月。
花颜月笑着看着她：“而且，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边走边说：“你一直提公子公子的，莫非你对我师父动了情？”
“你...你别胡说！”思紧握拳头，气愤的看着花颜月。
花颜月又道：“莫非你想让我帮你说说好话叫师父不要将你逐出穆府？”
“你...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需要你这个贱人帮我说情”思眼睛像要喷出火一样。
花颜月假装惊讶的掩唇道：“哎呀，你这是承认了？”
思被花颜月惹怒，手臂一挥，花颜月吓到紧闭双眼，但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
花颜月睁眼看到思盯着她的脸，突然扬起了莫名的笑，仿佛胸有成竹。
花颜月心里瘆得慌：“你...你干嘛”
思突然没了怒气，她凑过来看着花颜月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以为公子收你为徒带你去虹羽山庄就是对你特别？”
思冷笑着说：“你可知你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谁”花颜月问。
“欧阳雪。”
“欧阳雪”那是谁，花雪月在脑海中想了想她认识的人，没有人叫欧阳雪。
“欧阳雪，是公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思坐回石凳上：“公子收你为徒，只不过是你眼睛像她罢了。”
“其实你和我们别无二致。”
花颜月的心瞬间变得冰凉，她有些无措：“不可能的...”
思得意的勾起红唇，原来这就是你的软肋。
“你可真是可怜，被人当了替身还不自知，你现在享受的都不是你的。”
“你骗人！”花颜月冲她吼道。
思冷哼道“我何必骗你，若公子知道你对他有了不还有的心思，那可怜的还是你罢了。”
思起身离去留下一句话：“从古至今，爱上自己的师父都不会有好下场。”
花颜月似是被万箭穿心，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师父爱过的人。怪不得破例收她为徒，原来自己只是被当成了替身...
花颜月畅通无阻的走出了穆府，没有人拦着她，她失魂落魄的游荡在大街上。
街上到处是小贩的吆喝声，买菜人的讨价还价声，偌大的城中居然没有她的安居之处。
她想去找暮雪归，想去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是替身吗？
花颜月自嘲的笑笑，这哪里还需要问，他确实喜欢看她的眼睛，好几次都盯着她的眼睛出神。
“姑娘小心！”
突然冲出一个人将花颜月抱住闪到了路边。她刚刚出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干什么”花雪月只以为是登徒子，用力推来那人。
“刚刚有所冒犯请姑娘恕罪，只是姑娘你没看到那急行的马车差点撞到你吗？”此人朝花颜月拱了拱手，这才抬头看她。
花颜月捋了捋衣服，抬头看向他，此人衣着看似普通，布料却是精致，容貌更是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贵族气息。
这人看到花颜月一怔，惊道：“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