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幸》张水流

8、八入之仙境篇

　　我在哪儿？
　　祁墨动弹不得，全身被绳子缠绕，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像是比平时厚重了几倍。
　　“唐小将军，您父亲既已将您托付于我，我定是要将您带回去的，您觉得呢？”
　　这人是夏弥，却又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夏弥。
　　单边金丝眼镜挂在右眼上，碎刘海隐隐约约触及了睫毛，银边黛色鹤氅被他穿出了隐世仙人道士的气派。
　　发型和眼镜像现代，衣裳却又如古代。
　　当真有些奇怪。
　　他双手抱臂，俯视着自己。
　　他在干嘛？
　　“唐小将军，无论您愿不愿意，您已终身是我惜风社之人。”
　　他在说谁？
　　“我不是唐小将军……”祁墨试着开口，却未说完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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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醒了醒了！”
　　“唐小将军，睡得好吗？”
　　诶？怎么还是唐小将军？
　　他们的衣服发型什么的怎么都不一样了？
　　“不会是傻了吧？”
　　“傻了多好？之前那个太闹腾了。”
　　“不像……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魂魄在体内……我去叫社长过来。”
　　姜医生推了推眼睛，留下麻花辫的涂梦儿和曹岩。
　　曹岩的右边脸上还多了一道疤，多了些煞气。
　　这是在干嘛？
　　“傻了？那真是有些难办……”
　　夏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还是那副打扮，却显得正经了不少。
　　“社长？”
　　“看来还是有好处的，”夏弥轻笑，“承认我是社长了……”
　　夏弥坐在自己床边，打量着自己。
　　“社长……我不是什么唐小将军！我是祁墨！”
　　祁墨在床上激动地拉着夏弥的手，继续说：“这是哪儿啊？我只不过是突然晕了过去，然后就……”
　　夏弥愣了一下，随后对其他人吩咐道：“你们先回避一下。”
　　等其他人都走后，姜医生将门带上，夏弥才开口。
　　“你说……你叫祁墨，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的话……我问你，今年是哪一年？”
　　“云历5993年。”
　　“嗯……现在可是5742年呢……”
　　“社长您又在开什么玩笑？还伙同他们一起……”
　　“是真的，你看。”
　　夏弥指了指窗外，祁墨目瞪口呆。
　　“这是技术对吧？什么高科技之类的，虚拟世界？”
　　外面根本不是自己认识里的那个世界。全是奇怪的庞然大物。
　　“你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吗？”
　　“什么意思？”
　　“祁墨……这是你的半神之力——回溯。而且在这之前我们也见过面。”
　　“社长您别这样……我也不是个傻子，您别揪着我开玩笑。”
　　“若你还不信的话……便把这里的一切当做一场梦不就行了？”
　　夏弥一手撑着床，偏头望向自己。
　　云历5742年的世界，真如仙境一般。人类骑着大鲸一般的动物在天上飞行，或者是漫步在空中。
　　怎么可能呢？两百多年前的世界，完全就不能用现在所学的知识解释。
　　————
　　在这里，姜医生兼职做着社长的秘书，帮忙安排行程。她叫白亦锦。
　　涂梦儿叫周湘。呆呆傻傻的，说是小时候烧坏了脑子。
　　尚许叫曹岩，是前任□□老大。
　　他们说自己叫唐升，是唐将军的儿子，所以便有了“唐小将军”的称呼。
　　可社长还是叫夏弥。
　　只不过大家的性子都有些不大一样了。
　　包括自己。
　　据说这位唐小将军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花天酒地，混迹于各舞厅。
　　好家伙……
　　西风社成了“惜风社”，比原来那个小茶馆大了不知几倍，俨然一个宫殿般的存在。
　　所有的装饰和物品都有些民国时期的感觉。就是历史书中几百年前的东西。
　　难不成是自己整天被社长洗脑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祁墨，他们都忙去了，能麻烦你帮我个忙陪我去个地方吗？”
　　祁墨看着此时社长已换了身行头，西式服装替代了先前的装扮。
　　“不需要你做什么的，喝喝茶聊聊天就行，剩下的我来就好。”
　　祁墨当真跟着夏弥混完了全场。
　　不过是参加了个宴会，夏弥嘴巴倒是没闲下来一个劲儿地给祁墨补设定。
　　有些不太方便的隐私就是两人回去路上谈的。
　　“云界的大部分人都是拥有半神之力的，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倒是喜欢称之为异能。”
　　“惜风社在云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主要也就是帮忙处理一些杂事，或者帮忙收拾烂摊子，不属于任何帮派，但也不会游离在外。惜风社就是这样的存在。”
　　“现在在上面讲话的那位叫荀深，荀家大公子兼家主。因为特殊的不死之力而稳居云界家族之首。”
　　祁墨听到之后，不禁发问：“不死之力？是不会死吗？”
　　“世人是这么称呼这个能力的。”
　　夏弥若有所思却不愿多说。
　　祁墨似乎有一瞬间与荀深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纷纷望向别处。
　　“至于刚刚人们口中说的那个冥家，在很久以前曾也是大家族，不过与荀家是死对头，再加上冥家偏魔道，很快就没落了，现如今只剩下不到百的冥家人了。”
　　夏弥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感叹世事无常。
　　“不过你竟然不先好奇唐家吗？”
　　“唐家……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唐老将军曾为云界做出了很多贡献，却因为其子唐升是个普通人而遭受嘲笑。唐老将军去世前曾将唐升托付给惜风社。”
　　“原来是这样。”
　　宴会逐渐散去，二人也骑着先前祁墨看见的大鲸在空中飞行。
　　都不能说是刺激了，主要是没什么保护措施就有些悬。
　　“未来的你跟我见过，所以既然这是你第一次我也有义务告诉你这些。”
　　祁墨的头发被吹散，对夏弥的话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不知道你会在这儿待多久，而且之后的一些事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二人相望，夏弥低头浅笑：“你这时候倒是天真。”
　　夏弥是对着祁墨茫然无知的眼神和随风飞舞的头发有感而发。
　　到了惜风社，白亦锦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夏弥就主动上前询问：“社长，事情如何？可还顺利？”
　　夏弥点头，白亦锦松了口气，微笑道：“那就好。对了……博士让我把他给你新配的眼镜带了过来，要试试吗？”
　　“可以。”
　　不得不说夏弥和白亦锦的相处模式跟自己那个世界的夏弥和姜夏完全不一样。
　　而且不是祁墨敏感，而是这个白秘书望着夏弥的眼神……总有种……
　　就是那种电视剧温柔女神望向暗恋男主角的眼神。
　　不是吧？
　　主要就是祁墨在白亦锦和姜夏这二者间产生了混淆。
　　以至于有一种分裂感。
　　“对了……社长为什么只戴一只眼镜啊？”
　　祁墨问完却又突然想到或许是右眼近视左眼正常呢？
　　祁墨又在心里骂了句自己傻。
　　果不其然，只见夏弥一脸无事的表情，说出了一句回答：
　　“因为我右眼视力不太好，只能辨别最基本的颜色，至于左眼……”
　　“看不见，所以不需要左边的摆设。”
　　果然……是梦吧？
　　自己那个世界的夏弥……眼睛好得不能再好了。
　　祁墨有些庆幸。
　　————
　　“所有人……都是会死的。”
　　这是祁墨醒来时，萦绕在耳边的一句话。
　　挥之不去了。
　　梦？
　　为什么不能是另一个世界呢？
　　亦或……本就是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谁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