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优解悖论》双星夜

43、第 43 章

　　生活看上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时间也没有因为未知堆积而格外优待某些人。

　　没有人会热衷于‘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类’纱纪也一样。缠着乱步问了好几次，被他避重就轻得岔开了话题之后她便不再深究这件事，将心中撬开一角的盒子再次封存。

　　乱步很大可能可以直接控制她的想法，如果他不想要纱纪继续，那么纱纪心里不会有继续追查的概念，但是这次手握她控制权的人并没有抹消她的好奇心。

　　虽然这个逻辑循环十分唯心，但是纱纪还是感受到了乱步对她的尊重，她决定要好好听他的话。

　　同样的乖巧听话，但是这次是她自己选择的‘乖’，这又与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有所不同。

　　汹涌的暗流在每天上学路的上下坡中涌动，至少现在的日子还是稀疏平常。

　　樱井被迫退学，三个人之间的故事一时间在学校疯狂流传。

　　被她们杀死的那名男性似乎一开始是与皋月两情相悦的，但是他内心阴暗想法龌龊，能听见他人心声的樱井看到友人逐渐深陷泥淖而痛苦不堪。她希望皋月可以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于是投其所好勾引了他。成为旁观者的皋月确实看清了人渣的本质，但是在交往过程中他拍下了皋月暴露的照片，一下子掌握了两个姑娘的把柄。

　　所以在那艘邮轮上，皋月目睹雪村用异能力杀人之后才想模仿雪村犯案，将罪行全都推给一个按常理想根本抓不到的犯人。不过最后却被拥有读心异能的樱井抢先，皋月所说的事后处理也全是她骗人的，所有的罪行都由樱井一人承担。拥有读心能力的她应该很清楚皋月计划里的漏洞百出，她和想要摆脱法律赌一把的皋月不同，她是做好了接受所有惩罚的觉悟才犯下罪行的。

　　皋月如今在学校的风评十分微妙，没有霸凌但是有着明显的和一般同学的隔阂。她现在心里肯定十分痛苦，不仅在学校受到排挤，朋友更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和人渣搅在一起，最后就连杀人的觉悟也输给了一直畏畏缩缩跟在身后的怯弱姑娘。

　　后来没过多久学校迫于各方压力，还是将皋月劝退了。

　　“优？”

　　纱纪看到石上优正靠在窗边注视楼下的庭院，跟着走过去之后才发现是皋月跟在校长身后往校门的方向离开。

　　纱纪以为流言至少没有传到一年级，对他解释道“皋月退学了哦。”

　　“嗯。”

　　石上看上去心情阴郁，他点了点头道：“他们的传言在学校四处都能听到，大概整个秀知院都没有人不知道吧。”

　　偏过头见纱纪已经收拾好东西之后弯了弯嘴角，“走吧，大小姐。”

　　今天为了等石上，学校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纱纪把书包递给他，迈着步子走在他前面。

　　“唔，优担心自己以后也会像皋月那样吗？”

　　“啊？”

　　纱纪回头看到他一脸茫然，“不是...”然后很快变得惊恐起来，充满负能量地嘀咕：“不不不，说起来如果我暴露了，大概会比皋月前辈还惨吧，被同学指指点点，被家人放弃，社会性死亡，最后一个人露宿街头死在冬天的桥洞下....”

　　“哈哈哈，才不会啦。”纱纪踩着午后铺在走廊上的金色方块，小跳一步跨过窗框的阴影，脚边惊起的灰尘在光中飞舞，“那你刚刚在想些什么？”

　　“唔...”石上优慢慢停下脚步，站在了被框住的阳光中间，眼下的一小片皮肤透出薄粉色来，少年害羞地转过头看窗户钢制框架上的高光，那点粉色就被午后颜色浓烈的阳光给遮盖了。

　　这个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了，符合他年纪的少年的羞躁，又像是下定了决心想要传达什么的样子。

　　“我就是在想，如果不是前辈我现在的处境大概和皋月差不多吧。”他久违地叫她前辈。

　　“虽然帮忙的方式很奇怪。然后想起来我还没有正经向前辈道过谢......什么的。”

　　纱纪微微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并不是意外而是觉得惊讶。以前就觉得这孩子大概有些死心眼，只会看到自己认定的部分，没想到他能这么傻。

　　石上优居然觉得自己是值得感谢的？按她的想法优心里的怨恨起码要占七分以上才算正常。

　　他在初中经历了一件和樱井差不多的事，不过和人渣交往的女孩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平时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的同班同学名叫大友。他觉得大友是个好人，不该被那样的人渣糟蹋便收集了他出轨的证据在和今天一样的午后在空旷的教室和他对峙。

　　人渣确实坏到骨子里，被抓到证据之后提出可以把女友借给优玩一玩，让他不要再咬着不放。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其他的学生，寡言少语的优根本说不过戏剧社的团长。他激怒石上对他动手，将他打得浑身伤痕累累之后反手就污蔑石上是因为喜欢大友求而不得才会这样做的，优秀的话术一下把他自己捧上道德的制高点，顺带将石上狠狠踩进了污泥里。

　　人渣手上有姑娘的不雅照，为了保护差不多算是陌生人的姑娘，石上只能咬着牙被塑造成尾随别人女友的变态。

　　指责与被指责的身份飞快反转，四周的‘审判官’被语言迷惑，不堪入耳的辱骂砸在了本该是‘英雄’的石上身上。

　　他愤怒地大喊，错得明明不是他，可环顾四周全是投注给他的嫌恶眼神，而恶魔伪装成受害者高高在上充满优越感的眼神从肿起的眼皮下讥诮地望着石上，就连之后赶来的他想要保护的大友都用那种眼神看向他...

　　天旋地转，不管是连五官都模糊了的同学，还是面目可憎的罪魁祸首都变成了恶意的漩涡。

　　恶心，暴力，可怕，怎么不去死...这些词语钻进他的耳朵里翻搅他的脑髓。

　　纱纪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

　　优！

　　她才来这个学校不久，时常会迷路转到其他年级的大楼。那天也如常地迷路了，走在陌生的走廊上，听到某间教室传来了桌椅倒地的声音，原本她只是路过那间教室，却隔着稀疏人群看见了一双负隅顽抗最后骤然变得绝望的眼睛。

　　像是一只被名为恶意的长枪乍然贯.穿心脏的幼猫。

　　纱纪当时并不知道内情，只是看不惯人渣露出的阴险眼神，两相对比当然是石上想挣扎又像有顾虑那样空洞无力的眼神更惹人怜爱。

　　于是她走进人群，再次将故事翻转。

　　“优？！我都说了这种事学校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戏剧社的团长可能演技确实不错，但是纱纪这是当时唯一点满的一项技能。

　　眼泪不断掉落，眼眶通红的少女怜惜地捧起石上优的手，害怕他会痛那样隔着薄薄的空气摸了摸他攥紧的拳头上被磕破皮的关节，声音颤抖，“为什么要为我打架呢，不就是跟踪狂吗，我一点都不怕的。”

　　石上优的临场表演十分拉跨，他脸上的表情滑稽地停留在茫然上，似乎还有点想要把手从纱纪手上抽走。

　　她补救，“虽然你叫我先回家，但是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

　　四周看戏的‘审判官’们摇摆不定起来。先前他们坚持站定人渣是因为人渣处在被石上暴打的弱势地位，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疑似被尾随的柔弱少女和石上绑定了，判断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

　　纱纪趁胜追击，“虽然优打了你，但我们是不会道歉的，不管怎么说跟踪都是不对的.今天才知道你这种人居然还有女朋友。”她转向表情惊疑的大友，“我奉劝你，最好早点和这种坏蛋分手比较好。”

　　她眼神坚定又有穿透力，就像一个强装坚强的小女孩。两人拉着手被一个人演成了一对一起对抗周围恶意的恩爱情侣。

　　虽然莫名其妙但是石上优确实松了一口气，当时打人太凶这部分风评没法翻转，至少变态的帽子还是摘下来了。那之后人渣手里大友的照片也被纱纪想办法销毁了，被立了尊敬前辈每天都护送前辈上下学的石上除了要早几分钟出门之外在这场风波中什么都没变，只在偶尔想起那时孤立无援的绝望而为现在的生活感到庆幸。

　　前辈坏心眼又很任性，但是却很护短，长得很漂亮言行举止却像个可爱的小女孩，石上很快开始沉浸在青春期因为吊桥效应而来势汹汹的一见钟情，每天苦恼前辈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就是人生最大的烦恼。如果故事在这里结束，就算是最好的happy end，但是某件事硬拽着石上奔上了true end路线。

　　某一天放学，在校门口等待纱纪的石上优在漫长的等待后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恰巧看到纱纪被一群打扮很可怕的人拽上了一辆看上去就很不妙的黑色轿车。

　　诱拐！

　　这是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不管怎么说都太不妙了吧，不管是那个强硬把人拉上车的态度，还是这么多男人强迫一个女孩的场景。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说实话他已经吃到了一头热得帮人的亏，到现在想起那时候的感觉都浑身冒汗，但是这是像从天而降的英雄那样拯救了他的纱纪，是他暗恋的女孩。

　　理智告诉他，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记下车牌号和离开的方向尽快报警，但是...

　　他拿出手机拨号，眼珠在眼眶里飞快转动，看到了门卫用固定电话和什么人联系的场景，看到了某个男人手上转动的手.枪，也看到了纱纪被推上车时露在车门外的纤细的腿。

　　“啊啊啊啊啊啊！”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富家子弟石上优这辈子都没接触过这种人，对□□的印象留在学校某个同学似乎是□□千金。

　　这种实打实的现场他怎么有勇气上去！他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就算去了又能为她做点什么！？

　　可是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似乎灵魂都被敲碎一角贩卖给了恶魔。

　　在车内的纱纪感受到一点惯性，提速很快的车子被狠狠踩下了刹车，手上的东西掉了下去，她抬头就看到石上优张开双臂拦在车前，扭曲成一片的脸上怯弱和坚定交织。

　　“前辈，不是说好今天要一起回去的吗？”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对拉下车窗后凶神恶煞的男人后边的纱纪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男人回头玩味地说：“认识的人？”

　　纱纪表情淡淡的摇头，“不认识。”

　　男人表情里的兴味更重了一点，“既然是森星奈大小姐认识的人就一起去玩玩吧。”

　　就这样石上优同样被塞进了车里，奇怪的东西不断在脑子里旋转，从什么门卫确实是报警了吧？到枪是真的假的？这里是限制枪支的国家吧？又转到了如果被子弹打中会有多痛。

　　然后手臂撞在纱纪手臂上，最终落在，这说不定是他的机会啊，这种时候要表现出自己作为男生可靠的一面...

　　他正想伸出手和纱纪牵在一起给她一点勇气，转头就看到纱纪从车座下拿出了一把小刀递给坐在最左边的男人。

　　看到他还没收回手，继续摊着手掌的样子纱纪狠狠咂舌，推开石上优撩起制服裙摆从绑在大腿上的腿环上抽出了一把袖珍手.枪。

　　纱纪转过头安抚似的笑笑，看到石上优伸到一半的手叹了口气，伸手握住，用嘴型对他说：“别怕。”

　　石上优低头呆滞地看着她短指手套外露出的纤细手指，他感觉自己手心在冒汗。

　　并且并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再之后的事情变得十分简单粗暴。这确实是一场绑架，但是那些人对他们的态度却并不是很强硬，首领只想用森星奈和森鸥外交换某些东西。石上优和纱纪只是换了个地方睡了一晚，半夜的时候半梦半醒的石上优被接连不断的枪声吵醒，捂着被子做足了心理准备，石上决心起身去找隔壁的纱纪。

　　走廊的看守全都倒在地上，身上有被什么撕咬的痕迹，咽了咽口水，他惊觉这是最好的逃走的机会。手才刚刚碰到门把，门板就像巧克力板一样断裂成三四片，只剩最后一片被合页连住的小板块木板微微颤颤还在门框上摇晃。

　　石上被一股巨力推到了背后的墙上，脚边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黑色的布料擦过他的身体嵌进墙壁里，脚边是一具脖颈被生生咬断的尸体，他的一只脚此时踩在血泊里。

　　衣服？血？

　　他觉得脑袋有些缺氧。

　　“别杀他，是我认识的人。”

　　“可是他看到了在下的异能力。太宰先生说至少您身边不能有知道异能力存在的人。”

　　“没关系。”

　　纱纪看了一眼陷入混乱的石上优，“正好我还缺个助手，总是麻烦你跟在我后面太小题大做了，他计算能力很好又很敏锐，有射击的天赋，训练一段时间应该勉强够用了。”

　　芥川龙之介没说话，收回罗生门的黑布，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太宰治身后。

　　“算是对我的补偿吧。”纱纪耸耸肩，对黑衣黑发的少年道：“居然把我当作诱饵，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不是你的命令芥川根本不会让他们把我带走吧，弄得我今晚又没睡好，这点小事要是还不同意那你完了。”

　　“人家又没有说不行。只是一个稍微有点麻烦的超能者，虽然大部分超能者力量都很直接又有限，不过也有星奈和王尔德这样的特例。这个组织的首领也是这样，不过仗着这点本钱就敢挑衅港口黑手党还是太愚蠢了。”

　　*——

　　“唉。”纱纪叹口气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墙角吐到只能干呕的石上优身边。

　　见到她走过来石上噌噌噌往一边退，跌倒之后手脚并用往后倒退了几步，手上一片粘稠，回头看到满目猩红之后彻底崩溃了。

　　什么青涩的校园爱恋，什么漂亮的任性前辈，什么狗血的英雄救美，一切都粉碎在他眼前。

　　“那到底是什么？！你们要杀了我？”

　　“嘛，杀倒是不会杀啦，不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手啦，以后要好好听我的话哦。”

　　石上优湛蓝的初恋被飓风吹散了。

　　*——

　　纱纪觉得石上优是该怨恨她的。

　　这样想着她却没有问出口，因为这个表情的石上已经很久不见了。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石上在自己面前经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和现在有些许不同，那个时候羞怯更多一点，是希望得到什么回应的表情。

　　但这些表情都是独属于石上优的，笨拙又可爱的透露稚拙的表情。

　　成为她的助手之后石上身上属于他的那份‘不熟练’的感觉飞快被磨灭掉了，虽然还会玩游戏追动漫，但是这一部分的‘稚嫩感’和营业期的助手是分开的，与之相对的，作为助手的石上优对狙击枪的热爱堪比中也对红酒的痴迷。

　　“石上君。”身后传来少女雀跃的声音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你把东西忘在学生会室啦。”

　　转头看见的是一位粉色卷发的少女，头上带着黑色的蝴蝶结发箍，娃娃脸圆眼睛，手上拿着石上优的游戏掌机。

　　“真是的，石上君真是粗心呐，居然把命根子都给忘记了，要好好感谢我哦。”

　　石上接过游戏机礼貌道谢，“谢谢藤原学姐。”接着说：“不过既然能够忘记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命根子，请学姐对我不要抱有奇怪的误解。”

　　“诶？！不是嘛？！”叫做藤原的学姐一幅大受打击的样子，“我还以为石上的本体就是游戏机呢。”

　　石上优已经放弃和她沟通，转头向纱纪介绍，张了张嘴，“大小...前辈，这是学生会的藤原书记。不用特地记住也没关系。”

　　“喂！你！”藤原千花一改毛躁咋呼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向纱纪问好：“你好，我是藤原千花。”

　　“你好，藤原同学，我叫工藤纱纪，叫我纱纪就好。”纱纪弯了弯眼睛。

　　藤原千花眼睛一亮，“那纱纪叫我千花就好。”

　　藤原千花是个自来熟，很快拉近了距离一路上几乎什么都聊，最后她更是什么都敢往外讲，“原来真的不是恋人关系啊，我就说嘛，那个石上怎么会有女朋友。”

　　“喂，你一脸平常地说什么呢。”

　　“原来学生会里也会聊这样的话题啊。我还以为学生会总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呢。”

　　“学生会很闲的啦。”

　　“是吗？”

　　“对哦对哦，有空纱纪也来学生会玩玩吧，基本什么委托都接哦，恋爱相谈也可以哦。”

　　“恋爱相谈啊，那倒不需要，”说着摆了一个辣妹手势在眼睛旁边拉开，“工藤纱纪，绝赞热恋中！”

　　“...诶？”藤原千花的表情僵在脸上，半晌转动眼珠看向一脸胃痛的石上。

　　“怎么了？”

　　“没什么！”石上优抢在藤原千花之前开口，“好了好了，就一起走到这里，这个岔路我们就要分开了，拜拜明天见藤原学姐。”

　　纱纪频频回头看向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的藤原千花，“她误会了吗？我们两的流言难道还在传吗？”

　　“唔，差不多吧。小初高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所以绯闻能记很久。”离开了定时炸弹一样的藤原千花石上松了口气，“就算和他们解释清楚也全都认定我单恋你，今天在学生会室居然还在开会帮我制定攻略你的计划。”

　　“什么啊，学生会不是超有意思嘛，之前问你还说只有工作。”

　　“什么有意思啊，这边可是觉得超级麻烦啊。”

　　就因为一次说漏嘴，说他曾经对纱纪一见钟情，那之后在学生会的日子就变得异常难过起来，一想到刚刚藤原千花那个怜悯又震惊的眼神他就胃痛。

　　别说纱纪现在在和江户川乱步交往，就算单身他也早就不知道当初那点恋心被吹到那个角落里去了，可就算不喜欢了要是被纱纪本人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也觉得羞耻到就要爆炸了。

　　“是吗？”纱纪没注意石上优残留的那点少男心思，反倒觉得有点欣慰，“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学生会呢，好像都是些很有意思的人，过段时间试试去商量一下烦恼好了。”

　　“从哪看出来我喜欢啦。”

　　“明明很忙却还是时不时出勤这里？”

　　“没办法啊，接受这份工作了就要好好做好。当时白银会长来邀请我入会，作为一个被大部分同学讨厌的暴力狂阴沉混蛋不管怎么看接受邀请才更符合我当时的人设啊。”

　　“优原来还是个傲娇啊。”

　　“大小姐请不要再调侃我了。”

　　纱纪低低笑了笑，刚刚那句话他说起来很像广津也很像中也，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虽然他很害怕太宰但是有时候却会流露和太宰很像的气质。像这些像港口黑手党成员的部分有一些是他因为憧憬而主动学习的，也有一些是长久的交往中潜移默化沾染的。

　　但是至少和藤原千花聊天时，他一直都是石上优。

　　学校的经费分配，各个社团的报表，活动的预算开支，说实话这样的东西对于现在的石上优来说是看一眼就可以完成的小学算术一样的东西。但是纱纪知道确保她安全的情况下，石上优会把时间都放在学生会消磨。

　　“说起来乱步先生这次出差好长的时间了啊。”石上优望天，湛蓝的天空被飞机飞过的一道烟云割裂成两半，“已经半个多月了。”

　　如果江户川乱步长住工藤家的话他就会轻松很多。

　　“嗯，因为这次要去4个地方，解决9起案件。”纱纪已经习惯了，与蓝天同色的双眼静静望着一分为二的天空。

　　“真夸张啊，异能力犯案变得多起来了啊...前段时间哪个国家还爆发了游行来着。‘那个’感觉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啊。”

　　“对啊。”

　　他们一起并肩走过了某个家电商场的橱窗，越来越精致的电视屏幕正播放着某两个国家一触即发的危险关系，石上皱眉感叹，“感觉不管哪里冲突都变得很尖锐啊。”

　　“对啊。”

　　到了照常分别的交叉路口，纱纪对石上优挥挥手。

　　一个人之后思考的东西从欣慰后辈拥有了正常的人际关系变成了各个方面的明争暗斗。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脆弱的平衡将要被打破了，几乎所有的争端都一齐出现了。虽然只是她的第六感，她总觉得时间在不断的逼近，她被蒙住了双眼看不到终点，但是她能感受到终点一定是一堵带给人无尽压迫感得巨大的墙壁，她会在不知不觉中撞得头破血流。

　　每一秒都像在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