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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8 ...

  •   男人笑容正浓,傅怀瑾却见远处走来一人。不等他开口,裴陆便打招呼道:“衍七公子。”
      衍七眼中惊讶闪过,声色平平道:“见过傅少侠,裴少侠。”
      “正要去找你家晋王殿下。”傅怀瑾神情放松,“他在哪里?”
      “晋王殿下此刻正在演武场。”衍七低眉顺眼道。
      “你来带路。”说完,傅怀瑾拱手冲上方道,“这位大人,还容我们先行告辞。”
      那男人毫无尴尬地笑着道:“有缘再会。”
      三人跟着衍七身后走出院子,季晓梗嘴快,先问道:“那人是谁啊?”
      “吏部尚书甄晓。”衍七的双眼飞快在季晓梗身上闪过,便微微躬身对傅怀瑾道,“殿下就在演武台上。”
      泰京府衙虽大,演武场却一般。一身劲装的李萧安站在高台上,下面十来个短打汉子站得局促。傅怀瑾与裴陆好奇看着他站在台上耐心演示步法,可惜台下的人们明显心有旁骛,只是面上配合。
      慢动作示范后,衍七走到台旁,对李萧安说了些什么。他向这边望来,随手一挥,跳下台走来。
      “六皇子当示教师父,这样的美名传出去才是好听呢。”傅怀瑾不等他走到眼前,便哈哈笑道。
      李萧安瞥了他一眼,身子侧转向季晓梗,却是问裴陆:“这位姑娘是?”
      “季晓梗。”裴陆道。季晓梗站在原地并不说话。李萧安又问裴陆道:“你们这么会来这里。”
      “师兄与我发现样东西,想要交给晋王殿下。”裴陆看了看左右,李萧安挥手示意,衍七便去监督训练,他自己带着三人另去一个院子。
      进到屋中,裴陆与傅怀瑾讲明那夜在罗城的事情经过,便将绘有军防内情的卷轴交给李萧安。神情严肃的晋王殿下看过卷轴后,忍了又忍,将屋中的圆桌掀了。
      季晓梗与傅怀瑾对视一眼,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裴陆道:“晋王殿下对此人是谁可有推测?”
      “能接触到如此多机密的人不多,但目前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李萧安语气平静道,“朝中主和者众多,随便派什么人去交易也不是难事。”
      “听当时的对话,他们之间的交易不会是只有这一次,”裴陆看了看李萧安的神情,“且以那族长的态度,想必去的人身份并不低。”
      李萧安微微侧头,听裴陆道:“若真是身居高位之人,要想离开平都,必定会引起注意,所以此人定有合理缘由。”
      “但若是身居高位者身边之人,也说得过去。”李萧安思索片刻,道,“我会派人彻查此事,只是。。。”
      他略有迟疑,但触及傅怀瑾的目光后,仍是将话说完:“不知究竟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四人在室内面色阴沉,李萧安嘲讽一笑:“不过揪出后又能如何呢?我现在困在此处,能做多少?”
      “晋王殿下为何会来泰京?”裴陆问道。
      “你们没听说吗?”李萧安将卷轴扔在里间的书桌上,声音飘过来,“为母修建行宫。。。可笑至极,如此多事之秋。。。现在北方战事紧张,你们也看到这些逃难民众,我借口修筑宫殿让泰京府尹放进来一批。但其他城中却鲜少见到难民踪影,你们说崖州、青州那么多人,都去哪里了?”
      “我们一路走来,沿途见过一些,但数量并不算多。”傅怀瑾迟疑道。
      “‘北瞿八部残暴,沿村屠戮,少有幸存。’”李萧安一字一句,声色平稳干涩,“可惜这样的折子,奉不到御前就被收拾干净。。。”
      傅怀瑾与裴陆大惊,虽然一直听闻边界有摩擦,不时见到灾民,但实在想不到朝廷如此风平浪静的治下,竟有这样的惨况。傅怀瑾难以接受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为何不直接告诉你。。。”
      他被裴陆扯住袖子,及时住口。李萧安却笑起来,答道:“你以为我为何被派来泰京?你们当真以为这座行宫是修给我母妃的吗?一个育有我这样年纪皇子的妃子,还能享有如此厚待,在泰京城边上修建一所近万亩的宫殿吗?”
      “这样情意深重,是怕我母妃威名不够远扬吗?”
      裴陆与傅怀瑾静默,心中明白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李萧安看着房中一座硕大的玉石雕件,过了好一会方道:“你们与对方直接交手,恐怕已经留下痕迹,这些日子要多加小心。”
      “我蒙着面,连声音都没出;裴陆并未直接照面,应该无事。”傅怀瑾应和后,又安慰说道。
      裴陆见李萧安神色恢复如常,忍不住道,“殿下心中所系,眼下非一人之力可为。但若心念不变,来日定能大展拳脚。”
      李萧安笑:“你们不必安慰我,我自然不会轻易言弃。倒是你们,现在世情变化多端,你们清静有赖莅阳山所处崤山山脉险峻难越,暂时挡住灾乱。但也应未雨绸缪,加紧准备。”
      傅怀瑾与裴陆称是。衍七此时从门外进来,与李萧安身边耳语几句。他二人见状,便带着季晓梗告辞离开。
      三人出来衙门,行至人少处,季晓梗忍不住问道:“那人的爹究竟为何要打着他娘的名头修这个。。。嗯?”
      “恐怕是为了有朝一日战乱起,自己能有退处吧。。。”傅怀瑾解释道,心中充满难以施力的挫败感,更是理解了几分李萧安的无奈,“但这又不能明说,只能找借口。”
      “所以就找自己的女人当挡箭牌吗?”季晓梗顿时不忿道,“真是恶心。说是丈夫,不保护家人反而还要亲手插一刀,这样的男人嫁来有何用?他长得非常好看吗?比你二师兄还好看?”
      “。。。。。。”傅怀瑾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你怎么一扯就能扯到我二师兄身上?你真的不是暗恋他吗?”
      季晓梗大大翻了个白眼:“那么好看的人谁不喜欢看,这就算暗恋吗?小小年纪不要这么狭隘!”
      “。。。对了你到底多大?”傅怀瑾问道。
      “比你大五六岁吧。”季晓梗毫不走心地指着旁边一个摊子问道,“咦那是什么?”
      “怎么可能!你少转移话题!”傅怀瑾追在她身后,裴陆默默跟在最后,三人在泰京城中转着,很快就将之前的事抛在脑后,说说笑笑很是愉快。及至行人渐少,才找了客栈休息。
      一夜休整,窗外刚蒙蒙亮,两人就被衍七吵醒。克制而节律的敲门声有条不紊地配着他浑厚低沉的音色:“裴少侠,傅少侠,晋王殿下有事相商,烦请您二位过府一叙。”
      “。。。”
      傅怀瑾将被子蒙住脸,听到裴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走到床前,轻声叫道:“师兄?”
      傅怀瑾哼哼两声不动弹,裴陆便出去门外,两人脚步渐渐远去。
      迷迷糊糊不知多久,门外又传来声音。季晓梗将门拍得震天响,声音一转十八弯:“傅~怀~瑾~起床啦~~”
      她站在门口也不着急,等了半天听门内一声轻响。季晓梗想了想,用手一推,门开了。
      “你怎么这样赖床?”季晓梗将刚刚开完门缩回被子里的傅怀瑾揪起来,不顾他大喊大叫道,“快点起来出去玩。”
      昨晚来得晚,上房已经不多,三人两间屋子离得远。季晓梗便问道:“你师弟呢?”
      “被衍七叫走了。”
      傅怀瑾打着哈欠,刚下楼,就被小二拦住:“客官,您同住的客官让给您留个话,说今天外面冷了,若要出门,务必多加件衣服。”
      “多谢。”傅怀瑾回去扯了件外袍,一出门,就被季晓梗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么?”傅怀瑾见她仍是一件厚袄,“我又没有女子衣服给你。”
      季晓梗上上下下看过一遍,叹了口气,道:“你昨日说还有什么好吃的?”
      泰京城中行人众多,两人有吃有玩,不觉已近晌午。傅怀瑾问清泰京最好的酒家,摇着留光剑穗对季晓梗道:“我们去看看这泰京酒家究竟怎么样!”
      季晓梗笑着扑过来拍他的后心:“财大人粗!”
      “气粗!财大气粗!你真是。。。”傅怀瑾笑得止不住,没留神被旁边的人一脚踩中,登时痛叫起来。
      “嚷什么?”刺耳尖利的嗓音在耳边爆发,傅怀瑾本能向后斜身子,没注意留光的剑穗挂在对方挎的篮筐提手上,剑穗结实,两人后退时,竟然刷的一声带起一道剑光。
      “啊呀不小心踩你一脚就要杀人吗?”一满脸褶皱的妇人尖声叫道。
      傅怀瑾后退两步,见对方年纪长,压着脾气道:“只是挂住我的剑穗,带出一点点,我没有拔剑。”
      那中年女人还要张口控诉,见他与季晓梗都满面不悦,又都腰间佩剑,便也忍了忍,嘴里咕哝着什么走了。
      “她踩了你,不道歉就想走吗?”季晓梗转身就要去追,被傅怀瑾拉住。
      “别浪费时间,快点吃完饭,我还想去衙门看看。”
      季晓梗立刻收起怒火,嫌弃地看他一眼:“才一个上午,你就这么着急。”
      她低着头嘴巴动了动,傅怀瑾问:“你说什么?”
      季晓梗不理他,径直进店,方才的插曲很快被两人抛诸脑后。
      酒饱饭足的两人来到衙门前,这次差役倒是各在其位,但一听他要来找晋王,一个个立时推脱跑得没影。
      “那家伙有这么可怕?”傅怀瑾与季晓梗说着,就往昨日去的院子里走。
      不到房门前,眼尖的季晓梗忽而道:“咦,那是谁?”
      只见宽敞正屋中,李萧安懒洋洋地喝着茶,站在身后的衍七目不斜视。裴陆坐在左侧,正对面坐着两位中年男子,一位年轻女子。三人锦衣玉带,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李萧安正襟危坐,笑容满面:“府尹大人真是费心了,这位大人姓何?莫非是先皇时第二任丞相何栋才的后人?”
      “晋王殿下果然博闻强识!”泰京府尹笑容满面,却又能让人看出一丝不情愿地为身边人引荐道,“何大人家世代书香门第,当年老丞相告老便回到泰京,如今何大人亦已是官居从三品。”
      他座旁男子虽看着年岁有余,但胜在清矍健朗,声音洪亮,一开口便吸引所有的人注目:“下官何世安,久仰晋王殿下盛名!近日听闻晋王殿下到泰京奉旨修建行宫,本应早来请安。只是家中老者身体不适,拖到今天才来,还望晋王殿下不要责怪我们无礼!”
      傅怀瑾与季晓梗走进屋中,对李萧安行礼。李萧安还不及回应,就听何世安嗓音再度响起:“泰京城中许多世家对晋王殿下都是敬仰非凡!下官与小女今日能拔得头筹,实在三生有幸,心中喜悦啊哈哈哈哈!”
      傅怀瑾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李萧安端着茶盏,茶水在口中冲动一番,才稳稳顺了下去:“何大人客气!不知何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何世安接着道:“自圣上圣旨下,我们这些人家各个心中忐忑,不知该如何能为圣上,为晋王殿下分忧!谁知殿下此次前来,一不征用民丁;二不增加赋税;三不号召世家进献心意。而城外宫殿修得却是如火如荼!殿下之才情之高,实在让我们顶礼膜拜!殿□□恤之心意深厚,实在让我们。。。嗯。。。感天动地!”
      泰京府尹挺直腰背坐着,只有两撇八字胡微微颤动,好似屋内有风涌动。李萧安眨了眨眼睛,放下茶盏,便道:“如此听来,何大人心中对我大周,对我父皇,对本王,皆是情深义重,实在是让本王感念。”
      何世安露出笑脸,坚定道:“晋王殿下仁义,才智卓越,我等也是难以自抑对殿下的崇敬!”
      李萧安果断自然地插话道:“何大人心有家国,对本王如此谬赞,本王着实担当不起。但何大人的心意本王断然不会忽视!”
      何世安的脸上笑容像秋日盛放的□□,就听李萧安道:“不知其他世家。。。”
      他语音微扬,面上显露出一种掂量之色。果然见何世安急切道:“泰京府薛家、郝家、刘家,都与下官一念。。。”
      “好!”李萧安激动起身,走到何世安面前,握住他颤抖的双手道,“我就知道泰京虽远,但各世家皆与我大周同心同念!朝中虽有短视之人不懂你们的真心,但是我心中明白!此次修建难关渡过之后,我便写奏章上呈父皇,一一陈述何家、薛家、郝家与刘家的功绩!”
      “难关?”何世安敏锐拣出这两个字,重复问道。“修建难关?这。。。殿下是何意?”
      “行宫主体现已完成大半,但近来天气越发寒冷,工期与修建难度都有所拖延加剧。我昨夜便一宿没睡,正在忧心影响父皇与母妃的行程。谁知今日何大人便亲自上门,愿为本王分忧!”李萧安拍拍何世安的手背,亲热道,“这次完工回京后,我定要向父皇请赏,让天下人看一看泰京府世家的衷心与气魄!”
      何世安愣着半天回不过神,倒是他的女儿,虽一直不动声色地站在她父亲身后。此时见状,她娇嫩嫩地行礼开口道:“晋王殿下善思明智,心意通达,民女父亲拳拳忠心能为殿下赏识,是我何家之福。”
      众人目光落在此女身上,只见她面颊微红,语气却还算沉稳,继续说着:“泰京世家心系吾皇,甘愿为陛下、殿下分解忧愁。此乃为人臣子的本分,自然不妄求恩赏。”
      “不妄求恩赏?人说泰京世家文人风骨,原来连女子都有此忠义见识。”李萧安笑了,目光充满审量,“你叫什么?”
      “民女何悦。”何悦人如其名,自始至终笑容和悦,即便她父亲言辞震惊众人时,也未见大变,想来或许也是习惯了。
      李萧安自如落座,丝毫不为自己方才下套的举动赧然:“何氏盛名,今见果然名不虚传。”
      何悦似乎未听出李萧安语气中摸不清的深意,含笑道:“晋王殿下暂请稍候,不出三日,我泰京世家定会全心回报殿下的青眼之情。”
      三人告辞离去,傅怀瑾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解问道:“这女人什么意思?专门来送钱吗?还心甘情愿?”
      李萧安不言,手指搭在脸颊,看手中茶盏。
      傅怀瑾眼睛一转:“莫不是何家想要和你联姻?”
      裴陆摇头,傅怀瑾又自言道:“也不像,哪有什么都不提什么也不谈,先抬嫁妆来?”
      李萧安放下茶盏,斜了他一眼道:“与我联姻?我在京中便被人嫌弃,到了泰京这些世家面前,只怕更是不被瞧得上。更何况。。。”
      他笑,如瞄见猎物的猫:“整个坐席中,她看裴陆也比看我多两眼。”
      傅怀瑾一怔,马上去看裴陆。裴陆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不计较地对李萧安问道:“晋王殿下接下来如何打算?”
      “不是让我暂候心意吗?”李萧安闲适地似乎手中有扇子立刻就能扇起来,“便等她三天。”
      “我并非此意。”裴陆问道,“方才殿下所说之事,打算如何处置那人?”
      “你问这个?”李萧安想到这里,有些气苦,但不愿在三人面前表露,只作无奈样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还不等计划,便被派来这里监工。对方身在高位,背后实力雄厚。我手中没有人证,亦没有物证,又能有什么办法?”
      裴陆沉默,片刻后问道:“不知殿下是否有何需要我的地方?”
      李萧安刚露出一丝笑意,就被傅怀瑾打断:“你们所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得人禀报,现已大致确定当年邓铭传上峰是何人。且据说此人当年去崖州,身负要务。”李萧安三言两语解释干净,却又暗含隐意,“你师弟不知为何,对此人格外在意。”
      裴陆与傅怀瑾移过来的视线相接,傅怀瑾便不再作声。裴陆与李萧安道:“改日我再来与殿下相议。”
      李萧安随意哼了一句,三人离开衙门。一出大门,傅怀瑾脚步未停直接问裴陆:“你在想什么?”
      “邓铭传已经死了。。。”裴陆跟在他身后,季晓梗落下些距离去看道旁的字画,不听他二人交谈,“直接死因是一把剪刀。”
      “。。。他本就活不久。。。”傅怀瑾忍住心中不适,问,“你是怀疑邓铭传当年去崖州的上峰与你家遇祸有关。”
      “之前未能与师兄说,我被救时虽人事不知,但后来听师父说过。。。”裴陆咽了口唾液滋润发干的喉咙,“我父亲。。。身上刀伤很多。。。家中宅院被烧。。。许多人的尸首,都烧成焦炭,辨不出是谁。。。”
      “这与黄永固的死法。。。”傅怀瑾惊讶道。
      “确实相像,所以我以为杀害黄永固之人,定然是当年相关之人。”裴陆身体紧绷面色沉沉,“黄永固遗物中的书信太过显眼,更像是那人刻意留下。。。以冰合为线,将叶庄,邓铭传,黄永固一齐摆在我面前,这其中最隐秘的,便剩下这位恰巧在我家出事前去到崖州官员。而崖州是修罗谷的地盘,我不能不查。”
      傅怀瑾拉着他躲进旁边一侧小巷,陡然安静几分的环境和紧贴的温软身体让裴陆回神,安抚道:“师兄放心,我已知定要收整心神,才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你已非常努力,我怎么会再苛求于你?”傅怀瑾直视他的双眼,掩藏不住自己的心疼,“可是李萧安为人计较,不会轻易帮你的。不知道他会让你做些什么?”
      “左不过是些朝堂纷争。”裴陆宽慰道,“我不会为他站队,只是做些蛮力能解决的事情。再危险,也不会比修罗谷更险恶。”
      “李萧安图谋不小,你真的都能。。。为了复仇,你能忍下多少呢。。。”傅怀瑾自嘲地笑笑,心中明明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帮助他实现夙愿,没想到才到这一步就忍不住打退堂鼓,“我害怕你。。。”
      裴陆的手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腕摩挲:“师兄怕我做出愧对清静的事,无颜面对自己。”
      “愧对你自己,无颜面对你的父母。”傅怀瑾道。
      裴陆手中一顿,便重重攥紧手中略显纤细的手腕。傅怀瑾也不叫唤,圆润的双眼紧紧追着他的面容。
      “师兄不必担心,”裴陆前所未有的温和,直直回视他的目光,“我都已想清楚。”
      傅怀瑾心中微酸,忍不住反手拉住裴陆双臂,身子又往前凑凑,眼中已然泛起水气红丝。他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心中伤感,即便眼前人此刻的神情异样,让他心绪慌乱,却也盖不过心疼酸涩。
      裴陆心知肚明,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笑着道:“况且晋王眼下事情不少,哪里顾得上我。。。说不定接下来还会有喜事呢?”
      “喜事?”傅怀瑾忍不住皱眉。
      “殿下对今天那女子很是另眼看待。”裴陆以真乱假,“师兄觉得那女子如何?”
      “中人之资,气度却非寻常,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傅怀瑾皱着眉看他,“那姑娘看你好几回,你莫不是。。。”
      “世家女子,怎么会看得上我。”裴陆忙道。
      傅怀瑾一听就不乐意:“怎么会看不上?!我师弟风神俊朗美貌无双,武艺高强,天纵奇才,又兼正直诚恳,温和良善,待人细心体贴,堪为天下最好的男儿,哪家的姑娘会不喜欢!”
      一连串的赞语自红润的双唇中蹦出,傅怀瑾微扬起头嘟着嘴,语气笃定,双目满是秋水一样的喜爱与依恋。
      裴陆心中好似破开天光,脱口而出:“那你呢?”
      他凝望傅怀瑾的双眼,沉声问,“师兄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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