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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3 ...

  •   莅阳山道上,寒冷的秋风穿林打叶,呼啸自行客身边而过,顺带卷走一众苍翠。泛黄干枯的树叶瑟瑟坚持着,直到青年经过的时候,才悠悠飘下,落在他斗篷的兜帽中。
      裴陆看着这一幕,轻曳缰绳靠近傅怀瑾的马匹身侧,微微倾身伸手取出这片黄叶。
      傅怀瑾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又转回头,漫无目的地扫视四下,道:“出发的时候,山上的叶子还是绿的;现在却连一个果子都看不到了。”
      “攀过这段山路,前面多是松柏,师兄就不觉得变化大了。”裴陆道。
      傅怀瑾“嗯”了一声,一扬马缰:“那我们就快些回去吧。”
      两人一路回到清静,傅怀瑾下了马,先冲去左之和的院子,边喊道:“大师兄,我们回来了!”
      他跳进门,冲进内室,就见季同坐在书案前,左臂吊在胸前,右手拿着一卷书。桌案上一侧摆着各种书卷,另一侧放了一壶茶,几样点心。傅怀瑾余光一瞥,就知道都是季同的口味。
      他也不洗漱,伸手就去拿一块糕,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厚(好)久没次到大司(师)兄的手艺了!。。。好好吃啊!”
      季同在他附身伸手时就去抓茶点盘,可惜一只手影响发挥,被傅怀瑾抢到一块。他将余下的放在腿上,愤怒道:“这是我的!你去找裴陆给你做!”
      他看着正进门的裴陆道:“快把你师兄带走洗干净,一身土弄脏大师兄的屋子了。”
      裴陆笑笑,问道:“季师兄的手臂恢复如何?”
      季同老实地略略抬高左臂,任由他检查,道:“我感觉好多了,但是大师兄不满意,所以还是绑着。”
      裴陆将他的手臂小心绑好,感叹道:“徐长老果然厉害!季师兄只要能严格遵守他的叮嘱,总是能养回来的。”
      傅怀瑾喝着热茶,看裴陆的脸色,就对季同吼道:“你可收敛些吧!知道大师兄不满意还敢说!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你可是接了一掌传说中的绵化掌,能坐在这里说话就感恩老天爷嫌弃你不想收你吧!。。。你看我做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徐长老的嘱咐?”
      “一回来就吵架,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表达自己的心意?”左之和从门口进来说着,他接住傅怀瑾飞过来的身体,勉强没有后退,又笑道:“感觉这次下山好像瘦了一点,安阳的菜不喜欢吃吗?”
      “喜欢呀,我还觉得自己饭量都变大了。不过时间久了,还是想念清静的味道。”傅怀瑾粘在左之和身上一样跟着他的脚步,“大师兄最近很忙吧,还要给季同做点心,太辛苦了!”
      他对裴陆招招手,后者立刻取出几只包裹放在圆桌上。
      “我和裴陆挑了大师兄喜欢的甜品,临出发前才让他们做好包上的,大师兄快尝尝。”他拉着左之和坐下,“接下来有什么事,尽管安排给我们就好了!”
      他斜着眼睛瞥季同,得到了一句:“马屁精!”
      四人坐在一起吃点心喝茶,傅怀瑾将叶庄案后续情况一一告诉左之和与季同。
      左之和听完,直言道:“邓铭传命不久矣。”
      几人均点头赞同,左之和接着道:
      “绵化掌失传多年,一方面是因为掌法损伤修炼者本身,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太过艰涩,练成者甚少。这李宝尔居然能在二十六岁之后,仅用不到6年的时光便达到如此境地,若说他背后的支持者是修罗谷,确实说得通。”左之和道,但又不解,“不过若真是修罗谷,要清理几个地痞,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工夫?”
      “我也想不通,这些行为,更像是一个人力量有限时的费尽心机。修罗谷干嘛要这么麻烦?”傅怀瑾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道。
      “或许有人,能接触到修罗谷的绝密药物,但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出手,所以用了这样曲折的法子。”左之和只能猜测,自己也无法说通,便回说到自己最忧心的事情。
      他肃然道:“目前最让人忧心的,还是药物冰合,此物药效如此神奇,想来不是几天的功夫才能研制。修罗谷在这么远的地方,安插人手蛰伏多年耐心钻研,直到现在才一举现世。这背后可能有的图谋,只怕更加可怕。”
      季同也道:“此事大师兄已经和几位长老商议过。待各门派掌门人来清静,再看如何决议。”
      左之和叹了口气,心中明白各派聚首也不一定是解决之道。但此时修罗谷蠢蠢欲动,武林门派被动,又急需与各派掌门互通消息。
      “但如此说来,这个人的举动便更是奇怪。。。”左之和想了想,皱眉道,“若真是修罗谷图谋甚大,为何要在这么一桩私人仇怨的案件中暴露给我们?”
      傅怀瑾道:“大师兄说的是,我也觉得奇怪,这次下山总有种被人牵着戏耍的感觉。”
      左之和想了想道:“戏耍针对的对象,不是我和季同,也不是你。。。”他看向裴陆,“不知裴师弟身上,有什么引起他注意的地方?”
      裴陆平静道:“与冰合相关,与我相关的,只有当年家中藏宝室里的玉华冰露。”他将黄永固及好友的经历告知二人,“有一点我父亲当时没有如实坦述,玉华冰露应该有三瓶,寿春散人用掉一瓶,家中应该还剩两瓶。。。只是,现在已经无法确认。。。”
      几人都在思索,季同道:“如此神药的存在,透露出去必然会引来觊觎者。”
      “黄掌门年岁已高,这次参学会恐怕不会亲至。你或可等待时机,再与他谈谈。。。”左之和没有直说对黄永固的怀疑,只是建议,“至少可以多了解一些寿春散人去世的细节。”
      裴陆点点头,左之和意味深长道:“任重道远,才更要清心静气,以免被他人利用。”
      “裴陆明白。”
      “关于冰合一事,目前不宜广而告之。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只怕会生出更多事端。你们很谨慎,没有贸然将此事告诉长善门。”左之和的称赞让傅怀瑾愉悦地点了点头,凑近他揽住胳膊。
      左之和看了看两个乖巧的小师弟,笑着问道:“你们这次下山,感受如何?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玩的事情多,奇怪的事情多,郁闷的事情也多。以往我年年回家一次,从来没觉得山下是这样的。”傅怀瑾趴在桌上,满脸写着“我好疲惫”。
      “我不相信师兄师姐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傅怀瑾侧着脸贴在桌上看左之和,“若都是这样我就不要下山了,我可以在莅阳山过一辈子!”
      裴陆小口喝着茶,双目注视茶汤,好像茶水中有什么玄妙之处。左之和刚要说话,房门就被推开。
      席钺绝美的面容出现,带着股煞气逼近:“大师兄!”
      他一把将大摞书简扔在桌上,坐下倒了一大盏茶一口气喝干,道:“场地住所餐食座次都安排好了!大师兄,下次能不能让紫阳师兄去做这些!反正不要叫我!”
      左之和翻着看道:“你了解了解总没坏处。”
      席钺美目泫然欲泣:“我来清静是学剑的啊!为什么还要了解这些!。。。我真伤心,为什么我们是掌门的弟子?我们享受到什么好处了吗?师父成天不见人影,这些担子倒是甩得轻松!”
      左之和不回应,只看着手中书简道:“我就知道你处理这些事情一定做得比我更好。”
      “自贬来夸我也没有用!”席钺断然道,“大师兄不如拿出对季同心意的一半,给我做一天点心来得实在!”
      “本来就是做给大家吃的。”左之和立刻说道,忽视季同有些哀怨的神情,打岔道,“再过十来天,各派掌门及其门下弟子便会陆续到达莅阳山。这次举办各派间的参学会是长老们合众提出,十分重视,允诺参会的门派不少,来的多是掌门及得意弟子,任务繁重。大家辛苦过这个月,等闲下来随你们要求,我一一做给你们吃。”
      席钺吃了块季同的茶点,表示勉强接受安抚。他环视过去,对傅怀瑾和裴陆说道:“才十几天,怎么两个人都瘦了?这次下山很辛苦吗?”
      “非常辛苦!”傅怀瑾娇声娇气道,“天天都是一件事赶着一件事。。。二师兄你出去也是这样吗?”
      “怎么可能?”席钺道,“比在山中练剑轻松多了。要不然我为什么那么爱下山?”
      傅怀瑾幽怨地看着他轻松说道:“山下不过一些普通庄户、商家,通常都没有大事,处理起来可比这些容易得多。”他指了指桌上自己拿来的东西,“这些要是有点错,说不定会引起什么不好看的场面。”
      “比如,正阳门掌门人陈冉秋,与齐天盟的齐冯奕是绝对不能安排在一起的。不仅不能安排在一起,还不能显出有主次有先后,你说说,咱们清静就这么几张桌子几个院子,他们有什么可在意的?”
      “还有,灵虚派的张凤鹤与有木阁的千纾必须安排得远远的,这还是曾长老门下的丁文远告诉我的。。。”傅怀瑾哈哈大笑,听席钺模仿着丁文远的语气说道,“据说年轻时候,张凤鹤初出江湖,对有木阁首徒千纾‘好奇’颇多,很是去‘讨教’了一番。。。当然,他回到灵虚派的时候是被人抬回去的。。。”
      左之和托腮:“很多年前的事了,现今摄于千纾前辈威名,几乎没有人敢再提起此事。这个丁文远也算别有特长,可以好好培养。”
      “文远和谢昀都回来了是吗?”傅怀瑾问道,得到肯定答复,他们又聊了一会,便与裴陆一起出去了。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院门,就见三个身影一站两坐守在廊前。看见他二人回来,一个个都笑得开怀迎过来。
      “我们听说你们今天回来立刻就赶来了,怎么你们俩这么慢?”丁文远抱怨道。
      “给我带的东西呢?!”解涵着急问道,“我的酥鸭有没有碎?”
      “安阳好玩吗?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文远说你们这次任务艰巨,是怎么回事啊?”谢昀叽叽喳喳。
      五个人挤进屋里,傅怀瑾和裴陆一边换洗一边听着谢昀唠唠叨叨讲自己和丁文远在罗城的经历。
      “那家主人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被紫阳师兄指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当时就嚷嚷送客。也就是遇上紫阳师兄,若是邢师兄姐弟,怕不是牙齿都被打掉。”谢昀说遇到的吝啬租户,居然冤枉借宿的亲友偷窃,以此逃脱今年的租金,“今年还是丰年呢,都这么小气。。。说我们大门大派不差这点,我看他吃的用的也不比我们差!”
      “下山一趟就觉得自己好穷啊。。。”丁文远叹气,“大家都艰难,都艰难。”
      说完,他幽怨地瞄了一下傅怀瑾,与谢昀一起叹了口气。
      解涵擦擦嘴边的碎屑,喝口茶顺顺,问道:“听说你们这次下山是帮官府办案子,成功破案了吗?”
      这下轮到傅怀瑾叹气,他与裴陆梳洗整齐,一同坐在桌前。五张还留存青涩的年轻面容聚在一起,分享此次安阳之行的内情。
      “。。。。。。”
      起初谢昀与丁文远还插嘴问问,越往后听,两人越发沉默。待傅怀瑾讲完全部经过,三人陷入死寂。半晌,谢昀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我们下的,是同一个山吗?”
      “我觉得自己。。。好弱。。。真丢脸。。。”解涵喃喃。
      “所以你们完全没有问那个家里的二郎任何关于赌坊药师的情况吗?”丁文远注意与两人不同,直问道。
      傅怀瑾与裴陆摇摇头。
      “。。。”丁文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俩,“幕后主使藏得深包得严,肯定是和那二郎相处一年多的药师好下手啊!”
      傅怀瑾脸有些红,裴陆默默喝了口茶。
      “当时的情形。。。实在不方便问他这些事情。。。”傅怀瑾谨慎说。
      “他都说了那么多了,有什么不能套出来的?” 丁文远鄙视道,“这个二郎是最不应该放走的!他是你们最大的线索啊!我真的不能想象他就在你们眼皮子下面轻轻松松走掉,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傅怀瑾负隅顽抗:“你若见过他,也肯定舍不得勉强他的。。。”
      丁文远不信,抬起下巴撇视道:“一个男人?”
      裴陆放下茶盏,道:“下次若是再有此类情况,一定会请文远师兄帮忙。”
      “你们已经这么厉害了,尤其是裴陆!听你们说的,我觉得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谢昀惊呼,“你的嗅觉居然好到这种程度,之前住弟子房时,大家练剑回来浑身臭汗,你受得了?”
      “我会晚些回去。”裴陆面色一僵,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不要岔开话题!”丁文远拍一把谢昀的脑袋,“那个坏官的上级到底是什么人?有头绪吗?”
      “官场我们全不了解,只能交给陈康奇和六皇子了。”傅怀瑾道,“他们两个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丁文远苦苦思索,道:“我倒觉得这个人,对你们来说至关重要。”
      “为何?”裴陆问。
      “李家的遭遇,非常凄惨,但是也不能说多么罕见。。。”丁文远又叹气,“为什么是这个李宝尔得到机会,能修习绵化掌去报仇呢?”
      “巧合?”谢昀插话道。
      “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他已经死了啊,而且是本就要死去,可见对幕后主使来说不算多珍贵。。。”丁文远近乎于自言自语道,“杀死他父亲的官员?不是。。。余下这个故事中,就只有那个上级,又神秘又狠毒,可以算作下一回话本的主角。。。”
      “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什么?什么话本?这是几条人命拼起来的,你不要这么说,太不尊重了。”解涵皱眉。
      “啊?”丁文远茫然看着她,“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像是背后之人所想啊,你们不觉得,他一直在试图让大家了解这些事情、这些恩怨的内情吗?简直就像是间接在讲话本子啊。”
      傅怀瑾和裴陆双双愣住,傅怀瑾下意识重复:“讲话本子。。。”
      他陷入思考,几人看着傅怀瑾,见他疑惑的表情问:“讲故事的人,通常是为了什么?”
      丁文远道:“表达自己对世事的见解和态度。”
      解涵不完全赞同:“也可以是单纯地想把一些事情展现给别人看吧。”
      傅怀瑾道:“是啊,那他的态度就是:复仇有理。。。至于他究竟想展现些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
      他说着,眼睛瞄着裴陆。裴陆认真听着几人的对话,此时道:“文远师兄的角度很独特,但如此分析,反而合乎我的一些猜测。。。这样,我便更能确定,这个幕后人与我家当年的事情有关。。。”
      三人立刻不说话,眨着眼看他与傅怀瑾。
      “你们不必担心。决定下山前,我便已经想到自己或许会遭遇种种。但修罗谷虽实力雄厚,却也树敌诸多,或许此人,也是和我一样与修罗谷有血仇。。。”
      “修罗谷当年血屠陈、韦、柴三氏,说不定,当时也有幸存者一直未被众人发现。。。这次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三家中的幸存者也未可知。”裴陆说道。
      “也是啊!”傅怀瑾打气道,“这次下山还是收获很大,还知道了许多你父亲的事迹。正如大师兄所说,等参学会过后,你可以再与黄掌门详谈一场。”
      “黄永固啊。”丁文远撇撇嘴,“你们也别太相信他。现如今长善门发展得好也就罢了,早些时候,有关他的流言可是不太好听。”
      “怎么说?”谢昀问。
      “长善门创立时间不短,与我们清静有故交所以往来密切。广寒门不过是个没多少年的小门派,也和长善门一样待遇,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吗?”丁文远耻笑道,“因为广寒门掌门是黄永固的师兄!当年本来是被他们师父定了要接掌长善门!不知怎么被年纪又比他大,武功还不如他的黄永固顶替,当时闹得只差血溅他们师父的灵堂了。。。虽然最后不知为何失败,不过幸好人家自己争气,创立了广寒门。清静因两人都与祖师相识日久,所以对这两个门派一视同仁。。。这个黄永固也很厉害,什么异议都没有,再见面时还能与他师兄如常和气说话!后来日子久了,两个门派渐渐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这些流言也就慢慢淡去了。”
      傅怀瑾难以想象,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确定真实吗?”
      丁文远耸耸肩道:“长善门前年来的一个小弟子的爹是黄永固那辈的一个师弟。”
      “。。。。。。”
      丁文远看看几人瞪大的眼睛,呵呵笑了几声。
      “我现在觉得,我和你住的确实不是同一座山。。。”傅怀瑾感叹道。
      “我们也有怀疑。。。只是,当日听他言谈,觉得是个胸襟开阔,忧心忧民的老者。。。”裴陆犹豫,“或许当年,另有隐情?”
      “或许吧。也或许那小弟子的爹与黄永固不和?”丁文远想想也是,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过你还是留点心,我总觉得这个黄永固也不是表现得那么感恩。你都在清静呆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不见他来看看,遣人问候一声也好啊。”
      裴陆不语,解涵却笑着感叹道:“这次下山虽然时日不久,但却觉得你们变化真大。”
      几人看向她,她却看着裴陆道:“尤其是裴师弟。现在谈起修罗谷,已然能面色不改,镇定有理了。”
      “这倒是!”谢昀眨着眼,“连声音都不一样了。”
      傅怀瑾恍然道:“是啊!裴陆你的嗓子好了!”
      “下山后不久就不觉得说话难受了。”裴陆被几人看得有些窘,连忙道,“多亏师兄多年照顾,又在俞家我魔怔的关键时候叫醒我。那之后我就不太觉得血气翻涌了。”
      听他这么说,几人放下心,傅怀瑾尤其开心又得意。之后几人聊起江湖门派,丁文远和谢昀滔滔不绝,他却一直目光不离裴陆。其他人没有在意,解涵却留意到了。她笑着看几人聊得热火朝天,自己在一旁继续吃着点心,偶尔说几句,却也聊到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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