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江山》茴香面

3、第 3 章

　　云上羽虽然再生气，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想他大哥，从小到大大哥对他们几兄弟最好，就像父亲一样，虽然严厉了点，但是是他最尊敬的人，他现在都有点后悔气上头跟大哥断绝关系了。但是认错的话，大哥肯定让他回家的，所以他决定迟些再认错。

　　跟大哥决裂让云上羽寝食难安，大哥是他最尊敬的人，大哥身兼父职，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练武，有人欺负他帮他出头，他却如此的伤大哥的心。所幸每天忙碌的生活让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想，因为太子的学业太繁重了，云上羽跟着忙得不可开交。
　　赵桓仍然是知道云上羽不开心，便拿了个糖人给他。
　　“糖人？”云上羽接过，不知道太子的用意。
　　“我小时候不开心母后就会拿糖人哄我，吃了就会开心了。”
　　“可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你跟你大哥置气不是小孩是什么？你大哥从东洲来到燕京找你，你却要跟他断绝关系，或许他过于保护你，你们也应该好好谈谈。”
　　“我大哥向来说一不二的。”
　　“可是他依然妥协让你考国试，这只是他的表达方式比较激烈。”
　　“殿下，谢谢您。”
　　大哥虽然严厉，但是对他们几兄弟都是很宽容的，雷厉风行说一不二都是对外面的人，对于几个弟弟都是无下限的包容，他真的太不应该了。
　　云上羽写好了信，准备向他大哥道歉就收到了大哥的来信，说他二哥大闹锦绣山庄，还找到了他们娘亲的尸骨，云上羽拿到信的时候泪水就留下来了，迫不及待的飞奔跑去找太子。
　　“殿下！”
　　赵桓看到云上羽哭了，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走过去。
　　“怎么了？”一边问一边拿出手帕给云上羽擦眼泪。
　　“我要请假，我要去锦绣山庄。”
　　“去锦绣山庄？为什么？”
　　“这么多年，我娘的尸骨终于找到了，我要回去。”
　　“那你快回去吧。”赵桓并未细问就批准了，因为云上羽太激动了，归心似箭。
　　“谢殿下。”
　　太子派了两个高手随行，云上羽策马赶到锦绣山庄，全家人都到齐了，看到他们娘亲的尸骨几兄弟跪了下来。武林盟主周元杀了他们爹娘，当年云上影亲眼目睹这一切，变得疯疯癫癫，所谓的亲戚还有外面的人都想吞并他们云家，那些年全靠云上溪苦苦支撑。看着周元人头落地多年的心头大石落地了。
　　“今日大仇已报，你们心中的仇恨也应该放下了，记住云家的家训，心存善念。”云上溪对着几个弟弟叮嘱道。
　　晚上云上羽在云上溪的房门口徘徊迟迟不敢敲门，云上溪在房间里看着门外徘徊的背影干着急，为什么还不敲门？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把门打开了。
　　“大哥！”云上羽看到云上溪开门吓了一跳。
　　“在这里走来走去做什么？”
　　“大哥，我……对不起。”
　　“你也知道错吗？”
　　“我想当大官没有错，我错在不应该跟你断绝关系，让你伤心。”
　　“你为什么非要当大官？”
　　“我想当大哥你的靠山，一直都是大哥保护我，我也想保护大哥。”
　　云上溪没想到云上羽有这样的想法，内心感动得痛哭流涕，但是表面还是波澜不惊。
　　“大哥只希望你们平安，伴君如伴虎。”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太子是明君，我想助太子殿下当皇帝，让大申百姓国泰民安，安居乐业。”
　　云上溪一瞬间觉得他的弟弟长大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云上羽确实不应该被他困在方寸之地，雄鹰应该自由翱翔天际。
　　“那你要努力，黎民百姓跟大哥都指望你了。”
　　云上羽惊喜笑了出来，“谢谢大哥。”
　　几兄弟带着他们娘亲的尸骨回东洲跟他们爹安葬好之后，云上羽就告别回去燕京了。
　　太子赵桓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在云上羽跟着太子殿下这3年期间，皇帝对未来的储君是满意的。
　　但是皇帝自从上月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体一直不好，需要静养，不仅将朝廷事务委任赵桓，还将不少重任委任二皇子赵眠。
　　对于赵眠云上羽跟他只见过几次，相交不深，但是对于他的事迹还是略有耳闻的。听说当年赵桓跟赵眠争储君之位，本来赵眠是有很高声望的，因为朝中大臣很多都是站在赵眠那边，只是后来因为有妓女死在了赵眠的床榻上，皇帝龙颜大怒，才立赵桓为储君。从此赵眠跟赵桓一直不和，或者他们本来就是不和的。
　　赵眠性格暴躁，特别是赵桓当上太子之后性情就变得阴晴不定，动不动就要处罚别人，所以伺候赵眠的下人是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言。

　　“上羽。”

　　“参见殿下。”

　　“现在下雪，你怎么坐到外面来，这么冷。”

　　“我大哥给我写信来，说东洲的凤凰花开了。”

　　“凤凰花？凤凰树是南方乔木，在东洲这样的地方别说开花了，就算种植也不知道能不能存活，更何况是严寒的天气。”

　　“随心大哥回来了。”

　　“随心是谁？”

　　“他是火鹤族的神子，火神之子，他在的话凤凰花就算在大雪飘零的严冬也能如火般灿烂开放。”

　　“这样的奇景我还真没见过，真想去看看。”

　　“您事务繁忙怎么能离开，三哥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你三哥？”

　　“嗯，我还没跟您说过，我跟三哥云上鸢是双生子，他跟随心大哥识于微时，后来火鹤族发生乱动，随心大哥就回去了，说来也差不多八年了。三哥一直都在等待凤凰花开的时刻，因为凤凰花在东洲是不可能开放的，除非随心大哥回来。”

　　“你三哥跟随心都是男人。”

　　“啊，对哦！”云上羽后知后觉，因为这么多年了，当年他还很小，随心走的时候他才十岁，他根本不知道也不明白那就是情，就算三哥日复一日的等待，他也只以为是朋友间的情谊，就像他跟他的小伙伴一样，现在想来他们之间早生情愫。

　　“呵。”赵桓轻笑，“你反应有点慢。”

　　“天啊，不知道大哥怎么想，会不会被气死？”
　　“你说他们识于微时，而且云上鸢还等待多年，你大哥肯定都知道了。”

　　“那倒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大哥的法眼。”

　　“你大哥还写信来告诉你，那就是你大哥不反对了。”

　　“大哥为什么不反对呢？”云上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初他要考国试，大哥都那么大反应了。
　　“你可以去问问他。”
　　“不行，我问他他又要说我了。”
　　太子轻轻一笑。
　　大雪越下越大，云上羽都不想出门了，用棉被裹着自己坐在房里看书。
　　“上羽。”敲门声响起，是太子殿下。
　　云上羽赶紧去开门，一开门刺骨的寒风就吹进来了，云上羽打了个冷颤。太子赶紧进去关上门，看到云上羽房间里面并没有火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点火炉？”
　　“李顺回乡探亲了，没有人弄，我想趁机锻炼一下身体，没想到这么冷。”
　　“这样很容易感染风寒。”赵桓叫人来点上火炉，房间里慢慢暖了起来。
　　“您不是去见皇上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父皇说有些累了，我就先回来了。”
　　“殿下，我想回去东洲几天看看我大哥。”
　　“好，我让人护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不行，一定要有人护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谢殿下。”
　　云上羽回去东洲，远远就看到城里一片火红，谁能想到只生长于南方的凤凰树居然在大雪飘零的严寒里开花。云上羽回到家，下人见到他马上通知了云上溪。
　　他许久没有回来了，家里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多了些面生的下人，下人见到他都误认他是云上鸢。
　　“三少爷跟四少爷是双生子，这位是四少爷。”只有在这里做了二十几年，看着他长大的管家才能分清楚他们，并跟下人解释。
　　“王管家，好久不见了。”
　　“四少爷，您可想死老奴了，这么久都不回来。”
　　“你见到三哥不就是见到我了。”
　　“那怎么一样，您是您，三少爷是三少爷。”
　　“大哥呢？”
　　“已经派人去告诉大少爷您回来了，三少爷跟洛少爷在厨房。”
　　“在厨房？”
　　“三少爷要做几道小菜，洛少爷跟着去了，小两口叙叙旧，咱们就不打扰了。”
　　“王管家你还挺上道。”
　　“老奴做了几十年人，这点小事还是知道的。”
　　“那我也去凑凑热闹。”
　　他很久没有见到三哥还有随心大哥了，云上羽走到厨房，云上鸢在里面忙碌，洛随心在云上鸢身边打转。
　　“随心大哥。”那一头火红的头发是洛随心的标志。
　　“小羽，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你终于回来了，好久不见。”
　　“为什么长大了，你们还是一模一样？”洛随心问道。
　　“小时候一样，长大当然也一样。”云上鸢道，“你分辨不出我们吗？”
　　“你们小时候我能分辨，长大自然也能分辨。”
　　云上鸢轻轻一笑，“你能先出去吗？不要一直在这里打转。”
　　“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煮，不要弄伤自己了。”
　　“我会，你放心，出去吧。”
　　云上鸢把洛随心赶出厨房，洛随心叹了口气，跟云上羽坐在厨房外面的石凳上闲聊。
　　“大哥说你当了太子的常事。”
　　“嗯，是最近的事情。”
　　“大哥很骄傲。”洛随心想起云上溪当时的神色就觉得好笑。
　　“我知道。”虽然他叛逆，但是大哥一直视他为骄傲，说来他当年跟大哥断绝关系真的太不懂事了，只会惹他生气。
　　“你走了之后大家都认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耽误了很多时间。”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跟三哥心灵相通，你走了之后他日夜难过，但也只有他坚定你会回来，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洛随心望向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四！你回来啦。”一个倾城美人飘然落座，一手搭在云上羽的肩膀上。
　　“二哥。”太久没有见到云上影了，突然被这样搭着肩膀，那些年被戏弄的童年回忆全涌进脑袋。
　　“在燕京当了官这么久也不回来见见二哥。”
　　“额，燕京有要事忙。”
　　“有什么好忙的，二哥快无聊死了，天天在家。”
　　“你有什么无聊的，家里那么多下人陪你玩，之前江大哥都被你逼着当了一个月的下人。”
　　江天暮，是大申的将军镇守西南，是云上影离家出走的时候认识的，云上影把江天暮弄得鸡飞狗跳，还强迫人家到家里当一个月的下人，云上羽正好回家探亲，跟江天暮相处了几天。
　　“不要提他，都是很久的事情了，我忘记了。”
　　家里很久都没有这么人齐吃饭了，云上溪太高兴了，喝得酩酊大醉，被云上影跟云上飞画成了大猫脸，云上溪醒来的时候拿着棍子追着云上影跟云上飞，这个家永远都是这么热闹，天天鸡飞狗跳。
　　云上羽住了几天就要回去了，云上溪啰啰嗦嗦的叮嘱了云上羽一番。
　　“不如我跟老四一起去吧，顺便照顾他。”云上影提议。
　　“你哪里都不准去。”云上溪驳回了云上影的提议。
　　云上羽回到太子府，跟太子说起太子才知道原来他们家经历这样的惨事，也明白了云上溪的不容易，难怪会把几个弟弟想护犊子一样。
　　“你有看到凤凰花开吗？”
　　“看到了，大路像铺了毯子一样，如果有机会您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