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记》》三周半

7、摒绝尘世之生门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事了就犯傻劲跑过来砍瀑布？”我现出疑惑的神情。
　　“是啊，这个傻妞就是你。”她的眼神十分坚定并一边对我点着头。
　　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转而飞身下瀑布，站在瀑布下仰望，靠瀑布太近了，有些听不见声音，感觉一切都被瀑布巨大的落水声所遮蔽，只感觉有细小水珠扑面而来。她也跟着我下来了。

　　“方文，你可想记起所有的事情？”她同我一起看着这瀑布，平静地说。
　　“上天给我的机缘，就这么记起了岂不无聊？”我望向她。
　　“如果你想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你知道我在哪儿的，对吗？”她转过身来，双手轻轻握住我的双肩，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我。
　　我们俩就这样对视着，在轰隆隆的瀑布前，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被瀑布镇住了，也被她关切的眼神给镇住了，竟一时不知如何发出声音，只感觉轰轰隆隆、恍恍惚惚、飘飘然一般。霎时便回过神来，回道：“我知道的。”
　　“好。”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她便放下双手，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身与我一同盯着眼前的瀑布。

　　“对了文文，你还记得绝尘门吗？”
　　“你为什么要叫我文文？”我有点嫌弃这个称呼。
　　“你是怎么记得你叫方文的？”
　　“我的簪子上有一个‘文’字。”
　　“那姓呢？”
　　“我的簪子直接在地上给我把名字写出来了，然后指了一下我，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我的名字了。”
　　“这也行？我们家轻云可真聪明！来，让李温姐姐摸摸。”她一脸灿烂，可是我的簪子一听却马上缩进了我的头发里，连个头也找不着。
　　“宝贝儿，慢点，你扎到我头发了，你要是不想被这个臭女人染指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畏畏缩缩的好吗？”
　　“轻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跟文文亲近，不跟我亲近，讨厌的臭孩子。”李温一脸黑线地盯着我的头，“还有你们肉麻死了，宝贝长宝贝短的。”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文文，怪奇怪的。”我特意在说第一个怪字的时候对着她拖长音。
　　“所以你想起来我叫李温了吗？”她朝着我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假笑。
　　“我觉得文文挺好听的，你以后就叫我文文吧。咱俩谁跟谁啊！”我报之以和善的假笑。
　　“好的，文文。但是只能我一个人叫你文文哦。”
　　“对了文文，带你去绝尘门玩吧。”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吧。看你的样子，不去不行啊，温温。”
　　“谁让你叫我温温的，温温只有我男人才能叫，你不能叫的。”
　　“可是你叫我文文啊！”我惊讶地看着她。
　　“那我不管哦，你要是叫的话，我就跟你生气。”
　　“好的，臭李温。”
　　“好的，臭文文。”
　　“所以你还记得绝尘门吗？”
　　“不记得了。”
　　“哼，我就知道，臭文文，边走边说吧。”
　　李温三指并拢，放置胸前，凝聚法力，念道：“仙鹤仙鹤，听我召唤，速速现身。”
　　“你的咒语好老套啊，好多神仙百八十年前都不用这种的了，你怎么还在用？”我嫌弃地看着她。
　　“其实，我觉得也有一些老套，但是我目前想不到其他的咒语，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想个新潮一点的啊，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
　　“我要是能记得的话再说吧。”
　　“好的，臭文文。”
　　“好的，臭李温。”
　　顷刻，便有一只硕大的仙鹤落于前，我和李温骑上仙鹤，便起飞了。
　　“我也能召唤出仙鹤吗？”
　　“你不能，这只仙鹤是别人送我的。”
　　“哦，我也好想有一只坐骑。”
　　“别羡慕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也有了呢。” 李温关怀地看着我。
　　“真的吗，臭李温。”
　　“有可能吧，臭文文。”

　　“绝尘门就是一扇门，是每一个神仙都要过的门，相当于确定你的身份。每一位凡人成仙之后都会自动传送到绝尘门，先过绝尘门，去凡气，染仙气，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神仙。”
　　“我已经是神仙了，还过去干什么？”
　　“我们可以去看看最近有什么新的神仙小哥哥小姐姐啊，看有没有什么俊俏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拐几个回家啦。”
　　“无聊，不去。” 我嘟起嘴巴，边说边摇起头。
　　“陪我去嘛，反正你也没有事情做。去啦，去啦，陪我去嘛好不好，宝贝文文，文文宝贝。你在凡间呆着也很无聊呀。如果你陪我去的话，我就跟你讲一个你忘记了的事情。”她一边撒娇，一边威逼利诱。
　　“都忘记了你还告诉我干嘛。”我以较慢的语速，边说边左右转动眼睛。
　　“我保证你去了绝对不吃亏，去了也不上当。等你想起来的时候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李温佯作要发誓。
　　“是嘛？”我来了兴趣。
　　“你想起来了以后一定会感谢我带你过去的。”李温满脸写着相信我，我绝不会骗你的样子。
　　“那行吧。”
　　“以仙鹤这个速度，应该就快到了。”她把手放在眉毛处，朝前瞅了瞅。

　　“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那个事情了吗？”
　　“你真的不愿意记起来吗？”她再次发问。
　　“其实，我自己也试过了，用法力唤醒我的记忆，但是根本唤醒不起来，我用了蛮多的时间，体内好像有一个东西，一直在消解我的法力，我一边消耗法力唤醒记忆，另一边它就将我倾注的法力全给抵消个干净。”
　　“那我刚才怎么成功了？”李温不解。
　　“可能你只是唤醒一部分记忆吧。”
　　“我太贪心了，想一下子想起所有的事情，反倒使得我输入的法力被消解了。”我有点失望地说道。
　　“体内有一个东西？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
　　“你不能用法力给逼出来吗？”
　　“出不来，已经溶解了，与我的身体连接在一起。用法力逼就溶解得快，不用法力逼就溶解得慢。”
　　“这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吧。”她担心道。
　　“没有，只感觉法力变得更加雄厚了，比以前更稳了，所发出来的力量也更加强悍了。”
　　“感觉像是一个好东西。”她带着一丝欣喜。
　　“或许吧。”我想着。
　　坐在仙鹤身上，我耳边尽是风声，伸手，从手里漏了的是风，从衣衫中钻过的也是风。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我直直地看向她。
　　“你最近打算呆在凡间吗？”
　　“我钱都凑齐了，当然打算在凡间住一段时间了，先去租一个宅子。”我颇有兴趣地说道。
　　“你天界的事情不管了吗？”她盯着我。
　　“在天界我还需要做什么吗？”我反盯回去。
　　“大姐，你是天上的风神啊！”
　　“我居然还是一个官？”
　　“天呐，这些日子岂不是没有人管这些事情。”我突然恢复镇定。
　　“大姐，稳住，不要慌，你还有手下。”
　　“那你是个什么官？”
　　“我是花神。”
　　“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臭李温。”
　　“难怪你像一阵风一样，臭文文。”
　　“那我先回天上一趟吧，看看事情都变成什么样了。”我突然有些慌乱。
　　“放心吧，我跟你的手下都说好了，让他帮你打掩护。你就乖乖的跟我去绝尘门走一趟吧。”
　　“天呐，你在逗我吗？这可是渎职啊！我总不能这点操守都没有吧？我总得注意一下吧。”我的眼神带着一丝飘忽。
　　“大姐，你所有的职责就是每一年确定风向和风量，你已经把你的未来几百年以后的任务都安排好了，要不然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泡玉河啊。”她无奈地看着我。
　　“也就是说我是个花架子咯。”我试探地与她四目相对。
　　“可是我总放心不下，要不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恢复一下记忆吧，万一有什么事情给忘了就不好了。”我还是带着一点点慌乱。
　　“别想太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我都跟你在一起好多年了，放心吧。有什么事我叫你，真的没事。”她安抚道。
　　“真的？”
　　“姐姐，我怎么跟你说话不进脑子呢，你脑子是铜墙铁壁吗？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叫你，你只是一个挂名的。前有更大的官给你负责相关事宜，后面有你的手下帮你兜着，加上你自己已经把工作进程安排到几百年以后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该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好吗？”她认真地向我解释，我听完后眼神看向其他的地方。
　　“真的瞎操心，正事又不做。”
　　“我还有什么正事没做？”我再次回看她。
　　“看有没有新来的小神仙啊，我们去勾搭一下。”听完她的话，我皱起了眉毛。

　　少时，便飞到了绝尘门。
　　绝尘门比想象中的要宏伟得多，绝尘门以黄色为主，木质构架，最上面饰以瓦片形状，瓦片之下是方方正正的匾额，严肃的三个大字“绝尘门”便立于之上，雕梁画栋，门口无狮子坐镇，却带有一股天然的肃杀之气。门前云海翻滚，不见凡迹，绝尘门立于云浪之上。
　　我们落于门前。脚刚落地，李温便立马拉起我的手跑过了绝尘门。
　　绝尘门后仍然是茫茫的云海，眼前充斥着混合着傍晚黄昏时淡淡金黄色的白色，看了让人颇有些平静的淡然。
　　“原来门前和门后长得一样。”我不禁得出结论。
　　“我们已经是神仙了，当然看起来是一样的。如果是凡人第一次过来的话，会出现一条金色的阶梯，两边会辅以神鸟，围绕在金桥的两边，欢庆成仙。”
　　“这么大排场的吗？”我莞尔一笑。
　　李温愣了愣，打量了我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然后左右望了望，对我说：“今天好像并没有什么新的神仙出现呢，地下的各位伯父伯母、姊妹兄弟、大爷大娘，你们也要加油呀，我在上面等你们哟。”李温像是虔诚地祈祷一样，她认真说话的样子逗笑了我，我心里想着她可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呀，我们坐在云边，双脚之下是一团一团的云朵，在慢慢地移动，填满了整个天空。

　　“那我可走了。”我笑着说，“时间也不早啦。”
　　“走吧走吧。”她大方地回我。
　　“你还记得我的召唤方式吧。花语传递，你只要用法力催动，然后心里念咒语，我就能够听到啦。”
　　“知道啦，香李温。跟花神在一起久了，我都变香啦！”
　　“那你快飞吧，香文文。”
　　说完，我便飞身下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