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晦月》三部曲》柏莲薇

3、【002】

　　奈布·萨贝达深吸一口气，指甲扣着自己的弹簧装备，从指甲上传来的酸麻感让他保持理智，而眼前的男人却不断冲击着奈布的安全底线。
　　作为蒸汽之都的守护者，冒险团能人多多。但名为杰克的金瞳男人显然比别的成员更加危险。他一头黑发，身形高大轻盈，走起路来就像豹子：安静却致命。他的武器是左手的指刃，从第一次见面起奈布就对那刀刃能不能拆下来保持了极浓厚的兴趣。
　　近年来随着热力资源的减少，蒸汽之都日渐混乱，铁帽团的崛起让冒险团不得不加快补充新鲜血液。奈布也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否则他连冒险团的边也摸不上，而现下他能来到冒险团也算是万幸——没有那位时之砂小姐在团长耳边嘀咕的几句话，奈布可能就要流落街头了。
　　而现下哪怕挤了进来，奈布也是吊车尾的存在，这实在不是他能接受的。杰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在这个无人午后他突然欺近奈布，把金瞳和那背后的威压刻印在奈布眼底。
　　“我可以教你。”
　　“教我什么？”奈布没好气地回答，他被禁锢在男人和身后的墙壁之间。这种突如其来的热烈显然不是冒险团的风格，于是他恶狠狠地朝男人的脚踩下去“别来惹我。哪怕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不要太自轻自贱了我的小先生。”杰克轻笑道，不动声色地躲开奈布的鞋跟“你可不是兔子。在我眼里你就像一只没机会磨砺爪子的小狼……你是乐意在与铁帽团的争斗中蘸着血磨爪子，还是希望先磨爪子再和铁帽子们好好干架？”
　　“我以为铁帽子们没这么猖狂。”
　　“害怕了吗？小先生？”
　　“才怪！”杰克满意地看见自己鉴定的小狼亮出爪子“给我三天，绝对把你揍翻！”
　　这时一位路过的薇拉小姐差点摔了自己的香水瓶。
　　于是杰克和奈布顺利结成对练关系。第一天弹簧少年被那锋利的指刃逼得上蹿下跳，第二天他顺利的捕捉了杰克的空隙给他的小腹来上狠狠一脚——但也仅止于此了，杰克毫不费力地把他拎了起来丢开。他打起架来也真的是毫不留情，忍起疼来也不带哼的。
　　“我真的觉得应该请薇拉小姐多给你做几顿饭，你太瘦了。”第三天，杰克已经把雾刃用上了。这逼得奈布放弃了绕着他左手的战法，转而借助自己的弹簧四处试探，只要逮住杰克的空隙他就会像出膛子弹一样长驱直入。
　　脚踢拳击必要时用身体撞，奈布无所不用其极，杰克在经历短暂的惊讶后迅速调整，但奈布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瘦小的身形撞上来并不能有什么杀伤力。
　　奈布没有回答杰克。他们已经打了半天，杰克比他年长，身体素质的优势已经体现。从刚才开始，男孩都是借着弹簧的惯性打斗。
　　他咬牙露出一个微笑，再次一跃而上。
　　杰克的金瞳中闪过兴奋，他挥舞起左手，雾刃化为空气里白亮的半月，与此同时，“咚”的一声巨响从墙壁蔓延进杰克的耳畔：奈布在杰克挥出雾刃的同时利用弹簧瞬间拉近了同杰克的距离，在他身后的墙被雾刃拉出一道长长疤痕后，他抱住了杰克的指刃。
　　“你！”杰克大惊，突然就不敢再动哪怕是一下：指刃的锋利程度连他自己也为之心惊，现在被奈布就像一只小熊猫一样扒住不是闹着玩的。
　　杰克正打算认输，余光却瞥见奈布不怀好意的得意的笑。
　　咔，指刃落下。奈布……居然硬生生把指刃从杰克的手上卸了下来。
　　杰克：“……臭小子你死定了！！！！”
　　当天，“金瞳”杰克和新人“弹簧手”奈布，因为差点拆了训练房被团长罚做饭洗碗一条龙。
　　直到杰克下厨的前一秒钟，奈布还在怀疑他做出来的食物能不能吃。男人把指刃卸下后露出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修长又灵巧，而奈布已经做好了一有异变马上弹出厨房的准备，堪比战斗状态。
　　“把你的弹簧卸了，不然怎么做菜？”杰克头也不回道。他把漂浮在头上的炼金灯球拨到一边（这是团长光学镜面的设计），尽管灯被擦的锃亮他还是又一次洗了手。
　　厨房的布置是薇拉小姐的得意之作：炉子和操作台紧靠墙壁，一根泛着古铜色的管道从墙外延伸进来导出烟雾。炉子可以用木柴也可以直接使用热力点燃——这要看做饭人的心情，像团长这种怀旧的人就偏爱木柴在炉内燃烧的感觉；而杰克就更喜欢直接用热力，他觉得火力更足。此外，厨房四壁是复古的棕色，仿佛可以闻到淡淡的木香。在厨房的中央摆了一张不算大的原木桌子，出锅的菜就摆在上面等饭点上桌，也给某些贪吃鬼提供了额外的便利——只要他们不怕被厨师“追杀”。
　　薇拉小姐对低调奢华有极其狂热的追求，这也自动体现到了这间厨房上。在如今热力减弱的年代，她居然还在厨房里搞出来两个大烤箱，为了这点薇拉差点没和团长打起来。
　　杰克拉了一个阀门，炉子欢快地燃烧起来。在锅底抹上黄油，扔进一块可丽饼，杰克问道“奈布你吃甜的还是咸的？”
　　“哈？”奈布刚刚陶醉在香味里七荤八素“唔，我随便。”
　　“嗯？”杰克眼皮一跳“差别很大的哦。”
　　“我没吃过。”奈布溜到炉灶边，他严重怀疑这薄薄的面皮能不能顶饿——虽然很香。
　　“也罢。”杰克也没多做纠结。反正按薇拉的说法，咸可丽饼当主餐，甜的当甜品……于是在他灵巧的动作下一碟可丽饼迅速成形，加以各种果酱放上了原木桌子。
　　当然杰克可不比团长心大，他可是会时刻注意桌上动向的……
　　他又找到几棵甜菜根，余光瞥了一眼奈布，然后把甜菜们放进热水过了一遍，拌上培根——要是团长看见他一定会不满他这么浪费热力的行为。但去他的，现在队伍里可是有了一个急需喂养的好苗子。这么想，杰克不由轻笑出声，居然开始哼起歌来。
　　奈布在试图帮忙未果后，认命地开始清洁水槽。虽然男孩在蒸汽之都的阴影里长大，但可不代表他对脏污免疫——如果有条件，他甚至还可以有点洁癖。
　　听见杰克的声音，奈布用近乎天崩地裂的表情瞪了他半晌，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倒是哼歌的内容从小夜曲一路奔向四小天鹅。
　　“好香啊。”另一边，“音波”海伦娜小姐难得地发出这样一句感叹。作为唯一一位在战斗力上没有什么要求的团员，又是半盲，而她的定位能力也助他们多次脱离铁帽团的陷阱，因此可谓是冒险团核心集体的团宠。
　　不过海伦娜小姐骨子里有股傲气，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所以除了冒险团的核心成员，绝大多数普通成员对她的印象都很高冷。
　　薇拉咯咯笑出了声“我开始期待杰克和奈布会做出一顿什么样的菜了。”
　　而两个当事人已经把牛排送进了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