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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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秀丽慢了一拍。
“据我所知，”尤里先生启动沙滩越野，微笑着给出答案，“只有死亡才能更替。”
秀丽指尖动了动。
“不过，特殊的活人、与普通的死人，秀丽小姐自愿选择后者的话，可以当我没说。”他神情温柔地补上最后一击。
“……”不，跪着也得苟到老死。
“那丫头滑得跟泥鳅似的，一眨眼人就没了，真没教养。”特蕾斯追上来扒着车门抱怨，一双眼睛灵活地溜过了车里的两人：“你们今天也去雷庞潜水吗？”
秀丽点点头。
她便唏嘘：“真可惜，昨天……啊算了算了，我今天得跟我爸妈一起啦，回丰城再见吧，祝哥哥姐姐玩得开心。”
这妹子伸出两根大拇指贴在一起勾了勾，笑容暧昧地比完就跑。
“……”
秀丽脸一窘，恨不得撅了她的指头。
尤里先生笑了一声：“很开朗的孩子。”
被她一打岔，秀丽也懒得再想刚刚的事，只不知何故对那小女孩略感面熟。
她忽然扭头盯了眼身旁只有寸许之遥的男人，忽道：
“跟尤里先生有些像。”
他含笑随意梳拢了下散漫的额发，极黑的发丝卷在指间，衬得皮肤几乎透出淡淡的血色。
“发色瞳色？”
秀丽还从未这般直勾勾地凝视过他，闻言只摇头，“不、不光如此……就是，相似。”说不上来的相似。
尤里先生眼角眉梢都薄晕着淡金的光，沙滩越野桀骜的方向盘在他掌下乖乖转着圈。
“唔，虽然我未婚，但的确有很多叫我爸爸的智障，”他认真地沉吟几秒，“不过，我确定其中并不包括这样的小女孩。”
秀丽抿着嘴有点想笑，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搞得他俩像拉扯着私生子问题的夫妻一样。
“如果真有的话，”尤里先生轻轻敲着方向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后视镜，“那只能说……有谁从我身上偷了什么……”
偷了啥白白的液体吗。
秀丽一脑门子狂奔的脱缰野马，把自己呛得脸都憋红了。
“嗯？”
“没……没、没事……”
待他们的车驶远之后，路边的棕榈林里立刻钻出了个头毛乱飞的小女孩。
她压了压被棕榈叶勾得乱七八糟的头顶，很有大人样地轻一撩刘海，转身滑下沙滩。
但她没能走出几步就被人气急败坏地摁住了脑袋。
金发少年一头热汗，T恤都湿透了。
因为师兄有事，临时把这小丫头托付给自己照看一天，晚上再一起登机离开。
结果一大早就各种幺蛾子，一会儿要去水族游乐场，一会儿要逛街吃榴莲，现在又非要来蓝匙看雷庞遗迹。
他不得不去托信徒的关系临时加票，一转眼这厮就撒丫子混进了游客里了然无踪。
瑞安深吸口气跟自己强调不能和小孩儿生气……不能和小孩生气……
“拜托你……不要瞎跑，这边人贩子很猖獗。”
“你不懂。”小女孩连连摇头想挣脱他的控制，“我是为了确认两件大事。”
他冷笑了声，简直要控制不住打孩子的冲动。
“比如说？”
“比如，”小女孩煞有介事地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件事，你们可以放弃寻找引路人了，所有星星都将回归意识的海洋，哦……对了，它们现在一心只想跑，不过暂时被人遮蔽住了前往星空的道路。”
瑞安听得一愣。
“第二件事，”小女孩尚且稚嫩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奇诡的笑容，“我找到了我的另一半心脏，如果能得到手，会立刻改变整个世界。”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瑞安没有轻信，只皱眉打量她。
尽管师兄已提前知会过这孩子多少有些不同寻常，可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她其实是个刚出生甚至没满月的婴儿，并且要不了多久估计就能长得跟自己一样大的魔幻现实，眼下又口出中二狂言……
就算她是妄想症胡说八道，但星星的事又是从何处得知？
“我当然知道，一时想不起来而已，可利欧不是常说嘛，”小女孩笑嘻嘻地做出一个爆炸的手势，“灵光一现呀，只可惜我的半颗心脏竟然对我毫无反应，真是无情。”
瑞安扶了扶额，“也就是说，你刚刚碰到了星星吧。”
“嗯呢。”小女孩甩着马尾，总算撇掉了他的手，“虽然我的目的不是她，但还是稍微感觉了一下，错不了的啦。”
瑞安没问她是怎么感觉的，“女性？大概多大年纪？跟她在一起的是什么样的人？”
“嗯……我忘了，”她咕噜噜地转眼珠，说着不明真假的话，“你叫利欧给我买手机，下次再碰到给你们拍照片呀怎么样？”
瑞安提溜起她的衣领拖着走，“我会考虑的，现在该进场了。”
……
雷庞遗迹之所以总跟神话牵连在一起是因为它的建筑风格充满了非人感，哪怕日日夜夜被海水冲刷腐蚀，它曾经无与伦比的精致纷繁依旧能从那些诡谲而优雅的浮雕和石像中可窥一二。
它的“非人”也正在于此。
潜水之前，游客们要先进入海底博物馆近距离观赏雷庞的最边缘地带，感受下那份古老的颓败和壮丽。
秀丽一开始还不确定，但等亲眼见到雷庞那跟丰息极为相似的艺术风格以后，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地方绝非考古学家们所猜测的那样，起源于五千多年前的古代王朝，甚至于它压根不是人类所造。
然而雷庞和丰息又有着诸多的不同。
丰息的富饶奢靡是一眼可见的，雷庞却没有那样华丽的浮雕装饰，它看上去更加的简约但气势磅礴。
丰息的石像是柔润细腻的人形，雷庞却尽是可怖又美丽的、神话传说中的生物。
在无数倾倒碎裂的半人半鱼的石像之前，人类渺小得宛如尘埃。
博物馆的解说人员会尽职尽责地提醒游客，承受能力差且没有经验的人最好不要尝试潜水，尽量选择潜水艇出游。
因为“巨物恐惧”、“深海幽闭”这种听起来像玩笑一般的病症在这里会成为现实。
秀丽他们走的是VIP通道，人很少，极其安静。
尤里先生站在一座布满裂缝的石像之前，很久没有说话。
秀丽看着安装在石像肩上的水底灯微弱地照亮了它端庄冷漠的脸庞。
【厄洲居然落进了人间啊】
毛球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满是惘然。
这座城真正的名字叫厄洲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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