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五周目（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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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开了它。
你听到自己如雷震般剧烈的心跳声，你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可是浑身上下都在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别这样……”你小声说着，你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那一瞬间你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居然试图说服自己答应他。
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你欺骗了他，让他沉浸在失去挚友和姐姐的痛苦之中那么多年，你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知道，太宰治的眼神此刻一定是尖锐而可怖的，他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就像报复一般。
“姐姐……你再帮帮我……帮我一下……”他一把将你搂进怀里，嘴里发出破碎的，近乎呓语的谗言，你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如一个虚幻而真实的梦。
“姐姐……莉香……像你这样的小骗子，真的有心吗……”他亲吻着你的耳根，叼住了那一半红的发烫的耳垂。
“不要再骗我……也不要欺骗你自己……我会让你快乐的，莉香……”
“不……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他突然猛地抬头，眼眶似氤着血，偏执地看着你：“你真正期待的不是我吗？你期待的是谁？他和我有什么不一样，我们是一个人，为什么他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却不可以？”
太宰治的嘴角恶劣地扬起，像在讽刺着你的虚伪，又像是自嘲：“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莉香，我和他是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他把你的手攥紧贴到他的心口处，近乎悲哀地说道：“我也一样的，你送给我御守，两次，你曾经答应我未来我们还会相见……你当初出现在我家，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带走我，莉香，不，幽灵小姐，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
……
幽灵……小姐？
你捂住了嘴，惊愕到无法说话，那一刻你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懵掉了，他刚才说了什么？
“……莉香被吓到了吗，我并不是你期待的那个人吗？”他的嘴角挂着虚伪的，又像是在哭泣一般的微笑：“拥有那份记忆的是我。”
“我说过的，我跟他是同一个人。”
……
…………
你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原来也会出现这种荒诞的局面。
他说的话你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是串连在一起，你却一点也听不明白。
他究竟在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你回到过去认识的那个孩子，那个名叫津岛修治的少年会是他，这一切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突然一个恍惚直直栽了下去，眼前都是星星，太宰治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将你扣在怀里，像一个孤独的孩子。
“还没有想明白吗？”
耳边的话透着温柔与讽刺。
太宰治将你的脸颊轻轻捧起，放在手心两侧，然后凑上前去与你啄吻，一点一点，像个贪得无厌的小孩，极尽亲昵与亵近。
他轻轻弯了弯唇：“莉香酱此刻一定很害怕吧，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但是不可以哦，我要说的话你每一句都要认真听。”
他将你的左手强硬地举起，像端详一件艺术品一般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你的手腕，那一根根手指，还有那串蓝色石榴石组成的手链。
“母亲说，这串手链是在我出生那一年偶然发现的，当时她觉得投缘，和我格外有缘分，就买下了它。”
“她临死前已经不愿再见到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把它留给了我，可惜，我从不觉得这串手链和我有什么缘分。”
太宰治垂下了眼帘，眸中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说道：“后来我把手链送给你，那时候虽然妄想着与你未来还会重遇，却从来不敢真正放在心上，因为胆怯。莉香对于我而言，从来都是梦幻朝露，我甚至多次想过自己或许是精神有了问题，或是犯了癔病，才会幻想出这样一段故事作为回忆里的点缀。”
“然而这样的故事，这段记忆，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记起来吗？”
你的瞳孔猛地收缩，在那一刻，你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设想，那个设想过于恐怖，竟令你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从……那个时候？”
“莉香猜到了吗？”他执起你的手亲了一下，然后将它放在脸颊旁边。
“是你突然出现在我家里，告诉我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莉香。”
“在你离开之后我做了很长的梦，梦中不仅记起了这一切，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你说，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会有两个莉香呢？”
他凑近了你的耳边，用气声说道：
“偏偏那段记忆，直到方才莉香依旧觉得属于另一个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吧，从生活中的小细节，或是一些微妙的地方，莉香这么细心的人怎么会认错呢，与你朝夕相处的那个我的确也拥有那段记忆吧。所以，为什么我也拥有呢？”
他笑了起来，笑声酥麻而病态。
“因为我和他是一个人。”
“莉香发现了吧，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哦。”
“你跟他，是同一个人。”
你彻底失了魂，喃喃地说。
……
在那一刻，你感觉眼前昏暗无光，一切都是暧昧的，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身上的温度，这一切都让你觉得可怕……但你又疯了一般想要贴近他，你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下多大的罪孽，你把他留在了那个存档世界，可是从此以后他的世界还会继续流动，和每一个太宰治一样，只是没有了你罢了，你不应当难过，那原本只是一个游戏，他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太宰治……他不是你的太宰先生。
他……本来不应该是的。
“怎么会这样呢……”你抱住了他，他的怀抱那么冷，就像抱住一个冰块。或许不是这样的，是你太寒冷了，你根本接触不到别的温度，你只能死死贴紧着他，从他身上汲取热量，汲取爱意，汲取自虐般的快感。
他一直都是太宰治，只不过他活在另一条时间线——一个雨生莉香突然闯入，又无情离开的世界。甚至，他和另一个世界，那个与你做下约定，那个你为他举办生日派对，发自内心希望他能幸福的太宰治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从十五岁那年，走向两条线罢了。
“莉香真是个小骗子。”太宰治垂下头，温柔却无情地说道：“现在，终于看清真相了吧。你会怎么做呢，会像从前一样抛弃我吗？”
他用清淡的语气问你，就像询问一件生活中最平常不过的小事。
……
“……我不知道。”
你艰涩地说：“我不知道，我不想这样了，可是……”
认清你的真面目吧，你本就是那样一个贪得无厌的人。
“是我的错，是我抛下了你……”
你想要推开他，却感觉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对不起……
对不起……
只听到一声叹息，毛茸茸的卷发轻轻蹭过你的颈窝，像是很累，又像终于妥协了什么。
“姐姐如果太痛苦的话，我主动离开，怎么样？”
“不……”
“为什么不呢？”他贴着你的脖颈，亲昵地蹭着：“是感到愧疚吗，还是不舍得我，姐姐对我有过真心吗？”
“……我不知道。”你麻木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真是狡猾的回答啊。”
他轻笑了一声，似真似假地说道：“我感到很难过。”
“我要走了。”
“你不要……”话说一半却生生顿住，你的脸色愈发苍白：“你希望我做什么呢，你太聪明了，我永远也看不懂你，所以你想要什么呢，太宰先生，你向一个吝啬的人祈求什么呢？”
“姐姐明明都懂。”他垂下了眸：“还是说，只有我将自己的恋心摘下来供人羞辱，你才会明白。”
“至少这一刻，它还是我的。”
他的手又开始往下滑了，你已失去了思考能力，你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炸开。
“都交给我，别怕。”
“反正不是第一回了，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五周目（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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