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的蔷薇》辉月夜

3、霸道

　　琴歌零将眼睛瞪得大大的蔷薇紫就这样抱了回去，往床上一丢，对着床边的太医下令：“给我治，不许留下一点疤痕，否则，提头来见。”然后，转身就走。
　　琴歌零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多此一举地吩咐不要留疤，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么美的人身上留下他鞭打的印记，他就觉得难以接受。然后，他想到了那个带着血腥却又香甜的吻，没想到，像蔷薇紫这样的人的嘴唇会是柔软而冰冷的。
　　站在城头向下看去，琴歌已经退出了战斗，联邦军已惨不忍睹，蔷薇军大获全胜，那个悲伤的身影依然看向这边，眼中是恼火、愤怒、痛苦。是么？原来蔷薇王朝的万能军师之所以万能，是因为心中藏着对君主的爱恋么？可是，你的君主已经回不去了，他会永远呆在琴歌，这会成为蔷薇最大的耻辱。
　　“陛下，蔷薇紫刚刚企图咬舌自尽，被太医迷晕了。”属下报告。
　　“该死。”琴歌零转身返回，他没有想到蔷薇紫会选择自杀，像他那样强悍的人是不可能自己了结自己的，他似乎根本没有作为强者的自觉。
　　看着全身包着绷带的蔷薇紫，琴歌零支开了所有的人，他想要细细看看这个颠覆凯伊大陆的人。细长的眉，漂亮的眼睛紧紧地闭着，那里面应该是琥珀色的眸子，小巧的鼻子，微薄的唇，细滑的皮肤，略显苍白，修长而纤细的身体。这样脆弱的身体里哪来那么强大的力量？年纪这么轻，为何这般狠辣？
　　蔷薇紫皱了皱眉，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琴歌零俊逸的脸。
　　“听说你想自杀？”琴歌零问道。
　　当然，蔷薇紫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睛瞪他。蔷薇紫本不是喜欢这些小动作的人，可是，眼前的家伙做了令他讨厌的事，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羞辱。
　　“告诉你，如果你再有这种企图，你会得到什么惩罚你知道么？”
　　“你最好杀了我。”蔷薇紫的声音依然是他惯有的沉静。
　　“想都别想，我要让你屈辱地活着。”琴歌零一把捏起蔷薇紫的下巴吻了上去，对方的挣扎对他完全没有作用，他只想吻他，看着他的挣扎，便更加想要折磨他。
　　喘着粗气的蔷薇紫满眼皆是愤怒，他的强大和零不同，他是毫无意识，不会愤怒，不会想要无谓的杀戮，战争之为了实现他的目标，没有任何犹豫，自己的情绪向来很少，也很难做有自己，他就是这么被教育长大的，即使那个人早早就死了，但是，他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他的头上。
　　“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么？”蔷薇紫平静地说。
　　“或许，满足我的虚荣心算得上的话。”琴歌零戏谑的口气，看着躺在自己眼前的曾经的强者，现在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还是一只小老虎。
　　“我只求一死而已。”死亡才是终结，父王，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一个杀人的机器？
　　“我说了，不可能，除非你战胜我。”战胜了，你还会想死吗？我很期待看这场戏呀，你为什么那么想死？
　　“好。”蔷薇紫毫不犹豫地答应。
　　“既然你答应，你就只能死在我手上，不许自杀，也不许让别人杀了你。”琴歌零突然意识到自已简直是虚荣到了极点，据说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怎么允许死在随便什么人手上呢？
　　“好。”这有什么难，等到身体复原，轰轰烈烈地打上一架，赢了可以死，输了直接死，而且也算死在了一国之君手上，怎么看都是是赚到了。
　　“怎么这么爽快？”
　　“我觉得很合理。”
　　“你为什么那么想死？”
　　果然，不回答，真的很令人生气，身为一国之君，我想知道的事情，没人敢不说，可是你，却是不会畏惧我，你或许从没畏惧过什么。很好，看我最终会不会知道理由。

　　蔷薇紫的身体日益恢复，但是外伤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内伤却没那么快。
　　当时毫不顾忌身体拼命打，又不吃东西，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又和琴歌零疯狂地战斗，内伤是必然的，后来的毒打也同样使得他残破不堪，只是，他的恢复能力似乎很不错，死亡，并不容易。
　　“在想什么？”这些日子，琴歌零很喜欢来找他说话，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似乎装着什么执念。
　　“算算什么时候可以挑战你。”蔷薇紫当然也不会避讳，这是两个人的约定。
　　“看来还需要一阵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身体还是很差，难道，当时和自己打的如火如荼的人就是这样残破的身体么？是不是太讽刺了。可是这些天观察下来，这个传说中的王者根本就是个自闭的小孩，没有霸气，没有逃跑的想法，没有想象中的雄心勃勃，只是不太爱说话，总是傻傻地看着一个地方发呆。改变大陆版图的人居然会这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还有……
　　“没关系，也快了。”只要有个期限，便可以等。
　　“蔷薇真的换国君了。”简直难以置信，蔷薇紫成了弃子么？
　　“我早就说过，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蔷薇有没有都无所谓了，换国君是早就预定好的。”是的，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定好了的。
　　“蔷薇王朝就这般薄情？”真是好笑，像自己这样的人会谈情意，真的是吃错药了。
　　“不，是无情。”想来从小就受到了严苛的训练，没想到，想在父王面前拼命表现的自己，却因为太过优秀而落得这样的下场，野心？父王，那不叫野心，只是一个孩子希望得到关爱的乞求，没有母亲关爱的孩子就该任意践踏吗？
　　“你也很无情？”看起来是的，而细细观察却又不完全是吧。
　　“我？也是。”自己被人说无情还少吗？敢问天下人，说到蔷薇紫，谁会不觉得他无情？
　　“你似乎和在战场上的蔷薇紫完全不同？”感觉根本就象两个人。
　　“我说过，蔷薇紫已经战死，现在的这个已经不再姓蔷薇了。”只有国君能得到国家的姓氏，而自己跟了蔷薇整整十年，曾经的姓氏根本就不记得了。
　　琴歌零看着眼前的人，难以置信，如果是他在最辉煌的时刻失去一切，被丢弃，他可能会发疯，会报复，而他却可以这样平静的说着，似乎那好像是别人的事，与他毫无相关。可是，他难道不会感到悲哀吗？或者，自己输就输在这样的胸襟上。又或者，这与胸襟无关，仅仅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毫无追求，争霸大陆的人，毫无追求？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在哪里了？”
　　“没有，也许这里是自己的葬身之所，至少该知道自己死在哪里。”紫看向眼前的人。
　　“那你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霸道？恶劣？哈，连自己都说不清，还要别人知道。
　　“你想怎么样？即使你羞辱我，那也和蔷薇王朝无关。”是毫不相干。
　　“既然我答应你在将来或许会弄脏我的手，你就必须要满足我的好奇心，礼尚往来不是吗？”
　　“不算困难的可以答应。”他一向不是计较的人，而且，突然这么闲真的会容易胡思乱想。
　　“当我的情人如何？”自己突然冒出的打算也吓了自己一跳，但是，他从不是追究这种事的人。
　　“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虽然觉得男子之间的情人关系并不难理解，但是自己，不适合。
　　“可是我已经说了，你知道，君无戏言，现在的你不再是蔷薇的王了，而是我的俘虏。”弯下腰，琴歌零把自己的下巴搭在紫的肩上，声音里透着无限的邪气。
　　“你可以打，可以杀，俘虏当情人不觉得羞耻么？”没有躲开，也没有反抗，对于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令他吃惊，准确的是，他做什么事都不会奇怪。
　　“可是，曾经的蔷薇紫哦，很诱惑呀！”不仅仅是曾经的地位，还有美丽的外表，神秘的内在。好像剖开看看，你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曾经的。”自己没什么好征服的，琴歌零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那也没关系，我想要的，谁都拦不住。”霸道的琴歌零果然从头到脚的自我中心。
　　“我快死了。”找个离死不远的情人对谁都很晦气。
　　“如果我愿意，就算你现在已经死了也无所谓。”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在紫的耳边回荡。
　　“琴歌零果然如传闻一样变态。”
　　“谢谢夸奖，你应该早就体会到了，当我们在城楼上时，很多人都觉得我们很般配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兴趣，可是，遇到他，总觉得自己不是可表现一下强悍的一面就会时时刻刻记得他是辉煌，即使，那已成过去。
　　无话可说，但自己决不能在临死前将自己的身份固定在一个“男宠”，既然如此，毫不犹豫的动手，即使是偷袭，也算不上卑鄙。
　　紫动手的速度的速度很快，可是，没有内力助阵的招式只能算得上是花拳绣腿。仅仅一炷香的功夫就败下阵来，双手被擒在背后，吃力的挣扎，却毫无效果，反而牵动伤口，疼得直冒冷汗。
　　“这就不乖了，我说过，想死，还要等一阵子。”琴歌零突然觉得和这样的小野兽玩追逐游戏似乎很有趣。
　　“我没兴趣当别人的男宠。”紫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无力感，混账。
　　“不是男宠，是情人，如果我高兴，也可以封你个王妃什么的。”有了一个这样的王妃，琴歌要真的名震凯伊大陆了。
　　“没兴趣。”
　　“那就别怪我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