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的蔷薇》辉月夜

19、纷乱之都

　　五个人的组合多了很多欢声笑语，气氛也不会想开始的那样陷入僵局，虽然紫还是不习惯开玩笑，但是有人会逼他习惯，而那个人毫无疑问是琴歌零。
　　白秋雨与季晚晴之间的关系也好了很多，至少季晚晴这些天都没有东张西望寻找美女，他似乎已经完全接受自己身边这个未来的娘子，而他对于白秋雨的了解也让他对这个未来娘子很感兴趣。
　　至于那个明显多余的可怜的散雪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尴尬处境，总是能够悠哉地跟在这两对的后方，笑看着前面一对看似形同陌路，内心也颇为疲惫的家伙，还有另一对总是皮皮闹闹，但明显一个总是被耍，每当这个时候，散雪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他们家的小禅。
　　“前面是哪里？”季晚晴问道。
　　“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哦，不过也很危险就是了。”琴歌零回头看向散雪，很显然，散雪也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人称‘纷乱之都’的文德斯，地处三个国家之间，也就是说，三不管地带，但却异常的繁荣，各种交易都有，但也是实行暗杀的最佳地点。”散雪接道，他当然知道，现在想要暗杀琴歌零的人会有很多，因为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而最想暗杀他的显然是自己那个师兄。既因为国家间的微妙关系，现在也只有琴歌能对蔷薇产生某种威胁，还有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情敌，至少师兄已经知道琴歌零比自己有希望。
　　“那我们还要去吗？”季晚晴虽然不算狡诈，但并不意味着他是傻瓜，这一点他并不是不知道。
　　“你觉得呢？”琴歌零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而是看了一眼身旁的紫。
　　“我是没所谓，不过，据说这里在这个季节最有趣哦。”很显然，他是打算要去的。
　　“那我们就去。”琴歌零很爽快地决定。
　　既然人家最危险的人都不说什么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顶多是多加小心，注意一下四周情况，而且，或许最前面那个提议要去的家伙也很危险，虽然现在已经不具什么权利，但是恨他的人四处都有。

　　“纷乱之都”不愧是人们最喜欢放肆的地方，还没有天黑已经张灯结彩，小贩的叫卖，穿的暴露的女人的叫声，赌场的吵闹声，这里的人口不下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国都，而且似乎也颇为富有，就连摊贩都能穿着不错的布料，可见这里的油水不错，人多，赚钱的机会多，人出来逍遥也不会吝啬那几个小钱。
　　“铛铛……”，铜锣敲得震天动地，人们开始向一个角落涌去，很显然，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了大家，这一行人当然也会有随波逐流的时候。
　　只见站在人群中央是几个老头，手里拿着一卷一卷的画卷一样的东西，似乎在卖画，可是什么时候人们喜欢为这样的东西蜂拥而至了？又或许那里是不那么雅观的东西，比如美人出浴，或者春宫图，这倒是容易激发人们的斗志。
　　“你们想要什么画，我们这里应有尽有，而且还有那个哦？”暧昧地眨了一眼。
　　“哦？有货？”有人直接向前拥挤。
　　“喂，那个是什么呀？”季晚晴抓住一个人问道。
　　“嗨，你不知道呀，告诉你哦，这里有整个凯伊大陆最劲爆的画哦。”那人神秘的眨眨眼。
　　“哦？怎么个劲爆法？”这一说连琴歌零都来了兴趣，说是劲爆，或许就是露骨的□□吧？
　　“比如，男人之间的床事。”那人表情有些暧昧不明，还向琴歌零抛来挑逗的一眼，引来琴歌零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有什么奇怪。”这种图本来就不稀罕，而且很久以前就有，有什么好稀奇的？
　　“问题出在画里的主角身上。”这人总喜欢说一半，然后等着人家发问，看见眼前几个完全不给面子，只好继续。“这里有各国国君的床事图画哦，而‘那个’就是指琴歌零和蔷薇紫的，很刺激吧？”那人完全无视对面变得苍白的众人，还以为自己的消息震慑到了他们。
　　“呵呵，小兄弟，你是没见过那画，还是那画其实不怎么像呢？”散雪笑眯眯地问，本尊就在眼前，都认不出来，而且很显然身后已经有两个人发怒了。
　　“这是谁，敢说我们的画不像呀？”里面的人很显然不喜欢这种说法。
　　“那要我们看了才知道。”散雪只好硬着头皮说话，那两个人是指望不上了，而那对夫妻好像已经吓傻了。
　　画卷被打开了，所谓的活色生香呀，赤裸的交缠，笔触倒是细腻，人的神情也很容易让人们感觉到他们的享受，只是该怎么说呢？人是很像，但是表情是不是太□□了？
　　“呐，你说你能不能摆出那样的表情？”琴歌零的声音很快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同样使很多人开始打冷战。
　　“我想，不可能，其实你自己也没办法吧？”紫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心情了，愤怒，那是当然的，可是画里的人似乎比他享受，这种想法瞬间让他打了个寒战。
　　“也对，我们或许要向那个方向发展呢？但是……”
　　“要在解决这件事之后呢。”散雪接了一句，很显然，这个明显的触到了这两个人的底线。
　　“你解决，哦，晚晴你跟着，我不想草草了事。”琴歌零的声音又恢复到了第一次出现时的冷然，带着强大的霸气，震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但是更多的人的目光却在没开口的紫身上游离，但这深深的恐惧。
　　“走吧。”紫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潇洒地转头，身后的画卷在一瞬间变成漫天白雪，人们连他是怎么出手的都没了来得及看清，纷纷倒抽了一口气，也暗自庆幸这个暴君没有大开杀戒。
　　他明白了一些事，知道有些事真的是无法回避的，他这样做其实也很自私，虽然琴歌零跟着他并不是他要求的，但是这样毫无疑问影响到了一个国君的威严，他比谁都知道一个国君的威严是多么重要，现在有人这样谣传，即使那里面并不是完全的虚构，但是，如果没能好好解决将后患无穷，他是没有关系，了无牵挂，但是，为了琴歌零至今对他还算不错，以及他不得不承认的追求，他也必须尽早解决这件事。
　　“没想到旅行才开始就遇到了问题。”走了很远，到了安静的窄巷，琴歌零开口道。
　　“你怎么解决？”问的当然是这样的影响力，而不仅仅是那几张画。
　　“我不觉得需要解决什么。”琴歌零的声音里是坚定，也是不容质疑的王者的宣言。
　　“你该为你的国家考虑。”现在很多国家都看着琴歌，得罪不起蔷薇，那么就解决琴歌，让蔷薇承认自己的忠诚，真是很蠢的打算，但是很多软弱的国家的确有这种打算，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讨伐的理由，而他，一个残暴的前任蔷薇紫就是最好的理由。他曾经是琴歌的敌人，但是现在不是，他甚至对于蔷薇王朝都已经失去的兴趣，即使那是他花了很多心力打下的天下。
　　“所以，我要牺牲我自己的感情，你可以不爱我，却不能阻止我爱你。”琴歌零最正经的告白或许就是这次了，连他自己都为自己陷得这么深而惊讶。
　　“零，你知道，我付不起。”如果自己想不明白就让他帮忙想吧，至少比自己绞尽脑汁地说服来的有效率。
　　“那是你的事。”琴歌零的倔强一旦拿出来就难以收回，而变故来的这么快，他连思绪都没有理顺。
　　“你比我能够理解这些，你该知道这笔交易不合算。”虽然他知道用交易来说有些无礼，但还是脱口而出。
　　“我觉得合算，如果他们真的要打琴歌的主意，那么他会付出血的代价。”执拗地抓着他的胳膊，强硬的力度表示了自己的坚决。
　　“你拿什么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声音不觉间多了一分激动。
　　“我可是琴歌零，你知不知道，对，你在位的时候，你最强悍，即使比你弱那么一点的人，你也不会真正看他一眼，你退位了，这个弱者还没来得及让你见识到他的强悍就爱上了你，所以，你还是当他是个弱者。是不是？”这是自己的心里话吗？是为自己不甘，还是为自己感到屈辱。
　　“不是的，我……”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被吻住，无法呼吸并不可怕，可是心里却多了一分异样的感觉，明明人们都说爱情是靠着时间积累的，为什么，他和琴歌零在一起的时间根本并不那么多，而且还有一些不那么好的记忆，可是他却少有的想要拥抱这个人，太蠢了。
　　但是即使是很蠢，紫还是主动拥抱了一下琴歌零的背，即使只是一下子，也足够让琴歌零更加卖命地吻他。
　　“让开。”
　　琴歌零简直是愣在原地，那刚刚的温情是错觉吗？紫刚刚明明有拥抱他的，只是他还来不及怨恨就看见一只黑色的箭羽险险地从他耳边划过，带着冰冷的触感，消失在夜晚的漆黑中。
　　果然自己在这方面还是不能和久经沙场的紫相比的，哎，算了，反正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弱者了。
　　此时的紫正严正以待，满脸令人恐惧的表情，那是战场上的蔷薇紫拥有的冷酷无情，带着修罗场的危险气息，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很快那个方向射来大量的箭矢，也很快，这些箭矢被尽数击落，然后紫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掠，从不离身的爱刀立刻出鞘，漆黑中传来若干声惨叫，然后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你根本就是一个天生的暗杀者。”琴歌零简直无法相信，难道他和紫之间的差距竟如此大，那么当时自己两次获胜到底是因为什么，对了，第一次是人家强弩之末的时候，第二次是人家痛彻心扉的时候，即使他自认控制力极强，但还是不能完全做到方寸不乱，真是太讽刺了。而输的最彻底的怕还是战场上的经验吧，这是武力无法弥补的。
　　“无人可用的时候，自己是最信得过的。”紫的声音平静地出奇，身影瞬间出现，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你还能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吗？”
　　“不能。”琴歌零虽然震撼于他话中的凄凉，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真的可能会死。
　　“那就回琴歌，我会送你。”紫完全没有为自己那样无异于表白的担心觉得羞赧，反而多了份理直气壮，或许这种人也是天生的强者。
　　“你会帮我吗？不，只要你愿意陪我也行。”琴歌零最会的就是把握时机，此时他是尽可能的装可怜。
　　“零，现在是什么时候？”声音很轻，没有强势的逼问和教训，像是在问现在的天气。
　　“我明白，我们回琴歌，但是要告诉他们一声。”琴歌零只好拿回原来的性格，妥协道。
　　而其他三人也很快出现，没有为他们的决定吃惊，散雪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季晚晴则是完全遵从于皇兄的意愿，就算是不知道内情的白秋雨现在也明白眼前的两个人是谁了，那要拜那张香艳的春宫图所赐，当时还真受了点刺激，不过，她并不是笨蛋，大陆的形势，她并不是不知道。
　　于是，五个人的旅行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夭折了，而等到再次出行，或许已经多年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