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肖计划》不明所起

19、第 19 章

　　“怎么？不好看？“方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问道。
　　“一个大男人穿粉色……”秦鸷小声嘀咕着。
　　“谁规定男的不能穿粉色？”方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点鄙夷说道。
　　秦鸷冲他摆摆手：“行行行，说不过你。“转身向大厅方向走去。
　　“欸，等等。“方泽叫住秦鸷，把门带上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黑衣仆人说道:”您好，可以带我们参观一下整栋建筑吗？“
　　黑衣仆人拿起身旁挂在墙上的煤油灯，对方泽鞠了个躬，说道：“当然可以，尊敬的玩家，暗仆2048为您服务，请随我来。“说着，他便走到秦鸷前面并示意他们跟上。
　　“你这是干嘛？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一个个看起来还那么诡异，如果他对我们出手怎么办？“秦鸷问道。
　　方泽：“放心吧，这个游戏的规则还是蛮严谨的，连我们玩家都要严格遵守，那他们作为仆人，被局限的程度肯定比我们大，既然那个什么终端，都说了我们可以安心求助，应该没问题的。“
　　秦鸷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还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包里的刀，方泽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笑了一下。
　　2048带着两人往大厅走去，昏暗的灯光把走廊烘托得十分诡异，鞋底板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带起阵阵刺鼻的气味。
　　“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方泽先生。”2048回头看着方泽，缓缓开口说道。
　　方泽点了点头。
　　2048得到应允后，继续转身看着前方，低声说道：“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诺亚庄园的一楼，这一层包含了终端大厅和玩家住所，里面居住着包括二位在内的1107位玩家，总面积35万平方米。”
　　“这么大？”秦鸷不可置信地说道，怪不得不叫‘诺亚大楼’叫诺亚庄园了。“秦鸷难以置信地说道。
　　方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是1103这个数字？”
　　2048：“游戏总玩家人数是1200人，分组进入子神关卡，可是通过的人只有1103名玩家。”
　　秦鸷：“你是说，在第一关被淘汰地玩家就有97个人”
　　2048:”没错，虽然第一关触发死亡地条件很少，可是不排除有玩家互相陷害和全员淘汰地情况。“
　　方泽和秦鸷对视了一眼，夏小萱狰狞地面孔又浮现在两人地脑海里。
　　危机四伏地游戏，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关卡里的死亡触发条件，还有队友之间的猜疑与陷害，后者有时比前者更可怕，更讽刺的是，如果没有队友的协助也只能全军覆灭。这个世界里的所谓信任，不过是在死亡与存活之间建立起来的一场豪赌——赌赢了就活下去，赌输了就迎接死亡。
　　两人静静地跟着2048向前走着，深不见底的走廊充斥着恐惧与颓败的气氛。他们路过一个个房门，有涂着红漆的，也有漆黑的铁门。
　　“整个一楼的房间一共有1200个，我们为每一位玩家都准备了房间，就算他们回不来，我们也会保留，以示对这些英勇玩家的尊重。”2048说道。
　　秦鸷冷笑一声，说道：“说得好听，如果不是你们，他们都能在自己的世界过上幸福的生活，现在倒谈起尊重来了。“
　　2048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对二人说道：“人间……不痛苦吗？“
　　秦鸷：“什么意思？“
　　2048：“被拉入游戏的玩家，都是确认‘对人世间没有留恋‘或者’对人类失望甚至怨恨‘的人，二位的生活，想必也是绝望或者痛苦的吧。“
　　秦鸷愣在原地，他想起自己令人作呕的生活，所有的乐观积极都被抵消殆尽，埋藏在他心里的野兽也不止一次低声怒吼，胸中的怒气与杀意，是不管再怎么用善良掩饰，都会深深嵌入血液与骨髓的东西。
　　秦鸷转过头看了看方泽，方泽低着头面无表情，并没有反驳2048所说的话。他想起方泽曾跟他说起过自己的工作——死刑犯的心理医生，看遍人性最黑暗部分的存在，看淡生死与人情冷暖，这样的他，对人类失去信心，也是必然的吧。
　　“所以，这不仅仅是生存游戏那么简单，这是一次机会，一次重启人生的机会，如果通过了最后一关，你可以许下任何愿望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人生，而就算是在关卡中不幸身亡了，原本生活就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你们……又有什么不舍得失去的呢？“
　　四周安静得出奇，空气里弥漫着朽木和绝望的气息，可秦鸷却在这深深的绝望中，嗅到了一丝丝希望的味道。
　　是啊，自己的人生如此肮脏不堪，就算真的在这个游戏里死掉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是吗？如果可以重头再来，一定不要再过这样的人生了……
　　“你们是以什么为标准来评判一个人是不是对人生失去信心的？”方泽抬起头，用他极具穿透力的眼神盯着2048，并伸出手勾了勾秦鸷的衣角。
　　秦鸷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转头看着方泽。
　　2048：“这个……系统自有它的标准。”
　　“如果只是因为有一段悲惨的人生，就认定了一个人对人生失去希望的话，未免太草率了一些吧。”方泽顿了顿：“人类，渺小而强大，确实有很多人都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可是也有很多人在拼命挣扎着，我们都在朝自己生命中的光拼命奔跑着，哪怕只是一瞬……”说着，方泽的眼睛看向远处，仿佛穿透空间与时间，到了一个人的身旁。
　　“所以，所谓的重生机会，不过是你们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而已，这只是一个……否决他人生存权利的愚蠢游戏。“
　　2048停顿了一会儿，缓缓转过身，说了句：“不过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罢了……二位请继续跟我走吧，我们快到电梯了。”
　　二人又跟着2048向前走去，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不曾发生。秦鸷勾了勾方泽的衣角，想问什么，却被方泽一句话堵了回去：“这个故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说给你听。”
　　秦鸷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不知不觉，2048带着他们走到了一扇电梯门前，是二十世纪中期的欧式电梯，没有铁皮的保护，只有一道摇摇欲坠的栅栏，人上去之后需要把上方的折叠铁门拉下来。
　　2048带着二人坐上电梯，按下了“3F”的按键，开口道：”这是整个庄园三座电梯之一，会自动根据玩家已经通过的关卡来判定可以到达的楼层，你们所通过的子神关卡只能将你们传送到第三楼，三楼是普通玩家生活区，您可以在这里买到各种生活中需要的物品，如果您运气好，也有可能在商店里买到下一关卡的辅助工具。“
　　秦鸷：“可是……我们身上没有钱啊，用什么买东西？“
　　2048微微一笑，说道：“不用钱，我们支持刷脸支付。“
　　“……你们这儿还挺先进。”秦鸷吐槽道。
　　“就算能刷脸支付，那我们的额度从哪儿来呢？”方泽问。
　　2048微微一笑，开口道：“整个诺亚庄园里所有的交易物品，全部都是用寿命购买的。”
　　秦鸷一惊：“寿命？”
　　“叮咚——”电梯门打开，门直接连接着百货商场的入口，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暗，整个商场充斥着九十年代的破旧气息，货架上陈列的物品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你们可以在商场里的余额查询器里面查询自己剩下的寿命，然后来判断在条件允许内可以购买的物品。”2048缓缓说道。
　　“照你这么说来，我们如果真的在未来的某一关死了，那显示的寿命不就没剩多少了？”秦鸷问道。
　　2048摇摇头：“终端所统计的每个人拥有的寿命是指自然寿命，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寿终正寝’的时间，任何非自然死亡都不作数，所以二位不用担心。”
　　“这样啊……”方泽点点头，走进商场拿起货架上的薯片看了看，对秦鸷说道：“一包薯片二十分钟。”
　　秦鸷上前接过薯片看：“还真是。”
　　2048见二人没有再问问题，鞠了一躬，退到电梯里说道：“鉴于二位现在能够探索的楼层只有一楼到三楼，本次解说就到此为止了，您二位请自便，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回到一楼找在下。”
　　说完他便乘坐电梯回一楼去了。
　　方泽看了看墙上的商场地图，整个商场分为三个区域：日常用品区，武器区和特殊物品区。
　　“我看了一下，日常用品区就是一些日用品和零食啥的。价格也都是几分钟到几十分钟，不超过一小时。”秦鸷从另一侧绕到方泽面前说道。
　　方泽点点头：“那武器区肯定就是刀枪棍棒之类的了，可是这个特殊物品区……”
　　秦鸷：“会不会就是2048说的……通关辅助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