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椁》定河道人

9、斜马坡

　　第八章：斜马坡
　　作者：定河道人
　　鸡鸣天亮，晴空万里。这康师傅起来的倒早，我寻思多问问这后来多事情，但康师傅说了句：“省着了，以后再说！”见他话中满怒，自己也识趣不再多问。
　　准备出发了，我和金来去旅店里找了些不用的短木，借着麻绳，串联起来。便成了一个小笼子，从店里买了只大鹅，这进斗的选择，必须是鹅，鹅有灵性，身体较长，脖子顶可以去感知身边的光亮，自然出来进去方便的多。其次是墓中氧气问题，火把要是用完了，只能打灯看鹅，我们把鹅装到尤师傅的箩筐包里，这手工制品千百年传承，筐比改革开放后的包容量大得多。
　　“尤撇子”尤师傅倒是安排我们和六个老江湖坐在一起，谈谈下一步计划，可我担心村民报jing，本来住在这“行者游”的旅店里就人多眼杂，什么人都有，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倒斗计划。于是我们几个人给了老板很多洋钿（“洋钿”在我们苏州话里便是“钱”的意思）。临走的时候拖家带口的样子到倒像是人/民/工人阶级......
　　尤撇子说：“这斜马坡本来就靠着铁路联通外边，消息传出去的时间肯定延后不少，小同志，你可别担心了，劳资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失手......”
　　“咳咳...老尤啊，你自己看看自己的腿吧，忘了怎么丢的？”康师傅笑到。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给后辈讲述自己经历吗？你赶紧准备上东西，咱们赶紧找下一个地方安定下来，马上到年关了，红楼灯满，可不能容忍别人抢在我们之前！”尤撇子说到。这言语之间，尤撇子的本性倒是唯利是图，视财如命。
　　尤撇子的带的五个人，一个个丑得出奇，身段各有不同，年龄四十上下。其中就包含老板和黑子。倒是齐声高喊，大声许诺。定要将此地刮个干净。
　　我心里倒是想，这从胡师傅走后的几年里，可一点实践也没，正好随着康尤二人学得实践，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可这尤撇子带的一帮子亡命之徒，倒是不能长久合作，我打算这票子gàn完就先回老家，年是没法过了。
　　走了半晌，找到当地一个农户家里，打点得当，尤撇子带几个弟兄出去打探消息。我、尤金来和康师傅坐在农户家里，聊了起来。
　　我说：“康师傅，这金来倒和尤撇子一个姓啊，真是巧合，您们两个也算是摸金校尉，可尤金来可没这摸金符，这要是到了斗里，怕是......”
　　“没事儿的二林，小尤和尤撇子百年前也是一家人，一人有了摸金符也足以辟邪了。”
　　这倒是让尤金来安下心来，农户提个吊壶走过来，
　　“你们是干甚么的？这马上过年了，你们为sa（啥）不回家勒？”农户问到。
　　康师傅笑到，“老乡，我也是以前部队里的bing啊，你看，这不是前面铁路塌方了吗，我们也只好来您这儿喽！”说着，康师傅从兜里摸索出一本绿幽幽的册子，递给了农户。
　　农户可不认字，只看得到一个红血色的戳，心中也不担心了，肯定是认定了康师傅说的就是对的，露出质朴无华的笑容，倒让人猝不及防。
　　我问老农户：“你家里人呢？咋都过年不回家啊？”
　　“哎—这咋说呢，俺儿子带着啥队...到这附近考古去咧，出了几档子事，莫（没）回来，哎...”老农户说着，眼泪的吧的地往下掉。
　　我接着：“老哥哥，莫要哭了，是随着科考队吧。是不是科考队在本地找了些魁实的汉子？”
　　“哦，对对对，就是考古队，他们好像十来个人，算是俺儿子，叫啥子斜坡，反正俺不敢说这事情，后来上面派人来了，给了俺几亩地，俺和俺媳妇一起，被他们好好讲了课，就是不能说啥的，他们...他们可不让俺们对外人说。”老农户说到。
　　尤金来半天不吭声，现在突然开口了：“老乡啊，你不容易，来，这点子钱你拿好，不容易啊！”金来同情的表情，说着拿出一沓大团结递给给老乡，真是一出好戏，真就是“欲擒故纵好计策，给钱赏脸又斟酌”。
　　老农户手里紧紧攥住，硬要塞回来，挣脱不及，这时候康师傅端着茶碗来，也攥住老农户的手，说：“老师傅，拿着吧，你不容易啊！”
　　这会，老乡可算是没主动往回塞了，农户的媳妇这时候才从菜地里回来，拿了不少白菜土豆，做了份大烩菜，可把我们香的。农户媳妇说：“既然人家给咱了，咱好好招待就是，正好儿子也难回来过年，咱们过年也算是一家人了！”
　　农户媳妇的话倒是挺来亲近，送给老农户，我也顶了顶尤金来，接话侃聊，不亦乐乎。
　　还有两天过年，晚上尤撇子带着手下们回来，一顿吃了近半只羊，来时又给农户一沓钞票。老康倒是递眼色，意思是给过了，尤撇子可以为少了点，凑着话：
　　“老大爷，我们可真的没剩多少了，你凑合先用着，我们在你家里过个年，要吃不少口粮哦！来，让老康把他剁好的猪肉送给你们！”
　　老农户可感激不尽，又收了钱又拿了猪肉，（别提咱康师傅心里多难受了）老农户脸色倒是湿润了，一个劲抹眼泪，这家伙感动的，估计现在让他gàn啥他就gàn啥了。（某些字为限制词汇，拼音模式，各位见谅）。
　　晚上，点着电油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和众人侃大山。
　　康师傅说到：“这过两年，澳门可就回归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为咱们下斗顺利得宝/干杯！”
　　众人皆举杯，唯独尤撇子好似有心事。康师傅顶了顶肩膀，尤撇子恍惚间说到，“这地方名叫‘斜马坡’，今天和弟兄们去打探，乡里乡亲的都说不晓得啥子考古队，看来这封口工作还真得是佩服这发丘门派！”（注：发丘门派，盗墓四大门派之一，发丘为曹魏官方钦点的团伙，自然是为官方做事，后来门派落寞无存，这发丘也便指的为人民服务的官方团队了）
　　这时正赶上老农户的“洋芋叉叉”端进来，那叫一个香，尤撇子问农户，你可知道这“斜马坡”的事。
　　农户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盆，把外面的深绿铁门关上，再从门里进到院子里，不知道在寻摸什么，过一会到了屋内，手里拿了张地图，原来这地图是考古队忘记带走的东西，全是手工绘制，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快要把这地图上的线条遮挡完了，这可是好东西，怎么考古队百密一疏的事情，真就发生了？我和众人皆拿着地图仔细钻研。
　　老农户说到：“这图是他们最后留下的，说是如果出了事情可让我好好保留下来，能够完整的上交，可后来上级来了，俺忘了这东西放哪里咧，就莫（没）提这事，没想到上级也不问，这后来才在床底下的箱子里找到的，现在拿去垫菜坛子了。”
　　尤金来倒还是不言语，可能天生不太爱和生人说话，啃着花生和苞米豆子，眼神也是无聊的紧。尤撇子看的自己同姓后生如此不堪，自然是心理不舒服，开口说道：
　　“小尤啊，咱可还年轻呢，你看我这小腿，装着铁架子能好受吗！可我还是要劝你，斗里面东西可不少，随便拿上一样，自然是开张吃三年！拼命的勾当，不是你以前日子的时候了！如今地图也有，装备已齐全，是时候让你们尝试这摸金倒斗的活儿了。”
　　我倒是跃跃欲试，可尤金来有些顾虑，我想了想，着起初也是金来劝我和康师傅倒斗，到现在居然畏首畏尾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开拔之前如果一人胆小畏缩，遇到邪性粽子或者要命机关那不得害了队友。终于，在我们“围点打援”的鼓励下，金来同意了。
　　再细看这地图，也就方圆十几里的地界，上面清晰的“宣传楷书”字体清清楚楚地标明了“斜马坡”的位置。
　　此地绵延百里的秦岭之边缘，却极其像龙爪的模样，一条条山脊汇聚于“龙掌心”，这地方可真是风水宝地，我记得《天书秘术》中讲到“寻龙策”的地方，清晰地指明了：“龙山龙岭显贵路，多难多鬼自有墓”。
　　如此龙穴宝地，居然出现了坍塌，斜马坡也便是龙爪的爪心，细看这图，铁路塌方的地段正好是龙爪的小指，看地图上标的字样，可没见什么重要标注。依旧是“此地无考证价值”的字样。
　　可见我从车轨坍塌地方见到的一些陶俑，自然入不了考古队的法眼。斜马坡面阴，常年干涩无水，自然草木并不长绿。也方便我们寻龙定穴。尤金来倒是忘了这尤撇子带来的几个弟兄，尤撇子只好在细细分介绍。
　　“这头顶鬼子头盔的，叫‘金三‘，爱抽烟的拿刀汉是‘刘二得‘，这两个是一个镇里兄弟，一个使得一手好枪法，另一个则是刀法精湛，当然，这和咱康大龙爷比不了，还有这‘行者游’的老板——刘大得，自然也是本次倒斗活动的大头，也是刘二得的亲哥。”
　　正说着，老板脱下那黑帽子，一脸贱相的样子，年龄四十出头，胡子拉碴到不像是老板，有些人贩子的味道，自然一看就是唯利是图的始作俑者。老板倒是拿出康师傅砍断的半截枪，竖起大拇指对了康师傅，虽然无言，却是五体投地般的佩服。
　　尤撇子接着说：“还有就是‘黑子’，我徒弟，不想让自己的手段失传，咱毕竟也是摸金十二魁的后人！”
　　我没心思听尤撇子乱侃，自己也只想挣点钱，这十二魁的正宗门派，倒让我有些惊讶，未曾想这九百多万土地的社会主义大国居然能嚷摸金十二魁相聚，我爷只是为胡师傅找到剩下的半年《天书秘术》，索性一口气捐给博物馆，自己也落个功成身退的名分。
　　第二日，准备妥当，康师傅自制的□□也准备了几枚，关键时刻，还要靠这民间□□。这所有人里，也就我来看地图有点子东西，这正所谓：“寻龙觅处看山峦，地图册里有千山。若论天下何人懂？唯我二林独一单。”
　　一行人也算是出发了，留下“行者游”的老板刘大得，毕竟人家也只是出钱不出力，显然是要等我们好消息，摸出的金银铜器，和他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