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椁》定河道人

4、相逢

　　第三章：相逢
　　作者：定河道人
　　我被抓个踉跄，转头原来是康师傅。
　　“嘘，进来说。”
　　我随着康师傅进去，已经收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把桌上的饭菜挪开。
　　康师傅小声说：“我来的时候，就觉得这老板有问题，小尤同志告诉他今天铁路塌方，让那老板吓个不轻，这帮人估计也是倒斗的，算了算时间，正是小寒之后，古有“小寒不起早，晚上躲棺箱”的说法，意思就是小寒正是鬼魂、粽子出没时候，要是惊了尸体，晚上只有装鬼才能避祸。”
　　听罢茅塞顿开，掏出长刀，准备和这帮人火拼（哪来什么“火”啊，估计还没冲到面前就被对面盖子打死了！）康师傅看我冲动无比，从军绿色大包里面掏出一样东西，这东西不得了。
　　细看时候，一阵白光划过屋子，两绺发丝吹则即断，摸了摸眼睛，揉了揉眼皮，明晃晃的一把柴刀出现在我面前，这柴刀听康师傅说是水泊梁山操刀鬼曹正的兵器，削铁如泥，吹发即断。这等兵器，我啥时候能从墓里取得呢？康师傅亮了家伙，虽说世间罕见，但也不足以和这帮盗墓贼（说这话真是对不起自己）抗衡。
　　我张口便说：“康师傅，你虽然是摸金正宗，但是这家伙事也不是咱这个时代的啊，都快香港回归了，没个像样家伙事怎么走天下奇山，越天下惊水？”
　　康师傅哈哈笑到：“小犊子，廉颇老矣，虽老仍勇，今者我也要亮亮手段！”
　　说着，一脚将门踹开，攀着扶手就下楼，我赶紧目光跟上。说时迟那时快，康师傅飞到捆尸锁人身旁，一刀划在那人脸上，血溅到黑子瞎掉的眼上。正当众人被康师傅这般武功吓住，康师傅一个箭步，突到另外两人身旁，左手一拐，右手一掏，两人应声倒地。这时侯才反应过来的老板左手一伸，掏出一把手枪，（看不太清，应该是个镜面匣子）正准备抬手，康师傅一刀上去，老板的左手的镜面匣子炮管直接削断。吓得老板直接双手高举投降，嗷嗷直叫的老板已经无法反抗，康师傅趁机一拳撂倒。
　　就剩下戴日本鬼子钢盔帽子的和那个断了半条腿的大汉，康师傅正要上，断臂的哪个好像头头的老大手一伸，意思是等一下。接着放慢节奏说：
　　“老康，没想到在这地方...碰见了...咳......”
　　戴帽子的那人，从未听过什么康姓的人，于是问断腿的：“尤把头，这康老头感觉和你差不多年龄啊，都是老江湖了吧？这身体真是厉害啊，不知道他说何方神圣？”
　　断腿露出他那晃晃的金牙，（这金牙门牙镶了两颗颗，虎牙镶了一颗）说到：“就叫康龙，你们这帮犊子应该叫龙爷！”
　　戴帽子的那人一听是龙爷，收手竖起大拇指掬于右脸，单膝跪下，大声喊：“小的金三儿，不识得龙爷原是这般遒劲，今得以一见，真是当代好汉！”
　　康师傅没有理会金三儿，反倒是对断腿的那个人感到震惊，康师傅转过身去，仔细看这有个金牙断了小腿的人。我不能闲着啊，于是下了楼，扶起来刚才倒下的一个个，口里面还不停叫着“大哥，没事吧”，背捆尸锁的人伤得不轻，我找了棉布给他止血。
　　康师傅眼睛一瞪，好像认出那人，喊了一声：“尤撇子！果然是你！”我也一怔，这人为什么也姓尤呢？刚才一番打斗，众人都伤得不轻，老板和黑子疼的站不起身，如此真是可见龙爷功夫了得。不说魁星踢斗，起码也是个武林高手！金三儿从柜子上拿了酒，找了八个碗，个个倒满，请我们入座细谈。但是康师傅却不愿意：“尤撇子，当年你我盗这始皇帝陵，我让你别进去，里面有条水银河，你就是不听，老子以为你死了！”说着，康师傅忍不住泪水，抱住尤师傅，呜呜地哭，这种场面，我长到现在二十多岁，还真没见过两个大男人这样。
　　尤师傅仅剩到左手将康师傅推开，指着右边的断腿说：“因为中毒，自己把右半个腿砍了，没什么办法，要不是为了这千古一帝的宝贝，我也不会去这XX地方！”听了他们说的有的没的，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尤师傅把桌上的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又把刚穿上的袍子脱下。说到：“我和老康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是怪我没能控制了心绪，中了贪婪的邪念。”
　　于是他继续讲：
　　这是在1XXX年（知者自知）
　　当时的我们是本着土改，到处打翻地主，说是斗争，其实就是搜刮地主土财主。就在陕西境内，这八百里秦川啊！山多水少，我和老康拿着家伙，到了当地统治几十年的老地主家中，抄了家，抢了地。老地主七十多了，他也不愿意被侮辱而死，见我和老康对他又是安慰又是伺候的。说了话，这话还真是让我们日夜睡不着。
　　“两位同志啊，我活不久了，无儿无女，没啥子牵挂，一帮Gua Pi抄了我的地，我也不愿意死在这地主帽子上。这里是秦国的地界，我家后院的老井里，有一条祖辈留下的暗道，直通一个地方，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去的，祖上不少人死在里面，据说有不少宝贝东西，后来我爷爷就把这井封了，不让人们知道，也是担心后辈被金钱瞎了眼，命丢了进去。你们虽然是为了什么dang办事，说是啥子“分田地，除地主，拿了人民好财主；青红布，跟着走，走到地主地里头”这些个话，但是也要为自己将来过好日子想想吧？”
　　我和老康也是人啊，起了贪心挡不住，于是连连点头，可正儿八经的红色血统，也难让我说些什么。
　　“这井里面的道被封住了，你们要是能进去也要挖一会儿，而且背离了啥子组织不好嘛！不如你和这同志去上报，就说给地主藏了宝贝，组织人们去挖！我也是想知道这里面有啥子秘密，可惜老了活不久了。你们就当帮我完成这心愿吧。”
　　老地主嘴里面小声念叨：
　　“摸金终有后人至，静待祖上技传痴。
　　丞相今朝凭贪欲，莫把世人当魂噬。不要担心，这两样东西你们拿好，护身辟邪，只有此物！”
　　老地主说着，从压箱底的纸片子中摸搜出来两个尖牙一样的东西。这东西生的黝黑油亮，尖底处是鎏金的刻字：“摸金”。其实就是摸金符，但是当时我和老康并不知道。于是我询问老地主：“这啥东西啊？真能辟邪？革命同志可不能相信乌七八糟的东西，动了邪神妖魔不说，反而违反部队规定哦！”
　　老地主咳嗽了几声，兴许是累了，断断续续地说：“这就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能镇压一切邪性东西，今天送给你们，是因为你们不像很多部队里的人说话冲人，不把人当人地骂，今后...今后的日子，你们可要想清楚，这东西拿好！”
　　听了老地主的话，我们也不再纠缠，既然是送给我们的好东西，也就收下吧，我们可不是那些把人不当人的东西！
　　过了俩月，老地主死了，我和老康去上报组织，那时候哪来什么专家，都说我们部队里面的人去。于是为了团结一心，革命不止。组织了一个小分队，负责挖开老井。我、老康、戴眼镜的姜抗美，一个抗战老兵刘队长还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本来组织不让去的，但是她就说“男女同胞，一起生活，不忘组织，彻底革命”。没办法，刘队长酒让那个姑娘也和我们一起。前几天部队里面派了半个连的人挖，终于在短短3天就挖通了井。
　　我先下去，探路，那时候没什么电筒子，都说火棒子缠上油下去，我一下去，喊了声：“来吧，没事的！”紧接着刘队长和姑娘下来了，我不是什么找老婆的人，也要问问这姑娘叫啥，腆着脸，羞臊地问刘队长：“刘队长，这姑娘叫啥啊？”
　　刘队长呵呵一笑，“你这个小同志，真是不知羞臊，她叫贾花，千万别叫他“花姑娘”啊，哈哈哈......”
　　小花一听，一小拳捶到刘队长腰上，众人皆乐，一会姜抗美下来了，这名字也是响亮的紧。看过不少书，也算在当时有文化的酸人了。只是身子粗拙，手脚笨的一匹，也不知道这上级为什么派个书呆子下来。
　　“老尤！好了没啊，我下来了！”说着，老康就下来了，因为没停住脚步，一头撞到井里面的门上。
　　这门时间长了，直接撞出个窟窿眼。我透过窟窿往里瞧，一阵阵阴风吹出来。
　　我耐不住，一脚踹开，一阵大风过来，眼镜一迷，再看时，身上全是绣彩。估计是陶俑风化吧，一见氧气就挥发了，这么些年的老东西都藏在这！刘队长打过仗，是个大场面人物，右手掏出手枪，做好准备。我笑了笑说：
　　“刘队长，没事儿的，这地方在老地主爷爷的时候就封了，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哪有什么日本鬼子！”
　　刘队长还是不肯放下枪，毛革命背了不少火棒子，给小花了一根，老康一把抢过来，笑：
　　“这种革命斗争耗体力的事儿，就不劳您了，只要不哭哭啼啼，就行！”
　　其实我知道这是老康为了小花的安全考虑，所以不让拿火把。我走前面，队长其次，小花和姜抗美在中间，老康殿后。这是一条很长的黄土道，周围全是瓶瓶罐罐，你们所到之处，瓶瓶罐罐上的鲜艳之色，瞬间褪去，化成灰了。一路上走，我和老康唱着：
　　河西山岗万丈高，河东河北高粱熟了。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枪，挥动着大刀长矛......
　　“你们看！”我打断了革命老歌，所有人头凑过来，原来又是一道门，这走了很久又是一道门，这路还真长啊。
　　我心里惦记着金银财宝，管不了那么多，一脚上去，这一次，这门一点动静没有。刘队长从我背后的包里拿出了镐头，一顿敲，也只敲掉一点墙皮。“估计这不是老地主家的人挖的，肯定是什么东西塌方了，把这路堵住了，快回去！”我正在说。
　　我手里的火把一贴进石板缝隙，火就变得小了，火焰也呈现出一阵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