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种桃记》淡月小鱼

5、第 5 章

　　白行云盯着圆润可爱的娃娃看了半晌，终于绷不住，蹲下身张开双臂笑道：“真乖，才见面就知道叫哥哥！”
　　小娃娃咯咯笑着从王妃裙后跑出来，直直扑进了小螃蟹怀里，用脸蹭着小螃的手背叫道：“哥哥！哥哥抱！”
　　白行云尴尬地张着双臂蹲在王妃裙边，一时脸上又红又白，站起不是，坐也不是。
　　王妃见小儿子脸色越发不豫，连忙伸手将他从地上搀起，摸着他漆黑的发鬓笑道：“行云，离家这么久，母妃好想你！”
　　“母妃！”白行云被龙王妃说的情动，七十年不见，他又怎么会不想念？
　　母子二人免不得费了些时间互诉思念之情，道离别之苦。小螃蟹抱着小娃娃坐在桃树下笑眯眯地看着白行云，他心里是有些激动的，如果九王子知道这小娃娃是从何而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母子二人终于想起坐在树下已经打盹的两个小孩子。白行云负手皱眉地瞪着小娃娃，向王妃问道：“母妃，这娃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王妃眉目间笑意流转，轻轻从小螃怀里把小娃娃抱出，搂在怀中，抚着她细致娇嫩的脸颊，道：“她是我们龙宫的阿蟠！行云，她是你的阿蟠！”
　　王妃的话让白行云更加摸不着头脑，“我的阿蟠？母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妃抬头望着那片葱郁的桃荫，缓缓道：“行云，当年你偷偷从天庭里带回了一颗蟠桃核，种在这龙宫的后园之中，以千年难寻的金竹露浇灌，我和你父王都是晓得的，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不多问你罢了。你独自出门修行之后，小螃便代你日日照看桃树，连晚上睡觉也都伏于树下，不敢离开片刻。几十年过去了，桃树虽长的茂盛却从未开过花，小螃天天和桃树说话，请她在你回来之前开出桃花来。”
　　小螃蟹在树下睡的正熟，白行云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不禁一热，小螃没有忘记他走前的托付，一直一直守着他的桃树。
　　“大约二十年前，有天你父王突然和我说，后园里的桃树有变，怕是蟠桃受了金竹露的神力要提前修出精魄。因是你所最爱的桃树，我免不得也上了心，日日来看。夏至那天，我正坐在前庭喝茶，小螃一路跌跌撞撞跑进来，扯着我就往后园走。果然，一进后园，便见这娃娃坐在树下睡的正香。”王妃怜爱地将小娃娃深搂入怀中，“行云，你明白了吧？她便是你种出来的小桃精，因她原是王母娘娘天池里的一颗蟠桃核，故我给她取名阿蟠。”
　　白行云听完王妃的话，脸上的表情完全像是在梦游，他怔了好一会儿，指着王妃怀里的阿蟠说：“母妃，你。。。你是说她是我的小桃树变的？”
　　“恩。”王妃点头。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小？”
　　“她是受了金竹露的仙力才早早形成精魄，并非自身修行，所以虽然精魄能凝为人身，却只是个三两岁的孩子。”
　　“那么，她也会慢慢长大吗？”
　　“当然，也许会很漫长，但她总会一点一点长大，修练成一个真正的桃仙。”
　　“这样啊。。。”白行云的表情还是有些怔忡，他原本是想种出一树仙桃来在太湖边开蟠桃大会耀武扬威，结果蟠桃没种出来，却种出个小娃娃，这个意外让他颇有些受打击。
　　“母妃，她的本体，也就是这桃树，以后还会结蟠桃吗？”白行云不死心地追问。
　　“这个很难说，她太小了。王母娘娘最好的蟠桃是九千年一熟，倘若小蟠如你所说是最好的，便是九千年以后的事了。”
　　“啊。。。”白行云惨叫着捂住脑门，“九千年！”
　　王妃见白行云只是关心蟠桃，心中微微不様，阿蟠自出世以后便被她带在身边，早已情同母女，视若已出。她慢条斯理地又道：“九千年也是不一定的，阿蟠得了金竹露，与一般仙桃又不同，或许九百年就可挂果也有可能。关键是怎么好好照顾她，如若她能早日修练成仙，那结出满树蟠桃又有何难？”
　　王妃一番话，说的白行云眉开眼笑，他把阿蟠从王妃怀中抱过，看着她熟睡中依然甜笑着的小脸喜道：“母妃放心！她是我种出来的，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助她早日成仙！”
　　“真的吗？”
　　“当然！”
　　“那以后阿蟠就交给你了。”王妃握住白行云的手。
　　“没问题！”白小龙胸有成竹。
　　王妃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儿子与小阿蟠，轻轻拍了拍白行云的手背。
　　清晨夫君的一席话还响在她耳边，一切皆有定数，是天命。

　　****
　　“阿蟠！快来吃饭！”白行云捧着饭碗满头大汗地在园子里追着扎了角辫，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一向纤尘不染的白袍上又是汤渍又是水迹，全不复往日玉树临风的潇洒姿态。
　　“我饱饱了！”阿蟠咯咯笑着躲在石狮子后面不肯出来，“我要找螃哥哥去玩！”
　　“不行！你给我过来！”白行云虎着脸瞪她，“不把饭吃完不许去！”
　　“你的饭不好吃！”阿蟠嘟着嘴回瞪白行云，“我要去娘那里吃！”
　　“你！”白行云气的要吐血，他翻山越岭，掌劈妖怪山灵，好不容易找来的仙草奇药，低声下气哄这小妮子吃，还不都是为了助她修行，早日得道成仙？偏这小娃儿不领情，跟他对着干，从不肯老老实实把这些好东西吃下去。
　　“阿蟠！你再不过来我要生气了！”白行云几乎用吼地大声叫道，“再不听话，我就让你吃毛竹片烧肉！”
　　“哼！”阿蟠不屑地转了转如黑水银般晶亮大眼睛，盯着白行云的屁股说：“龟伯伯说了，你从前就老吃毛竹片烧肉！”
　　白行云气地几乎要晕过去，展开身法揪住身在石狮子后的阿蟠，咬着牙道：“是吗？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啊！今天我也请你尝尝这毛竹片烧肉的好滋味！”
　　阿蟠本想钻进石狮子肚里来躲他，奈何白行云手长，已将她牢牢抓在手中。阿蟠见挣脱不开，表情一变哇哇大叫道：“我要去找娘和爹爹！白行云你是坏人！”
　　“哼，你今早起的晚，怕还不知道父王和母妃出门去了吧！现在水晶宫里，我最大！”白行云用食指点着阿蟠的脑门训道：“我辛苦养你数十年，你却从不领我的情，让你吃饭不好好吃，让你练功不好好练！今天非给你点苦头吃吃！”
　　阿蟠一听龙王和王妃不在家，傻了眼，被白行云一路拖回屋里才恍过神来。眼见白行云拿着一根竹片走来，阿蟠脸上又变了表情，大颗的泪珠顺着雪白的面颊落下，她抽噎着道：“行云哥哥，我知错了！饶了我这回吧！”说着抬头用盈满了泪花的眼睛看向白行云，哀凄凄眼神让人看了心痛不已。
　　白行云知道她是装出来的，以前也不知被她这招骗了多少次，偏偏每次只要看见她撇着小嘴可怜兮兮地讨饶就心软。他故意扭头不看她，把青磁碗往她面前一搁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蟠低低地嗯了声，抽抽噎噎地端起碗，又抽抽噎噎地吞东西，好不容易把那碗难吃到极点的药糊咽下去，眼泪把白行云的襟边全都浸湿了。白行云见她哭的凄惨，两只原本乌黑漂亮的大眼睛肿的像两颗桃子，禁不住有些心疼。便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好啦，不要哭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湖边上的镇子玩好不好？”
　　“真。。。。真的？”阿蟠还打着嗝，肿肿的眼睛里却冒出亮光，“真的带我出去玩？”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白行云用衣袖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结果衣袖上的灰裹着泪沾在阿蟠圆圆的小脸上，把她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行云哥哥！你真好！”阿蟠全忘了前一刻对白行云的恨，欢呼雀跃地搂着他脖子撒娇，“行云哥哥，我最爱你了！”
　　“是吗？”白行云扶着头苦笑。
　　“所以，一会儿你要给我买糖葫芦还有青团子吃！”阿蟠肿着眼睛，嘴边却漾开甜甜的笑。
　　“好。你吃糖葫芦和青团子，我吃竹叶青和卤牛肉。”白行云牵起阿蟠软软的小手向门外走去。
　　“竹叶青是什么呀？”阿蟠拉着他的袖子拼命追问，“比糖葫芦还好吃吗？”
　　“嗯！”
　　“那我也要吃！”
　　“好！”
　　阿蟠又蹦又跳欢天喜地的跟在白行云身后，想象着白行云口中无上美味的竹叶青。

作者有话说

　　电脑修好了~~希望我能恢复原来一周两更的速度啊。。。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