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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3.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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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小年
秦骄在屋外等着李诺宸出来，他正和几个青训生一起打训练赛。
等他妈和姓李的姗姗来迟，李诺宸才打完这一场。秦骄心想，他们倒是来的正是时候，他白来这么早。
工作人员进去找李诺宸，让他出来一下：“你家里人来找你。”
他一抬头，看见是秦骄。
“那不是DX的arrogant吗？他怎么来HIM了！”
“李诺宸你和秦骄什么关系？”
李诺宸闷不做声地往出走，到屋外才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后妈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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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翰看见他就来气，扬手就要打，被王语梦瞪了回去。
“跟我回家！”他爸把手放下，在裤腿上蹭了蹭，伸出去想拽李诺宸领子。
不知道是哪个字刺痛了少年人敏感的内心，李诺宸本来情绪还算稳定，听了这句话一下子炸了：“我不去！”
“你他妈的小兔崽子——”李翰刚想说什么，看了看发现秦骄在场，王语梦也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把那句“不学好”给咽了下去。
“你不回家你在这待着啊？你想干嘛？想反了天不成？”
“那是我的家吗？我有家吗？”李诺宸眼睛都红了，“你们一家三口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倒是来管我了？我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你——”
“来之前不就和你说了吗。”秦骄懒洋洋地在一旁看戏，还好春节这会儿青训营里人不多，训练室也是隔音的，不然早有人过来看热闹了，“让他在这待着呗，又不用你掏钱。”
“秦骄你别说了……”他妈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
“住寄宿学校也是住，在这儿也是住，差不多。”秦骄撇撇嘴，“反正也没人管。”
李诺宸也激动起来：“他说的对！”
“有他妈你什么事？”李翰不好跟秦骄发火，对自己儿子倒是毫不客气。
“反正我已经成年了！我不走！就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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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父子两个吵起来，秦骄听了听觉得挺没意思，就招呼工作人员：“你们不管管？”
工作人员把他们隔开：“有什么矛盾请出去解决可以吗？”
王语梦也劝他：“诺宸，过阵子就是春节了，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李诺宸不吭声了，低着头也不理她。
王语梦还想再劝，秦骄制止了她：“算了。”
“我还挺能理解他的。”秦骄看了看李诺宸，“我也不想去你们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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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赵淮之正低头玩手机，看了看柳树枝一样的少年，问了句。
“你好……我是李诺宸。”李诺宸又看了眼秦骄，“是……是……”
“HIM的青训生。”秦骄没多做介绍，直接往训练室走，“以钊？队长？高以钊！”
“说话！”高以钊正忙着不停走A，戴着个耳机头也不回。
“人我带来了！你资料呢？”
“我屋里桌上呢，自己拿去。”
“那行吧。”秦骄示意李诺宸跟上。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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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骄把李诺宸送出基地，给他打了辆车，“自己回去呗，还让我送你啊。”
“不用不用！”李诺宸背着个包，里面装了个硬盘，放的是虞凛前两年打辅助时的小技巧记录视频，只不过他的资料一直是高以钊在整理。
“谢谢你……”
“你可谢不着我，东西都是我队友的。”
“你……今年也不回去吗？”
“嗯。”
“哦……”
“你回去？”
“我也不回去。”
“……”
秦骄觉得两人的对话十分没营养，正好约的车也来了，对他摆摆手，“行了，走吧，就那辆。”
李诺宸看着他的背影：“你等等！”
“你又怎么了……”秦骄觉得青春期的小孩儿实在难伺候。
“没事……你走吧。”
哥，你走吧，我会追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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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回来了。”
“那是你弟弟？”
“……”秦骄奇了怪了，“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赵淮之。”
“不是，他都不跟我一个姓，不是一个爹也不是一个妈，这你都能发现？”
赵淮之神秘一笑，真当他在网上白冲浪吗？他早就把秦骄的过往经历、家庭背景调查的明明白白，刚才一听李诺宸自报姓名，就知道他是谁了。
当然，他混在秦骄粉丝群里探听小道消息的事情，可不能让他知道。
“你过年回家吗？”赵淮之不理他那茬，反而问他，他知道答案大概率是不回。
“不回。”果然。
“我也是。”
“什么？”
赵淮之转过身看他，笑的很甜，“我也不回去。”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年？”
·
战队刚一放假，高以钊就收拾东西走了，去临省和他的女友、孩子团聚。而虞凛家里催得紧，早就走了。
李荣珉去女友家过年，临走时特意穿了一身西装，表情严肃，像个买保险的，他这次去岳父家有个艰重的任务——看婚房。
秦骄和赵淮之将人一个一个的送走，基地里只剩他们两个。
秦骄有点不习惯，这是基地里第一次有别人陪他一起过年。
哦？yiong？yiong不算人。
对于韩国人来说，春节不是什么特别隆重的节日，他们最隆重的节日是中秋。而yiong虽然也不回韩国，但每逢春节他就出去旅游，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撩妹，当然对方也吃他这套。
期间秦骄他妈打来电话让他回家，说李诺宸回家了，让他也回去团聚一下，被秦骄拒绝后也没说什么，失了音信。
而赵淮之今年的来电却格外得多——他爸爸、妈妈、奶奶、叔叔，还有没见过几次的堂弟，赵淮之估计他见他堂弟的次数还没秦骄见李诺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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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淮之原本打算给秦骄好好露一手，以自己童年时期练就的一点点厨艺和黑科技征服秦骄的胃，甚至还和人家提前预告了，没想到被留守儿童秦骄反杀了。
“秦哥~”
“嗯？”
“你真棒！”
“……”秦骄觉得这段对话似曾相识，“这次又是哪里棒？”
“你做饭好好吃！”赵淮之是北方人，离开XH后也没回冀州，而是去了京城。最近这几个月一直不太习惯，觉得太甜了。
虞凛是沪上本地人，最是如鱼得水，而高以钊和他女友也是包邮区的，吃甜吃得惯。李荣珉最强，虽说是韩国人，但来中国快五年，适应能力强大，还时不时收到女友的包裹，给自己开小灶，最为滋润。
只有赵淮之来到沪上后，还没来得及缅怀一下自己的青春时光，就被这个没有东南西北、一点也不方正的城市击垮了。
他出门买东西连路都找不到，后来干脆窝在基地里长蘑菇，什么东西都靠快递或者同城送达，实在不行就让别人带，反正坚决不出门。
此时吃了两口秦骄的家常菜，内心深处居然涌出雀跃来：“秦哥！”
“……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秦哥，你不懂！我其实不会做饭……”
“那你说要给我做……在哄我呢？”
“我网购了麻婆豆腐、京酱肉丝等等等调料包！”赵淮之开始给他分享自己作为一个小白的厨房小妙招，“很好用！把菜弄熟拌一拌就行了！”
“那你也挺棒的。”秦骄给他伸了一个大拇指，“还会弄熟！”
赵淮之觉得这个人在嘲讽他，可他没有证据。
“不过我会包饺子！除夕还有一礼拜呢……咱们今儿晚上就吃饺子好不好？我来！这回我真的会！”
“好啊，今天正好是小年，我也可以帮你。”秦骄看赵淮之兴致高昂，感觉这个年，不算难过了。
·
赵淮之确实会包饺子，他更小一点的时候，一家人还在京城讨生活，那时候他爸爸喝酒喝得也不多，也不打人，他们就住在爸爸工作的工厂旁边。
一家三口从单位分得一间小平房，没有买卖权，但也不用交房租，自负水电即可。
家里没有电水壶，她妈妈就把炉子烧好，提前坐上水，等他爸爸回家后先给他倒一杯茉莉花茶。
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但衣食温饱不成问题，每隔大概一个月就会吃一顿饺子，通常是在周五。
小学生放学放得早，大概三点多就能回家，他爸爸给赵淮之写了条子，老师同意他无需家长接送，可以自己回家。
等到了家，妈妈通常正在剁馅，逼仄的屋子里摆着一张正正方方的超大折叠桌，十分笨重，不用时立在墙角，用时要费劲蹭着水泥地一点一点挪过来，打开。
他妈妈就在那张桌子上剁白菜，剁碎了再用手一点一点的把水分掐出去，和肉馅混在一起调味。
妈妈是蜀州人，本来不会做北方的面食，所有的北方吃食全是逢年过节回奶奶家时做媳妇学来的，她甚至在奶奶家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学会说冀州方言，除了个头哪也看不出是个蜀州女人。
妈妈擀皮飞快，而赵淮之负责包，妈妈看他慢了就停一会儿，帮他包几个，两双筷子在馅料盆里翻飞，在他爸爸回家之前，他们就会包好整整三个大案板的饺子——今天吃的、爸爸带的、妈妈留作早饭的，安排的清清楚楚。
等爸爸五点多下班回来，煤气上放着的锅里的水已经滚了，他妈妈就下饺子、点凉水。爸爸的工作很费体力，一人就能吃一大盘，通常下到第三锅饺子，才轮到妈妈坐下吃饭。
赵淮之爱吃醋，不是用饺子蘸醋，而是拿醋把饺子里里外外泡透，等吃完饭嘴唇都被醋蛰得发白。他爸爸就会把那大杯的茉莉花端给他，压一压满嘴的醋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