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冷婵姐姐

4、给钱

　　早上八点，林妈站在房门外，门拍得“啪啪”响，“起床，林冲？还睡呢你俩？饭也不吃了？林冲？”厨房冷锅冷灶的哪有饭，她是想等着梁洛起来做，干等没一个人起来。看来是今天没人上班。
　　林冲抱着梁洛睡得四仰八叉，被门外的动静吵醒，梁洛皱眉，从他怀里翻出来，顺便蹬了他一脚，哑着声音说：“你回她一下！”
　　林冲“啧”了一声，冲门口道：“不吃！”歪头又睡了过去。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林妈咕哝着去了厨房，煎个蛋，冲杯奶，完事儿。
　　两人这一睡睡到了上午十点多。
　　梁洛伸了个懒腰，摸摸身后，人还在。扭头去看，半张俊脸埋在枕头里，睡着的样子比醒着时平和许多，平时太冷硬，凶起来时叫人不敢说话，偶尔肯软下心逗你，便叫你欲罢不能。
　　梁洛扬了扬嘴角，轻声骂了句：“坏男人！”
　　等她洗漱完出来，他也醒了。
　　醒来第一句，“我烟呢？”
　　梁洛没看见，但最烦他抽烟，便胡谄道：“不想让你吸，扔了。”
　　“扔哪了？”他靠坐在床头闭目眼神，语气不紧不慢。
　　“垃圾桶。”
　　“哪个垃圾桶？”
　　“屋里有几个垃圾桶？”
　　“给你个机会，现在拿出来还不晚。”
　　“晚了，我淋了东西在上面。”
　　“什么东西？”
　　“套里的东西。”
　　套？终于舍得睁眼看她，这样就输那就不是他林冲了，“那都是咱俩的东西，淋上也没事儿，再说隔着烟盒呢。”
　　梁洛气笑，“脸皮真厚，纠正你一下，那是你自己的东西，可没我什么事儿。”
　　“怎么没你什么事儿，里面是我的，外面是你的。”
　　梁洛真想唾他一脸，“恶心，快点起床，把垃圾到了。”
　　林冲在家睡了个囫囵觉，中午吃完饭就出门了，直到夜里十来点才回来了。
　　梁洛受他影响，晚上睡觉时穿着十分随意，尤其是他不在的时候，经常只穿条内裤就睡。林冲今天白天休息的够，精力很足，晚上钻被窝看她这幅样子，就有些心猿意马。
　　梁洛挡了一会儿，就开始谈条件，“今天弄了，你明天一天不准抽烟。”
　　林冲心说，咱俩白天又不在一起，抽不抽的你知道？嘴上却满口答应：“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你，听你的还不行。”
　　梁洛睡得迷迷糊糊地，听他这么说，心里十分受用，一开心便又与他商量，“那今天不用套了呗？”
　　他正啃她脖子，低声回道：“不行，这两天不安全。”
　　听他说不行，梁洛不开心，嘟囔道：“那这两天就别弄了。”
　　林冲不说话，继续他自己的。
　　梁洛推开他贴上来的嘴，“你不是说不安全。”
　　“不是有套吗！”
　　“那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她一点都不配合，林冲停住手，心想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都干多少次了，现在你给我理论这个，有些不耐烦，“你是医生，但实践出真知，这么多次了不是都没事儿？”
　　梁洛看他黑着一张脸，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委屈极了，伸手将他推下去，又拽过被子没过肩头，不再理他，就此睡觉。
　　林冲低头看看裆部，又看看她。艹！
　　早上起来，一直到各自上班，两个人都没任何交流。餐桌上，除了咀嚼声，静悄悄的，林妈咽了口粥，瞥了一眼窗外，找话题：“怪不得早上降温，外面下着雨呢。”
　　没车的人赶紧看了过去，窗户隔音，听不见声音，不过能看到正在雨中招摇的树叶子。看来今天得挤公交了，她嫌下雨天骑电动车太狼狈。
　　林冲先吃完，回房间一趟，很快又出来，门口换鞋时，甩了句“我走了”，就合上了大门。林妈收回视线，问梁洛：“你们吵架了？”
　　“没有”，梁洛低头拿纸巾擦刚滴落在桌子上的油滴，“那你刷碗吧妈，我得去赶公交了。”
　　“走吧走吧。”
　　梁洛走到楼下，不由得看向车库出口，空空荡荡，一片树叶都没有，她竟幻想他会在这儿等她。
　　梁洛撑伞走着，说不上失落，反正也不太好受。
　　早上查房的时候，三床患者支气管扩张的厉害，咯了她一身血，赶紧下医嘱，叫护士拿药缓解，家属都围着患者，查房的大部队已经转向另一个患者，她两指捏着腹部的布料，生怕渗透到里面的衣服，快步走到治疗室去处理。
　　下午时又出现一个谗妄患者扽断了自己的尿管，导致生殖器官充血。梁洛忙得脚不沾地，还要面对家属的反复提问。
　　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后悔当医生不？”终于能坐下来歇会儿，就听到玉姐问她。
　　梁洛想了会儿，很坦率地说：“累得时候会后悔，发工资的时候，又觉得不是很后悔。”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梁洛跟林冲这两天依旧不冷不热的。
　　这天晚上吃完饭。林妈躺在客厅看电视，林冲从厕所出来，也坐了过去。
　　无聊的家庭伦理剧，正演到搞笑部分，林妈看着笑着。
　　“哪好看了？”林冲看不懂，这演得什么乱七八糟，手伸过去，“今天周五，让我看会儿球赛。”
　　林妈欠身拿了颗桂圆，压着遥控器不让他拿，“你用手机看去。”
　　手机屏跟电视屏，没有可比性。他就想用电视看。
　　林妈见他不走，又剥了一颗桂圆，填他嘴里，宠溺道：“让你看，行了吧。”
　　林冲转台，林妈还躺着，打算陪他看会儿。
　　看了有五分钟，林妈张嘴道：“儿子，妈想买件衣服，你给我点钱呗。”
　　梁洛刚打开门，就听见林冲说：“上个月给你五千花完了？”
　　林妈估计是怕梁洛听见，赶紧叫他小点声儿，“没花完，但也没剩多少了，我是个独立的人，你们都上班的时候，我总要有自己的消遣吧？再说你那五千块钱都快管俩月了吧。”
　　他妈张了口，林冲也没法拒绝，一直都是他赚钱，他俩花，尽管有时他也会生出他妈跟别人的妈怎么差那么多的想法，但每当他环顾四周，他身边还剩谁呢。再多不是，也是他妈，他都得养着。
　　林冲冷着脸问：“多少？”
　　“两千吧。”
　　“给你转账？”
　　“行吧。”其实她更想要现金，但打铁要趁热，免得节外生枝，还是现在应下的好。
　　梁洛将门掩上，走到床边坐下。她真正生气的时候反而很冷静。儿子给娘钱，本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可林妈但凡肯多为她儿子考虑考虑，也该有所节制。林冲还有债务要偿还，再说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他熬了多少夜，喝了多少酒，赔了多少笑脸换来的。
　　她张嘴就是两千、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