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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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连飞掠数十里，确定暂时安全之后，重箖将身后的重钰放下，颤着手摸住重钰的脉搏又在丹田处探了探，感受到温和的药效正在发挥着修补重钰身上的伤势，这才有多余的心思放在魂兮二人身上，“你们也是被吞灵族抓去的？”
马上重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那模样和身手分明是偷摸进来的，也就自己和重钰两个倒霉，他住了嘴，摸出一颗丹药吞服之后面色才稍显红润。
魂兮看重箖吞服丹药以为他要在此疗伤便拉着虚无吞炎的手想要避开，免得造成误会，却不料重箖自己站了起来，三两步的朝他们走了来。
“二位等等，我有个不情之请。”重箖此刻形容狼狈、冠散衣斜，但举止间自有一派潇洒落拓，倒让人忽略了那些外物，“小公子可还记得曾在我处购得一把骨扇。”
“你是说这个？”魂兮闻言从袖中摸出一物，便是那把白森森又熔淌着赤色文理的骨扇。
魂兮捏着扇骨将它错开。
便看见那扇面之上，赤色莲华连株并蒂，甫一展开便似活了一般，于勾绘出的火海中摇曳生姿。
“对对，可否将此物归还与我，我愿与其他东西相赠，也算我承你之情。”重箖看到魂兮手中之物面上喜色难掩，当即说道。
炽红骨扇被魂兮拿在手中把玩也不显得突兀，反而衬得少年人颜色潋滟，如墨玉般温润的眸子被赤红火焰照过，映出几缕影影绰绰的红，便似缀上了血色，随着笑意渗出丝丝迫人的气势，“真是稀奇，既已钱货两清，何来归还之说。”
少年笑得清浅，一派温和中恰到好处的强势既不显得咄咄逼人又让人不敢轻忽于他，重箖也察觉到自己的措辞有些不妥，正想找补。
“再说，无名无姓之人拿什么承我的情。”
重箖见魂兮这么说便知道还是有得谈的，只不过不是自己想的以物相易这么简单了，现在他也回过味来，对方的境界明显远高于自己却还愿意同他在这掰扯，想必是要从自己这里打探些什么。
难道是对方看破了骨扇的秘密，不应该吧。
重箖心中不定，决定先顺着对方的意思，“在下重箖，方才情急言语中多有冒犯，此物于我十分重要，不然也不会觍颜相求。”
“小公子有什么条件尽可开口。”
魂兮听重箖的回答笑意更真切了些，随意提道，“这扇子我也颇为喜欢，时常赏玩却不知其上所绘何物，烦请解惑。”
顿了顿，重箖有些歉然，“这请恕我不便相告。”
本想随便找个借口将扇子还他，再加上确实有些好奇的缘故，魂兮没想到重箖是这个回答，难道这扇子真的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魂兮持扇而立，红莲妖冶将白色染得艳极，就连身后垂落的发都似洇了深暗的血，这被虚无吞炎看在眼中，忽然觉得难言的不快，便近前抽走了魂兮手中那碍眼至极的骨扇，一把合上，朝重箖说道：“不过是净莲妖火，也值得如此遮掩，你不说就罢了。”
“你怎么会知道净莲妖火本体形貌？”重箖惊道，都是虚无吞炎的语气太过笃定随意，他一时间竟未想过其中是否有诈，话出了口这才心中暗悔。
这不是显而易见？虚无吞炎冷冷地睨向对面刚要说话，但见魂兮不经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便又住了口，看向魂兮。
魂兮截住虚无吞炎的话，当时离开交易行自己也曾打开骨扇瞧过，同样是这株并蒂莲花，姿妍清艳、娉婷御火，可除此之外就再看不出别的什么了。
若是天材地宝、印记舆图之类他该有印象，却没想到自己遍览古籍秘闻也未从昔日见闻中寻到过一点关于这莲花的蛛丝马迹，好像注意到它时冥冥中的一点感念是错觉一般。
此时得知图上所绘的是净莲妖火的本身形貌魂兮还是有些惊讶的，却未显露出来。
对方自称重姓，又与净莲妖火有关，向上追溯便只有那号称万年间最接近斗帝境界的净莲妖圣了。
这二人年纪不过双十之数便迈入斗皇境界除开天资定也有资源支持，又闻净莲妖圣擅符画阵，未得妖火前一道炼天阵不知败了多少当世英才的威风，重箖所使法门也是相符。
原来，竟是妖圣后人吗。
魂兮虽未知道多少关于净莲妖火的消息，但不妨碍他为虚无吞炎遮掩，虚无是异火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听重箖所言妖火的本相应是鲜为人知，而重箖熟知净莲妖火难保不会猜到什么，想要他不生猜测怀疑就得寻个合适的理由。
魂兮与虚无吞炎之间的动作并未避着重箖。
主从之分一目了然，重箖的目光从虚无吞炎转向魂兮，想到少年方才还说不知转眼却让另一人道破，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假，他客客气气的朝魂兮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如何得知。”
魂兮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家族传承日久，恰有记载罢了。”
重箖默然，家族二字让他一下就明白了二人大概的来历。
那些拥有着斗帝血脉的家族传承年逾万载，甚至是来自更为久远的时代。
如果是在净莲妖圣收服净莲妖火前就曾见过妖火，那就能说得过去了。
不过，又是某个家族的人？这岂非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重箖警觉，这别是一早和吞灵族串通好的吧。
魂兮看出重箖的防备，有意缓和气氛，“瞧我，仰闻净莲妖圣之名已久，今日得见他之后人心喜之下竟忘了礼见，在下魂兮，这位是我族中兄弟名为虚无，我二人自族中出门历练，能与二位相识实为幸事。”
重箖听对方自报家门，心中暗暗对比吞灵族的众多附庸，其中并没有魂族的名字，这才稍微放心了些，道，“幸会。”
在中州的这段时间重箖也听过一些风声，百族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和气，对于那中州霸主一般的吞灵族更是不满已极，既然他们和吞灵族不是一路的那很多事情就好说了。
“那日在交易行中，我恐妖圣之物流落蒙尘才属意将它买下，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是怎么能把故意捡漏说得如此情义凌然的，重箖暗自瞠目算是见识了，看出来了还要来试探自己，一次不够这又来一次，这人心眼子怎么这么多呢，可他不能说，东西还在人手上呢，也怪自己当时忘乎所以竟给人钻了空子，现在重箖正琢磨着该以什么条件才能打动魂兮，把东西换回来，难啊。
重箖正纠结着，那边魂兮又说话了。
“既然二位是妖圣后人，那便该是我物归原主。”
嗯？就这般容易？刚才还斤斤计较现在怎么大方了，重箖不免心中打鼓。那些大家族的人最难相与，别看眼前两个年纪小，说不定黑心黑肺吃人不吐骨头。
“虚无，还他吧。”
飞来的红影直奔面门打断了重箖的腹诽，他心里一惊连忙小心接住，直到把骨扇握在手中才觉得心中踏实。
差点丢了宝图，还好还好免了一顿家法，重箖好悬松了一口气，只是在看到魂兮身边的少年冷漠中隐隐透露的嫌弃时，刚翘起的唇角忍不住扯了扯，转过眼去看另一位。
那名为魂兮的少年身姿玉立，温雅端方，一举一动自成气度，比那个黑衣服的好了不知多少，重箖握扇一揖，“多谢，重箖不胜感激。”
“何须言谢。”魂兮笑着虚拦了一下，“现已脱身，不知二位日后作何打算。”
“自然是绕着吞灵族走一步看一步了咯。”重箖说得潇洒，他身上还有伤又强撑了这许久，便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看着魂兮。
魂兮也不避，直言道，“若我猜得不错，在交易行时你们是想借古族的势力躲过吞灵族的追捕。”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重箖坦然，“确实如此，不过还没搭上话呢就被吞灵族抓住了。”
“如此看来，吞灵族的手段还有蹊跷？”魂兮眸光微动，“不知道二位究竟经历了什么。”
虚无与净莲妖火同为异火榜上排名靠前的异火，他们身上究竟有何种相似之处，以至于能被吞灵族窥得行踪？甚至于围猎？
在万药山脉如此，现在与净莲妖火相关之事也是如此。
这让魂兮不敢大意，异火乃天地灵物，现世之时难有规律可寻，是谁以什么手段竟能在其出现时追踪行迹？
虽然现在虚无没有被吞灵族盯上，可种种迹象表明，虚无吞炎也在吞灵族的追捕之列，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再被发现而已。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窥伺，让魂兮很是不快。
若是能从重箖这里找到些线索也能早做防备，原本魂兮只是想知道那石窟中的具体细节才与重箖搭话，没想到竟牵扯出这些来。
不过若能找出虚无的隐患，帮一下重箖他们也无妨，更何况还能借此结交两个朋友。
重箖也知道被吞灵族盯上，单凭他们两个恐怕走不出这中州。
得找个地头蛇做靠山，他看魂兮的境界应在斗宗之上，又是方才出门历练的年纪却已是气势不凡、进退有度，想来在家族中便是被悉心培养还久居上位的人。
若是换了一般的天才少年他可不敢牵扯人家。
想到此处，重箖笑道，“你既想知道，可否先为我寻个妥当的去处，待舍弟伤情暂缓，我自会细细道来。”
“这是自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