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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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能够砍掉鬼头颅的力量，明明知道没有适合自己体质的呼吸法，明明了解自己所练的剑技只能勉强杀死普通的鬼，明明深刻认知自己没有进入鬼杀队的天赋却在拼命找可以变强的机会……
御坂旭不知道蝴蝶忍为什么对进入鬼杀队如此执着，在她看来对方确实不具备杀鬼的体质，再怎么努力锻炼也不会练出能杀鬼的力量。
但是不可否认蝴蝶忍是个天才，能够快速学会各式剑招的技巧，对各式各样的呼吸法也都有研究，哪怕那些呼吸法不适合自己也会去学习，即使如此，若无法创造出适合的呼吸法，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杀鬼剑士。
因为亲人被鬼残忍杀害，所以和姐姐约好一起杀鬼，想要守护他人还未被鬼破坏的幸福，尽量多杀一些鬼……御坂旭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因为自己经历过伤痛所以要保护其他没有经历的人，她想不通，明明已经被救了，平凡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么艰难的道路？
御坂旭不敢当面去问蝴蝶忍这些问题，就连蝴蝶忍的身世还是她缠着爷爷不断询问，爷爷没有办法才将他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御坂旭。
经过这几天一起训练和交流，御坂旭知道蝴蝶忍想要进入鬼杀队，想要杀鬼所要面对的困境是多么艰难，特殊的体质，弱小的力量，明明很焦躁不安，却还认认真真的学习剑招和技巧，明明很迫切的想要学会呼吸法，却在老老实实的研究适合自己体质的呼吸法。
有着明确的目标，不管多么困难，哪怕知道自己可能达不到，也在不断的前进着，没有任何迷茫，只有对自己特殊体质的不甘心。
没有人知道她该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但御坂旭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找到的，能够杀鬼的方法也好，适合的呼吸法也好，总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不是吗，毕竟她为了这个目标已经拼尽全力了。
看着树下练习挥剑的蝴蝶忍，御坂旭对自己的未来有些迷茫了，她只知道自己在按照自己认可的人为自己规划的路线在行动，如同在做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
父亲想让她活在阳光下，那么她努力抵抗鬼化；御坂们想让她活下去，想让她不那么死板，那么她尽量避免着危险，也尽量表达着自己心中的胆小和怕死；爷爷希望她继承雷之呼吸，那么她忍受着怕死雷达的感应，废寝忘食的去学习并将它变成自己的东西。
要是问自己是怎么想的，御坂旭回答不出来，也无法回答，目前她根本没有任何自己想要完成的事。
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吧，其实杀害家人的是母亲，虽然不清楚母亲知不知道自己会变成鬼，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哪怕她没有那个想法，她使用那个变鬼的方式肯定是自愿的。
从爷爷那里得来的情报，鬼舞辻无惨很能忽悠人吃他的血变成鬼。要杀鬼舞辻无惨吗？但是却没多少对他的恨，家里一切悲惨的源头，可以说是自找的。
而鬼舞辻无惨只是默默推动齿轮，让一切发生的更早罢了。就算母亲没有变成鬼，御坂旭也知道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这种事在学园都市经常发生，身为复制人的御坂，可以说是对都市的黑暗面以及人心的恶深有体会，因为她们就是为了恶而生的。
经历深渊的人，有着为守护毫无关系的人幸福而牺牲的觉悟，拼尽全力一点一点为达成这个目的而进步，这是多么纯洁而又美好的情感，御坂旭双眼空洞宛如死水。
杀鬼会死，但是她又不能死，哪怕是壮烈的死，也不行，御坂旭有些害怕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永远无法理解蝴蝶忍的那种情感，那种只要看着也会被感染，不禁也想让人拥有的情感。
沙拉拉……
坐着的树枝突然摇晃起来，御坂旭没稳住朝前一滑啪叽摔在地上。还好坐着的树枝不高，暗暗庆幸着，御坂旭翻了个身躺好，揉了揉摔红的鼻子。
蝴蝶忍收回踹树的腿，走了几步，弯腰俯视着御坂旭。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沾在脸上，皱着眉头，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
“你刚刚在想什么？”
语调有些僵硬，要仔细听才能察觉出里面暗含着关心。
真好看啊，御坂旭呆呆的看着蝴蝶忍的脸，当蝴蝶忍背着阳光俯视着她时，她不禁被那双澄澈的紫色瞳孔吸引。
见御坂旭一直放空发呆不回答问题，蝴蝶忍眉头皱的更深，怒气在慢慢的蓄积。
不能生气，千万不能生气，蝴蝶忍在心里不停劝告自己，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就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话，气的蝴蝶忍没忍住将御坂旭暴打一顿。
当时御坂旭并没有还手，自己气消了以后，正要道歉，却得到对方欣慰的夸赞。一想到那个场面，蝴蝶忍感觉好像怒气又开始往上冒。
蝴蝶忍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御坂旭是个奇怪的孩子，明明比年龄比她小，实力却很强，虽然看上去害怕死亡，一直嚷嚷着要让她保护，但每次蝴蝶忍遇到躲不过陷阱，总会恨铁不成钢的去救她，虽然那更让人生气。
笑容都是程序化，听起来轻扬的语调其中没有任何情绪，还有在树上不知道想什么时的丧气模样，都是蝴蝶忍最讨厌的，但又不能放着不管，也气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激不起对方自己的情绪。
不过决定加入鬼杀队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悲痛，蝴蝶忍可以理解，虽然不知道御坂旭的经历，但是偶尔不经意间看见御坂旭与众不同的左手时，也会感觉心疼。
她不知道那是忍受怎样的痛苦才会有和鬼一样的手，她没有回避，也没有去询问，就正常的相处，该训斥就训斥，该动手就动手，她愿意去等，等御坂旭想要说的时候，认真的倾听。
御坂旭的危机雷达嗡嗡作响，仿佛感觉到蝴蝶忍的怒气正迅速提升。
“蝴蝶姐姐，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动手中的刀呢？”又是为了什么而活呢？御坂旭看着她认真的脸，忍不住问了出来。
能感受到御坂旭的迷茫，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蝴蝶忍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的问题。
“为了灭杀恶鬼。”
“为什么要杀鬼呢？”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御坂旭声音颤抖的问出下一个问题。
蝴蝶忍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眼眸中哀伤的光一闪而过。“为了不让自己经历的悲剧重演，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也是为了完成和姐姐的约定。”
“每个要加入鬼杀队的人都有着自己的经历，有着别人无法体会的痛苦。”
“但是我们都有着一个想法，活下去，努力前行，终会迎来自己想要的成果。”
御坂旭看到了，她认真的仔细的想要将蝴蝶忍眼中的光芒印刻在眼眸深处，对方澄澈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样子，这样一看仿佛就像是自己已经拥有了光芒一样。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通过最终试炼，还有几个月时间就要前往藤袭山了，你还要偷懒到什么时候。”蝴蝶忍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我准备试验几个呼吸法，你来当我的对手。”说着朝御坂旭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微微勾起嘴角，御坂旭双手握住那只手。
“蝴蝶姐姐是觉得自己的力气可以承受我的重量吗？”
啪嗒！
怒气蓄积的容器已经被撑破，蝴蝶忍感觉自己难得的温柔仿佛喂了狗，深吸一口气，她默默的抽出手，转身去拿木刀。
桃山上再度响起御坂元气满满的呼救声……
12月的第一天，桃山的山顶上被雾气笼罩，雪花飞舞，一个接一个的落在光秃秃的桃树枝上，给它披下一层白色外衣。
山上的积雪十分厚实，还很松软，踩下去会发出噗呲的声响。
太冷了，不想动，真想一觉睡到能吃桃子的季节。茶色的头发已经长到脖子附近，用绳子随意的绑了起来，御坂旭裹紧身上又大又厚重的披风，如同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蝴蝶忍在雪中训练。
半年时间，蝴蝶忍还是没有领悟到呼吸法，花之呼吸虽然很适合女孩子使用，但是对于体态纤细娇小，力气毫无增长的蝴蝶忍来说，实用性不强。
花之呼吸和与其配套的剑法是通过快速频繁的挥刀，将力集中在一点，在眼花缭乱之中，迅速砍下鬼的头颅，轻盈之中要内含力量。
而蝴蝶忍只占了速度这一项。
“旭，忍，你们停下训练，过来吧。”
桑岛慈悟郎的声音从正厅传来。
“好的爷爷，没问题爷爷！”御坂旭慢吞吞的站起身回应，刚起来就看见蝴蝶忍已经到了走廊上，正往正厅走去。
连忙追在她身后，御坂旭伸手拍掉她肩膀上的积雪，然后将身上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蝴蝶姐姐训练辛苦啦~”语气上扬，透露着无辜乖巧，还带着些许崇拜。
蝴蝶忍有些无奈，双手拢了拢披风，微微侧着头。“虽然天气变冷了，你也不能荒废训练，等下要是没事，我监督你练。”
看着蝴蝶忍认真的侧脸，御坂旭没有回答，勾起嘴角露出讨好的笑容，让自己显得更加弱小可怜，反正到时候会逃跑就是了。
两人来到正厅，并肩正坐到桑岛慈悟郎面前。
“经过这几个月的沉淀，你们的进步老夫是知道的。旭的全集中呼吸已经可以运用自如，虽然忍还没有找到适合的呼吸法，但是要领和训练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这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我认为凭忍现在的状态，可以试试在与鬼的战斗中去领悟呼吸法。”
说着他拿出一张地图推到两人面前。
“根据地图前往藤袭山参加最终试炼吧。”桑岛慈悟郎又将身侧的两把刀，还有一个包裹放到前面。
“日轮刀和路上的食物老夫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吧，祝你们武运昌隆。”
“是！”
桑岛慈悟郎露出和蔼的笑容，看着两人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送她们到了门口。
“呜呜呜，爷爷！我舍不得你！”御坂旭抱着桑岛慈悟郎，哭的稀里哗啦。
桑岛慈悟郎摸了摸御坂旭的头发，眼中也含着热泪但是忍住，不让它流下。我何尝不是呢？
看着这副场面，蝴蝶忍也有些低落，她皱眉一伸手抓住御坂旭的后衣领，扯了扯。
“我们很快就回来，希望您身体安康。”蝴蝶忍正色对桑岛慈悟郎点头致敬，拉着御坂旭的衣领转身就走。
御坂旭松开抱着爷爷的手，顺着蝴蝶忍的力道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挥手。
两人就这么渐行渐远。
“你是不是觉得参加试炼就可以摆脱我了，摆脱我这个长不高还没有力气的累赘……”蝴蝶忍不知道在自己到桃山训练的时间里，姐姐已经杀了多少鬼。
看着御坂旭将呼吸运用越来越熟，不仅如此好像又长高了，这让她心中既羡慕又烦躁，和像御坂旭这些可以使用呼吸法的人不同，自己要是通过试炼，一定会拖姐姐后腿。
哪怕姐姐不会在意，但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瘦弱，没有力气，连刀都拿不稳，说不定砍不下鬼的脖子。”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自己的不足，“哪怕学了许多剑法，我也知道以我的力气在战斗中根本发挥不了……”
“才，才不是，这样呢…”御坂旭擦着眼泪，声音哽咽“蝴，蝴蝶姐姐，一，一定可以在战斗中领悟自己的呼吸法，一定会的！”
就这么相信我吗？本来不指望听到回答的蝴蝶忍眼神更加坚定了，她知道自己姐姐肯定是这么想，也在别的地方努力着，等待她完成约定。
“嗯，我一定会创造出自己的呼吸法的！”路还是要自己走了，才知道能不能走通。蝴蝶忍不会让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她信心满满朝御坂旭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诶！御坂旭看呆了，原来你是会笑的啊…从来都是严肃认真的表情，突然露出笑容，感觉挺可爱的…
听着蝴蝶忍的催促声，御坂旭迈出不知道为什么停下的脚步，注视着前方意气风发的蝴蝶忍，有些情不自禁微微勾起嘴角。
那我们约定好了哦，蝴蝶姐姐~你一定要创造出呼吸法，然后…来保护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