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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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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奇怪的,”季淂困惑地抓自己短毛,“白玉梁的黑市交易记录吧……几乎是空白的,但是他之前倒是拦截过一个订单。”
“拦截订单具体是指什么?”左孟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抱枕,蜷在沙发里看季淂的电脑投屏。
季淂利落地键入几行代码,“你看这里,‘B.’指的就是白玉梁,‘bladeflower’就是那个订单的悬赏标题。”
“bladeflower?”左孟不由得皱眉,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具体内容被模糊处理过,但是有一些加密的骨架信息被迫保留了。”季淂划开一个新页面,“按照这些单词的出现次数做大数据分析,我猜这可能是一个自爆器。”
左孟的眉毛拧紧了,“一段基因?”
“对,这种基因可以被特定的cue触发,导致宿主‘自然死亡’。”季淂依次打开一排网页,“这是前两年发现过的自爆器,分别可以被花生醇、蛋白酶和蜜桃绒毛触发,被发现都是因为在短时间内出现了年轻克隆人群体死亡的现象,应该就是反克隆分子做的手脚。”
“这个自爆器的悬赏金额非常高昂,也就意味着更隐蔽周全的触发条件。而且,”季淂滑动代码翻译器,“一旦入选,单主定下的数目也是极为可观的。”
他的眼睛眯了眯,确认了一下数字,“大概可以杀死所有现存的克隆人。”
左孟也看着屏幕上那一串惊人的数字,“这个订单被白玉梁拦截了?”
“对,”季淂耸了耸肩,“他出了比单主更高的价钱,反买这条订单,有人出就有人破解,总之就是捣乱吧。”
“能看到单主的名字吗?”左孟问道。
“白玉梁用的固定马甲,这个单主好像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订单,用户名也是临时的,叫‘fall’,头像还能看见,是个‘小心滑倒’的那种警告图片,大概和名字是一起匿名随机到的,很常见。”季淂也有些头疼,“而且其实白玉梁要是这么个悬赏法,其实是可以通过反买把对方挖出来的,但他好像没有,只是拦截了订单就罢手了。”
他咬着触屏笔的笔尖,“所以我觉得这个fall很可能就是白正雄,窝里斗呗。”
“白玉梁可以挖这个单主,”左孟抿了抿嘴,“我们不能挖吗?”
季淂摇摇头,“能查到的信息就这些了,挖人这种事也是有时效性的。当时白玉梁反买,要是有人应了单主的悬赏,有人能破的话就会第一时间来找白玉梁,那必然就会泄露单主的一些信息。甚至有那种里应外合的,一个人找单主,一个人找反买,两头拿钱。”
左孟挑了挑眉,“这得多少钱?”
“就是拼家底了呗,只要白玉梁这边钱多,单主就成不了。”季淂点点投屏上的数字,“而且白玉梁虽然不是明马甲,但在黑市里开口闭口这个数的人,谁不要命了要跟这种人对着干。”
左孟目光沉沉地看着fall的名字和头像,突然忍不住蜷了一下身子。
季淂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肚子又难受了?”
左孟护着肚子摆摆手,“没事儿,可能就是一个姿势时间长了。”
“你说你这受不受罪,”季淂叹了口气,“我大伯母去年也生孩子了,我看人家四个多月的时候哪有你这么累?吃不下睡不着的。”
“医生说过,两个孩子就会肚子大一点,这很正常。”左孟调整了一下姿势,从茶几上够过来一只巧克力玛芬,“而且我也没有吃不下睡不着。”
“你就吃零食,不吃正经饭。我可跟你说,现在这医院都推崇自己生,说什么产道暴露对胎儿是必要的。”季淂努努嘴,“你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能自己生吗?”
“我有什么不能的?”左孟叼着玛芬,比了个健美姿势,“我有肌肉。”
“行行行,有有有。”季淂边把投屏收起来边笑,空气突然裂开一道大口,一条长腿从里面跨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季淂瞪着白玉梁,下意识地挡到了左孟身前。
“这是我的房子我怎么不能来?”白玉梁慢悠悠地看向季淂,“不应该我问你你怎么来了吗?”
“什么你的房子,”季淂气呼呼的,“这是单位的宿舍。”
“哦。”白玉梁耸耸肩,“那是我捐的房子,这个街区的房子都是我捐的,你怎么样我呢?”
季淂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了半天。
白玉梁似乎感到有些乏味,绕过结巴的季淂走到左孟面前,伸手把他手里的小半个玛芬拿走,一口塞进了自己嘴里。
“你看,我不仅能进房子,我还能想吃什么吃什么。”白玉梁坐在左孟旁边,舔了舔手上的巧克力粉,挑衅地看着季淂,“你知道为什么吗?”
季淂气过头了,无语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错愕地保持着拿玛芬姿势的左孟。
“因为房子是我的,玛芬是我的,”白玉梁露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老婆孩子,都是我的。”
说完这一串,白玉梁脸上的笑就挥发了,“我回答完了,轮到你了。”
“轮到我干什么?”季淂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我说过,别让我碰见你来找左孟吧?”白玉梁没有任何温度地笑了笑,“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他不等季淂回答,直接一个电话拨出去,“我,白玉梁,有人私闯我家……嗯对,很害怕,立刻把他抓走……已经授权了,直接过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穿梭机直接在门口降落,下来两组二十四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有盾,还带着各种规格的枪械。
左孟立刻拉住白玉梁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他只是过来看我的。”
白玉梁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根本不理左孟,只是懒洋洋地指着季淂,“就是他,抓走。”
季淂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特警拉进了穿梭机里。
“你有什么问题?”左孟皱着眉,撑起身子,“我们讨论课题跟你也有关系?”
“是吗?在讨论课题?”白玉梁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他。
左孟有些心虚,但也有些上火,“你监听我?”
白玉梁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是光明正大地听,我说过,你的一切都属于我。我是你的老师,就得验收成果。”
“你放了季淂。”左孟不想跟他纠缠,直白地说,“他又没做错什么,是我让他查的。”
白玉梁轻轻哼了一声,“你才认识他几天,就已经有这般深情厚谊了?”
情绪一波动,左孟的肚子就有些难受。
他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向沙发里蜷了蜷,“那你想要什么?”
白玉梁横了他一眼,“我要你照顾我。”
左孟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我受伤了,不能一个人住。”白玉梁打量了一下房间,“我要住到这里来,你照顾我。”
“我怎么照顾你?”左孟忍不住呛他,“你看起来一点不需要人照顾。”
白玉梁把一直穿着的外套脱下来,里头的白衬衫不厚,隐约能看出他背上的绷带。
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了,已经有淡淡的血渍洇了过来。
“现在看起来需要了吗?或者……”白玉梁果然疯得厉害,抓住绷带猛地一勒,血就快速地晕成了一大片。
“你有病吗?”左孟终于忍不住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有。”白玉梁认认真真地回答,“烧了三天,就快病死了,而且血要是不止住,死得更快。”
他说完就很自觉地把医疗箱找出来,挑了几支药摆在左孟面前,“你把我治好了,我就放了那个傻子。”
左孟没吭声,把他的绷带一点一点解开了。
那伤口处理得很潦草,手法也很像是现在这个白玉梁疯疯癫癫的风格,深可见骨的大口子,就在绷带底下用几片创可贴贴着。
伤口持续地渗着血,而从刚刚白玉梁进门之后,一点异样都没表现出来过。
左孟突然就出神了。
他记得白玉梁别的地方都很爷们,就是怕疼。
他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之前白玉梁给他做饭,手上被切破一小点,哼哼唧唧地让他吹吹,让他亲亲,让他“用天底下最好的灵丹妙药”给他“疗伤”。
当时左孟还笑话他,“快看看快看看,再不看伤口就要长好了。”
白玉梁显然误会了他这种沉默,“你今天要是不照顾好我,我就把你朋友的耳朵切掉,两边都是。”
左孟摸了一下他的后背,滚烫的肌肉绷着,起着一层冰凉的冷汗,显然是疼的。
他沉默着给白玉梁涂药。
白玉梁还继续威胁他,又认真,又带着含糊的笑意,“我还要把你的巧克力玛芬全吃完,你怕吗?”
感觉到白玉梁意识的模糊,左孟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左孟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他:“黑市里的‘fall’……是谁?”
白玉梁估计烧得狠了,连犹豫都没犹豫,刻薄又利落地回答了:“呵,那种渣滓也值得我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