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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小短命苦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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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空和肖尔刚刚互相表白,就碰上了这一次赛前集训,而且因为擅自深夜离队,要接受扣奖金和没有休息日的处分。
集训长达一个月,刚刚过去一个多礼拜,还剩下三个礼拜!自从顾放担任教练以后,队里的规矩越来越严,他们这种比赛又不像一般的奥运会集训项目,网上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一举一动稍微出格了点儿,全网粉丝能喷得你狗血淋头,自杀谢世。以前季向空点外卖被爆出来,都被骂了很久,这次因为谈恋爱集训期间跑出去,还是为一个男人?这事要捅出去,网上还不得炸开锅?
幸好这次顾放把事情压下来了!前一天晚上他劝经理和领队不要连夜出去找人,以免把事情闹大。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季向空三更半夜跑回家,这事可大可小。目前看来还不算大事儿,因为还没人相信他能跟一个男的好上了。
第二天训练结束,季向空等着顾放来找他谈话。左等右等顾放也没有来找他,所以他就主动跑去找顾放了。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顾放揉着太阳穴,“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说的。我又不是中学班主任,还管得了你读书早恋,管得了你拉屎放屁?!”
季向空低下头,终于服软,“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身为队长,我会以身作则。”
顾放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其实我和肖尔……”
顾放举手投降,这分明是季向空很想找他谈谈,然而他根本不想做他的心理咨询师兼恋爱顾问。他收了餐盘,手脚麻利地从餐厅溜了出去。
季向空找不到人倾诉,也并不觉得多么苦闷,他只是经历了前段时间长久的暗恋以后,突然发现肖尔竟然也喜欢着他,这种幸福洋溢的感觉太需要与人分享了,太需要秀一秀了。奈何基地里面除了顾放,没人把这事当真,觉得他不过是闹着玩的,开个玩笑而已。
岂有此理。
不过这种事多说无益,时间会证明一切。
躺到床上,他和肖尔开视频对话。
手机里的肖尔比本人差太远,不过聊胜于无。
在这种时候表白,真是太不明智了,看得到,摸不着,简直抓心挠肝。
“今天过得怎么样?顾放有没有骂你?”肖尔笑呵呵的,又略带腼腆,视频聊天的时候显得比平时更温柔一些。
“就这样了,他骂起来没什么气势,总之又是无聊的一天,我想我进入职业倦怠期了。”
肖尔撅着嘴,皱着眉,虽然也同情他,然而爱莫能助。“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记得按时睡觉,这么晚别聊了。”
“哎?你不是要挂了吧,这才说了几句话?你呢,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吧,在画画,下午骑自行车去兜了一圈。”
“不冷吗?”
“还好啊,冷风吹脸上,神清气爽的,下午阳光很好,挺暖的,一点儿也不冷。”
季向空想象他骑着车在风里飞翔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出去,跟他一起翱翔。
“这段时间反正我不能去基地看你,我想回老家一趟,我外婆的助听器还得再去调试一下。”肖尔跟他报备。
“要保持联系啊。”
“你放心。”
季向空突然就很心疼他,“你外婆也有听障吗?”
“嗯,她天生这样,不过属于那种别人大声说话能听见的程度,但是这些年岁数大了,听力越来越差。我妈以前要给她配助听器,她知道贵,死活不要,就这么一辈子都过来了。她觉得是因为她的关系,才遗传到我身上了,所以一直很自责。孙子辈里,她最疼的就是我了。我记得我高三那年,她摔了一跤,后来腿脚也不那么方便了,我是高考以后才知道的,我回去照顾她,她看着我直掉眼泪,说我的聪聪好苦。”
“聪聪,你小名叫聪聪?”
肖尔用手指轻轻抚摸屏幕,季向空瞪大眼睛的时候格外好看,但是他平时的时候总是一副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大概游戏打多了,睡眠又太少了,难怪个子没继续长了。
“我过去不叫现在这个名字,我跟你说过的。”
季向空点点头,他知道肖尔不喜欢他过去的名字,不提也罢。
“你怎么回去,火车?都没问起过你家哪儿的。”
“在重庆比较偏远的一个小县城下面的一个村里。还没想好怎么回去,得倒几趟车。”
“可以开车回去,慢慢开。”
肖尔摇头,“山路不好走,我开车不老练,不敢。再说那辆奥迪是电动车,回去路上还不一定找得到充电的地方,算了。”
季向空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开保时捷回去,“重庆是太原了,坐火车都不方便,还是飞机吧,现在机票也不贵,我给你报销来回路费。”
“你又来了。”话是这么说,肖尔还是笑了。
“那你到老家,电话还能打得通吗,你多买点流量啊,我还想跟你视频通话呢。”
“电话是肯定通的,可以微信视频,没问题,我跟我外婆经常开视频的,就是她年纪大了,不会整手机,每次要找村里一个姓李的大叔帮忙。说到李叔,他可有意思了,都说重庆男人耙耳朵,你知道耙耳朵吧?”
“怎么不知道,当然知道,我就是耙耳朵啊。”季向空笑得贼贼的。
肖尔赏了他一记白眼,“你不是河南人吗,我怎么听说河南人都大男子主义。”
“我早八百年就从河南出来了,我跟我妈一直在这里长大的,已经是个魔都二代移民了。”
“数典忘祖!”肖尔觉得这个成语他未必知道。
“你说什么?”果然如此。
肖尔觉得人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哪怕没文化都只是单纯可爱,越看越喜欢,结果季向空还就跟这个词杠上了,非得要知道怎么写的,什么意思,然后“哦——”地恍然大悟。肖尔于是越发觉得他可爱了,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抱住了亲。
“你刚刚说到李叔耙耳朵。”
“李叔是村里自称最看不上耙耳朵的男人,结果你猜他一个姓李的,是怎么到我们村里来的?”
“怎么来的?”
肖尔觉得他俩对话仿佛说相声,他是逗哏,季向空则非常配合地当捧哏,“他是嫁过来的。”
“哈?”
“入赘,当上门女婿!他女儿跟他老婆姓肖,他孙女儿也跟妈的姓,我们那个村里大部分人都姓肖,他们家的女人在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就非常火爆的重庆美女。以前年轻的时候,家里种的南瓜绿豆辣椒干背去县里卖,遇到一个小偷,李叔跟傻了一样不知道自己的钱被偷了,他老婆已经追出去,对着那个小偷当头就用扁担‘咣咣咣’一顿敲。敲完了,李叔老婆叉着腰在街上开始骂李叔,说他蠢得猪一样。”肖尔说了一串流利的重庆话,季向空听不太懂,但毫无疑问都是骂人的,“一起去卖土产的村里人个个都看到李叔挨骂了,李叔就觉得很丢面子,说你别骂了。李叔老婆哪里肯听,继续骂,李叔就急了,说你再骂我就回去了!结果他带着女儿就回娘家了。”
说到这里肖尔停顿了一下,“哎,你听不懂我们那儿方言,我转述给你少了很多乐趣。”
“能听你说话就好了,还管你说什么呢?你的声音很好听。”
肖尔住嘴,冲着他吐舌头。
“很晚了,你真的该去睡了,影响明天的训练,又该挨批了。”
季向空舍不得挂,但是肖尔说的也是事实,“我还没洗澡呢,你先别挂,我视频开着,咱们能聊一会儿是一会儿。”
“大冬天的你也不运动,还天天洗澡啊?”
“我不能当臭男人啊,当然要天天洗澡,虽然洗干净了你也闻不到,也用不到,不过我可以洗给你看啊。”
肖尔无语了,笑着仰头,“我不要看,我怕长针眼。”
“你到底要不要看,错过机会又要等明天了。”
“好啊,那我勉为其难看一下吧。”
季向空果真找了手机架,把镜头对着淋浴房,然后他开始表演脱衣舞,一边扭一边一件一件脱衣服,把衣服往镜头的方向扔。准头不好,T恤还盖住手机了,他跑过来挑开衣服,又扭了几个夸张的舞蹈动作,以迈克尔杰克逊的舞步挺动胯部,这个时候全身上下只剩下裤衩了。
肖尔要笑叉了气。
“不许笑,我跳得不好吗?”
“嗯,好好!专业级的,动作干净利落,你可以去当脱衣舞男了,拍个中国版魔力麦克!”
“那个电影你都看过?那不行,我身材不是那种类型的,没人家有看头。”
肖尔不同意,“谁说的?我就是看个乐呵,我不喜欢欧美人的身材,很多明星都是健身房练出来的绣花枕头,蛋白粉喂出来的,没意思。而且,听说,只是听说哈,要打针才能有那种效果,然后那种针打多了下面丁丁就萎缩了,跟没发育的小男孩一样大小。”
“卧槽,你知道的还真多,你还研究过这个?我看电影里他们下面都很大啊。”
“那肯定塞了袜子啊!”肖尔忍不住拉踩了一番,“咱们空哥不一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瘦是瘦,有肌肉,而且还有一个大的,嗯……那个,你懂的!”
季向空笑得直拍床。
“哎,你不去洗澡了?”
“我洗,我洗!”
季向空走到淋浴房,隔着磨毛的玻璃在后面脱小短裤,换了个演哑剧的姿势探头探脑,仿佛生怕有人偷窥。
肖尔气得想骂他,裤子都脱了,就给他看这个?
季向空终于找到镜头,用手指戳着肖尔,仿佛抓到了他,然后他把CK短裤远远地丢过来,这回准头太好了,刚好盖住手机。
肖尔拍桌子大骂,“你个戏精啊!谁要看啊!哥温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