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期末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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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考试，所有的同学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复习中。普通的国一女生立花加奈体验了4个月的校园生活第一学期就快要结束了，加奈只觉得这些功课知识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上周的家政考试也不知道成绩怎么样，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家政科这种科目。有那么一点点怀念在古典书房中的思绪游离，落地窗外盛开的紫色、红色的鲜花…功课还是要复习的，加奈拉开了白色的抽屉，里面躺着她之前买的那本紫黑色绒面的笔记本，心血来潮的在内页，用沾下绿色墨水的钢笔，写下“醉酒”几个字，金属光泽随着纸张纹路爬行至每一笔一划。
加奈因为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从小就被要求掌握外语，她的发音很正式，没有一般人“b”“v”“l”“r”不分的情况，还好国中的测验都是笔试，没有口试的内容，数学则是她从小就很感兴趣，加奈的计算能力强，计算速度也够快，别人需要算20分钟的题目她十分钟就可以搞定，保持着这份小小的优越感是她继续学习数学的动力，别人算不出来的题目，她努力一下就可以解出来，此时此刻加奈仿佛对赤羽业那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不羁一物的优越感有了那么丝理解。加奈的国文成绩也还Ok，苦手的就是社会和理科。社会经常在六七十点左右徘徊，而理科则是常年低空飞过。自己的手机里只有潮田渚一个人的邮箱号码，之前的那位片冈班长加奈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email。
经常在收到渚说最后几道大题他也不会做的时候，加奈就萌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无论笔在纸张上敲了多少下，脑子还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动，外界的流言蜚语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是多少她不在乎，理科带来的伤害真的可以盛满一箩筐了。
“立花同学，明天我们去市立图书馆复习功课吧！好像很多同学都会到那里去复习。”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消息，是渚同学发过来的。
这是立花加奈第一次接受别人邀请自己一起学习功课的请求，已经学到崩溃的她像一条失了水的八爪鱼一样趴在软软的床垫上，她翻了一个身，一看到这样一条消息，她便双腿一蹬在床上翻滚起来，她不敢说出“朋友”这个词，她还不清楚自己在潮田渚心中的分数有没有达到朋友的水平，只是她现在的心情，快溢出屏幕的激动，渚在那边也就收到了“好的，明天见！”这一小段话。
一起学习，从前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她都必须独来独往。除了家庭教师和父亲哥哥，还有像云雾一般即停即走的暗杀合作伙伴以外，加奈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人产生过联系和交集，现在她已经重新开始了，她正在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和那些夜晚孤独擦拭枪支，因撞击而碎裂的骨头，还有满怀恶意嘲笑的眼神，说再见了。
清晨的阳光穿透淡粉色的窗帘在地板上落下一摊暖水，空气中的点点灰尘沾到了点金色的光彩。昨晚加奈就已经把自己的书包收拾好了，无论做什么事情前都要做好万分的准备，这是她的座右铭，所以她把所有社会、理科相关的试卷试题，笔记和书本全部带齐，今天准备和渚二人专攻这两科，渚的社会学得比加奈好，他正好也不擅长数学，除了共同的敌人理科以外，两人可以说是统一战线的战友。两人约好在那家文具店前碰头。
渚还是散着一头蓝发，他的发色很美，就像自己记忆中的那片绝对无暇的浅蓝天空。“渚同学早上好。”“立花同学早上好！”两人都准时到达了约定地点。
加奈瞟了一眼文具店新展出的胶带和笔，循着金色的光，加奈感觉呈现的一切散发着玛利亚的光圈，“渚同学，我们结束以后可以。陪我到文具店看看东西吗？”“没问题，我正好也要买考试用的铅笔。”“那就好。”
市立图书馆需要坐几站电车才能到达。周末早晨的电车比日常空荡了许多，从富士山旁半掩面的太阳悠悠升起，电车内机械女士的播报，对面坐下的西装革履的成年人，表情安详的老年人，车厢内的冷气已经打开了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快要临近暑假了，再过不久气温就要以潮水之势将整个北半球吞噬，加奈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外面是浅色牛仔背带裙，头发束成高马尾，随着电车的轻微摇晃也摆动着，像只墨色的蝴蝶。渚的穿着比较中性化又留着长发，旁人来看很像一对姐妹，“渚同学去过市图书馆吗？”“国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立花同学呢？”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去。”加奈摆弄着手上的地铁卡，上面是板栗，就是那个椚丘中学的吉祥物。“立花同学好像不愿意与别人交谈呢？”渚看着对面窗外飞逝而过的电线杆，用小心的口吻问起立花加奈，在他的记忆中，她主动说话的次数实在是少，在学校也没有主动和别人交谈过。
“有个人告诉过我，不主动与人攀谈就不会引来麻烦，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所以没有必要与他人有过多的交谈。”记忆中，哥哥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如果不是必要的演戏，将自己主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就是有所求有所图有所指，立花家的作风，一向不是主动出击，而是事先布置好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可是不主动与别人交流，就无法分享乐趣，一个人的乐趣，分享给另一个人，就成了两个人的乐趣。其实我刚开始也没有想主动和立花同学交谈啦嘿嘿，这是事实。”渚抓了抓自己脑后的头发，“但是看到立花同学在看那部漫画的时候，你的眼神一直在闪烁，面部表情也非常柔和，我才抱着‘喜欢这部漫画的人一定不会差’的心态向你搭话的…”
“是..这样吗？”加奈完全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的表情了，她只记得胸口好像有一只小兔子，她就是那只兔子，就像在漫画中接受一个个考验，一点点成长，不自觉得她的手指也纠在了一起。
“立花同学不用担心啦，我觉得立花同学是不错的朋友，认识你也很开始，况且如果不是你我那次肯定又要被寺坂威胁了…”渚的语气灰暗了下去。
“他们还在找你麻烦吗？”加奈转过头来，直直盯着渚的眼睛，可是渚却底下了头不敢看她，“真是不长记性，下次放学我们一起走吧。啊…”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这样的话，立花加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刚刚说了什么话你已经忘了吗？
“真的吗？谢谢你立花同学！我的零花钱有救了！”“你一直在当他们的ATM机吗？”
渚同学真的很像一只小动物，她很开心，能和他做朋友。
两人进入了图书馆大厅，可能是因为他们刚好踩着点到来，整个图书馆静悄悄的，来看书的人也寥寥无几，“渚同学，我想去…”“不行啊立花同学，我们今天是来学习的，期末考啊期末考！”
两个人坐在了靠窗的四人桌上，四周静得像是能听到桌上绿色植物的呼吸声，渚拿出了数学试题，加奈给他勾画出了比较重要的部分，用两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语：“国一的数学计算部分不是那么困难，基础部分掌握好就可以了…”
可是到了最不擅长的理科，两个人都头疼了起来，公式是背了，可是该怎么套进题目里呢…
TO：渚同学
渚同学，你有其他同学的email吗？我们不如问问理科优秀的同学？
TO：立花同学
啊还有这种办法啊！我有班长的email,就是那位片冈同学。
不过一会，渚的手机上就传来了片冈惠保姆级别的分析和说明，顺着这股势头，一口气把坚如磐石的难关攻克下去。
直到快傍晚，夏日的天空还没有暗下来，云朵是鲜红的火车在黄昏留下了淡出的轨迹，很久没有进行高强度的学习了，加奈只觉着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公式和形色各异的重要人物画像，身边的渚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进入脑子的知识太多现在只能通过放空这一个手段让自己休息休息。“我觉得我们下次可以喊一位理科成绩好的同学复习功课，光靠我们两个实在是…片冈同学也被我们折腾得够呛啊…”
“唉…”看到片冈同学发送来的解题图片，她甚至都不好意思再去二次询问：这个力是怎么来的？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这种弱智问题，理科成绩好的人，“…赤羽业…”
“立花同学和赤羽同学熟悉吗？”渚也对他感兴趣吗？刚开始的赤羽业因为帅气的长相和优异的成绩受班上女生的喜爱是不难理解的，可是随着他来去如风的行为以及不间断的翘课甚至有时候脸上贴着创口贴两手空空来班上听课的情况看，就没有人敢有这个胆子去接近他了。
“叫我加奈就可以了渚同学，不熟悉，说过几句话而已。”两人坐上了回家的电车，正赶上下班高峰期，已经没有座位了，四周也有一些拥挤。
“我…很羡慕赤羽同学。”
“为什么？”加奈看出了渚眼中的自卑，他渴望着那样聪明的脑袋，强大的实力，强大到别人不敢对他有任何意见，能让所有人乖乖闭嘴的实力，因为他不够优秀不够聪明，成绩只是中等水平又胆小，所以母亲的意见他必须服从，寺坂的请求也必须答应，他太渴望自由了。
“是因为他很自由吗？因为他的成绩足够好，才能得到这样的自由，我们没有那样聪明的脑袋，所以才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努力变优秀，你说是不是。或许等到哪一天，我们足够优秀了，反抗的话，才能说得有那么一些底气。”
“是啊”，渚知道，要承认自己的不足，承认自己的不聪明不优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憋在心里不说，常被世人们称为“自卑”“软弱”，而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则是“自知”。
“渚同学知道吗？中国古代有一个四字成语，叫‘潜龙勿用’吗？”渚别扭的跟着加奈读出这几个汉字“意思就是说，事物在刚开始很弱小，应该要保护自己，召集伙伴以便日后强大时候的时候使用。”加奈摇头晃脑地一副舞台上的解说员的口吻给渚解释了这个词语。
“噗嗤”听见渚的笑声加奈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好像是在模仿前两天综艺节目上的搞笑艺人的动作，扮演个垂垂老矣的人。“没想到加奈同学也有这一面呢哈哈哈哈…”“不，不是…”
笑声在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中飘得很远，靛蓝色的夜幕上挂了几颗淡紫色的星，购买完手账的用品和渚道别后，加奈迈着轻松的步伐，故意从跨大步从道路最左走到道路最右，今天买到的猫咪贴纸真的很可爱，晚上一定…不行晚上也要复习功课。
经过标着“赤羽”的门牌号的时候，她注意到屋内的灯是亮着的，二楼的室内灯也是亮着的，可是屋顶上却突然冒出来一个黑色身影，略有修身的长裤勾勒出笔直的双腿，那个影子一手遮挡着眼睛，一边抬头直视星星和新月，微风牵着宽松T恤的衣角，加奈此时此刻有点眼花，她觉得站在那高高屋顶的人，像一把圆规。注意到了视线，业微微弯下腰，斜视着正在看向她的加奈。太远了，加奈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话，“晚上好”这几个字，绕过她的耳际，往河水的方向飞去。
简单加热了一下囤积的便当，草草结束晚饭，洗漱好的加奈坐在书桌前，大滴水珠从屡屡发丝中划入她的脊柱和后背，把毛巾搭在脖子上，加奈打开了那本笔记本，从盛放墨水瓶的第二层抽屉中取出鲜艳的朱红色瓶子，拧开盖子，一股石榴花香弥漫开来，笔尖沾了点墨水，在草稿纸上划上两笔，加奈端正了身体，写下：
神秘的歌声降自金色群星
悠远的篇章随晚风刻进瞳孔
赤羽业没有这么鲜艳，在加奈的眼中，他的颜色，是更加深沉的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期末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