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陈芊芊]三人行,岂不美哉》小鸡炖小鸭

4、芊芊和楚楚

　　那时她们尚小。
　　“二姐。”年幼的陈芊芊找了好一会才在湖边找到楚楚，看着她浑身脏兮兮的模样，有点无措地抠了抠手指。
　　闻声，泛着泪花的大眼睛委屈的看向自己的妹妹，楚楚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果然生气了。
　　陈芊芊头疼地想。

　　“对不起嘛二姐，我也没想到你那匹马那么容易受惊吓，害你从马上摔下来了……”

　　“哼！”陈楚楚别过头不去看她，腹诽着自己的这个妹妹是真的傻吗？
　　如果不是恰好母亲在场，她才不在意自己从马上摔下来。
　　她只是想在母亲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她知道自己骑术比不过芊芊，可是，至少她不想在母亲面前，败得这么难看。

　　“二姐你骂我吧，我真的错了。”

　　见楚楚还是不理会她，芊芊有些慌了，拉着楚楚的衣角，道，“要不我们现在上马，你把我推下来也行！反正我不怕疼！”说罢，她站起身，拉着楚楚就要往马场的方向去。
　　“诶诶诶！”到底两人都还是个孩子，何况见她这样，楚楚再有气也撒不出来了，“行了行了，我不怪你，我就是觉得自己真没用，连匹马都驯服不了，还在母亲面前那么狼狈。”

　　“谁说的！”听见这句话，芊芊第一个不乐意，“我二姐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我都很佩服二姐能把那一大段一大段诗词背下来，还对得上裴恒的对子，不像我。”
　　提到裴恒，芊芊委屈地瘪了瘪嘴角。
　　“是你没好好学，你若多花点心思在这上面，你也能做到。”
　　“我学不会啦，我就只适合习武，这些东西我不行啦。”
　　她撒着娇，娇憨地靠在楚楚身上，“所以二姐要护着我，没有二姐的话，要是别人骂我我听不出来，那我可不就亏大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楚楚算是彻底被芊芊哄好了，“好，以后我护着你。我永远护着你。”

　　星梓府

　　“二郡主，你为什么不问问城主现在身体怎么样？”

　　桑奇的话就像魔咒一般，盘旋在楚楚脑子里，她一遍遍抄着孝经，却越想越偏激。

　　“问问问，问什么问，她心底只有陈芊芊她哪里需要我去问！”
　　满心愤恨的她抄起盛着墨水的砚台，恶狠狠的朝门口砸去。
　　“二郡主息怒阿！”
　　梓竹忙冲上去，轻柔的用丝帕擦拭楚楚手上沾到的墨水，眼神半分也没给门口跪着的下人，道，“还愣着干嘛，把地上收拾干净了。”
　　“陈芊芊，我到底哪里比不过陈芊芊，连桑奇也帮着她！”
　　“二郡主，陈芊芊那个草包怎么可能与您相提并论，不过就是依仗城主的宠爱和韩少君的帮扶，否则就凭她，怎么可能从您手里拿走少城主的位子。二郡主细想，如若城主护不住她，韩少君也离开她，那陈芊芊还会是您的威胁吗？”
　　苏子婴不知何时从门外走了进来，缓缓道。
　　“哼，说得轻巧，韩烁哪有那么容易扳倒，母亲也……呵。”陈楚楚讥讽的笑出了声，“她怎么可能不护着陈芊芊呢？”
　　少年颔首笑了笑，“不是不护着，而是护不住。二郡主可知，城主中风病倒了/”
　　“你说什么？”
　　这话倒是梓竹先脱口而出，“什么时候的事？”
　　苏子婴抬头看了看楚楚的表情，在其中看不出过多的关切，这才继续道，“千真万确，小人刚刚看见，桑奇大人急吼吼的去了月璃府，带着陈芊芊往城主府去了，小人心生疑窦，于是差人打通了桑奇大人身边的一个仆役，才知道，城主中风病倒了。”
　　“就算母亲倒了，可还有个韩少君呢。”
　　她皱着眉，道，“早知道当时就不该让着她。”
　　“二郡主不必担心，小人有一计……”
　　“你的计谋，什么时候成功过，先是把自己弄到入狱，后是害郡主被城主责骂。”梓竹冷笑一声。
　　敛眸，楚楚思索了一会，“韩少君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梓竹，走，我们先去城主府。”
　　“是。”

　　城主府，寝殿
　　花垣城城主，平日里雷厉风行，少有像现在这样，苍白着脸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脆弱模样。
　　陈芊芊来时，医官正好给城主把完脉，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准备起身。
　　“少城主。”她见到陈芊芊，规规矩矩得行了礼。
　　“李医官，我母亲她现在怎么样？”
　　“少城主，城主这病来势汹汹，饶是先前每日都有服药控制病情，但……许是近几日烦心事太多，城主一下心生郁结，这口气不上不下的，一时自己难以平复，才会突然发病。下官也只能尽力而为，只是……”
　　“只是什么？”陈芊芊最看不惯旁人说话支支吾吾半天切不到重点了，“快说！”
　　“只是……下官也不敢保证城主什么时候能醒来……是否醒的过来……”她越说身子弓得越低，不敢去看芊芊微红的眼眶。
　　“多谢李医官了，你先下去吧。”强忍着悲伤，陈芊芊缓缓跪在母亲床榻前。
　　“是我不好……”
　　她偷龙骨，炸福脉，母亲却仍义无反顾的护着她，她害母亲被官员指责，害楚楚与母亲生了嫌隙。
　　她甚至没发现母亲早有中风前兆
　　“陈小千，都是你不好……”

　　“二郡主，您怎么？”
　　“怎么？母亲病了，我这个不孝女不能来吗？”
　　闻声，芊芊皱了皱眉，侧头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她自小仰慕的姐姐。
　　她逆光蹲着，她背光站着。
　　陈芊芊眯了眯眼，缓缓站起身子，“二姐这话说的，只是母亲明明罚二姐禁足在府抄写孝经，却没想到二姐这消息灵通得很。”
　　“母亲的事，我自然挂念。”
　　“你是挂念母亲，还是挂念城主？”
　　“呵，你说呢？”
　　这是她记忆融合后第一次和楚楚面对面，她直直望进楚楚的眼里，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以前的二姐对她的关怀了。
　　“二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哪样？”她们目光相接，谁也不让谁。
　　“咄咄逼人自私自利，眼里没有半点温情。”
　　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陈楚楚讥讽道，“我哪有三妹厉害，伪装得滴水不漏，若不是你踩着我当上了少城主，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呢。”
　　“我踩着你？”
　　得，这事解释不清楚了。
　　“是你陷入了牛角尖，二姐，少城主这个位子于我而言就是个烫手山芋……”
　　“那你还我阿！”
　　“如果你还是我以前的二姐，我现在就还你！”
　　两人越吵越厉害，桑奇见状，忙出来打圆场，“少城主，二郡主，俗话说得好，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有些事情便是这样的；更何况你们二人可是姐妹，别说城主现在病重缠身，就是身子硬朗，也不愿见你们如此争吵不休。”
　　“桑奇，母亲劳烦你多上点心了。”猛的拉住楚楚的手腕，陈芊芊撂下这句话，扯着楚楚出了寝殿。

　　待两人走了好一会后，桑奇这才叹了口气，摇摇头。
　　“您说的对，二郡主只怕真的难当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