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蓉花》牡丹套娃儿

7、桂花

　　两月过去，转眼就到了八月份，延京的秋天来的早，八月中旬就有了秋天的凉意，绣安苑中的槐树经风一吹，便飘起簌簌落叶，她成年后就一直生活在南方，只有夏天和过年的时候才回家，许久没有见过北方的秋天了，落叶秋风，在她看来又怀念又新鲜。
　　绣安苑四个人，整日坐在一起，漪蓉做了副扑克，整日跟她们在一起打牌，一两个月里，生生把这些丫头训练成了打牌界的个中高手，琉璃牌风凌厉，出手果断，赢得最多，报了不少次脸上画乌龟的仇。漪蓉输了，就开始拿自己箱子里的首饰犒劳她们，这样最惨的就是呆头呆脑的翡翠和过于稳重犹豫的珍珠。
　　这日四人坐在院中，漪蓉却发现院中飘来淡淡的香气，绣安苑中没种花，肯定是外面来的，那香味不是很明显，却惹人沉醉。漪蓉想了想，才记起这是自己高中时常常闻到过的桂花香。
　　“宫中哪里种了桂花。”她对着几个宫女问道。
　　“小主也真是的，天天闭门不出，这桂花林可不就在咱绣安苑外面。”琉璃说道。
　　“哦？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过？”
　　“就外面的湖边，种了好大一片，还是当年高祖为赵贵人种下的，就连咱绣安苑也是高祖为赵贵人修建的，据说那赵贵人极美，又喜欢清净，高祖就叫人修建了这么块地方，可是还没修好，赵贵人就被人害死了。”翡翠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这绣安苑这么简朴破落，原来是个半截子工程。”漪蓉感叹道。
　　“小主可想到桂花林里转转？”
　　漪蓉确实很想看看外面秋天的模样，守着一棵老槐树，也看不出什么味道。如此想了想，就找琉璃借了身宫女的衣服，做了宫女的打扮，还在脸上添上几道拙劣的腮红阴影，把琉璃几个逗得捧腹大笑，“小主怎么把自己搞得跟个猴屁股一样。”
　　漪蓉白了她一眼，“不这样，怎么能显出我邬贵人跳梁小丑哗众取宠的风采。再说了，弄成这样除了你们几个，谁还认得出我。”
　　桂花林里人还不多，桂花刚开，味道还不算浓郁，漪蓉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品了这桂花的香气，进了林子，只见一簇簇黄色的小花夹在绿叶中间，听琉璃说起做桂花糕桂花油的方法，便想试试她的手艺，几人人手挎着 一个小篮子，看见那些够得着的就摘了放进去。
　　那些桂树不算高，有些树干上还爬着蝉蜕，在现代的乡下，蝉蜕也是可以卖钱的东西，她幼时为了赚那么几块钱的零花钱，爬遍了村子附近的树。
　　“娘娘，前面好像是有人爬到了树上。”后面传出人声来。
　　漪蓉回头，见是一个身着月白色衣服的美貌妇人，身后跟着两个宫女，她正在树上，也不好下来，只听那美貌妇人呵道，“哪个宫里的人，竟皮到树上去了。”
　　翡翠三人赶紧跪倒地上，“奴婢见过元嫔娘娘，女婢等人是绣安宫的。着小主的命令，到这里采些桂花做桂花糕来。”
　　漪蓉沉浸在妇人的美貌和气质里，一听是元嫔，惊慌从树上跳下来，“奴婢参见元嫔娘娘。”
　　“宫中的树木花草，都是不许攀折的，邬妹妹还是当心点好。”元嫔温声说道。
　　漪蓉没想到元嫔竟认出了她，干脆起身道，“好姐姐，妹妹也是一时贪玩，今天的事情还请姐姐不要说出去。我也只是想着现在人不多，才打扮成这个样子带着她们几个在这边玩，再过几日花期盛了，肯定不敢这般出来闹腾的。”
　　“今日见你在树上，觉得有趣而已。你们且先玩吧，我与绿莞继续去前面看看。”元嫔说完，就要走开。
　　漪蓉在后面叫住她，“姐姐，之前的事情，漪蓉擅作主张，这里跟姐姐说声对不起。另外当时情况，多谢姐姐的担待了。”
　　“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元嫔说完，便带着绿莞离开了。
　　漪蓉回到绣安苑，便忙活着做桂花糕，鲜花饼，三个宫女的手艺都不错，只她自己一个笨手笨脚的，再一看自己细细嫩嫩的手，十分不灵活，便猜想原来的邬贵人应该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联想到在屋子里存放的诸多金银首饰，以及在宫中的待遇反差，应该不是出身权贵，很有可能是富有家财的商贾人家。
　　新鲜桂花做出的糕点软糯可口，香味甘甜，漪蓉吃了两个，又想到今日遇见的元嫔，便叫琉璃装了一盒送到惠春宫。
　　绿莞收了糕点就放在桌子上，恰巧皇帝过来，闻着盒子里溢出的桂花香味，开口问道，“这里面是桂花做的糕点？”
　　“你鼻子灵，这里面正是绣安苑送来的桂花糕。”元嫔回答道。
　　“绣安苑那个泼皮，她怎么还会想着给你送东西过来？”
　　“可别再叫她泼皮了，那个邬贵人，现在机灵的很。今日我在涌月林碰到她，言谈举止哪还有当初刚进宫时的模样？”元嫔心里还是记着两月前遗容送经书的事情，想着这邬贵人聪明过了头，叫人不得不提防。
　　皇帝拿起一个桂花糕咬了一口，“这桂花糕还不错，又软又嫩。经你这么一说，朕也发现这两个月，邬贵人好像极少出现了。”
　　“她这是在避风头。”
　　“照元音你这么一说，朕的后宫里，总算出了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桂花糕，你要不吃，我就带到泰华殿去了。”
　　待皇帝走后，绿莞将窗户打开，“这桂花味，总算淡了些。”
　　元嫔虽喜欢花香，却每每一闻到浓郁的香味，鼻子便不舒服，因此也只敢在花期不盛的时候去林子里走走。元嫔对着绿莞点点头，坐在窗边琢磨起画来。
　　“你说边关该是什么样？”元嫔自言自语问道，“是不是像这画中的一样，长河落日，大漠辽阔？”
　　“奴婢小时候听从军队里回来的老人说，边关多风沙，入夜还能听到狼嚎。”
　　元嫔听她说着，思绪飘向了远方。

作者有话说

　　嘻嘻，元嫔是有心上人的，皇帝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