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枝枝门徒

8、8 堕落生物

　　最终，亚历山大没有接受赵萌萌的邀请，也没有等到许久不归的梅里亚小姐。他和上司打了招呼，并拜托侍者寻找梅里亚后，就在合适的时间离开了酒神会场。

　　明天还要早起，在没有专车的情况下，从公寓到第七空港还是很费功夫的，就算仅仅因此，亚历山大也不能睡得太晚。

　　会场前是砾石铺就的小广场，走过去才能到达不远处的出租汽车站。不甚明亮的幽蓝色广场灯在灯火辉煌的建筑物前，散发着冷冰冰的光，和天上的人工月亮一起照射在光滑的砾石上。

　　上校慢慢走向出租车站，在临近中心小喷泉时，他闻到了一丝血气。虽然很细微，但是很特别，“又有傻瓜在违禁区吸血了吗？”他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不远处一辆停着的警车。

　　“里面没有人，”简单地做出判断，他又看向血腥味儿可能传来的位置，那是酒神剧场旁边不远处的小巷子。作为夹道而存在的这些小巷子，是高大庄严建筑群的必然附属品，而这一处正好在酒神剧场安保的控制范围外。

　　这种可疑情形是不能放着不管的，不管是不是在军部设施之外。

　　他往地下啐了一口，小声骂了声混蛋，从靴筒里抽出短刃，扣在了手中，顺手打开了预警定位，走向了那灯光覆盖不到的地方。血腥味儿越来越重，低沉兴奋的嘶吼声越来越响，听起来好像一群恶狗正在抢夺食物。

　　上校加快了步伐，在临近小巷时他放慢了脚步。这时的血腥味儿差不多已经满浸了嗅觉，就连裸露在外的汗毛也因为杀意而竖了起来，更不要说因为微小惊动而转向来访者的那些血红眼睛。

　　大概有几十个那么多，在亚历山大眼里，这些生物似乎是人形，但又四肢伏地，如果不是身上挂着几根布条，那眼神气味简直就跟饿疯的流浪狗一样了。

　　这些是堕落狼人吗？还是堕落血族？还是活死人？紧紧攥住短刃，亚历山大绷紧了身体，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如果判断没错的话，那这些禁忌生物是怎么出现在帝都如此核心的地带的呢？一般他们都被当作敢死队的先遣部分去撕烂对方的人肉防线的，当然，这是在军队进攻计划允许的基础上。

　　亚历山大本人只在手册上见过这些“堕落生物”，况且军队手册是严令禁止与这些生物正面对刚的。另据传言，如果这些失去理智的家伙再失去有效控制的话，就连一般的贵族都难以全身而退。

　　况且，眼前这足有几十只。

　　“军部的安全部队究竟在作什么呢？居然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上校心里抱怨着，但是，光抱怨是不够的，放任他们在这里也是不行的。毕竟这是在帝都的核心地带，而且旁边的酒神剧场里还有很多人。

　　战斗还是撤退呢？还是寻求援助更为明智？面对着转而向他缓缓靠近的生物们，上校再一次按下了预警定位。

　　巷子又黑又窄，回头逃跑的话，瞬间就可能被扑上来咬断侧颈动脉，如果缓慢后退撤离的话，这些东西可给不了耐心时间。撤退是不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只有迎上去。

　　就算可能被吃掉，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轻松。亚历山大看着那些鲜血淋漓的牙齿，慢慢围过来的赤红色贪婪眼睛，忽然露出一个令人费解的笑容。“就凭你们吗？”他喃喃低语着，金色的眼睛冲破了钴蓝色的伪装，撒发出令人生畏的光芒，仿佛另一个什么东西占据了这具年轻优雅的躯壳一般，骤然发动了攻击。

　　一刀划破突袭者的喉咙，同时抬脚踩扁偷袭者的头颅，在巨大的快感将来未来之际，他把黄金之瞳转向了下一个牺牲者……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没有进行多长时候，被预警定位召唤来的安全部队和警察正赶上目睹最后的谢幕。

　　根据军警双方的双边报告综合，残肢拼凑出来的尸体有四十九具，零星碎片不计，其中纯血族男性残骸一具，混血血族女性两具，其他混血男性两具，至于其他体征则符合堕落生物的典型描述，相应基因核对将稍后进行。关于那条巷子，由于入口往里五十米皆被鲜血涂墙，早就拉了警戒条闲人莫入了。

　　粗粗看来，这次亚历山大的战绩实在有些炫目，但除堕落生物外的那五名死者究竟是谁所杀，却不像预先所想的那么容易判断。

　　“尸体是被虐杀后才遭到啃食的，死因都是割喉，”专门把亚历山大叫到办公室的独孤少将逐字逐句把关键部分读给这位明星下属听：“切口是军用短刃造成的，换言之，和你佩戴的是一种型号。”

　　“他们应该已经化验过我的武器了。”亚历山大汇报道。只要对武器进行检验，自然可以知道这与那五具尸体的死亡无关才对。

　　独孤少将点点头，没有否认他的说法。“你知道那具纯血尸体是谁吗？”

　　“报告书说的很清楚，是阿奇.采佩西王子。”亚历山大神色淡然，这也没让他的上司有什么意外。皇室间那种淡漠亲情，并不是很难理解。

　　“所以这不仅仅是一场治安事件，也不是靠军队和治安双方能够协调解决的事情。”年轻的上校挑挑眉毛，他听出了长官的弦外之音。“枢密院转达了女皇的意见，她希望你近期不要出现在帝都街头了。毕竟女皇的儿子是还是很珍贵的，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要剪除……你明白吗？采佩西上校。”

　　“我这是要被流放了？就因为我牵扯进了阿奇王子的死亡时间吗？”

　　独孤少将把一纸调令递过来，顺便分享在了亚历山大的终端上。“平静的帝都对于你这样的天生武斗派不是很合适，自从李响走了以后，能安抚你躁动之心的东西也不多了。去边境星球也挺好的，等到我部被派遣时再回来也行。”他站起来走到下属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安排你的机甲同时被派遣的，有必要的话，科技小组也一并前往。据说那里海盗很猖獗，好好训练下阿蒙神也好。”

　　“遵命，长官。”几天来一直觉得自己浑身沾满堕落生物血气，想到能换个环境的上校松了口气，他知道独孤少将已然尽力做了最佳安排，也知道背后的整个军部亦尽力了。

　　但如此一来，阿奇王子之死和自己的干系是永远也脱不清楚了。

　　“最后我有个问题，”在下属准备推门而出时，独孤少将忽然问：“那晚上你发动操作的时候，一直都是处于可控之下的吗？”

　　“是的，长官，只是有点儿小兴奋罢了。”

　　这才是真正的怪物吧，亚历山大离开很久后，独孤少将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