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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当它蒙上你的眼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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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DD吗
这一句话在漆黑的背景里就像是一个突然被切断进程的半成品,它很形象地诠释了戛然而止。不,不是“一句话”,是半句,我想起“撰写”说明里:“[ ]”代表已发送,“[ ”为未发送。
所以目前的“[你是DD吗”,句尾那个迟迟未出现的“ ] ”符号,意味着这句话并没有被成功发送。我还记得我给DD发出的第一个“OK”,那速度嗖一下。而现在这句,这不像意识世界的效率。它挂在那里,挂在无边无际的黑色中,像升到半空中突然脱落的信号,看起来比我还茫然失措。
难道是我对[撰写]的理解有误?
难道刚刚我所以为的“掌握”,只是一个偶然?
这就十分容易理解了,因为我向来就不是一个能走在时代前端的人。尽管我也做过这样的白日梦,比如有一天,决定一个人成功与否的不再是身份和财富,而是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荒诞不经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我能拿出一个亿,它们五花八门驴唇不对马嘴,多到不像是被一个人所想出来的。我成了这样的人,我想过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不是一个有恒心的人。我对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热度,但是人的这一生多长,可以拆分成多少个三分钟?当每一个三分钟的热爱都不同,处处留情的次数便可以几何来计数。
一旦一个人开始热爱,就意味着一种接受,嫁接进它们,同样也被它们所嫁接。
如同一扇门,而这些稍瞬即逝的热爱就是门上不同形状的孔。热得越快,漏洞越多,形态多样掺入这个人的思想就越多。
积年累月,当人已经被穿成了一个筛子,成了一扇形同虚设的门。
我就是这样疯的。
疯子才会相信,相信这个荒诞的意识世界。
不用吃东西吗?不用喝水吗?拉屎撒尿就地解决吗?那美丑也没有关系了?也目睹不了死亡了?
如果不能“看见”,只要没有“看见”,那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理解为没有发生了?
就像菩萨一样,拜她,众生皆苦啊,但她从不与你对视。
或者盲人按摩,看不见就安全了,就有隐私了,就干净了。
对,眼不见为净。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导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你N呃]
[Ni呢]
这两句话在我的脑海里飘荡,取代之前的那半句“[你是DD吗”。我仔细观察了,这两句话首尾两端完整的“[ ]”符号。
我又开做梦了,而且是一个连环梦,梦中梦。
那两句完整的字符缓缓跳动,我的脑子里出现了DD,没有迟疑,没有不确定,就是DD。
[还行]
醒不来干脆就玩下去,我回他“还行”,这个回答我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立马就已经完整的出现在DD发来的那两句信号后面了,包括首位完整的“[ ]”符号。
其实我并不用再强调这个“[ ]”符号,因为我很快又收到了DD的回信,证明已经发送成功。所以说我又不自觉的完成了一次“撰写”,难怪成功人士都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功的,无可奉告,真的无可奉告。
这样的行云流水不经考虑,流畅得让我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
“放弃质疑,放弃谎言,直达目的。”
我的耳膜像是被什么东西以下冲开,十二个字如雷贯耳。这一波冲力很强,我就像一沓剪纸一样,被擒住拉开成为一串二方连续的图形。我想知道牵住我的是谁,却发现手拉着的一个一个都是同样的我。这一个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小人延伸着滚动成为一个圈黑色的“履带”,“履带”滚动在这片漆黑中驶出一个空间的轨迹。上下左右四方,每一个面上都留下一个同样的“我”,就像是被车轮子碾上去的“我”。每一个“我”,站在每一个面,它们在延展,至少有4的倍数个一模一样“我”在继续延展。
就像是一个万花筒,一个我被复制了很多次,或者是我被切薄了,切出了很多片。我想到了孙猴子,一个汗毛8个娃,一根藤上72个瓜。
这是一种过瘾的体验,非常不负责任,一个跟斗子孙满堂了。
而这每一个面上的百子千孙,有的“我”是“我”的天花板,有的“我”是“我”的地板。
我也成为其中一个,这其中只有一个“我”。难不成孙猴子的故事是在讲平行世界,这不是线与线的平行,而是空间与空间的平行。这虚空中真有数个“我”,“我”站在多面体的每一面,所以“我”看不见“我”,但“我”又能影响我。
“所以,我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千奇百怪到像来自不同人的想法。它们并不是在我这里汇总,而是感应强了,接收到的多了。”
以上的思考足以把我从梦中惊醒,只需要最后一击,我在酝酿那将我强制惊醒的最后一击。
[我还不太熟aoe练]
不,不是这个。
[我知道]
不,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虽然这确实是我对DD这句“我还不太熟aoe练”的回答。
[能看出来]
我给DD回信。
[真是难以置信]
[难怪说百年未有之的变局]
下面紧接着DD回来的这两句。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我安慰DD。
[不过看来你熟练多了]
我想起他之前打的错字笑着笑着突然惊醒。
我看不见,我没有在做梦,这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