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流》甜苦不咸

13、肉最好吃

　　走在通往游泳池的林荫马路上，李帛薇看着铺满半边马路的落叶问：“说得太详细了，你会不会生气？”杨卓政举起牵在一起的手“你尽管娓娓道来”
　　“那天我约闺蜜文一慧出来散心，没想到她在和温睿看电影，哦，温睿就是我暗恋的人，温睿约的她，不是约会，还有其他人，但我却难过的要死，因为温睿从来不会约我，就好像我不是他的同学一样，这样的情况那天是第三次，我不知道的应该还有好多次，只是碰巧这三次发生在我联系我好闺蜜的时候，鉴于温睿对我的态度，所以我放弃了”李帛薇说完，等着杨卓政发表意见，杨卓政却什么都没说，李帛薇只好掰过杨卓政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你看，我多么令人讨厌”自己喜欢的人都对自己避而远之。
　　杨卓政一边抬手捏住李帛薇的脸颊一边恶狠狠的说：“我说呢，你对待我的态度那么臭，原来都是跟那么个坏小子学的”因为在真心喜欢的人那里没有得到温暖，反倒是一身伤害，所以也施予同样的手段对待真心喜欢自己的人。
　　李帛薇脸都被扯歪了，她皱起眉头，苦着一张脸：“疼，你松手”，杨卓政一点松手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松开牵在一起的手，捏住她的另一边脸颊往上提，疼的李帛薇踮起脚来，“你就该，这样的人还能暗恋五年”说完杨卓政终于松开了手，李帛薇把手贴在脸颊上揉着转圈圈：“没办法，那时候就喜欢他嘛”
　　“那说说你是怎么暗恋人的”杨卓政重新牵上李帛薇的手放进自己的夹克口袋里，“初三时麻烦他，经常找他问数学题，但常常被骂，高中时没在一个学校，会找借口去他的学校见他，但常常不是我想要的效果，大学打的第一份工结束，给他买了外套，（内心嘀咕：比我老爹的贵）然后还送去他家，在他家蹭了一顿饭，四六级，二级考试时，发短信祝他顺利通过，还有一直想跟他喝一次酒，大概就这些吧”
　　“笨，五年连句喜欢都不说，连生日也不……算了，笨点也好”杨卓政实在搞不懂李帛薇的脑回路，“如果我是你，我至少会把心意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说完拉着李帛薇大步往小吃街走去“走吧，请你男朋友吃小龙虾，谁让你对别的男人那么好的？”
　　“如果温睿对我态度好一点的话，我可能会”至少把我当成同学，李帛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想着以前的自己，她又很想哭，她努力眨眼睛，赶走眼角的酸意。她猛的从背后抱住杨卓政的腰，闷闷的说：“以后我都只对你好，你也只对我好，好不好？”杨卓政扯开她搂得死紧的手，面对着她说“最好不过”。
　　看着永远对她这么温柔的男生，李帛薇突然很想亲亲杨卓政，想要感受他“政哥，我想亲你”
　　“来吧”杨卓政把李帛薇抱起来，李帛薇搂着杨卓政的脖子逐一吻过杨卓政的嘴唇、脸颊、鼻梁、眼睛、额头，然后揉一揉杨卓政的发顶。内心极尽欢喜，这个帅哥对自己那么好！这个帅哥对自己那么好！！可以占尽帅哥的便宜太好了！！！哈哈哈！
　　看完杨卓政的朋友圈，李帛薇只记得了沈陈的留言“祝早‘日’”，朋友圈公然搞黄，这样真的好吗？
　　查计算机二级成绩这天，李帛薇找各种理由来推脱查成绩这件事，她太害怕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了，总想着晚一点查就能晚一点受打击，杨卓政问了几次，都没有得到结果，最后实在受不了李帛薇磨磨唧唧的，已经考完了，却不敢面对成绩，这种行为太幼稚无知，不得打语音给李帛薇说“你要实在不敢查，信息给我，我帮你查”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做，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做心理建设”
　　“那你建设好没有？没良心的女人对自己自信一点，你那么努力，你忘了吗？”
　　李帛薇想到一个多月的备考，那确实是自己第一次那么认真那么努力的去完成一件事情，且渴望成功。如果这次不过，那下次只能更加努力了。
　　“嗯，我知道了，挂了，我现在查”李帛薇挂断语音，进入查询页面，查之前还双手相贴立于胸前，摇晃着合并的手掌小声说：“求老天保佑，这次一定要过呀！”宿舍的几人见她这样都觉得十分好笑，一个好好的接受过十几年科学教育的大好青年在考试面前也不得不神神叨叨的迷信一回。“放心吧，大胆查，姐都过了”已经知道成绩的陈蓝毫无负担的说，完全忘记了自己查之前也是紧张的一批。
　　李帛薇看着手机界面上的数字很高兴，“哈哈哈哈”过了，过了，果然努力还是有用的，宿舍的几人见她这样就知道结果了，对此也感到很高兴，纷纷说“太好了，太好了”。李帛薇待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才告诉杨卓政这个好消息，还说晚上要请他吃饭，杨卓政当然欣然应允。
　　晚上，李帛薇和杨卓政去吃自助烧烤，杨卓政负责烤，李帛薇负责吃，杨卓政把刚烤好的金针菇放进李帛薇的盘子里，李帛薇看了一眼，去翻烤盘里还没熟的丸子和肉，杨卓政又把土豆夹给李帛薇，李帛薇还是看了一眼，没动筷子，只等着肉熟，见杨卓政还要把韭菜夹给自己的时候，李帛薇终于说：“政哥，我想吃肉”。
　　杨卓政看见她盘子里一点没动的蔬菜：“肉刚放上去，先吃点蔬菜”，“那你别夹给我了，我自己来，你都没空吃了”“嗯”杨卓政说完把剩下的韭菜都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接下来李帛薇是一筷子蔬菜都没夹，只在吃五花肉的时候吃了一两片生菜，盘子里杨卓政夹给她的蔬菜，李帛薇也只吃了土豆，杨卓政见状打趣她“你就算无肉不欢，也不能一点蔬菜都不吃吧”
　　“肉最好吃，蔬菜炒着好吃”李帛薇话一出口，杨卓政哈哈大笑：“高见，高见，就是没见过你这么能吃肉的女生”
　　“嗯”李帛薇正准备把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神思一转却把肉放下，迟疑的说“你不会是嫌弃我吧？还是我把肉都吃了，你不够？”
　　杨卓政看着桌子上明显肉比较多的套餐明细，笑着说：“没有，不要乱想，吃你的”李帛薇这才又夹起辣椒碟里的牛肉喂进嘴里，边嚼边把空着的盘子摆在中间，把一些肉夹进去，推给杨卓政：“多吃点”。
　　杨卓政没有跟李帛薇客气，拉过盘子看着里面的肉竟有点感动，不是因为李帛薇把肉夹给了他，而是一晚上李帛薇终于给他夹菜了，其实他一晚上都在吃肉，他不会因为李帛薇爱吃肉就不吃肉让李帛薇一个人吃，他的想法是不够再点就是了，只不过他是既吃蔬菜也吃肉，李帛薇是只吃肉。
　　酒足饭饱之后，李帛薇想直接回学校，杨卓政却拉着她来夜市街消食，虽然天气逐渐转凉，但夜市街人依然很多，各种地摊分布在街道两旁，美食摊位尤其多，李帛薇却只能看看，实在吃不进去了，两人拉着的手放在杨卓政的大衣兜里，就这么在人群里走着，却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心安踏实，在这茫茫人海里有人陪着，有人分享，那就很好。
　　临回去前，杨卓政看到一个花摊，拉着李帛薇走近，问李帛薇喜欢什么，李帛薇很是无语，难道不是直接买红玫瑰吗？居然还来问她。李帛薇在花丛中扫视着，改变了主意：“来一束五颜六色的满天星吧”
　　老板得了指令马上开始工作起来，李帛薇看着蓝的绿的黄的紫的粉的各种颜色的满天星干花被老板一撮撮的聚拢到一起，再用漂亮的包装纸包住，心里充满了喜欢，最后老板还在花束上喷了一点香水，交给了杨卓政，李帛薇看着自己伸出去一半的手，很是受伤，不过转瞬花就被杨卓政双手递了过来，李帛薇抱了个满怀，她心满意足的低下头嗅了嗅，很好闻，李帛薇不用香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很好闻，她在做一切的时候，杨卓□□了钱：“抱好，我给你拍个照”
　　李帛薇见状忙说“等等，我看看妆”说完把花塞到杨卓政怀里拿出手机，借着路灯看了看自己的妆容，理了理头发，她满意的收起手机，张开双手，等着花束入怀。
　　杨卓政是一个合格的男友，他拍照的技术很好，李帛薇一只手抱着花，一只手拿着杨卓政的手机，照片上李帛薇抱着花，笑容甜美，背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路灯晒下来的微黄灯束，照片的整个构图温馨美好的不成样子，李帛薇很惊喜，当即用杨卓政的微信发给了自己。
　　“啧，你就不能让我有张私藏吗？”
　　“啊，不早说”说完拉着杨卓政往路口打车的地方走去。
　　当李帛薇抱着一大束花回到宿舍的时候，惹得一片惊呼，李帛薇想怪不得人人都想谈恋爱呢，除却恋爱本身，来自单身狗的羡慕也是一种享受。
　　闹哄哄的食堂，各个食堂窗口都排起了长龙，李帛薇站在杨卓政前面一手刷着微博，关注着偶像的信息，一只手捏着杨卓政的指腹，反反复复，松开又捏紧，杨卓政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往前走，李帛薇抬起头看一眼，往前迈了一步，带起了杨卓政的手，杨卓政也跟着上前，快要到她打饭了，索性收起手机，专心捏着杨卓政的手指，顺便打量其他人饭盘里的菜。李帛薇打好饭径直端着饭盘走到事先用书占好的位置，见杨卓政半天没到，就抬头找他，抬眼见到杨卓政和一个很好看的女生说话，那女生坐着，杨卓政端着饭盘站在过道上，杨卓政刚想走，又被叫住。
　　李帛薇觉得那女生真没礼貌，大家都在吃饭，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还影响食堂的交通。不一会，杨卓政回来，李帛薇问“那女生谁呀？非得在吃饭时间找你说话”杨卓政看她用筷子叼着饭，要吃不吃也不看自己的样子，夹起一块肉递到她的嘴边晃悠，李帛薇抬头看他，然后用嘴把肉接下来，又放到自己的盘子里。杨卓政看着她，连肉都不吃了“她是刚招新的学生会学妹，碰到就说了几句”
　　“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李帛薇说完示意杨卓政看“你看，又在看你了”
　　“看就看呗，又不会少肉，你记住我是你男朋友就行”
　　李帛薇丢掉自己吃醋的心思，如果杨卓政会一直喜欢她，那谁也抢不走，所以没必要。“啊，男朋友”李帛薇张开嘴巴，想要杨卓政喂她东西，马上又想到什么，自己夹起刚才的肉塞进嘴里，杨卓政举到一半的筷子顿住，李帛薇忙说“你吃你吃”杨卓政摇摇头，自己吃了。
　　“我们队明天要集训了，所以这顿之后我就不能和你吃午饭了”杨卓政说
　　“哦，集训那么严格的吗”李帛薇以前就听说过飞行学员集训跟军事化管理差不多，各种保持身体素质的训练，文化课照常进行，作息时间被严格控制，甚至为了保证身体指标连抽烟喝酒都被禁止。
　　“嗯，马上就要进行模拟机训练了，所以保证我们的身体还符合飞行学员的要求很重要”李帛薇看着杨卓政点点头：“好好练，我未来的机长男友”
　　杨卓政笑着揉李帛薇的头：“好好吃饭，也好好穿衣服”估计接下来想要见面很难，李帛薇现在也很忙，不能将就杨卓政的时间，只为两人见面。
　　“嗯，男友放心”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只是单眼wink的功力实在没有，做出来的面部表情别扭又难看。
　　“哈哈哈哈”
　　李帛薇想到这次分开后，就不能天天见到杨卓政了，从食堂出来就拉着杨卓政去往离食堂最近又没人的羽毛球场：“政哥，我想亲亲你”杨卓政无比配合的弯下腰：“任你处置”。
　　李帛薇看了看手里的书，环视了一圈，跑着把书放到了石凳上，回来踮脚搂住杨卓政的脖子，嘴唇对上杨卓政的嘴唇，贴了一会，李帛薇又“啵啵”两声，在杨卓政两边脸颊各亲了一下，放开了杨卓政，杨卓政睁开眼睛，抬手摸上李帛薇的唇，“啧，就这样？”
　　“嗯，亲亲嘛”杨卓政手不拿开，李帛薇说话时差点咬到他的拇指，不得不恼“别摸了”一只手想拿开杨卓政的手，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口红，她吃完饭都忘了补口红了。
　　杨卓政看见她手里举着的口红，松开了手，李帛薇掏出手机涂好口红，刚把口红揣进上衣兜里，就听见杨卓政说“我也尝尝口红的味道”随即没拎包的那只手摸上李帛薇后颈，嘴唇慢慢落下，李帛薇看着越来越近的嘴唇，终是扛不住压力，闭上了眼睛，任由杨卓政吻她，只是在杨卓政试图撬开齿关时，紧紧咬住，杨卓政终是抗不过她，放弃了。为什么？为什么抗拒他进入她的口腔？等集训过后他一定要问清楚。
　　李帛薇回来时，宿舍三人都上床了，下午第一节没课，但大家都想早点休息，第一节课去图书馆学习，大家都有没拿到的证书，陈蓝虽然是学霸，但也不是那种不用努力就能证书拿到手软的，李帛薇刷了个牙也上床了，如果不刷牙，那午睡起来，口腔里会很难受，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
　　晚上李帛薇正跟着老师的节奏训练舞蹈动作，练了几个晚上，基本动作掌握了，就是几位男同学看起来相当不用心，被老师训了几句还是没有好转，李帛薇也兴致缺缺，心生了退意。磨磨唧唧的她不会说不去就不去，排练进程过半的时候，李帛薇迫于自己的不自信，还是退出了排练，她看着两只膝盖上的乌青和一旁的护膝，心想真是多此一举，她还是做不到她想象中的样子。退出之后，李帛薇恢复了图书馆的兼职，晚上的时候和陈蓝她们去图书馆。
　　距离元旦一个星期的时候，杨卓政看着食堂门口的各学院元旦晚会的宣传海报，才想起要去看李帛薇排练的事情，怎么给忘了？
　　一排排海报看过去，顿觉这届各学院宣传部的新成员很给力，李帛薇所在的工程学院的海报上是一个身穿绿色外套蓝色工装裤的机务人员提着工具箱走向飞机的背影，停着的飞机上标有‘飞往2015’的字样，而机务人员所踩的地面上一个大大的广川航校的校徽，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停机坪和蔚蓝的天空，文案是中英文双写的元旦节快乐，机务人员的绿色外套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着：
　　‘航空工程学院元旦晚会
　　地点：大礼堂
　　时间：2014.12.30’
　　‘航空工程学院元旦晚会’几个字还是弧形的，时间和地点居中位于弧形的下面，看着像个汉堡。
　　整体构思还不错，只是没啥内涵，海报的右下角，规规整整的两行字，一行是‘航空工程学院宣传部宣’下一行是‘2014.12.24’，接下来的海报依次是航空交通管制学院的，飞行学院的，空乘学院的，还有校宣传部的，正是杨卓政在的部门，其他一些人少的学院，比如英语，计算机，空保等，办不了这样大型的晚会，只能看其他学院的了，杨卓政看着自己部门的海报，心想这是部门的哪个人才，太有意思了！
　　整个海报只有黑色，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手持一个竖型条幅，条幅上‘元旦快乐’四个大字，巨人脚踩航校俯瞰图的简笔画，整个视觉效果感觉那黑色巨人会拎着条幅从海报上冲出来一样，元旦快乐四个字中的元字、快字由无数小的民航两字组成，旦字、乐字则由无数小的航校人三字组成，巨人的额头上系着一根飘带，飘带上‘校宣传部宣’五个字随风飘扬。
　　那海报想要给人的感觉是整个学校都萦绕在元旦氛围里，但全黑的色调显得压抑但那巨人的动作又削弱了黑色的不好影响，赋予了整个海报活力，且黑色的不具象人形有代表所有专业，所有学生，每一个航校人的意思，又因为元旦快乐四字的特色展示有了另一层深意。杨卓政看完海报，才急匆匆的跑进食堂吃饭，心里想着晚上抽空去看看李帛薇的排练，顺便给她一个苹果，今天可是圣诞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