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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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算了。”周碧瑛想也没想拒绝道，“我不爱钓鱼，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姚纤玉也不多劝，自己拿了鱼竿坐在小杌子上开始钓鱼。
太阳渐渐高升，光芒照耀在水面上，波光浮动，少许光亮几经反射入眼，有些刺目。好在秋末的太阳不算毒辣，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很是舒服。
周碧瑛端来一碟瓜子放在放在膝头，坐在一旁常青树下“咔哧咔哧”地嗑着，不知不觉一盘子瓜子都嗑光了。
那边姚纤玉还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喂——”她忍不住朝姚纤玉喊道。
姚纤玉侧过来头来看她。
周碧瑛几度调整表情，最后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吞吞吐吐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此时的姚纤玉一脸高冷：“问。”
“为何你钓鱼技术如此之差，却还能十几年如一日的热衷钓鱼？”周碧瑛一脸认真的问。
方才与月下叙话的时候，她已然得知了前因后果。
姚纤玉的面皮抽了抽，耳根不着痕迹的染上嫣红之色，眼神刀子一般甩向方才一直与周碧瑛交头接耳的月下。
月下接收到那利刃般的眼光，悄悄往后退一步，小声嘟囔着顶嘴道：“即便奴婢现在不说，再过些时日，谁还不知道您是个臭鱼篓子……”
周碧瑛闻言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笑得姚纤玉羞红了脸，扔下鱼竿，跑过来要要捂她的嘴巴。
“姚姐姐……姚姐姐……我不敢了……哈哈哈哈……我保证不再笑你了……哈哈哈哈……”周碧瑛一边扭动着身子躲避姚纤玉向她伸来的手，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尽量木着脸与姚纤玉说话：“……姚姐姐歇也来歇一会儿吧！一支盯着那水面，当心一会儿眼晕。”又招呼自己的婢女捧来一匣子点心，“姐姐想必也该饿了，我方才让砚青回宫拿了一些点心过来，姐姐快尝尝。”
在湖边消磨了那么久，姚纤玉倒是真的有些饿了，也不跟她客气，拿了一块在她身边坐下慢慢吃。
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
“你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玩了？”姚纤玉问道。
“嗨——”周碧瑛忽地站了起来，一拍自己的脑袋，“你不说，我差点都要忘了。”
她三口两口吞下手里的半个点心，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姚纤玉，脸上露出月下在八卦时才会露出的特有笑容，贱兮兮地问道：“我听说陛下最近往你那里去得很勤嘛——”
姚纤玉猜不出她问这话是上面意思，但是直觉告诉她对面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因而实话实说道：“不过来过两次而已。”
“而已？”周碧瑛拉长了音调，她忍住弯腰双手扶住姚纤玉的肩膀，前后摇了摇她，尖声道：“你知不知道咱们勤政爱民的皇帝陛下，一个月进几次后宫？”
说完，也不等姚纤玉回答，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姚纤玉眼前用力的晃了晃：“一次……这还是多的，有时候他连着两三个月都不进一次后宫。”
她一提裙子蹲在姚纤玉面前，兴奋两眼都在冒光道：“这下你知道陛下不足一个月到你那里两次是什么概念了吧？”
姚纤玉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萧桓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有些——
出乎意料。
对，是出乎意料。她一直认为能想出走姚家这条捷径充盈国库的人多少都是有些不择手段之辈，狡猾而奸诈，用心险恶。
为了姚家的财产，不惜以姚家的独苗苗为质，进行谋夺，像极了那些吃人绝户的恶心渣滓。
因而，她对萧桓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眼下，突然有人对她说，这个人是个勤政爱面的好皇帝，让她不禁重新思考起萧桓这个人。
纵然心中已然天翻地覆，涌起惊涛骇浪，她的面上仍是淡淡的，“许是因为我刚进宫，陛下不免要瞧个新鲜。”
“切——”周碧瑛见她没甚反应，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被当头一盆凉水浇下，兴致消减了大半，但还是嘴硬道：“你不信就算了。不过，咱们走着瞧，我一定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姚纤玉失笑，也跟着站起来，道：“我歇息好了，咱们去钓鱼吧。”
周碧瑛懒懒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我就是闲死，我也不去钓鱼。”
正好有小太监搬来了躺椅，她指挥着放到移除可以照见阳光的一方，躺了上去。
又从丫鬟手里一本书打开。
姚纤玉见状，不由提醒道：“日头地下看书，伤眼。”
周碧瑛道：“无妨，我不看。”
说罢，在躺椅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将书往脸上一盖，竟是要睡觉。
“就你作怪，若是要睡觉嫌弃有光，何不在脸上盖一张帕子，轻薄又透气，何苦拿本书做遮挡？”姚纤玉道。
“姐姐你不懂，”周碧瑛闷闷的声音从书下传来，“我就喜欢这个味道……”
姚纤玉索性不理她，专心致志地钓鱼。
太阳越升越高，躺在躺椅上的周碧瑛一个翻身，书从脸上掉下来，“啪嗒”落在地上。
周碧瑛一个惊吓，从椅子上做了起来，呆愣了片刻，才清醒过来。
抬手揉了揉眼，下意识地去寻找姚纤玉身影，这一看不要紧，周碧瑛瞪大的眼睛。
她的姚姐姐正在与一只肥猫争夺一条鱼！
只见姚纤玉撸起袖子，露出白皙如玉的小臂，双手一手抓握住鱼头，一手抓握住鱼尾。抓住鱼尾的手似乎比较湿滑，一用力就会从尾尖滑掉，姚纤玉只得一次次地重新抓握。
与她相对的肥猫也是个要强的，一点也不肯相让，四颗尖利的牙齿死死咬住大鱼的身体，四条腿直绷绷地插在地面上，爪子陷在泥土里，身后还有两道长长的印记，显然是一路被拖行到如今的位置。
“你这只肥猫真是无耻，上一次偷我的与鱼就罢了，这次还来，你有没有一点点良心！”姚纤玉一边用力，一边控诉道。
跟猫讲良心？
周碧瑛“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办，她现在越看姚姐姐越觉得有趣！
沉浸在激烈“战事”中的姚纤玉没有注意到，她已然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次我好不容易才钓到一条鱼，好在碧妹妹面前一雪前耻，你今年竟然还想把它偷走，实在是太过分了！”姚纤玉咬牙切齿道，“上次让你跑了是你运气好，这次别说鱼了，连你也走不了了。”
她这般说着，突然放开抓住鱼尾的那只手。
那肥猫只当是自己力气大，赢了她这一回，立即又用力扯着与往后挣。
眼看就要将整条鱼拽过来，忽觉颈部一紧，四肢便离了地。
四目相对。
一双人眼，一双猫眼。
姚纤玉眯了眯眼，面目狰狞，恍若强抢民女得手的恶霸一般狞笑道：“哼哼，小样儿，落到我手里了吧？这回没有人突然跳出来了，看我等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肥猫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
姚纤玉对它的反应十分满意，将鱼从它口中夺下丢进鱼篓里，对花前道：“一会儿碧妹妹醒了，拿给他看看，就说是我钓上来的。”
“不用花前与我说了，”周碧瑛走到姚纤玉旁边，笑吟吟道：“我已然看见了，不仅如此，我还看了一场人猫大战的好戏呢！”
姚纤玉回想自己方才的形容必然十分狼狈，不由微窘，问道：“你何时醒的？”
“刚醒一会儿，还好醒的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些，就要错过如此精彩了。”周碧瑛打趣道。
姚纤玉“哼”了一声，也不理她，低头看怀里的猫。
咦，这肥猫的后脑勺怎么秃了一块？不会是自己刚才不小心薅掉的吧？
姚纤玉赶紧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除了后脑勺秃了一块，耳朵上也缺了一块，还有后腿摸着也不对。
周碧瑛见到他的动作，也跟着凑过来。看了眼那肥猫乱哄哄甚至打结的皮毛，下结论道：“估计是和别的猫儿打架，被其他猫儿抓咬的。如今着后宫人少，闲置的宫室比较多，这些猫儿便扎堆聚起来。猫儿一多，争抢地盘是难免的事。”
说着，扯着姚纤玉的袖子往一旁拽，“我们带着这猫儿去妙妹妹那里医治吧！她自来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养了好几只，天天像是养祖宗一样供着。她为了能好好照顾这些猫儿，杂七杂八的东西屯了一堆，想必其中也有医治这小东西的药物。”
姚纤玉听了，回想起这唯二两次在淑妃娘娘那里碰面的时候，那妙嫔怀里都抱着一只白毛猫儿，她还以为妙嫔只养了一只猫儿呢。
周碧瑛牵着姚纤玉，熟门熟路地朝妙嫔那里走去。
妙嫔所住的湘荫阁就在周碧瑛的绿意阁隔壁，只是一个宫门朝南开，一个宫门朝东开。
一踏进湘荫阁的宫门，姚纤玉的怀中的猫儿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