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童磨·lyly（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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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童磨·lyly（六）
她低下头，视野内跃入一双白皙娇嫩的小手。
另一只肤色略黑的干燥大手伸了过来，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于是，她抬起头。
一名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不由得疑惑，努力地想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终于，她听到了。
那是由两道重叠在一起，或粗粝、或清澈，截然不同的声音所发出的同一句话——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其话语中所蕴含的冰冷、愤怒和憎恶，足以将她吞灭。
……
电击般的剧痛贯穿大脑。
森永熏疼得浑身一颤，猛地弹坐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如同刚刚苏醒、迫不及待地为肺部补充氧气的溺水者。情绪在胸膛的一起一伏之中慢慢平静下来。
“谢了。”
片刻后，森永熏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向将他从噩梦中及时唤醒的系统道谢。
——方才，森永熏陷入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处境：人物卡的噩梦所缠绕。如果不及时醒来，很可能会被侵蚀精神体，最严重的后果是自己不再是自己。
对于他的感谢，系统没有作声。
这不禁让森永熏有些奇怪。
依他对系统的了解，对方这个时候应该会回复一句“不用在意”。来自外星的系统，虽然是机器造物，却热衷于模仿生物的感情。
虽然疑惑，他却没有细问。如非必要，他一般不会过问他人的私事。
经过这一番折腾，森永熏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他翻身从硬邦邦的木床上坐起，擦了一把额上沁出的冷汗，顺手把刘海捋到脑后。接着，他赤脚落地，走到屋子里唯一的窗户前，侧身打开一道缝隙。
昏暗的光线透过窗缝投在走起来吱呀作响的地板上，落在角落里一名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嘴里被塞了一团脏兮兮的抹布，身体僵硬地跪伏在地上，望着侧立在窗边、明艳动人的“少女”的眼神满是恐惧。
——自从是森永熏与蝴蝶香奈惠、蝴蝶忍第一次见面后，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前，森永熏趁着去参加祭典的人们还没回到恶鬼居住的街道，让蝴蝶香奈惠将恶鬼的脖颈砍断，目睹了恶鬼化作飞灰、被夜风卷走的一幕。
之后，他邀请姐妹俩进入恶鬼的屋子里，商讨事宜。
恶鬼的屋子面积不大，里面只有两把椅子，被森永熏让给了两位姑娘。
——然后，他坐到了桌上。
衣着华丽、貌若神子的少女轻轻摇着扇子，从她那轻松自若的态度中完全看不出这把扇子实际颇为沉重。
她低着头，垂眸看着两位鬼杀队的剑士，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被“居高临下”地瞅着的蝴蝶忍对冰之鬼表现出来的态度有些不爽。
虽然被让了一把椅子，但她并没有坐下，而是保持了站立，这是方便一旦对方有什么异动，她可以迅速做出反应。
“你是鬼吧？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蝴蝶忍开口，目光警惕，语气毫不客气，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冰之鬼的戒备。她的手始终放在日轮刀的刀柄上，没有移开过分毫。
闻言，少女仿佛听了什么有趣的话，虹瞳微弯，情不自禁地翘起唇角。
“小忍真善良呢。”
她的声音甜蜜蜜的，在念到蝴蝶忍的名字时，更是仿佛浸满了甜丝丝的蜂蜜。
蝴蝶忍毫不为之所动，甚至觉得要起鸡皮疙瘩。
——你这家伙叫谁“小忍”啊！
“我叫蝴蝶忍。”她冷冷地道。
童磨·lyly微笑。
“呀，这是要交换名字吗？我叫童磨，嗯……”她沉吟了半秒，“为了不弄错，你们可以叫我lyly。”
蝴蝶忍：“……”
谁要叫你lyly啊！谁要知道你的名字啊！
“我叫蝴蝶香奈惠，很高兴认识你。”鬼杀队的年轻花柱语气轻快地接道。
蝴蝶忍：“……”
姐姐！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对一只鬼做自我介绍，还说“很高兴认识你”啊！
童磨·lyly笑吟吟道：“能见到这么不一样的小香奈惠，我也很高兴呢～”
“这是在夸我吗？”
“我说的是事实呢。”
蝴蝶忍：“……”
“蝴蝶忍好感度：-59。”系统冷酷无情的声音在森永熏的耳畔响起。
他笑容一僵，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忘在脑后的正事。
他随即态度自然地将视线投向蝴蝶忍，凝视着蹙着眉、一脸不爽的少女，轻声笑了起来。
“并不是我帮助你们，而是小忍和小香奈惠帮助我哦。
“一开始，是我向你们提出帮忙灭鬼的请求的吧？”
他微笑地注视着明显怔了一下的少女的眼眸，轻语：“不过嘛，我帮助鬼杀队消灭了一只鬼也是事实呢。”
蝴蝶忍一脸冷漠：搞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你究竟想说什么？”
“其实很简单啦。”
童磨·lyly“唰”地一下合上了扇子，用之轻敲掌心，脸上笑容不变。
“我想协助你们打败鬼舞辻无惨，所以用这个作为我的诚意呢～”
……
刀锋一闪，恶鬼的脑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
蝴蝶香奈惠轻巧落地，披着蝶翅纹羽织的身影宛若一只真正的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
她收刀入鞘，回身目送恶鬼逐渐湮灭。
恶鬼后知后觉地惨叫起来。伴随着他怨恨而凄厉的叫喊，他的身体逐渐化为飞灰，飞灰又逐渐融入空气。
“要不是有那只背叛了我们的家伙，我才不会就这样——”
恶鬼没能说下去。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的身体便完全湮灭了，未留下一点痕迹。
蝴蝶香奈惠出神地凝视着恶鬼最后消逝的空地，那里一点儿灰尘都没有留下。
夕阳逐渐升起，晨曦洒落大地，将这片街道照亮。
蝴蝶忍站在离蝴蝶香奈惠不远的地方，凝望着姐姐出神的侧脸，突然开口：“姐姐，你觉得那家伙可信吗？”
可信吗？
蝴蝶香奈惠不由得想起三天前的那一幕。
自称“童磨”的冰之鬼无忧无虑地笑着，向两名鬼杀队剑士提出了合作——
“我想协助你们打败鬼舞辻无惨，所以用这个作为我的诚意呢～”
仿佛玩笑，话语里丝毫没有能让人感觉到的诚意。
不出意外，童磨的话音刚落，蝴蝶忍便厉声道：“谁会相信你啊！”
戴着蝴蝶发夹的短发少女神情冷厉，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而炸毛的短毛猫。
她冷声道：“你是鬼，怎么可能会帮助我们对付‘鬼王’鬼舞辻无惨？”
鬼由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转化而来，受到鬼舞辻无惨的操控，后者被打败，前者也不会独善其身。
这种情况下，哪只智商正常的鬼会主动与鬼杀队合作、打败鬼舞辻无惨？那无异于自杀。
坐在桌子上的少女换了一个姿势。
她将右腿翘起，右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微微歪头，白橡色的长发随之倾斜到一边。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为她覆上一层浅而柔和的银色光晕。
仿若神子的少女笑容和蔼、语气温柔，仿佛在念着这世间最甜蜜的话语——
“鬼舞辻无惨是个胆小鬼、废物，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连喝一口水、吸一口空气都是浪费的——
“渣滓呢。”
蝴蝶香奈惠：“……”
蝴蝶忍：“……”
在场的两个人类都惊呆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童磨·lyly（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