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六章：首战江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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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的居民是在如雷炮声中醒来的。
晦暗的玄色从边缘处开始燃起一簇簇猩红的火苗，江琴握着弟弟的手，眼泪堆积在眼眶里，仿佛定格一般，连一滴也不曾掉落。
她整个人也像成了雕塑。
天边伴随着火焰同时出现的是深紫色的机体，密密麻麻的机体如同其名，正像不醒的噩梦，淹没了整个江海市的天空。而脚边，是刚刚还站在身边的父母的身体。□□灼烧的焦味在空气里弥散开，还拖延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她觉得嗓子干涩得难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耳畔蓦地传来阵嚎哭。
是弟弟？
江琴讷讷低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完结？
她想，有些释然。
※ ※ ※
鲁路修静静立在舰桥里，目光停留在面前放大了的电子屏幕所显示的场景上。
铺天盖地的火焰，还有四散奔逃的人群，宛然是人间炼狱。
旁边褚晟枫蹙眉道：“还不行吗？”
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鲁路修深紫的眸瞳闪过些许看不真切的情绪。
他说：“再等一下。”
“……”褚晟枫抿唇，“那我去准备。”说罢也不再看电子屏幕，径自转身离开。军靴敲击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好像是心底的泪水不要钱似的跌落。
周身笼罩在灰色中的少年立在墙角，平凡的面庞看不出表情。
鲁路修闭眼复睁开，自那次会议过后，这大概是第一场战役。
首战必胜，不然，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低落的士气与离散的军心。此时此刻，面对□□政府以及布里塔尼亚的联合围剿，在伊蕾莉雅和尤菲米娅前往EU但切萨雷卡斯蒂利亚并未明确表态的情况下，局面对于他们而言，正是大大的不利。先不提另一方与□□对敌的萧瑾，自己所指挥的正面战场，就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兵力不足，且还分散，而除了黑色骑士团的少部分存在支持自己，天临军内部不肯完全听信的人依旧占大多数。要是当初萧瑾没有留下褚晟枫和七杀，只怕自己根本无法号令这些天临军的成员。
思及此，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不过布里塔尼亚反应倒快，只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脑海里有什么灵光一现，大手笔的攻击，却是攻击城市里的普通百姓？
嘴角勾起，鲁路修敲击扶手的动作顿住：看样子，他们是想把天临军逼出来了。
——那么，就让他们尝尝厉害好了。
言罢，开口道：“让褚晟枫准备，两分钟后，出击！”
“是！”
鲁路修坐回座位，扬起的嘴角上微笑尚未消匿，他没来由地想起了朱雀：不知道那个家伙，看到这副场景，又会作何表情呢？
“腾蛇全系统连接正常，启动准备完成！”
鲁路修单手扬起，唇畔笑意更深，紫眸微眯，掷地有声道：
“腾蛇，启动！”
战舰发动的声音响起，作为天临军最新战舰之一有着火红色外观的滕蛇从岩石掩映里露出身形，轰隆隆的响声仿佛给如斯玄黑的夜晚加上了更为浓艳的一笔。伴随着腾蛇一同出现的还有数千架以□□的钢髅为原本，其防御力和攻击力却远超钢髅的天临军量产机，铁骨。
铁骨采用仿造钢髅的设计，四手一尾。但除了与钢髅相同的两只搭载固定武装的手臂，另外两只手臂却是用于防御的盾牌，特制材料的盾牌大幅度增强了防御力，并且‘铁骨’本身采用了电磁装甲，该装甲由两块金属板构成，通电后，用其产生的强磁场使穿过第一块板的炮弹射流受到影响，从而分散射流，降低对主装甲的伤害。而在增强了防御力的同时，‘铁骨’的攻击力也不可小觑。除了手臂上的固定武装，‘铁骨’的肩上还装有两柄机枪，虽削减了机体稳定性，但其攻击力极为可观。另外，消去钢髅无法使驾驶员弹出的问题，令驾驶员的人身安全得到了更多保证。
与铁骨一同出动的包括大量装甲车坦克等，火红色的腾蛇虽没有装载Floating System，但其陆地移动速度却相对其他战舰有更大的优势。
鲁路修在舰桥上站得笔直，面前的屏幕显示出对各方热源的所在位置。
鲁路修开口：“通知全军，如果面前有百姓，一定要以保证百姓的安全为先，我们的目的不是战斗，而是守护！另外，空中部队待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参战。”
“是！”
另一边，褚晟枫坐在机体里，一双红瞳就像被远处的火光灼烧了似的，淬着刀锋般的尖利。
听到鲁路修发出出击的指令，她整个人就像被填满了所有空洞似的，两手狠狠一扳操作栓，紧接着，红色的破军就如离弦之箭似的飞速冲出。刹那便冲到了众多铁骨的最前方。
燃烧的房屋、楼层，四散奔逃的人群，这些，都是她的同胞，她的国土！
褚晟枫觉得胸口处有什么要喷涌出来，虽说作为□□反政府组织天临军的核心成员已经许久，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战役还是这个刚满十九岁的少女没有经历过的。入耳的哭嚎声透过不知名的力量传导进来，就像给灵魂泼上了一壶冷水。
她第一次意识到，这真的是一场战争！
通讯器响起，里面传来鲁路修冷静如故的声音：“不要意气用事。”
“……”褚晟枫一呆，赤发红瞳的将军楞了一下才沉声道，“是。”
语毕，破军便慢了几步，按照原地计划带着三分之一铁骨往另一边而去。作为天临军四将之一的破军，其优势不在攻击力上，而是防御与闪避能力。由自己以及另外几名科研人员共同经过数年研究而发现的新式装甲，在破军身上首次投入实践使用。所谓的相转移装甲，就是将大部分的实弹攻击都屏蔽掉，其防御力的惊人程度，甚至可以达到承受50几枚□□而机身无损的程度。不过既然说是试用，该装甲的弱点同样显而易见。缺乏足够的能源供应，这就使得机身受击越多，耗能越快，在战场上坚持的时间也越短。
褚晟枫闭眼复睁开，但在这场战斗里，这就是一个大大的优势了。作为闪避能力同样出色的机体，破军在后方从事营救工作显然具有很大的优越性。强大的防御能力足以保护人群安全，而其闪避能力也可有效躲过攻击，对于人身安全的保护起到了极大作用。
巷道里人群急速狂奔，在看到突然出现的铁骨和破军，人群显得有一瞬间的慌乱。
褚晟枫连忙打开通讯设备，温柔的女音便响在半空——“大家不必惊慌，我们是天临军的成员，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请大家配合我们，跟我们一同离开这里。”
语毕，驾驶舱弹出，赤发红眸的女将军站起身微笑。
微笑感染了民众，刚刚还慌乱的民众仿佛被打了一记强心针，此时倒也不疑有他，老老实实按照褚晟枫说的开始准备逃亡计划。
另一方面，战局陷入了焦灼状态。
既要顾及民众生命安全装备又弱于布里塔尼亚的天临军和黑色骑士团联军呈现完全被动，虽则防御力铁骨占优，但毫无顾忌且数量众多的布里塔尼亚军的攻击力，更是惊人。
鲁路修看着面前的战局分布：红色是己方军，蓝色为对方军，现今己方军之上正不断出现Lost的图标，坐在屏幕前的男子不断转头看他，神情里仿佛试图从指挥官身上找出什么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东西——他找到了，上方的鲁路修表情从开始就维持着无波无澜的淡漠，那淡漠又隐隐涵盖着看透一切的东西，紫眸灼目，宛若稳操胜券的帝王。
男子松了口气，自我安慰成功似的再度回头。
眼见着蓝色阵营已经如同海潮般倾轧过来，本来还勉强称得上两分天下的局面刹时显出一面倒的态势。蓝色如同波纹，圈圈扩散开，而红色疏于防御，只能不断退却。
通讯器忽然响起，鲁路修唇角勾起：“接过来。”
“是！”
里面传来熟悉的女音，赫然是黑色骑士团王牌机师，红月卡莲！
鲁路修说：“怎么样？”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行攻击。”
鲁路修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看样子，也差不多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
警报器响起的时候，鲁路修和褚晟枫以及红月卡莲等人正站在舰桥内。
根据之前的推测，布里塔尼亚军的首度攻击，就是反抗呼声最高，也最为邻近天临军基地的江海市。以布里塔尼亚的傲慢以及□□现今当政的一群猪脑，自然不会想到要如何逐步瓦解敌方，只打算直捣黄龙，一战取胜。
作为正面对抗布里塔尼亚战场的总指挥，前布里塔尼亚第十一皇子，现任黑色骑士团首脑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将这次作战的大概方针告诉了三位王牌驾驶员。
“也就是说，我负责保护民众的安全并且将他们引入安全区，而我军一方面佯败一方面将布里塔尼亚军拉入内部，从而可以将之一举歼灭？”褚晟枫目光灼灼。
鲁路修眯眼，旁边一直沉默的灰衣少年忽然开口：“歼灭说不定，至多也就是消耗他们大部分兵力而已。”
“不过，这个效果就足够了。”鲁路修沉声道，“我军与布里塔尼亚军正面战斗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他们却有一个致命伤——骄兵必败。况且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在民众心目中树立正义的形象，也就是说，只要成功救助江海市的住民，我们的作战计划便成功一半了。”
褚晟枫点头，旁边卡莲忽然说：“可是……歼灭，这……？”
“不错。”鲁路修也看向卡莲，“用‘烈焰’。但是发动‘烈焰’需要足够的时间。卡莲，由你负责争取时间。”
黑色骑士团王牌驾驶员湖蓝色的眼底闪过丝丝华光，仿佛被什么点燃了似的，耀目异常，这位曾经的阿什福德学院学生，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那些青涩的棱角，如同精雕细琢后的璞玉，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鲁路修又看向灰衣少年：“七杀在舰桥待机，以防万一。”
“嗯。”七杀点头，漆黑的眸瞳垂下，他似乎并不存在于此间，飘忽如同投射在墙角的剪影。
鲁路修说：“那么，各自就位，第一场大幕，即将揭开。”
三人同时颔首，接着褚晟枫和卡莲便从舰桥快步步出，七杀依旧立在不远处，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鲁路修，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极遥远的某个地方。
——主人……黑眸微阖，七杀握紧了手中剑，胸口深处却是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 ※ ※
与此同时，萧瑾、萧穆并顾明远率领天临军其余部队正往洛阳而去。借着鲁路修等人牵制了布里塔尼亚及□□大部分军队的功夫，选择山区绕行的天临军众人并未遭遇太多袭击，一切顺利得不正常，直到抵达荆岭附近。
荆岭位于洛阳之下第一门户邯城附近，自古以来便有天险之称。其地怪石嶙峋，山路奇险，就算到了现今，也不过开辟出一条逼仄小路而已。两边重峦起伏，植被稀少，露出光秃秃的岩石表层，借由雨水多年冲刷的棱角极为分明。
舰桥里，就算是向来粗枝大叶的萧穆看见眼前明显不利的地势也不禁蹙眉道：“顾先生，这里。”
顾明远说：“荆岭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处易守难攻，更兼两侧山峰高峻，走在这条道上，便是机动装甲，恐怕也难以防范。”
眉心蹙得更紧，萧穆忍不住脱口问道：“那我们干嘛走这儿？难道不能绕行么？”
顾明远看向白发赤瞳的少年，湖水般深邃的眸瞳第一次露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但很快，又掩藏下去。
萧穆两眼一瞪，正待再说什么，耳边却陡然传来CIC操作员的声音。
“军师，前方检测到大量热源！这……这是……□□的军队！”
——果然，是请君入瓮么。
萧穆看向顾明远，对方却并没有下令让全军停止行进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六章：首战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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