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的翅膀》皇家小三

2、隔离在爱情之外

　　《逆光——石清摄影展》即将开幕。市美术馆里，Z大摄影系的学生，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展厅，谈笑声不断。
　　“哎，听说石清老师要结婚了。”
　　沈烈全身一震，陡然从梯上跌滑。话音顿止，视线“刷”地聚集过来。他利落起身，摆摆手：“脚滑，没事。”
　　气氛又恢复轻松。“他女朋友是谁？”“我知道，是Z大附中的夏南。”“夏老师？我见过，挺漂亮。”“她真幸福。石老师年轻有型，才情洋溢，笑容那么温柔。”
　　叽叽喳喳，像紧箍咒般，念得沈烈头痛欲裂。突然，肩膀被人用力一拍：“走，陪我去贴海报。”他转过头，是室友李默。

　　美术馆的草坪，柔软而坚实。沈烈静静躺下，放下身与心的重量。晚风借秋意，吹散心的郁结；月光照在他耳边，闪现着意外的光芒。
　　李默贴完海报，缓步走来，不远不近地坐着。
　　“沈烈，你和夏南？”
　　“我表白了。”语气平静，却落寞。
　　“她拒绝你？”
　　“她一直逃避。”
　　“有没有后悔过？如果不认识石清，如果没有学摄影，如果不曾带她去摄影系，他们不会遇见……”
　　“但结果还是一样。没有石清，也会有别人。”沈烈很清楚，“在她心里，我被隔离在爱情之外。一旦爱上我，就要面对质疑，面对流言，面对阻碍，面对等待，所以，她选择逃避。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爱我，我会不顾一切；如果她不爱，我没有权利，也不忍心让她面对这一切。更重要的是，石清是我尊重的导师，也是我欣赏的男人，我相信他会让她幸福。”
　　“那你呢？”
　　“我，”沈烈望着夜空，“我只要偶尔能看见她，就安心了。”星屿隐约，月华流泻，落在他的眼睛，闪烁晶莹。
　　手机忽然震动，是短信：小烈，你在哪里？

　　找到夏南时，她已有些醉意。“乖，我送你回家。”沈烈伸手给她戴头盔。“不要，”她推开，“让我吹吹风，有酒气。”机车的速度很慢。怕她迎风受凉，怕她坐不安稳。
　　“小烈，我好想哭。”夏南借着酒意，忍不住流泪。沈烈一惊，回头看她，轮胎忽然打滑。幸好，路上车辆稀少，机车紧急减速，擦着防护栏滑倒。
　　他立刻扶起夏南，从头到脚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哪里疼？”声音嘶哑变调。夏南酒意全消，“血！”她看着手心，一片血痕。
　　急诊室里，医生给夏南做完全面检查：“没有出血，没有伤口。”“那怎么会有血？”沈烈不解。医生才发现，沈烈的长裤上有血迹。卷起他的裤管，膝盖上有深深一道伤口，不断涌出血。
　　夏南心痛：“小烈，很疼么？”“刚才不疼。现在，还好。”他低头抱紧她，“幸好，你没事。”

　　“小烈！”夏南趴在窗台，“电脑抽风了！”“等我。”对楼回话。两分钟后，夏南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沈烈在书房修电脑。
　　“膝盖好了么？”声音从客厅传来。
　　“早就没事了，夏伯呢？”
　　“周末去钓鱼了。电脑怎么了？”
　　“大概是宽带连接的问题。”他记得，宽带的账户和密码，当时写在服务手册上，于是在电脑桌翻找。
　　抽屉里，有一本银色的记事本。沈烈想起，是他高三参加摄影比赛的奖品。因为是第一次获奖，很珍惜地送给夏南，不知道她有没有用，他好奇地翻开。
　　心脏仿佛被点燃，电光火石之间，熔化了全身血管。

　　“你答应他的求婚了？”沈烈走近沙发。夏南朝旁边让了让：“还没。”“你决定了？”他靠近她。夏南想站起身：“好渴，我去倒水。”“你喜欢我。”他按住她的肩膀。“对不起，小烈。”她否认，“我喜欢石清。”
　　“是么？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求婚时会犹豫？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那晚想要哭？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记事本里，写满我的名字？”他字字逼近，夏南无处后退。
　　“怎样？那是我的事情！”夏南试图推开他，却被擒住双手。
　　“小烈，”她泫然低语，“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喜欢你，可是，你太年轻。和你在一起，我会自卑，会多疑，会害怕。五岁的距离，对我来说，是痛苦，是诅咒，是绝境。”
　　一滴凉意，坠落在她唇边，渗进苦涩湿咸。竟是他的眼泪。沈烈抱紧她：“笨蛋。爱我，相信我，不要害怕。所有的问题，都让我来面对。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冰凉柔软的手，怯怯然从衬衫下，探索他温热的脊背。他身体一震，低下头望她，眼神不可置信。“烈。”夏南目光躲闪，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这么害怕，沈烈叹气，倾身亲吻她戴着翅膀的耳垂。
　　感觉她逐渐平静，他正欲起身。那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衬衫，指尖泛白。“烈。”她轻咬粉唇。微蹙的眉间，无措的眼神，柔细的锁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撞击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