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病弱夫郎》显圣侯

2、章二 伤药

　　对方似乎在梦中也不安稳，眉头死死皱着，搭配着眼角残留的一点水痕，显得委屈极了。陆千重可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顾溪，一下子从耳尖红到了脖颈。

　　顾溪还、还……挺好看。

　　身上还、还挺好摸。

　　陆千重脸红红地帮顾溪清理干净，擦干放回床上，帮人盖好被子。从始至终顾溪都呼吸平稳，没有中途醒来，这让陆千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倘若这时候和顾溪面对面，他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清洗之后的顾溪浑身香喷喷躺在被窝里，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松下来了。陆千重站在床边看着呼吸平稳的顾溪，突然想起上一世五年前，顾溪临死之前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他问顾溪为什么要拼尽一切也要救自己，为自己付出这么多也还要执迷不悟，对方的回答是……喜欢自己。

　　曾经他一直以为顾溪被嫁给自己这件事，无论对于自己还是顾溪都是一种屈辱，甚至在上一世婚后一段时间，自己还曾因为这件事有些迁怒于顾溪。再至于他成为众矢之的，顾溪依然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陆千重也完全摒弃之前的偏见，将顾溪完全看成了是自己最重要的兄弟。

　　结果是他没能够料想的，最后的关头对方竟然选择自爆灵丹以身救他，甚至还说……喜欢。

　　他想到前世，在两人洞房那一天，自己同样喝得烂醉。醉酒之后的记忆他向来记不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外从不喝酒。只不过上一世的洞房之后……好像顾溪也是有一天表现得似乎身体有些不适？

　　陆千重突然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所以……他都已经对顾溪这样了，上一世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还要坚持地认为他们是兄弟情啊！

　　是兄弟会和自己的兄弟做……那种事吗？

　　八九不离十，自己上一世的这一天也对顾溪做了这样的事，那么自己竟然在对顾溪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之后，还一无所知地把对方当兄弟？！

　　陆千重目光复杂，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认真考虑自己同顾溪之间的这段关系了。

　　*

　　顾溪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自己。

　　他慢慢眨了下眼，手臂往身侧的位置摸索过去，被褥之内一片冰凉，不似有人睡过的痕迹。

　　顾溪眼光黯淡下来。动了动身体，腰仿佛要被斩成两半。顾溪忍不住轻轻嘶声痛呼，想到昨晚导致如此的原因，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然而下一瞬顾溪却又惨白了脸。

　　他昨夜竟然没能起来，一觉睡到了现在。也不知陆千重是否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不，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昨夜已经发生过什么。纵是对方再迟钝，也不可能事实都摆在面前还不清楚。

　　顾溪承认，昨晚是他的私心作祟，否则并不喜欢男子的陆千重不会对自己……他知道陆千重喝醉之后向来不会记得醉酒当中发现了什么，所以他主动抱住了陆千重……他不奢求太多，一次，就拥有一次也好，只要能让他再靠近一点。

　　只要他能够在陆千重醒来之前收拾好自己，然后离开，陆千重不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仍然可以以对方好友的身份陪在对方身边。

　　顾溪知道陆千重并不喜好男子，同时眼里又容不得沙子。倘若让对方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

　　顾溪心中顿时慌乱起来，他懊恼不已，这一切，可能都要被自己搞砸了。

　　正当他心中慌乱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紧随着刻意放轻缓的脚步声。顾溪一惊，反射性地闭上眼，调整呼吸，仿佛还未睡醒。

　　随后他听见脚步声来到了自己的床边。对方站在床头沉默地凝视了自己半晌，这个顾溪很熟悉的气息，是属于陆千重的。

　　顾溪呼吸一滞。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因此发现自己在装睡。他被对方注视的目光烧灼得芒刺在背，故作不经意地动了动，随后自然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陆千重。

　　下一刻被子却被掀开。微凉的空气灌进来，让顾溪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

　　陆千重是打算要做什么？是看见自己在他的床上而愤怒？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想要和自己划分界限，却碍于情面正难于如何开口？

　　顾溪眸光微敛，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拳头紧攥。

　　而他身后的陆千重掀开被子之后踌躇一会儿，咬了咬牙，倏地一下子拉下了背对着他的顾溪的亵裤。

　　身后一凉，顾溪骤然惊醒，猛地睁开了眼。

　　而陆千重终于也发现了顾溪已经醒过来。他和受惊而转过头来的顾溪对上眼，偏偏手里竟然还捏着对方的亵裤。陆千重和顾溪对视着尴尬无言，只不过表面上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

　　……顾溪醒得太巧了。

　　……尴尬。

　　不过陆千重转而又理直气壮地想，顾溪什么样他没有见过？上一世两人被追杀途中风餐露宿，对方十天不洗澡的时候自己也是见过的，现在区区扒一个亵裤，他又不好意思个什么？

　　昨天晚上他不是早就扒过一次了么！

　　眼角微微往下瞥，对方去掉亵裤之后露出的白皙映入眼帘。陆千重做贼心虚一样迅速移开视线，微咳一声，对着目不转睛看着他的顾溪说道：

　　“咳……那个，你醒了？”

　　顾溪轻轻眨了下眼，嗓音沙哑：“……嗯。你……”

　　陆千重举起手里的小瓷瓶，一只手握拳掩在嘴边，不太敢直视顾溪。

　　“……药。那个，昨晚……”

　　说到底还是心虚。

　　他先前所见的这个好友，就算是体质原因令他常年封闭在屋内，但展现给旁人总是要么意气风发，要么自信而坚韧，令人觉得可靠，仿佛背后交给他便完全成了铜墙铁壁。他可从未见过如现在一般虚弱地躺在床上、清晨睡意未散，眼角还带着朦胧红晕的好友。

　　而这副弱气的模样完全都是拜自己所赐。

　　而顾溪在陆千重话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药……陆千重是出去为自己找药了？

　　明明昨晚自己还借着对方醉酒，而同他发生了对方肯定不希望发生的事，陆千重今日竟然没有发怒？

　　心中突然有什么希冀破土而出。顾溪攥了攥拳头，嗓音沙哑：

　　“药……是给我的吗？”

　　陆千重点点头，“当然。那个，既然你醒了…自己来？”

　　顾溪从被子当中伸出一只手，声音低微：“给我吧。”

　　陆千重赶紧帮顾溪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遮住身后一片白皙。正当他要出去给顾溪留下一些个人空间的时候，听见顾溪语气带着疑惑地喊住他：

　　“对了，这是什么药？是缓解我的体质、需要内服的吗？一日几次？”

　　因为顾溪的体质原因，陆千重隔三差五总要搜罗一些药剂或者是补品给顾溪，顾溪这次也当是陆千重突然听说某地有药剂的存在，所以才在新婚之夜赶着去找药。

　　陆千重不喜男子，但是对于认可的兄弟从来不吝惜。这也是因此顾溪不敢在陆千重面前显露自己的心意。一方面是怕从此之后与陆千重只能是陌路，除了另对方厌恶的觊觎者之外什么关系也没有；另一方面也是不想陆千重伤心失望。

　　失望于看重的友人竟然对自己怀着恶心的心思。

　　而听到顾溪的问话，陆千重竟然难得红了耳框。

　　但是他越害羞，面上便越是面无表情。伸手帮顾溪掖了掖被角，陆千重道：

　　“不是治疗你的身体的。是外敷。”

　　“外敷？”

　　陆千重的声音低弱仿佛是蚊子：

　　“是敷在……”

　　“嗯？”

　　陆千重声音终于能够听清：“是敷在你后面……”

　　顾溪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过来。瞬间一张俊秀的脸从上红到下。他微微动了动腰，攥紧了小瓷瓶：“……我知道了。”

　　看见对方比自己还要不好意思，陆千重便不剩多少不好意思了。他一本正经地嘱咐：

　　“我昨晚瞧过了，那里有些红肿，这都怪我……这个药效果不错，是从陆家库房里翻出来的，不用省，多抹一点……自己来确定能行？”

　　顾溪看着陆千重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的关切的脸，心想若不是知道自己伤在了什么地方，瞧对方这一脸坦然，还当是自己是跌打损伤。

　　……难不成喜欢女子的男子就是这么脑袋一根筋？两人昨晚才……他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比对方震怒还要另顾溪失望，因为不觉得有什么便是不在意，不在意……那么他可能费尽心思，都不可能再距离陆千重更近一步了。

　　“我自己可以，你放心吧。”顾溪强自扯出一个笑容。

　　陆千重直觉顾溪有哪里不对，但他不擅长看人情绪，弄不懂的就先不管。他点点头，“那我出去了。”

　　“嗯。”

　　出去房间，离开了顾溪，再次见到昔日的陆家，陆千重原本温和的面容倏地阴沉下来。

　　他既然重新回来，那么便不可能再同顾溪一起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