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那半缕的甜蜜》璐小豆

49、曾经的骄傲

　　“哎……说真的，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啊？”落紫戳了戳卓淼大大的黑框眼镜，“真难看，怎么别人戴黑框眼镜是时髦，你戴咋这么锉呢？”

　　卓淼一扭身，躲过落紫的调戏，“你……”

　　卓淼正想说话，就听到叮叮咚咚的铃声。落紫从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喂，我在外面呢！”

　　“嗯……没事，你别担心，我一会就回去。嗯……放心！……”

　　落紫一副甜甜蜜蜜的样子，卓淼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她看，转过头，假装研究起操场的设备。

　　“嘿嘿……”讲完电话，落紫拍了拍卓淼的肩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别不高兴啊！”

　　“说……！”

　　“就是，你知道，我现在和、和郑泰宇在一起了！”落紫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卓淼的反应。

　　卓淼和郑泰宇，虽然不能说是死对头，但，总之，以前高中的时候，一直是便便扭扭的。虽然，落紫很公正的说起来，还是她的亲亲郑泰宇的责任多些，可是，他那个谁也说不动的性子，真是没办法。

　　听到这个消息，说实话，卓淼一点也不惊讶。

　　郑泰宇，郑泰宇这个名字，上一次被提起，对卓淼来说，大概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她有些恍惚，想起了高三那年最后一次被叫进年级组长办公室训话的场景。

　　“今天叫你们俩来吧，就是要通知一下，春蕾杯全国作文比赛，你们两个已经入选全国大赛。现在呢，咱们学校只有一个名额可以推送，跟你们讲一下情况！”年级组长神色非常严肃，眼神锐利的在郑泰宇和卓淼身上打转。

　　此刻的卓淼，一点也没有喜悦的心情，早在老师叫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偷瞄了一眼身边的郑泰宇，依然是自信的样子，目光坚定。当然了，卓淼忍不住在心中讽刺的想，他当然可以自信而骄傲，年级组推荐，除了他，还能有第二选择吗？

　　“今天上午，年级组的老师开会讨论过了，”说到这里，年级组长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卓淼，又继续道，“我们主要是从学校升学的角度来分析的，所以，我们决定，这个名额还是要给郑泰宇的。”

　　卓淼一如想象中的失望了，升学的角度，她也一样要升学的，如果有加分，她也许就真能去浙大了，也许对老师来说，确定把郑泰宇送去清华要比一个浙大的冷门专业要有价值得多，可对她，也许这就是改变一生的决定，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没有回旋余地的被决定了呢？

　　好伤心，心理就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如果，老师说是因为作文本身的质量而决定，她心里会不会更容易接受，感觉更好受一些？

　　“我特别要跟卓淼说一下，这绝对不是我们有什么私心，都是为学校，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年级组的老师也一直想办法，看能不能再争取一个名额，可现在看来机会比较渺茫，但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在其他方面，看看能不能给你一些照顾……”

　　“老师！我觉得……”年级组长还没有说完，就被郑泰宇打断，因为出乎意料，卓淼清楚地捕捉到年级组长脸上闪过惊讶的神情，“我觉得，年级组应该按着区里的推荐意见去选报。”

　　“什么推荐意见？你说什么呢？”年级组长有些惊慌的样子，一下子失了分寸，但很快的，又镇定了下来，“郑泰宇，不管你听了什么流言，现在已经是年级组最后的决定了。你自己要想清楚，不要让老师失望，当然，你要好好备考，别辜负了卓淼的退让！”

　　这句话，已经是两层意义上的暗示了，一方面让郑泰宇不要不识抬举，另一方面也已经替卓淼做了决定。

　　卓淼没说话，低着头，她觉得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可以讨论的了，现在，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自己伤心去。

　　“老师，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听听我们的意见。”郑泰宇就像个倔强的战士，不屈不挠的为自己认为的道理争辩，“我已经看到区里的意见了，昨天的公文是我替刘老师取的。卓淼的作文分数是比我高的，我想，到市里得奖的几率也会大一些。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推荐我的？这不公平！”

　　“你……”年级组长狠狠地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说，“你说的是参考意见，最终的决定，是由学校来做的。我们都是以学生各方面的情况为考量。对卓淼来说，就算加分，最后也就是一本的学校。但对你，如果有加分，那就是一个档次的提高。你以为你填的清华，是那么容易就考得上的吗？”

　　这句话说得很严厉，但听在郑泰宇的耳朵里，就像是一种侮辱。

　　对于老师这种私下决定的行为，他本来就已经略有微词。他从不认为这样的照顾是一种好事，只有没本事的人才需要特殊的照顾，而他不是。

　　“老师，对不起，我不想要这个名额！”郑泰宇也很硬气，才不管年级组长变得越来越精彩的脸色，径自说道，“我觉得这个名额应该给卓淼，不知道您读过她的作文没有，我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郑泰宇，你自己要好好想清楚！”年级组长显然已经失去了平时的风度，面对这个平时一向疼爱有加的学生的不是好歹，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尤其当着另外一个学生，话又说不明白，真是又气又急，“这关系到你的前途，要知道，能选上一个好学校、好专业，和一个普通学校，或是一个普通专业，对你未来的发展，那是绝对不一样的。你还年轻，不要一时冲动，你知道，老师们都是作了长远的计划，考虑了多方面的因素，才会有这样的决定，你不要辜负我们……”

　　“老师，我认为，就算我没有加分，靠我自己的实力，我也可以考上我自己想要得学校，希望您能相信我！”

　　说实话，在那一刻，卓淼真的被郑泰宇的话震撼了。

　　她认为郑泰宇是高傲的、自信的、自我的、傲慢的，这样的评价，负面多于正面，她甚至觉得，郑泰宇是过分自信的。但是，今天，她第一次看到郑泰宇身上因为自信而散发的光芒，那样子，真的异常吸引人，让人羡慕。

　　也许，同样是被郑泰宇的姿态所震撼，又或许是失望了，年级组长竟然也没再说什么，就放他俩走了。

　　卓淼慢一步，跟在郑泰宇的身后，她想了又想，快走了两步追上去，小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郑泰宇瞥了她一眼，一副懒得跟她说话的样子。

　　“就是作文比赛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加分，那不是件小事！”卓淼觉得自己有义务应该提醒他一句，因为也许她会在这件事情中受益，但她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好像占了人家的便宜。

　　郑泰宇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态瞄了卓淼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卓淼被这种态度惹毛了，想都没想话就冲口而出：“你知不知道学校老师把多大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别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人挤破了头要去考清华北大，那几分，你觉得没什么，那起码是一道多选题，你知道要做对一道高难的多选题，你要看多少资料、背多少年代史实？”

　　“首先，我们理科没有死记硬背的东西，其次，既然我说我不需要，那我自然有把握，不管全中国有多少人要考清华北大，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他停了一下，然后难得的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讽刺，就是简单的扬起嘴角，卓淼几乎，几乎感受到了刺眼的光芒，“人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还指望别人相信你什么？”

　　这句话，让卓淼沉默了，她从没有，从没有郑泰宇这般对自己的信心。

　　因为卓淼的沉默，郑泰宇不留情面的继续道，“我放弃了，你就能得到加分，这不是挺好的事情？”

　　卓淼猛地抬起头，愤愤不平地顶了回去，“如果你认为我应该为此暗自窃喜的话，那就这样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对我来说，针对的是这件事。我只是不爽老师的做法，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至于其他的，谁能得益，谁就自己高兴去吧！祝你能因为这个加分考个好学校，可别真像老师说得那样，勉强上了个一本。让看不起你的人得意，那可就太悲哀了！”

　　那好像是她听郑泰宇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在毕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