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纲吉的世界》秋水仙碱

9、if you are not in this world（他们）

　　巴吉尔是被沢田家光在意大利一条昏暗的小巷中捡到的。

　　在那个寒冷的夜晚，这个小孩儿却是穿着单薄的T恤，牛仔裤还有几个破洞，整个人好像都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散发出难闻的臭味，坐在那里瑟瑟发抖。

　　这样的小孩儿遍布意大利各个角落。

　　他们被父母带到这个世界，却被残忍地抛弃，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靠着好心人的一点儿施舍，与流浪狗争抢得来的食物，一直活到现在。

　　沢田家光不明白，如果人们无力照顾孩子，还没有能力负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又为什么要将他们生出来。

　　有些孩子一出生就因为被父母抛弃而死去，而他们的父母连名字都吝啬给予。他们并不存在，就连番茄酱都有名字，有生产日期和保质日期（1）。

　　那么他们这些做好准备、满心欢喜迎接自己孩子到来的父母呢？他们想象这个小生命刚来到世界的脆弱，他们做好为它奉献一切的准备。

　　带着甜蜜与期许，他会是什么样的呢？他是不是小小的、软软的，一出生就攥取了母亲所有的心神？它是不是有一种魔力，不然怎么会一想起它，便让他们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2）？

　　带着忧虑与恐惧，它想要来到这个世界吗？它会喜欢我们吗？我们真的能尽为父母的责任吗？我们能够保护它不受伤害吗？

　　尽管等待的过程很煎熬，但是他和奈奈从来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他们连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男孩儿就叫沢田纲吉，如果是女孩儿，就叫沢田纲子。可是他们最后等来的，却只是冰冷的尸体。

　　人生就是这么戏剧，渴望孩子的被上天夺走孩子，厌恶孩子的被上天赐予孩子。

　　好像人生是不能如意的。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他陪着奈奈度过最痛苦的日子，后来因为工作却不得不离开。即使他知道，奈奈是在强颜欢笑，笑容的背后满是痛苦，但是他毫无办法。

　　在回来的途中，他遇见了巴吉尔。

　　小小的一个人，本该坐在家里暖炉旁享受父母给予的爱，却只能蜷缩在垃圾桶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个世界好不公平啊。有人弃之若敝，有人求而不得。

　　也许动了恻隐之心，他收留了巴吉尔，成为他的师父，带着他到了奈奈身边。

　　奈奈对巴吉尔很好，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喜爱，有那么一刻，沢田家光是希望奈奈能够接受巴吉尔的。

　　但是奈奈半夜的低泣，仍然被保留的婴儿房，都让他知道，奈奈不会让任何人来代替她的孩子的地位。

　　她只是像每一位母亲一样，一看见别人的孩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于是他带着巴吉尔回了彭格列。

　　巴吉尔也在一天一天的训练中逐渐成长。他将沢田家光视为如自己父亲般的人物，对他极为敬慕与崇拜。他觉得沢田家光是如雄狮般的任务，永远、永远不会输。

　　可是在一场事变中，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九代目退位，他的儿子XANXUS成为彭格列十代目。而他的师父，被剥夺了职位与权利，仿佛彭格列的边缘人物，但上层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放他离开，他只能被困在意大利，隔着广阔的海洋，思念待在家里的妻子。

　　如今门外顾问这个机构，名不副实，所有成员好像小丑，被人困在笼子里，讨人开心。

　　那是黑暗至深的十年。

　　直到有一天，师父将他叫进办公室的密室里，交给他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带点儿花纹的黑色盒子，简单、朴素，就像生活中平常人家都会有的小盒子。但是师父珍重地把它放在他的手里，告诉他，带着盒子逃，赶紧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这个盒子。

　　他没有问这里面是什么，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看着师父，郑重地告诉他，我会的。

　　在他从密室的暗道离开之前，师父又叫住了他。在一片黑暗中，他听见师父的叹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去并盛……算了，走吧，巴吉尔，记得保护好盒子……还有，你是个好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鼻子一瞬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出来，眼前模糊一片。

　　''我会的，师父……''

　　再见，师父。

　　巴吉尔擦擦眼眶，向着密道出口跑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但是，

　　跑吧！

　　拼尽了全力地跑，身后是可怕的敌人，巴吉尔知道。

　　他要保护盒子，但是他还想顺道去并盛，替师父看看师母。尽管师父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师父想让他去看一看师母。那个在家里，一直等着他回家的女人。

　　他不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一路偷渡到日本，走山间小路到了并盛。

　　他想，我就看一眼就好。

　　可他看到的只有战火纷飞的小镇。他疯了一般跑去沢田宅，只看见一片废墟。

　　周围全是尸体，有一些残缺不全，但是巴吉尔还是能够认出他们，他们全是师父安排在沢田宅保护师母的人。

　　巴吉尔浑身冰凉。

　　为什么？

　　他捡开碎快，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手上满是碎块儿划出来的伤痕，但是他不愿意停下，他不敢相信。

　　从白天到傍晚，日落西山，火烧黄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找不到。

　　巴吉尔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他闭上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挖掘脑中晕眩。

　　师母，你到底在哪里？

　　银月高升，巴吉尔心里只剩下绝望。他见不到师母，找不到她的尸体，辜负了师父的期待。他该怎么办？

　　不，不行，他还没有找到师母，他不能放弃。巴吉尔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却因为长时间的劳作，无力搬起废石。

　　''你找不到她的，她不在这里面。''

　　一句话宛若轰雷炸响在巴吉尔耳边。

　　''她在哪里，师母在哪里？''巴吉尔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那是一个黑暗的角落，什么都看不清。他眯了眯眼，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栗色短发，柔顺地搭在额前，他身穿绿色长袖里衣，外披一件棕色外套，颈间搭着围巾，下身一条天蓝色西装裤。

　　他望着巴吉尔，又好像透过巴吉尔望着那片名为沢田宅的废墟，目光里满是悲痛。

　　''她已经入土为安了。你想去看看吗？''

　　好像一瞬间被大海淹没，巴吉尔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张开嘴，不成语句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无论如何努力发出声音，似乎都是徒劳，巴吉尔闭上嘴。

　　过了几分钟，他说：''请带我去，谢谢。''嘶哑颤抖，仿佛即将咽气之人。

　　青年转身，示意巴吉尔跟上。巴吉尔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跟上去。即使是骗人的，他也要跟过去，他要看一看师母，他要知道师母到底在哪里一路上，巴吉尔没有问青年是谁，他只是沉默地跟着青年向前走。倒是青年，断断续续地跟他说了许多。

　　青年说他叫风太，风太·德·伊斯特勒，也许有个名字你会更熟悉，星星王子，排名风太，几个月前来到并盛被奈奈太太收留。

　　巴吉尔想起来了，几个月前有人报告过，被奈奈收留的人，好像就叫风太，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个叫一平的中国女孩，来到日本寻找她的师父。再之后，由于密鲁菲奥雷的进攻，他和师父无力兼顾这边的消息，也导致了他们对并盛现在的状况一无所知。

　　也许师父到现在也不知道，并盛没了，沢田宅也没了，师母……

　　也不在了。

　　巴吉尔握紧拳头，''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一直以来被黑手党追逐的人突然来到并盛，然后被彭格列门外顾问首领的夫人收留，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灾祸，很难不让巴吉尔怀疑风太到这儿的原因。

　　青年转身，对上巴吉尔怀疑的眼神，笑了一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己也不太相信。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并盛、梦到了奈奈妈妈，梦到了……***……''巴吉尔没有听清，风太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一路沉默，进了陵园，路过一座座公墓。墓上写着死去的人的名字，记录了他们的生平，相田清夫、小泉相生、山本武……

　　终于来到墓前，旁边还有几座，竟然都是巴吉尔认识的人：杀手碧洋琪，疯狗狱寺隼人，彩虹之子reborn。

　　原来最强杀手reborn先生也不在了呀。

　　奈奈妈妈的墓前有一朵白玫瑰，据说是密鲁菲奥雷的首领每天前来吊唁时放的。

　　似乎是为了从碧洋琪手里得到什么东西，白兰派人追杀她。碧洋琪逃到并盛，被奈奈妈妈收留，悲剧就发生了。

　　那天，风太和一平如往常一样出门，两人去寻找一平的师父---风。可当黄昏来临，两人也如往常一样启程回家，等待他们的，却只有一片废墟。他们挖了整整一夜，却找不到人。

　　最后还是一位邻居告诉他们，有一位白发男子带人将奈奈妈妈的尸体挖了出来带走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要被带去陵园的。

　　他和一平连忙赶到陵园，却只看见血腥一片，白兰将带来的所有人都杀了，然后一挥手将血迹清理干净，留下一朵白玫瑰走了。

　　他们走上前，面前是两座新墓，是奈奈妈妈和碧洋琪。

　　旁边，是reborn先生的墓，似乎被人刨开过，之后又复原。

　　多可笑呀，

　　墓是白兰命人建的，花是白兰亲手放的，人也是白兰手下的人杀的。

　　白兰，白兰，白兰，

　　密鲁菲奥雷的首领，

　　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到底要干什么！

　　巴吉尔握紧拳头，这一瞬间他只想冲出去，找到白兰，亲手将他杀死，将他消灭。

　　可是不行，他没有这个能力，巴吉尔倾身，感受到胸前的坚硬，他答应师父的事，也还没有做到。

　　他要离开。

　　密鲁菲奥雷进攻彭格列，也许就是为了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而现在白兰就在这里，他的处境很危险。

　　他跟风太告别，燃起死气之火从森林向着小镇边缘前进。当他来到边缘，就要离开之时，前方站着一个人，似乎等待已久。

　　他一身白色里衣，黑色外套，绿色眼睛周围化着浓重的眼影，一头绿色的长发扎起来，就站在那里，看见他来了，笑了笑。

　　来者不善，巴吉尔暗自戒备，手上化出武器。

　　''既然首领刚好在这里，那么……''

　　巴吉尔只看见一片残影，他扬起手里的武器向声音处攻去，却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太快了。

　　''谢谢你的彭格列戒指了。''

　　巴吉尔再次睁开双眼时，入目一片白色。他被人救下来了。

　　他往旁边看去，是风太，他就坐在他的旁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风太沉默，最终开口，

　　''……很抱歉，我们在他们面前没有反手之力……''

　　''不……''

　　''谢谢你救了我，可以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你好好休息。''

　　一阵响动之后，巴吉尔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他将手搭在眼睛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

　　他还是辜负了师父。

　　伤好后，为了夺回盒子，巴吉尔选择留在基地。他其实很好奇，有谁会在并盛这座小镇建立这么一个地下基地呢？难道他早就意识到并盛会出事？

　　养伤的几天里，他也认识了许多人，每天喊着极限练拳的大哥，跟大哥性格完全相反的妹妹京子，咋咋呼呼的小春，中国小姑娘一平，基地二把手草壁，以及那张病床上正在沉睡养伤的野兽。

　　风雨欲来。

　　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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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啦啦啦啦，终于赶上了，蠢作者在这里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吃月饼啦，嘿嘿(●°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