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纲吉的世界》秋水仙碱

11、if you are not in this world 终章

　　略血腥，略疯批，慎点

　　入江正一未曾想过昔日好友会变成如今这样，肆意疯狂。

　　他把世界当做游戏，把生命当做蝼蚁，脸上总带着和煦的微笑，眼底却满是冷意。

　　他的外表是天使，内里却是恶魔。

　　入江正一不知道是什么让白兰变成这样，抑或是白兰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他从来没有发现过。

　　当白兰亲自通讯他，告诉他彭格列已经被毁灭的时候，他没有错过白兰眼里的戏谑。

　　他不知道白兰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觉得胃里翻涌、绞痛。他疼得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却还是强装镇定，恭喜白兰。

　　当通讯结束后，入江正一一下子瘫软在地，屏幕上是彭格列的废墟。

　　彭格列也没有了，还有什么能够阻止白兰？

　　没有了。

　　可是，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入江正一抱着自己的头。

　　几天前，他想要与彭格列合作，想要阻止白兰，可是彭格列拒绝了。彭格列的首领，高傲的xanxus坐在王座上，告诉他彭格列不可能与外人合作。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翻涌着怒气与不屑。

　　入江正一觉得懊恼，xanxus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彭格列的首领？这么高傲，这么自大，在他的手里，彭格列一定会走向毁灭。

　　入江正一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当被xanxus反问彭格列的首领应该是什么样的时候，

　　入江正一愣住了。

　　彭格列……

　　彭格列的首领，

　　为什么这么熟悉？

　　彭格列的首领，入江正一喃喃，

　　彭格列的首领明明应该是……

　　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等入江正一想清楚，他已经被人打出了门外。

　　在xanxus面前说这些，入江正一没被他一枪打死已经算幸运了。虽然他也被打得离死不远了。

　　偌大的世界，他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与他一起阻止白兰。

　　世界就要毁灭了，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入江正一疯狂地捶着已经机械化的地板，印下斑斑血迹。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应该有一个人，

　　有一个人，

　　有一个人是支持他的计划的呀。

　　前几日的旧伤加上此时精神的崩溃，终于让入江正一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入江正一不敢说自己是否后悔认识白兰。至少那时候的白兰，的确是他的好朋友。

　　他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白兰的。

　　那时候他和斯帕纳创立的社团刚刚起步，就因为资金问题即将夭折，是白兰拯救了整个社团。

　　白兰不像他和斯帕纳一样，只会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搞发明，他不仅脑子好，也能说会道，即使是没用的发明，也能被他说出花来。

　　因此白兰在外面为他们社团拉来了不少赞助。

　　换句话说，白兰是他和斯帕纳的知遇者。

　　他不仅理解他们的奇思妙想，有时候还可以提出各种实质性的建议，并且鼓励他们去实现，而不是如别人一般只会嘲笑。

　　他为他们提供了施展才能的平台，甚至为他们架起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毫不夸张地说，那时候他和斯帕纳是真心把白兰当做他们的老大。

　　他们那时候会一起畅想未来，会互相调侃，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得入江正一一回想起来就鼻子酸涩。

　　可是后来，白兰变了。他戴上了一枚戒指，宣称自己得到了平行世界的记忆，他要改变世界。

　　他与斯帕纳当时只把他的话当做笑话，可是在见识了戒指惊人的力量后，还有白兰各种各样极为先进的知识之后，他们相信了。

　　并且他们再一次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了确定。

　　他们可以靠这力量改变世界。

　　于是他和斯帕纳加入了白兰的组织。

　　从此便踏入了深渊。

　　融合完所有记忆之后的白兰是疯狂的，陌生的。当他拥有平行时空所有白兰的记忆之后，你甚至不能确定站在你面前的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白兰。

　　就入江正一而言，白兰已经不是他认识的白兰了。

　　至少他认识的那个白兰不会如神一般，居高临下，对世界作出宣判。

　　而宣判的结果，是毁灭。

　　无趣的世界，毁灭就好。

　　当他冲上去质问白兰的时候，这就是他得到的答案。

　　那么漫不经心，那么冷漠高傲，那么，

　　疯狂无情。

　　感情在白兰身上已经被剥离，剩下的只是一个怪物。

　　即使是入江正一，昔日好友对他的反抗，对他来说也只是跳梁小丑，平日里无聊的解闷工具。

　　入江正一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办法。

　　白兰还能有什么感情呢？所有事情在他眼里只有无趣与有趣，他就是个恶魔，入江正一这样想。

　　所以在后来的某一天，当他看见白兰眼睛里迸发出的强烈渴求之后，他被震惊了。

　　白兰在找一个人，找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个人叫，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入江正一对这个名字有模糊的记忆。

　　他是邻居家的儿子，虽然拥有彭格列的血脉，却不幸夭折。

　　一个早就死去的人，白兰怎么会突然对他感兴趣呢？难道沢田纲吉没有死？

　　忽视心中不知为什么升起的一丝喜悦，入江正一努力地寻找线索，可是，所有的线索不过都只是说明，沢田纲吉不存在。

　　这个世界关于沢田纲吉的痕迹，只有医院一则死亡证明。

　　何其可悲。

　　白兰寻找这个早就死去的人，是为了什么？

　　入江正一百思不得其解，白兰也不会给他答案。

　　后来随着白兰加快了毁灭世界的步伐，停下了搜索，入江正一也就慢慢忘记了这个事情。

　　直到……

　　今天。

　　他被带到了白兰的房间，从昏迷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被画铺满的墙壁。

　　入江正一站起身，四周全是画像，上面是同一个人的眼睛。

　　一双又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他却丝毫没有觉得诡异，只是遗憾，这双眼睛怎么没有颜色。只是注视着，入江正一就觉得那颜色应该是柔软的，宛如泰迪熊般的棕色，或是耀眼的，如太阳光般的金色，

　　那是他们描幕不出来的颜色。

　　''这是……''

　　''阿拉～小正，你不知道这是谁的眼睛吗？你不是也调查过他吗？''

　　入江正一蹙眉。他和白兰共同调查过的人，沢田纲吉。

　　''不可能，沢田纲吉根本就不存在，这才不是沢田纲吉……难道''想到白兰的能力，入江正一心头产生一个猜想，''是平行时空的沢田纲吉？''

　　''小正真聪明～，这是平行时空的沢田纲吉，所有的沢田纲吉哦～每个时空都有沢田纲吉呢，每个时空的沢田纲吉都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他们都阻止了我呢，真是有趣～但是小正你知道吗？只有这个世界，没有沢田纲吉呢。从一开始，沢田纲吉就被人杀害了呢。''

　　''什么？被杀害？''入江正一震惊道。怎么会，一个小孩儿，为什么会被杀害。

　　''对啊，一个有趣的臭虫，为了一己之私，来到她不该来的地方，''白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进而又平复下来，''小正，没有沢田纲吉，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完整的，本来就应该是被摧毁的，但是……''

　　白兰笑起来，笑声却让入江正一不寒而栗。

　　''我可以给你选择哦～''白兰打了个响指。

　　所有人，死去的，未死去的人，都出现在房间里，石化的奶嘴，失去光辉的彭格列戒指……还有入江正一从没见识过的，真六吊花。

　　''你什么意思？''入江正一皱眉。

　　''小正，你不是不想要我毁灭世界吗？你不是想守护这个世界吗？我会给你选择……''白兰慢慢将手探入胸口。鲜血流出，白兰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他看着入江正一震惊的模样笑出声，''现在一切都在这里了，世界的支柱们，还有海、贝、虹，一切以此献祭，让世界重回原点，或者……''

　　白兰停下，终于摸到那颗跳动的心脏。

　　他双手狠狠一抓，在入江正一惊恐的目光中，将心脏取出，鲜血溅满了入江正一的脸。

　　''去找到沢田纲吉。''

　　他将心脏放在入江正一的手里，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微笑，眼里却是疯狂。

　　''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入江正一颤抖着手，看着白兰在他面前倒下，而六吊花其他五人，在取出其他人的心脏以后，也跟着白兰一样，取出了心脏。

　　''什么？为什么？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

　　入江正一崩溃了。

　　整个房间已是一片血色，只有墙上一双双眼睛，仍旧那样温柔地盯着他。

　　''疯子，疯子，疯子……''入江正一甩掉白兰的心脏，望向正发着光的海、贝、虹，我当然是选择拯救世界了，恢复世界了，这有什么可犹疑的，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入江正一冲过去，却在触碰的前一刻停住了。

　　明明他应该拯救世界的，明明他应该让世界恢复原样的，可是为什么，一想到沢田纲吉，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双眼睛，他会那么痛苦。

　　他……

　　入江正一颤抖着手，向四周环顾，

　　心脏……

　　力量……

　　支柱……

　　献祭……

　　他好像突然懂得了什么。

　　入江正一拿起腰间的枪，直指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扣下了扳机。

　　海、贝、虹的光芒变得更加盛大。

　　白兰，你这个疯子……

　　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

　　入江正一勾起嘴角，在回忆中终于看清了那双眼睛的颜色，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那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