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再见东流水

8、第七章 酒

　　木西到小乐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保姆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小乐开了瓶红酒，却一如既往的缺少语言，也许是第一次主动邀请别人到自己家里来吃饭，小乐有些紧张，但既是主人，当然应该负责调节气氛，招呼好客人，可是小乐不会……
　　几分钟后，无措的小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因为即使是木西的健谈，小乐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开始后悔约木西来喝酒。
　　而这样的时候，她那乌龟遇事便缩回龟壳的特性立马发挥出来，第一个想法是想逃，可是这是自己家，怎么逃？自己约了人，却在面对的时候想逃……如何说得过去。于是想到了丁晨。
　　“我叫阿姨过来一起喝酒吧，她也常是一个人……”小乐说着，也不等木西回应，便拿了电话拨过去。这个时候，丁晨就是小乐的救星了，有爱笑的木西，有健谈的丁晨，这桌酒，自然能喝出彩来，也好过自己这个木头，只能冷了场，坏了氛围。
　　“呃，抱歉，我今天不能来了，在陪你邵叔和客人吃饭，走不了，跟木西说抱歉，改天我请酒……”电话那边传来丁晨的声音，
　　小乐彻底绝望！有这么巧的事情么？阿姨难得陪邵叔出去的，确切的说，邵叔在成都的时间也并不多，怎么今天就给遇上了啊……
　　挂了电话，小乐心里那个郁闷自然不必说，聪明的木西倒是对这一切了然了，小乐真是个孩子，自己有那么可怕的么？一直以来，初与自己交往的人都觉得自己很好相处，到小乐这里，似乎整个颠覆了……
　　“小乐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不如给我做做导游，对成都我也不熟悉，但是既然到了成都，风景名胜什么的也该看看，否则不是白来了？请个地导费钱费事的，我也懒得找，不如小乐就多劳动劳动免费给我做导游？”木西依然满面笑容，举了杯，和小乐轻轻一碰，然后举到唇边小饮一口。
　　酒是好酒，小乐却没品出酒味来，一门心思都在这如何应对上，就是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无能——人，怎么能活到这个份上呢？一直觉得自己和丁晨只差了六岁，在心智处事上便是天渊之别，但毕竟丁晨是自己的阿姨，多年以来，就是那么个位置，崇敬固然是有的，但在小乐的心里，丁晨一直那么优秀，然后又已为人妇多年，虽然不曾因为工作而过多的抛头露面，但毕竟经历多了的人，那份历练和看事论事的角度和本事比起自己来成熟些也是自然——在小乐的心中，婚姻是个可怕的东西，同样的她一直觉得经历婚姻的女人在很多方面都是和自己不同的，至于如何不同，在人生道路上偏执而单纯的小乐不知道，但是她便也把这个当了借口，来解释自己和丁晨的差异。
　　可是如今对上木西，那些借口似乎都难派上用场，这个女人只是比自己大一岁而已，她也没有结婚，可是两个人的差异，却让小乐在饭桌上如坐针毡。
　　说不上来的味道，别人觉得容易的事情，在自己看来竟是如此的艰难。
　　就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一言一行都带着那灿烂温暖的笑容，或许是洞悉了自己的怯懦与寡言，她总是在主动的引导着自己，引导着这饭桌上的氛围……
　　所以如今小乐见木西开了个话题，还好是自己比较了解的，自然也就接了下来。对于木西的请求，她心底里第一个反应是拒绝——那些名胜，对于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成都人来说，早已经不新鲜，幼年的时候，母亲多半也带自己走过，到家庭崩溃，丁晨为了害怕她多想，也曾强扭着她偶尔转转，只如今，要陪着这个陌生人——应该说是陌生人吧！要陪着这个女子出游，多少自己是不愿的——有什么理由去答应呢？
　　可是拒绝的话未出口，便见对面的女子端了酒杯来邀自己，她的笑容，那么阳光，她的言语那么清澈，拒绝的话，又怎么说的出口？
　　看她半闭了眼眸，专心地品那一口酒，神态虽谈不上妖艳，却柔和而动人，那份专注让她本来因为五官深刻而显得棱角分明的脸也带上了一份柔美，以及一份超然……
　　如何能拒绝？
　　小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也好，出去见见阳光吧……
　　答应了木西，然后在木西兴高采烈的言语引导中，小乐把成都周边能走的地方说了个遍，虽然介绍得极为简单，也绝对不专业，但是，这居然已经是小乐这几年来说话最多的一次了。加上木西不时好奇的问问，等到讲了个大概，这午饭居然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酒也已经喝了不少，木西是个喝酒的料，常能把自己喝个晕乎乎，却很难真醉过去，在以前无数次的酒精考验中，练就了这样的本事。
　　而她那半醉的神态在小乐看来倒是喜欢，少了那温暖得过分以至于让人忐忑的笑容，多了点点出尘的飘然和迷糊，自由和散漫，脸上的半点红晕配了迷蒙的眼神，女人的魅力就那么释放开来……
　　只是没有坚持多久，小乐就无力再去惦念木西的醉态了，她也开始觉得头晕目眩，自负好酒量的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多了……不知不觉的喝了这么多，不是借酒浇愁，不是借酒买醉，而是真真的醉了，醉得居然是一身轻松！
　　酒能壮胆吧，醉了的小乐反倒没有了清醒时分的那份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自然也就没有了一句话吐半句吞半句的犹疑，也没有了那份该死的怯懦。反倒是那向来冷清中带了半分叛逆的脸上显出了写孩子般的心性，讲到妙处唇角微扬的笑，喝到兴处举杯邀酒的豪爽——醉了酒，便像是另一个人了，这才是真的小乐么？不知道她自己是否知道，也或者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所以生命行到枯竭，越渐冰冷，越渐悲哀，木西看着小乐，不由又想起最初相见时，小乐那句话：“我是冰做的女人”。
　　而木西也不会忘当时自己的答语“便是冰，我也要让你化成水！”
　　而也许，小乐本就是一潭水……
　　直吃到一点多，这顿饭才算完，起身来的时候，木西也不由打了个趔趄，还好扶了椅背，算是稳当，而那边也是歪歪扭扭的小乐倒被木西这一下搞得乐了起来。抬了手，装模作样的屈了四个指头，独让食指伸个笔直，煞有介事的指着木西点了点，说：小样，喝多了吧……
　　木西真有些晕了，但是脑袋却清醒得很，她喝酒不是不会醉，只是再醉，头脑里都是明白的，虽然喝多了，眼前事物有些模糊，肢体控制不怎么好，但是一眼看去，小乐那摇摇欲坠却有五十步笑百步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那边小乐却起身沿着桌椅，扶着走了过来，直到了木西面前，挽了木西的胳膊说：“你醉了，下午……就在我这里先……睡一觉，等酒醒了再……回去，也……可以一起吃晚饭……”
　　木西见她连话都不怎么说得明白了，想来这顿酒是喝了个畅快，自己手脚也有些不听使唤，便答应了先躺会儿，等酒劲过了再说，小乐摇摇晃晃的把木西带到了客房，却等木西刚躺下，小乐也着实抗不住了，倒头便上了床，再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木西是不喜欢和别人太过亲近的，平时和人说话，虽然是未语先笑，没有什么疏离，但是对于身体的接触，她是敏感而排斥的，现在躺在了别人家的床上，还和小乐躺在了一起，想要起身来推小乐四肢百骸却又都懒得动半分的感觉，只能是自己努力朝床边挪动了下，把头转了个方向，背了小乐，便再没有半分力气了，那一动，已经觉得天旋地转的难受……于是也不敢动了，迷糊中也就很快睡了过去。
　　迷蒙中，觉得冷，拽着被子拖了拖，背后却有个人贴了上来，暖暖的，软软的感觉，温暖不少，木西抗拒的往前挪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敌得过睡意，也没有地敌过那份暖意，睡得更死了……
　　等醒来，头脑清醒了些，虽然有些疼，但是被子里的温度还是第一时间让木西乱了一下，小乐和自己睡在一起，一张床，一条被子，两个人贴得也紧，属于女人身体的柔软一下子把木西剩下的酒劲睡意吓得没了一点影子，仔细想想，却记不起半点醉酒后的东西来。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自己是喜欢女人的，就小乐这么个柔弱漂亮的女孩子和自己同睡了一间床，又都喝了个烂醉，不知道这睡觉的几小时里，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来——这个越矩倒未必是自己能把小乐怎么了，说来可笑，但事实就是木西和宣那么多年的交往，却真的没有什么床第之事，最大的亲密不过就是拥抱和亲吻，只是为了那份最纯真的爱情，等待一个约定的时间，可惜时间未到，物是人非，那些不尽的过往，只能是纯真年代关于爱情的美好回忆。
　　所以木西担心的所谓越矩，其实只是一张床上，美人在侧，自己的手脚可有收敛，有没有乘人之危有稍微亲密的举动……
　　虽然醒了，但这个想法，让木西只能闭眼装睡，这一回，轮到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了，至少这个状况是以往未曾遇到的，她的脑袋不能停摆……

作者有话说

　　那个，貌似有些急进……大家伙都将就着吧，哈，我也继续努力，顺便，索要评论……索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