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妄想症》Z红瞳黑猫Z

83、朱陌陌的想法

　　“嗨依……”库洛姆整理了思绪，重新开口。“骸大人说，陌陌姐的火焰是靠着一系列丑恶的事情燃烧的，那些事情很多是发生在陌陌姐身上的事情，但也有些是她的火焰吞噬的情绪，所以火焰才会不受控制，连自己的主人也会一并伤害。”

　　“怎么这样……”沢田纲吉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陌陌她到底是经历过什么事情……”

　　库洛姆摇了摇头。“骸大人没说，他说，这些事情要是从他口中说出来，陌陌姐可能真的会一路杀到复仇者监狱去的……”

　　“那，六道骸有提到过绑架案的事情吗？”

　　“嗯，有说过一点。他说，那就是火焰改变的契机，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了。”

　　“那就是什么都没说啊……”沢田纲吉叹了口气。

　　笹川了平挠了挠头，“我怎么感觉什么都没听懂？”

　　“那是因为你蠢啊草皮头！”

　　“你说什么？章鱼头！”

　　山本武赶紧一手按住一个，阻止了二人的争吵，“其实我也有没听懂的地方，最难以理解的就是关于那些原料的部分。我们的火焰是靠决心点燃的，于是可以长期的使用，可是陌陌她平时看起来就是很温柔的人啊，她怎么会有那么多负面的情绪呢？”

　　“那是因为……”库洛姆又想起那晚上朱陌陌的自语，眼眶红了。“那是因为，陌陌姐她全都忍下来了，她不希望自己的阴暗面伤害到别人，所以一直，一直都在拼命忍耐……”她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

　　在场的少年们忽然慌乱了手脚，手忙脚乱的为她抽来了面巾纸，想哄哄她，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库洛姆努力的吸吸鼻子，将泪水憋了回去。“我不能哭，陌陌姐要是发现了会担心的。”她擦去了眼泪，继续说了下去。“陌陌姐其实一直都在产生大量的负面情绪，比如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笹川桑和三浦桑，因为她们太幸运太幸福了，能肆无忌惮的享受周围人的爱护，有爸爸妈妈亲人朋友，能不担心饥一顿饱一顿，能放肆的吃巧克力蛋糕……她每一次看到她们的时候都在嫉妒，可她从来都不表达，还总是对我说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希望我也能和她们一样幸福……所以她才这么努力的保护我，她说，她不想我感受到被那种火焰灼烧的滋味……”

　　库洛姆捂住了嘴，泪水打湿了她的指缝。她努力的平复了呼吸，哽咽道：“陌陌姐她一直想着的都是，她不能让她受到的痛苦降临到她身边的人身上，所以才会一直……一直那么勉强自己……”

　　“骸大人说，她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因为遇见了boss你们，已经比以前幸福很多了，她过去的时候几乎是为了活下去，被恐惧和仇恨支撑着才努力变强，但现在来到并盛，遇到了你们之后，她开始为了保护你们而努力……跟协议无关，她只是因为你们是她重要的朋友才会这样做……骸大人说只靠我和他想保护她是不够的，陌陌姐她是很倔强的人，所以拜托，拜托你们……”

　　库洛姆已经是第三次几乎说不出话了，她捂住了脸，手指间的面巾纸一点点被泪水打湿，这一回，她足足花了两分钟才终于冷静下来。

　　小房间内的气氛一直很沉默，谁都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出什么话来。说到底，他们对于朱陌陌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也无法想象她过去到底过的是何种生活。能说出这种话来，她的过去该是何等辛苦？沢田纲吉几度帐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涩的像是进了沙子，一扯就硬生生的疼。他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发出一点声音。

　　“我们能做什么？告诉我，我们能做些什么？”

　　库洛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这些天来她一直被那种难过的情绪压抑着，此时哭了一场，又有了支持她的人，让她一下子轻松了不少。“骸大人告诉我这些，是希望你们能救救陌陌姐，他现在无法离开监狱，只好先拜托你们。陌陌姐其实很怕寂寞，但是因为怕自己会不受控制伤害到别人，所以一般不会轻易靠近别人，除非那个人足够强，能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剩下的，就是和养猫差不多……要记得多顺毛，还有小心猫爪子……”库洛姆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疑惑，很显然，她也觉得这句话说起来怪怪的。

　　沢田纲吉抽抽嘴角，原来六道骸口中的“小黑猫”不止是个称呼，他是真的把朱陌陌当猫在养吗……狱寺隼人又暴躁起来，抓了抓头发，“那家伙又在卖关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我说，他真的不是在炫耀他们之间关系好吗？”

　　库洛姆缩了缩身子，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狱寺隼人更暴躁了，又被沢田纲吉和山本武联手安抚住。笹川了平转转脖子，“那最后做一个总结吧，复杂的东西我基本上没听懂，但基本上就是，朱陌陌她的火焰很有问题，要解决它就需要让她更放松开心，为此我们要做很多事，养猫什么的我不会，但是其中一条是要变强，要能在她的火焰之下生存下来，对吧！”

　　库洛姆点头，“嗯……基本没错……”

　　“呦西！那事情就简单了！我已经极限的燃烧起来了！沢田！山本！章鱼头！还有库洛姆！我们去找朱陌陌特训吧！”

　　“你在瞎扯些什么啊草皮头！我们现在还有特训吧！而且魔女她还在假期里！我们还要为回到未来做准备！”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不管朱陌陌了吗？”

　　“你到底从哪里听出了这种意思了啊！变强可以在通过试炼的时候一并做，现在的问题是研究怎么养猫吧！刚好我这里就有一只……出来吧！瓜！”

　　“喵呜！”

　　“呜啊啊啊啊不要抓我的脸！放手！”

　　小小的房间里很快就乱成一团，之前的悲伤被声浪撞得粉碎。库洛姆愣了一会儿，忽然掩着唇笑了起来。有他们在，陌陌姐一定会没事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感觉。

　　神社里，集会已经结束了，朱陌陌准备就此直接去咖啡店工作，却忽然被风叫住。“陌陌，你跟我来一下。”

　　朱陌陌面露惊讶，“怎么了？是想和我切磋一下，检验我这些年的成果吗？”

　　风没有回答，走出去一段距离只好，才仰头望向朱陌陌。“陌陌，你想活下去吗？”

　　朱陌陌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嘴角便勾出了更大的弧度。“当然想咯，连你们这样被搞得非人非物的家伙都想活下去，我为什么不想呢？”

　　“那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一副不期待未来的样子呢？”

　　朱陌陌无奈的笑了，“因为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活这么久嘛。我一直希望知道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到底是什么，可是一直没有答案。我是这个世界多余的东西，就连复仇者也无法对我实行制裁。只有我的未来是不可见的，只有我的命运是诡谲的，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你叫我怎么期待未来呢？”

　　“风，你给我讲过命运，讲过缘分，讲过哲理，我的思维与你一脉相承，我的思考方式和你相近，所以，我相信你所说的东西。可那种东西只有你有，我却没有，你这叫我如何能安心呢？”

　　“我这些年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会突然死掉，毕竟我的生活不算好过，然后，就这么担惊受怕的到了现在。看到阿纲他们，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我反倒觉得有些摸清那所谓的命运想干什么了。里包恩一定和你说过十年后我死了的事情吧，刚知道的时候我不肯接受，总感觉自己挣扎了这么久了，很不甘心，但是慢慢的吧，也就接受了。”

　　“这就是我的命运，同样，也是我的试炼，是不可逃避和插手的。我不期待未来，因为我笃定，我没有未来。”朱陌陌蹲下身来，望着风笑了。“我当然会抗争，拼尽全力，至死方休，但是风，任何人都帮不了我。所以师父，抱歉啊，看起来我得先走一步了。哈哈，说真的，我有些好奇，这个世界到底想用何种方式杀死我呢？”

　　她回首朝他告别，就像是她小时候完成一天的训练时那样，她脸上的笑甚至比那时都要灿烂，然后，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明白了。

　　他转过身去，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朱陌陌径直去了咖啡馆，老板迎了上来，告诉她一个好消息，接替她的人选已经找到了，是一个音乐老师。朱陌陌仰头朝二楼的包厢看去，那里没有云雀恭弥的身影。她有些遗憾，因为今天将是她工作的最后一天。接班人后天才来上班，可明天她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而此时，库洛姆正在并盛中的门口反复徘徊，她身上的制服成功吸引了风纪委员的注意，很快，云雀恭弥便从会客室走了出来，站到了她的面前。

　　云雀恭弥认出了她来，稍微起了一点兴趣。“什么事？”

　　“骸大人有话想让我转达给你……”库洛姆有些紧张的抱紧了包。骸大人有说过，这个叫云雀恭弥的家伙对于陌陌姐来说很特殊，所以要特别对他说几句话。

　　“六道骸……”云雀恭弥的表情阴了下来，“他说什么？”

　　“麻烦多关照一下我的小黑猫……”

　　云雀恭弥的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库洛姆摇了摇头，微微鞠了一躬之后，一路小跑离开了，留云雀恭弥一人在校门前思索。关照？如何关照？在云雀恭弥的脑子里没有照顾人这个概念，若说关照，除了多和那个家伙打架之外就没有别的相符的概念。不过如果对象是朱陌陌的话，似乎打架就够了。

　　有趣，他的咬杀对象拜托他多去咬杀另一个咬杀对象，若不是亲眼见过这二人相处，他都要以为六道骸其实与朱陌陌有仇了。云雀恭弥笑了一下，转身进了校园。等回到未来，有的是机会咬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