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漫》若旖旎

5、相见不识（2）

　　潘洛见含烟小心翼翼地吃状，嘴角一咧，露出一个笑，伸手就扯下一根大鸡腿，递到含烟面前。大喇喇地说道：“给，吃这个！你看你得像这样吃！”说着将鸡腿塞在含烟碗里，顺手撕扯掉另外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啃起来，边啃边教育含烟：“你看，啃鸡腿要像这样啃才有味道啊！你试试看！嗯！好香！”
　　啃了两口，见含烟愣怔地看着自己。他满嘴是油，嘴一弯笑道：“其实我在家都不这样吃，家里规矩多。每次我偷偷跑出来，才能在这里大嚼特嚼。哎！你怎么不吃？是不是被我的吃相吓傻了！？”说完还将鸡腿凑到含烟嘴边，示意她也跟他一样啃法。
　　含烟看了看碗里的那只肥美地鸡腿，也伸手拿起来，稍显秀气地啃了起来。
　　“嗯嗯！就该这样！还有八宝香酥鸭，这个虫草甲鱼汤炖的不错，来多喝点！”说着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地喝着。
　　“啊！好饱！”潘洛放下碗，咂吧了下嘴，呵呵笑道：“今天吃的好爽快！你吃饱了吗？”
　　含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潘洛道：“少爷若不嫌粗糙，就擦擦嘴吧！这里……这里有油渍。”说着伸手指了指潘洛的脸。
　　潘洛脸微红，赶紧用含烟的那块手帕擦了起来。讪笑道：“是得擦干净，呵呵！要不等会儿回家，娘又要唠叨我了！”擦完嘴，潘洛自然地将手帕收进了怀里，含烟有点愕然，也没做声。
　　“走吧！看天色已经暗了，再不回去他们要着急了！”潘洛本想牵含烟的手，想了一想，还是放下，只对含烟做了个走的手势。
　　二人下的楼来，潘洛一眼就看见了等在一旁的潘府家丁。潘洛只当没看见，拉着含烟就走。家丁宝生一看见洛少爷就谄媚地上前，笑道：“哎哟！我的少爷！您可出来了！快点回去吧！老爷回来多时了！等着见您哪！”说完转眼斜睨了一眼旁边的含烟，不知她是何人，怎么跟个小叫花子似的跟在少爷旁边。
　　含烟见名叫宝生的这样看着他们俩，挣了挣，潘洛放了手，含烟退后一步站在潘洛身侧，垂头不语。潘洛转头看了含烟一眼，回头狠瞪宝生，叱道：“你给我马上回去告诉我爹，我立刻回家，另外让他们准备一间客房，就说我要带一个朋友回去！快点啊！磨蹭什么呢你！”
　　潘洛见宝生没动，兀自盯着含烟看，拿脚踢了宝生一脚。宝生捂着被踢疼的膝盖，连连告罪：“是！是！少爷！小的马上回去禀告老爷去！”说着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哈哈！哈哈！”潘洛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含烟觉得他笑的莫名其妙，问他：“少爷为何笑的这般开心呢？”潘洛瞥了一眼含烟，兀自笑道：“今天遇到你，我很高兴！哈哈！走吧！”说着复又拉起含烟出了酒楼。
　　含烟有点忸怩：“少爷，我们吃了饭，还没给钱呢？”
　　“啊？哦！我倒忘了这个！不过你放心，钱不会少他们的！他们自会去找管家结账的！走咯！”说着又拉起含烟跑的蹦了起来，一路蹦蹦跳跳，开心不已。
　　还未到近前，含烟就瞥见了潘府的所在。潘府！潘维仁！潘洛！原来洛少爷是潘维仁的儿子！也就是自己同父异母地哥哥了！不！不去！坚决不去潘府！
　　如遭雷击一般，含烟煞白着脸，挣脱了潘洛的手，盯着潘府的大门不动。潘洛觉得惊异不已，见含烟惨白着脸，满脸苦涩，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这句话倒提醒了含烟，含烟假装捂着肚子急道：“刚才吃的太饱，这一路走的太急，我肚子忽然不舒服，想要方便一下，少爷要不你先进去，我去那边，马上就来。”说完不等潘洛反应，撒腿就跑远了。
　　潘洛满脸不解，又觉得她说的不像假话，只在后面喊道：“我先进去，等会你自己来，我等你！”
　　“哦！”含烟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一声，拐入了另一条街。
　　“爹！娘！我回来啦！”潘洛一进门就嚷嚷开来，他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院子里的丫头小子们见少爷回来了，都远远地躲了开去。
　　潘洛一见，气道：“你们干吗这么怕我？今天本少爷心情好，不会捉弄你们的！哎！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我出来！”躲避不及，被潘洛抓到的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凑到近前，齐声给他问好：“少爷！”
　　“嗯！好好！今天要给你们宣布一件事，等会儿呢会有位客人前来，她是我的朋友，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对她的态度就要像对我一样！知道吗？”潘洛双手插腰，趾高气扬。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齐声答道：“是！少爷！”
　　“嗯嗯！好，你们下去吧！啊！对了，宝生，你去门口迎着客人，就是刚刚在酒楼认识的那位！你记得吧！？”
　　“哦！是！少爷！我记得！”说着就自去了。
　　众人如释重负般长呼了一口气，迅速消失在潘洛的眼前。潘洛嘴一勾，看着这些人，面色得意。这些人平时都被洛少爷整怕了，看见洛少爷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洛儿！又偷跑出去了！”随着一声温柔地嗔怪声，潘洛就知道是他娘亲来了，听娘亲地声音就知道她没生气。
　　潘洛满脸甜笑地扑上去，抱着丁淑云撒娇：“娘！洛儿回来了！对了，爹呢？他有没有生我气？”说罢吐吐舌头。虽然爹平时对自己也很宠爱，但与母亲比起来，还是严厉地。要不是有母亲护着，恐怕可怜的小屁股早就挨了家法了。
　　“知道怕了还整天调皮捣蛋！”丁淑云怜爱地用手指点了点潘洛的额头道：“快去给你爹认个错！不然仔细你的皮！”
　　“娘会心疼洛儿的！”潘洛撅起若涂朱的唇，蹭着丁淑云胸前的衣服道：“娘！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啊？是不是又做了错事，让娘替你求情呢？”丁淑云闻言沉下脸问。
　　潘洛一见，摆上媚笑的小脸道：“娘！才不是！你别把您儿子我想的那么不堪！虽然我自认平时是调皮了点，但至少我没做过什么过份之事啊！我是有分寸的！”摇头晃脑，一副大人样。
　　“嗯！你这话娘爱听！知道分寸就好！省的娘跟爹担心！”说着宠爱地拍拍潘洛的脸说道：“洛儿，想跟娘说什么？”
　　潘洛挽起娘的手臂，笑道：“娘，咱们边走边说，是这样的，今天我在外面碰到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她无父无母，无家可归，都快饿晕了。我见她可怜，就请她去酒楼吃了一顿，然后我想把她带到我们家来，让她住这里！娘！你可不可以跟爹说说，收留她呢？她确实很可怜啊！”
　　潘洛停住脚步，期待地看着丁淑云。丁淑云看儿子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微微一叹道：“洛儿，这个世界上可怜之人太多！不过，既然是洛儿带回来的，娘又岂会不收留他呢？他现在人呢？快带来给娘看看！”说着偏头四处查看。
　　潘洛心里一松，娘总算答应了，自己擅自主张，还怕不好收场呢。还好，幸亏水含烟这会没在，等会儿她来了，就好了。
　　“娘！她还在外面没进来，我去把她带进来！”说完撒手就朝门外跑去。丁淑云见潘洛如此，不由微叹摇头。这孩子虽然平时顽劣非常，喜欢整人，让人还怕，但其实心肠还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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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生在外冷的直跺脚，来回逡巡，也没见到少爷说的那位客人前来。天已经黑透，夜寒风冷，黑黢黢地街道之上哪里有半个人影在。
　　宝生刚骂了一句——娘的！就听见大门声响，潘洛少爷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宝生！人呢？”潘洛见只有宝生一人在此，并未见含烟的身影，心里有点着急起来，语气明显不悦。
　　宝生一个哆嗦，忙躬身答道：“少爷！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也没看到那小姑娘人啊？！莫不是，她不会来了！？”
　　潘洛一听，很是生气：“胡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你说她不来，她能上哪里去？是不是你故意将她赶跑了？”怒目圆睁，气的小脸通红，直拿脚往宝生屁股上踹去。
　　宝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顾不得身上的污秽，赶紧告饶：“哎哟！少爷您可冤枉小的了！小的哪有胆子把少爷的朋友赶跑啊！少爷千万明鉴啊！”宝生一边给潘洛磕头，一边拿眼偷看他的反应。见少爷生气的又要踹上来，吓的腿直哆嗦，加上冷的缘故，跪在地上浑身抖做一团。
　　“不是最好！”潘洛冷哼一声，收了脚，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街口张望。宝生一见，赶忙撵上来，躬身伺候在侧。
　　“滚！”潘洛瞥了一眼宝生，气吼，宝生如遇大赦般哧溜一下就跑了。
　　潘洛裹紧身上的锦袍，跺着脚四处张望。许久许久，还是未见含烟的身影。他怏怏地独自低语：“你怎么说话不作数，说来又不来！？”
　　“洛儿！进去吧！娘亲吩咐了下人，让他们关照着点，你的朋友来了，就领她进来！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还呆在这里！”丁淑云听了宝生的话，立刻出来，果然见儿子还在这里傻等。
　　她笑摇摇头走近前去，捧着潘洛的脸：“傻儿子！进去吧！”
　　潘洛见是娘亲来了，再次四处逡巡了一遍，还是没见含烟的身影，只好失望而归。